Santa酒店顶楼的咖啡馆在工作日都没有人。
司瑾坐在靠窗的位置，点了一杯卡布奇诺。
馆内放着舒缓放松地音乐，浓郁的香味在舌尖化开，她放下杯子眼睛看向正在飘雪的窗外。
突然，余光里出现一抹身影。
司瑾扭头看过去，闻绪正端着一杯咖啡坐在她面前，脸上带着淡淡笑意。
“我说了我不会去你的公司的。”司瑾拿起勺子，轻轻搅拌着杯子里的卡布奇诺。
闻绪打开自己的手机，点开一张海报放在她面前。
“我们今天不谈合作的事情，我来是想让你看看这个。”
手机被推到司瑾手边，但司瑾没有去拿，只是斜过去看了一眼，上面的大字写着“Burning Fear——KQA音乐集团首个男团打造计划”
司瑾冷冷睨了一眼：“这什么意思？”
“我的公司最近在筹备一项选秀节目，想请你去当vocal导师。”
“闻总应该知道我最近声名狼藉吧？而且工作的事情你应该去找我的经纪人对接。”
闻绪点点头，他收回手机，说：“你放心，只要你答应出席这个选秀。网络上的谣言我帮你平息。律师函我帮你寄，官司我帮你打，网络上所有关于你的不好言论我都会给你摆平。”
司瑾轻轻放下勺子，在与骨碟相碰的时候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唇角带着笑，说：“闻总，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么死缠烂打的人呢？”
闻绪不置可否，淡淡笑着回避她的问题：“合同我已经发给你的经纪人了，这个节目什么时候开拍，全都在你。”
司瑾冷冷地看着他：“道德绑架我啊？”
闻绪微微蹙了下眉毛，他解释道：“不是，我真的很需要你，这个节目也很需要你。”
不得不说，这句话任谁说出来都会令人心动。
况且，闻绪开出了他无法拒绝的条件。
闻绪真挚地望向她的眼睛，声音低哑：“我等你回复。”
司瑾扭头看向窗外，放在膝盖上的手指不安的揉搓着，她深吸一口气，对闻绪说：“闻总你走吧，不要在我这里白费力气，我是不会答应的。”
闻绪看着她不说话，司瑾脸色变得更加冷漠，她声音清冷：“我再说得明白一点吧闻总，不是我不愿意参加这个节目。”
“而是我根本就不愿意跟你们闻家合作，我在洛城的一切一切都不想和你们闻家沾上关系。”
司瑾眉毛下压，冷硬的气势让人不敢反抗：“所以...听懂了吗闻总？”
闻绪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干裂，末了他点头了然道，略微失望地回答：“对不起，就当是我打扰了。今天的咖啡算我请客”
她的咖啡还剩在杯子里，上面冒着淡淡白雾，司瑾坐在那里想着过去发呆，直到手机铃声响起。
是陶希华。
“Kiya，我这里收到一份合同，你现在有时间吗？我发给你看看。”
司瑾恹恹地问：“是不是请我去选秀节目当导师？”
“你怎么知道？”陶希华先是震惊，然后突然猜测：“闻总是不是找你说这个事情了？”
司瑾轻嗯一声，看向对面还未冷透的咖啡：“他刚走。”
“那你怎么想？”陶希华问。
司瑾心情很复杂，网络上的舆论还在持续发酵中，闻绪又不停出现在她面前扰乱她的心绪。
她疲惫地揉揉额头：“不知道，等我回去我们再谈。”
“那行，你在哪儿？用不用我去接你？”陶希华关心道。
司瑾：“不用，我开车了。”
红色的玛莎拉蒂飞驰在洛城的克拉塞尼街道上，声浪引起一大波人的注目。
司瑾的脸被墨镜挡住大半，看不清喜怒哀乐。
天空还飘着细雪，她一个人开车去了海边。
荒凉的沙滩上没有人，就连大海都是一片雾茫茫，海蓝色被淹没在白雪之中。
司瑾裹紧围巾，踩上细软的沙滩慢慢走进海边。
耳机里的《Snow on the beach》非常应景，司瑾呼出的气体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吸了吸被冻凉的鼻子。
缓声道：“And it’s like snow on the beach,Weired but fucking beautiful.”
