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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御书房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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闽霁在天宁寺一住就是两个月,连过年都没回京。虞老太君说京城且有的乱,就此避个清净,心里还是怕祖孙俩老的老小的小遇事难办。

崔牟佳在年前被家人接回去,这次有她两个堂兄亲自来接,看着很可靠。

寺里的生活简单宁静,但确实枯燥,等到迎春花开的时候闽霁终于可以归家,因为有永安侯次子闽峨回京主持大局了。

闽峨悄咪咪靠近,喊一声:“小妹近来可好?”

狐狸眼、薄情唇,神出鬼没的,除了二哥再没有别人。

闽霁以为京城大乱已经是历史事件,一见到二哥才发觉这件事在她心里压根儿没有过去。越回忆越委屈,不由得大哭起来。

“真吓到了?”闽峨略显慌乱,又有点嫌弃,“怎么胆子变得这么小?”

“二哥,他们都欺负我!”闽霁掰着手指头告状。

陆国公把她关偏厅里,京兆尹丢下她不管,少府尹欺负她,富英欺负她,谢岩欺负她……她真的很委屈!

她并非全然不介意,只是不好意思跟祖母说,那样只会让祖母闹心。

闽霁思路清晰地告状:“侯府才不过烧掉一个正院,他们就把我当路边没人要的狗崽子般欺辱。”

闽峨眯起狐狸眼,不爽道:“嗯,欠收拾,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过了会儿,他又问:“就这么几个吗?再想想还有没有其他人?”

闽峨一脸兴奋,似乎想要干票大的。

有一件事压在闽霁心里很久,她不知道算不算欺负,不如说出来给二哥参详。

“就是……河西军的将军抱我了。是因为我生病才抱我,但也不能随便抱啊!秋色拦他,他也不听。但他不像坏人,后来再没露面了。”

“什么?抱过不认账?”

“不是这么说……”

闽峨好笑地摸摸小脑袋:“知道了,这个人没法儿报仇。父亲已经去信致谢,不能一手送礼一手递刀子。”

见闽霁有些失望,他又说:“大不了下次见面,我多找几个兄弟把他抱回来。”

闽霁脸上终于有些光彩,笑道:“找力气大的,抱着摔。”

他就是这么把她摔床上的,就算死人都被他摔醒了。

侯府已经修葺完善,闽峨也回来了,侯府有了主心骨,虞老太君终于带着孙儿浩浩荡荡归家去。然而刚进城门,闽霁就被宫里派人接走。问他们什么都不说,不让虞老太君同行,更不可能给闽峨面子。

闽峨觉得很没面子,刚还大言不惭说以后会罩着妹妹,结果马上就被打脸,只能眼睁睁看着妹妹孤单单被带走。

闽霁直接被带到御书房,屋内站满人,应该都是朝中大员。她认得官袍式样,不认识人。一进门宦者就让她跪,皇上倒是和蔼,说一句别怕。

她确实不怕,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可怕的。她杀了人,但那都是该死之人,而且这件事压根儿不值得闹到御前。

皇上说别怕,但没让她起身。可她觉得自己跪得够久,便默默站起来退到一旁。无礼,但做得并不引人注目,便也没人怪她。

屋子里好多人,各说各话,闽霁渐渐听明白,他们在掰扯钱十二郎的桃花官司。

钱侍郎仿佛不要命般力保钱十二郎,甚至不惜搭上自己的前程。

“臣请陛下做主,由大理寺主审此案。若十二郎当真犯下此糊涂事,臣请陛下顶格重罚。臣教导子侄无方,自当辞官归家修心养性。”

闽霁觉得这话说得讨人厌,钱侍郎把自己的官途跟钱十二郎捆绑在一起,有逼迫皇上之嫌。如果皇上舍不得钱侍郎,最好就不要追究钱十二郎。

但另一派说话更恶心,代表人物是大司空萧齐。

他说:“十二郎醉酒唐突王妃,屡教不改。今日人证物证俱在,陛下不可再纵容。”

搬出人证物证,也就是说并非当场擒获。那这事儿就有的论证呀,让大理寺查呗,干吗着急今日在御书房里直接给钱十二郎定罪?

萧齐说完转头望向一名中年男子,说:“安王此次护驾有功,陛下万不可伤了忠臣之心。”

哦,原来是安王妃。

安王年纪不小,不知道安王妃几岁?不过听说有些男子就是喜欢小妇人。安王妃若是锦衣玉食、保养得当、心情舒畅,风采应当不输小姑娘。

耳旁的声音乱糟糟,闽霁发现这群大官争论时比阿猫阿狗打架更凶。有人提议传安王妃作证,安王直接踹过去一脚把人踢晕。那人当时就被抬出去了,闽霁都没来得及看清他是个什么官。

今天能站在这里的肯定是大官,安王竟然直接把人打晕。

大概是个文官吧,否则至少能打个有来有回。

御书房里,一群人忙着指责安王,一群人忙着安抚安王。闽霁觉得现场挺危险,便提起裙摆往皇上身边跑。一边跑一边生气,安王不舍得传王妃出来作证,他们怎么就随随便便传她到御前?把她传来又不问她话,先是让她跪着,然后又把她晾着。

宦者赶忙把闽霁拦住,劝道:“阿弥陀佛,再跑冲撞陛下了。”

于是,皇上扔下一块烟台,骂一句:“成何体统!”

