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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大舅父的图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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闽霁醒来时已经在岛上,浅墨坐在她床边,一边缝衣服一边哭。

闽霁想开口说话,发现嗓子干疼得难受,缓了好一会儿才能发出声音:“浅墨,大家都还好吗?”

浅墨仍然沉浸在悲伤中,倒是守在窗外的李破云轻声回一句:“女郎放心,没有人遇难。”

浅墨终于听到动静,抽抽噎噎、跌跌撞撞地扑到床前:“女郎觉得怎么样?呜呜,我没有照顾好女郎,如果是秋色姐姐在,她一定可以做得更好!”

闽霁无精打采地说:“别聒噪,去倒水。”

她此时应该喝热水,然而浅墨只端来温水。

看闽霁面露不悦,浅墨赶紧解释:“炭火不足,一切都省着用。女郎可是要吃茶?奴婢这就去烧水。”

闽霁摆摆手:“不必,扶我起来梳洗。”

轻柔的海风拂过,渔网轻轻晃动,似乎还带着夜的凉意,屋檐下挂着的贝壳风铃随风轻响,合着远处隐约的渔歌,编织出一曲海岛独有的初夏之歌。

王熙霖搬来小板凳坐在屋前看渔民补网,和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地上凌乱地晾晒着渔获,传出一股浓郁的腥臭味,闽霁努力屏住呼吸靠近。

“醒了?脸色不大好,怎么不多躺会儿。”王熙霖关心道。

“出来透透气。”闽霁说。

王熙霖点点头,似乎是相信的,转头继续跟渔民聊天:“晾晒这么多咸鱼,能卖个好价钱吧!”

渔民嗤笑一声,气哼哼地说:“不能卖。”

王熙霖好脾气地问:“不卖呀?这么多吃得完吗?”

渔民赌气道:“吃不完就烂掉呗!”

渔民不上道,弄得王熙霖有点儿尴尬。

但是没关系,他有谋士啊!

于是,王熙霖的随从积极解释:“大郎有所不知,腌制海鲜须得购买官盐。”

王熙霖故作不解道:“那玩意儿多贵,咸鱼本不精致,直接用海盐不行吗?”

随从回答:“不可,便是以咸鱼缴税,也得出示购买官盐的凭证,买多少官盐才能产出多少咸鱼。”

王熙霖夸张地说:“都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他们守着这一大片海,竟是无用,不能发家致富。”

随从苦恼道:“朝廷自有考量,倘若咸鱼便宜易得,恐怕百姓就会直接购买咸鱼用于烹饪,代替盐巴。”

王熙霖沉吟半晌:“嗯,是这个理。霁儿以为如何?”

闽霁身体恢复得不好,心情当然也好不到哪里去,颇为不耐烦地反问:“舅父带我上岛就为这件事吗?何必如此急切?”

“舅父无所不知,应该晓得朝廷欲逐渐放开盐铁管控。朝廷心系万民,但总要中原稳定之后,再推及沿海。”

王熙霖双手抱胸,审视着闽霁:“朝廷当真心系岛民生计吗?这么些年,全靠他们自己组织起来与外族在海上拼抢,朝廷可曾出过一艘战船?不出战不出力,收税倒是积极得很。”

闽霁反唇相讥:“一艘战船哪够啊?这么宽广的海域,至少十艘!必须征千名工匠,拨万两黄金,日夜赶工!”

说白了,这片海域不值得朝廷投入太多力量严防死守。

俩人话不投机,一时都沉默下来。

渔民不管他俩暗自较劲,只关心自己的切身利益:“听公子的意思,朝廷当真会允许自由贩卖咸鱼?”

笑意逐渐爬上面庞,他忍不住喜悦道:“原来还当是谣传呢!”

王熙霖笑着指一指闽霁:“这位是陛下特使,她说的话还能有假?”

渔民钦佩地看着闽霁:“哎呦,小妮子,能耐不小嘛!”

继而他便要求闽霁给个保证:“喂,你说说看,朝廷啥时候有个准话?俺们这就要动手腌鱼了,万一到时候不让卖,咋整?要是官家来抓人、罚银子,咱们上哪儿找你这位特使讨说法?”

闽霁没搭理,转而对王熙霖说:“舅父还有什么安排?倘若无事,我想回家了。”

浅墨在一旁气鼓鼓地瞪着渔民,那样跟女郎说话简直太放肆!她应该喝斥的,但反应慢一拍,女郎已经转开话题。

王熙霖无奈地站起来,别扭地、热情地说:“你躺了这么久,到处走走对身体好。”

闽霁叹一口气,用很小很小的音量抱怨:“我又不是不知民间疾苦。”

大舅父大概打算再接再厉,带她看看世间不公,可是这些她都知道啊!