这一切好似雪落海滨，荒诞怪异却真他妈的漂亮。
歌曲在耳边循环了不知道多少遍，司瑾最后看了一眼真实的“snow on the beach”，然后驾车离开。
陶希华正在她家里研究闻绪发来的合同，她坐在地毯上不知道在写什么东西。听到开门声，头也不抬地打招呼：“Kiya，你回来了！”
“嗯。”司瑾站在玄关处，轻轻打落肩膀上的雪花，她摘掉围巾，趿拉着拖鞋走到陶希华身边。
“在写什么？”
陶希华：“写写说服你签约的话术。”
司瑾拿过她的小本本看了一眼，上面写的是一些有利于司瑾的条件，应该是陶希华想要加进合同里的。
但司瑾放下本子，轻飘飘道：“我拒绝他了。”
陶希华一脸不解，她把合约摆在司瑾面前，一条一条地给她讲：“Kiya，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境况吗？”
“我知道。”司瑾耸耸肩膀，无所谓道。
“你知道你的所有正在推进的代言，杂志，综艺，全都和你解约了吗？”
司瑾似笑非笑：“我知道。”
“你知道公司把你所有的行程都取消了吗？”
司瑾：“我知道。”
陶希华第三问：“那你知不知道，这个节目是你破除谣言为自己洗白的最佳选择？”
司瑾伸手拿了一个果盘里的香蕉：“我知道。”
陶希华苦口婆心：“所以你知道这个选秀节目的邀请有多雪中送炭吗？”
“我当然知道。”司瑾嘴里嚼着香蕉，含糊不清地说道。
陶希华拿笔头戳了戳她的额头：“你可不是因为一点过去的私怨就会放弃大好机会的人。”
“这次KQA提出的条件绝对是整个娱乐圈里独一份的，你就不心动？”
司瑾挑眉：“当然心动啊。”
“那你为什么不答应他。”
“为什么......”司瑾的食指轻轻点着太阳穴，她破颜一笑：“因为我想折磨折磨他。”
“KQA的音乐产业一直都不发达，我猜这次的选秀计划应该是KQA发展的第一步，所以他们选择的导师一定是有实力且有流量的。”
“而我。”司瑾指了指自己，“就是他最佳的选择。”
“况且他在找我的时候给我说了一句话......”
陶希华追问：“什么话？”
司瑾眉眼挂笑：“他说这个节目什么时候开拍，全部都在我。”
“所以，不是我需要他们，而是他们闻家更需要我。”
“网上的舆论永远不会完全消失，我想证明自己清白也有别的办法。但是闻家想让KQA音乐发展起来，我就是他不可或缺的帮手。”
“两年前他靠我才能进KQA，两年后他依然需要我。”
陶希华豁然开朗道：“所以，你故意不答应他就是想报复他。”
“报复也算不上，就是想让他也体会一下事情不受控的感觉。”司瑾伸腿把垃圾桶勾过来，她把香蕉皮扔进去，问：“这个节目什么时候开始录制？”
陶希华回答：“两周后。”
司瑾唇角带着坏笑，“那就等开始前两天再把合同给他们发过去，顺便把你提出来的几个条件也加进去。”
*
晚上，司瑾的助理苏宁买了一堆好吃的来看司瑾。
一进门，她就抱着司瑾嗷嗷大哭。
“呜啊！Kiya姐姐，看到你没事真的太好了，那个燕泽就是傻逼。”
“呜啊，姐啊，你可千万不要被键盘侠影响了，在我心里你就是最完美的。”
“什么qiang手，都是造谣，他们嫉妒你的实力就开始造谣你。一群小人”
......
司瑾哭笑不得地拍拍她的后背，“好了好了，我都没哭呢你怎么就哭成这样了？”
苏宁一边抽泣一边回答：“我就是看不惯Kiya姐你被造谣。”
司瑾揉揉她的脸蛋：“别哭了，买的什么好吃的？”
“在茶餐厅买的，都是姐姐你爱吃的。”
司瑾把人带到餐桌旁，“你吃饭没？”
苏宁边擦眼泪边摇头：“没呢。”
司瑾从纸巾盒里抽出卫生纸递给她，“擦擦眼泪，去楼上叫你桃桃姐下来一起吃饭。”
“好。”
等两人下来的时候，司瑾已经把饭都摆上了桌子。
陶希华：“合同我已经改好了，等下周我带着合同去KQA再谈一谈。”
旁边正在专注吃粥的苏宁突然抬起头：“Kiya姐你要跳槽到KQA了吗？”
司瑾加了一个小笼包，回答道：“没有，就是KQA邀请我去他们的选秀节目当导师。”
苏宁惊喜：“这是好事啊，没想到这个闻总还挺有眼光。”
司瑾勉强地哼笑了两声，继续埋头吃饭。
陶希华一边搅和着稀粥，一边疑惑道：“话说Kiya，我怎么觉得闻绪对你余情未了？”
“你们分手的时候是不是没分干净啊？我总感觉他现在做的事情，都像是在故意接近你。”
司瑾还没来得及反驳，身旁的苏宁一激动让勺子掉在了地上。
司瑾连忙过去看她：“怎么了宁宁？”
苏宁慌张地趴到桌子底下去捡，她边说边摇头：“......没事没事没事。”
陶希华觉察到了不对劲，眯起眼看看她：“不对，宁宁你知不知道你撒谎的时候会把你说的话重复三遍。”
“说吧，怎么了？”陶希华继续吃饭，笑着调侃道：“听到闻绪是你Kiya姐的前男友这么惊讶？”
苏宁怯怯地坐着：“有点......惊讶。”
“但有一句不知当讲不当讲。”
司瑾：“这种话一般都是不当讲，但到最后还是会讲。说吧。”
苏宁弱弱地回答：“Kiya姐，这个KQA的闻总，好像是我未来姐夫。”
“WH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