太子闻言便走过去把斗气双方分开。

闽霁在御书房里观察很久也没看明白,不知道这里面分几个派系。

听说皇上准备废太子,但今天皇上和太子好像是一条线的,他们都想保钱家。

大理寺卿不表态,不乱分析,别人说什么他就应什么,也不积极把案子揽上身。

安王是苦主,且自成一派,既不想详查,又不想放过。他就像个炮仗,别人说什么他都生气。

钱侍郎反正就是死保十二郎,说他是冤枉的,都没说被谁冤枉。

礼部尚书有点儿躲清闲,事不关己似的。不过,好像确实不关他的事。礼部张罗王府婚嫁,不管王妃出墙。

大司空萧齐和御史中丞明显是一伙的,慷慨激昂死命参钱十二郎。今日醉酒之事不能说成死罪,话题慢慢就扯到闽霁身上,提到闽霁写的那份状书。

状书有三份,京兆尹拿走一份,史湘湘身上一份,晴哥哥存档一份。三份都没有外流的可能,萧齐应当没看过状书,大概只是听说。他扯到了珠儿的死,但这件事闽霁没写进状书里,只是当时在京兆府内大家讨论得比较多而已。

闽霁觉得命案事关重大,不能道听途说,所以没有写。

萧齐说得口沫横飞,闽霁只是安静听着,没回应没纠正。她牢记祖母教诲,除非皇上亲自问话,其余都可以不必搭理。

中途皇上看了闽霁一眼,但他没有问,闽霁便只是轻轻微笑回应。

肃亲王在闽霁之后来到御书房,宦者给他搬来一把椅子,闽霁也很想要。原来朝臣议事都是站着的吗?站着好累。

肃亲王到来之后事情终于步上正轨,直击重点道:“等不到钱十二郎酒醒问话吗?”

萧齐仍然不松口,说道:“此子罪行累累,强抢民女、趁火打劫,其恶行罄竹难书。京兆府一众官吏不与此子同流合污,曾经呈上状书请求罢免其少府尹之职。”

肃亲王问:“既有状书,状书在何处?是谁主审?”

闽霁仍然没有应声,只是专心看着腰带上的绣花。除非皇上问话,否则她不准备搭理任何人。她又没犯事儿,不必辛苦跟每个人解释。

她是真的心里不慌,因为这件事已经完完整整跟父亲解释过,父亲夸她做得好。父亲都说没问题,那就肯定没问题,出了问题也有父亲兜着。

皇上指尖轻点桌面,终于开口问闽霁:“状书呢?”

闽霁天真地说:“不知道啊!”

她已经知道状书被京兆尹送给钱侍郎,但她不能说。她不会比在场的老狐狸们知道得更多,但这里没人提起京兆尹,那么她也不应该提。

宦者低声提醒:“跪下回话。”

闽霁其实不太想跪,别人都站着,就她跪下,感觉像在受审。

“闽娘子?”宦者又提醒一遍。

闽霁只好极近地跪在皇上面前,仿佛只是跟他一个人说话。

“回陛下,状书应当在钱家。除了钱家,没人想要那份状书。”闽霁状似轻松地说道,“臣原本就是写给钱家看的,告诉他们钱十二郎是个混不吝,被打了活该,不许报复无辜之人,否则就是不知好歹。”

萧齐没想到是这个结果,指着闽霁大骂:“胡说!谁教你如此颠倒黑白?三两句话就吓得你不敢吐真言,你也配做永安侯的女儿!”

闽霁没有当场跟他理论,但在心里记上一笔,决定回家跟二哥告状。

二哥,来大活了!

萧齐一拳打在棉花上,觉得骂得没意思了,反问道:“你不辩解吗?”

闽霁:“我不认识你,为什么要跟你解释?但你攀咬永安侯府了,回去我会跟父亲说。”

皇上终于开口呵斥萧齐:“不是你派人盯着,一进城门就把人接过来吗?旁人都没机会近身,如何三两句话吓着她?”

萧齐仍不罢休,问道:“难道状书上写的都是假的?”

闽霁没回答,眼观鼻鼻观心。

皇上无奈道:“答话。”

皇上看出来了,闽霁不想理别人。连老亲王都不理,何况大司空?她确实有底气不理任何人,她只是个小姑娘,父兄手握重兵在边疆是她的护身符。谁会闲得跟她过不去呢?说出去不好听,还自找麻烦。

闽霁:“回陛下,臣不知他说的是什么状书,状书上又写了什么。他什么话都不说,就让臣辩真假,臣不知如何辩。”

闽霁距离皇上近,能感受到他的气息变化。她觉得皇上此时是开怀的,于是更加大胆地说:“而且,臣跪着回话,他站着说话,臣不高兴回答他。”

闽霁没回头,但能感觉到身后抽气声一片。

嘿,还大臣呢,真沉不住气。

萧齐仍然没有跪下,但至少他对闽霁重视起来了,没再妄想三两句话拿捏她。

萧齐问:“你把钱十二郎捆起来,此事当真?”

闽霁面向皇上,说道:“陛下,钱十二郎言语无状、胡乱指挥,当时京兆府已经数次受到流民冲击,臣不得已只好将他控制起来卸了他的指挥权。此后京兆府臣民一心,大抵是太平的,臣此举问心无愧。但如此行事终是僭越,今日若因此事问罪于臣,臣甘愿领受。”

萧齐没想到证人变罪人,竟然懵了。他搞这么一个大场面,可不是为了跟永安侯作对。

御史中丞赶紧接棒宽慰闽霁两句:“闽娘子杀伐果断、一心为民,便是行事过激一些也无妨。陛下心中自有度量,不会怪罪。”

陛下都没说呢,他就自以为是,仿佛能替陛下决定度量衡。

闽霁心中暗暗觉得奇怪,原先以为这场大乱在于武将,各方势力打来打去。现在看来根本原因可能在于文官,一个个拽上天,都在教皇上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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