就算没有亲眼见过,也在书上读过。

就算书上没有,夫子们也会教。

她读过家学,上过宫学,抬头仰望先哲,低头俯看黎民,她有什么不知道呢?

岛上实在没什么可看的,村舍萧瑟,炊烟稀薄,破衣烂衫的村民往来于断壁残垣间,孩童裸足嬉于黄沙之上,无暇之乐映衬着满目苍凉,尽是民生凋敝之景。

“我看他们现在也不忙,房子破成这样不修吗?”浅墨忍不住发出疑问。

“徒劳而已,再过一两个月便是飓风频发的季节。”王熙霖回答。

“多谢大公子解答,奴婢无知。”浅墨礼貌回应。

闽霁始终神情恹恹,懒洋洋地说:“本就不是宜居之地。”

王熙霖好像抓住什么语病,兴奋地理论起来:“土地的价值不仅仅体现在宜居与否,山川寸土皆黄金,河海点滴尽珠珍。”

闽霁无奈地反驳道:“山川河海不会主动臣服,舅父以为朝廷每年投入多少兵力用于捍卫这片海域合适呢?朝廷投入大量银钱,能得到什么回报呢?”

王熙霖忍不住说一句重话:“小小年纪竟学得这般凡事以利益为先。”

闽霁也不恼,淡淡地说:“所谓朝廷,主要职责不就是合理分配吗?我朝良田5亿亩,精兵80万,这就是基本国本,不增不减。就算挖到金山银山,也不能让产粮翻倍,也养不起更多的军队。”

“所以,我请问舅父,从哪里调派军队驻守海岛合适呢?”

“从亳州调兵吗?东北不守了?”

“从河西调兵吗?河西军入京,西北本就防御薄弱,他们还剩多少兵力?”

“从南方调兵吗?南方小国还没从去年的大旱中恢复过来,天天骚扰我朝边境,舅父不会不知吧?”

“从中原调兵吗?中原都快打成一锅粥了。”

王熙霖被驳得哑口无言,又另起一个话题:“我听说你在主持次田改良之事,何必如此麻烦,还不一定成功。关外便有大片沃土,端亲王正好也有意拿下,你为何阻拦?是担心我朝耕地增加之后,次田改良变得无关紧要,从而影响你的政绩吗?”

闽霁气得发笑:“大舅父就是这样看我?”

王熙霖不再遮遮掩掩,直截了当地说:“当初支持你父亲守边关时,我就有意打出关外,拿下圳海地区。你父亲胆小,怕功高盖主,因此裹步不前。如今难得端亲王雄心壮志,绝不能再毁于你手。”

闽霁震惊,暗笑自己蠢笨。

大舅父跟父亲是生死之交,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女人反目?

原来他俩矛盾的根源在于是否出关!

如此说来才是合情合理。

父亲不出关,舅父没有继续布局亳州的理由,当然就把大部分人都撤走了,其中可能也包括亲妹妹。

真是的!自己此前一天天乱想些啥,满脑子情情爱爱。

母亲会是因为父亲不敢出关而失望吗?

王家会轻易放弃吗?会不会为了逼父亲出关而做过什么?

月娘会不会是因为提前警示,向父亲泄漏了王家的野心,所以父亲对她另眼相看?

短短一瞬间,闽霁已经在脑海编撰出一本情节曲折离奇的野史……

王熙霖看闽霁发呆迟迟不表态,略显凶狠地问:“我的意思,你可听明白了?”

闽霁疑惑地看着他:“不太明白,舅父可是威胁要把我囚禁在岛上?”

王熙霖嘴角抽抽:“是个好主意。”

闽霁冷笑一声:“把我关起来,就能打出关外?如果事情这么简单,朝廷会毫不犹豫地杀我祭旗!舅父以为是陛下不想名垂千古,还是父亲不想建功立业?”

王熙霖冷哼一声:“他们懦弱,畏首畏尾。”

闽霁大为不爽,阴阳怪气道:“哦,懦弱的人守国门,舅父最勇敢,隐居翠微山。”

他们懦弱?

这是连陛下一起骂,不能忍!

王熙霖怒道:“你知道什么?关口不是国门,关外不都是外族,那里也有我们的同胞!当年朝廷决定退居关内,可是凭什么让百姓放弃祖辈开荒的土地?他们随军迁居关内,又能有什么生活保障?”

“这些年朝廷兵强马壮,却坚守不出,眼睁睁看着同胞受外族欺辱。”

闽霁条理清晰地反驳:“舅父所言差异,不是坚守不出,而是一次次击退外敌。”

闽霁言道:“北方连年雪灾,百姓食难果腹,舅父可曾思量,为何那蛮族不敢举兵南侵,夺取中原富饶之地?难道他们不知道中原四季丰饶,繁花似锦?”

“我大周将士体型不及蛮族健硕,力道稍逊一筹,但我们何以能安坐中原?皆因我们所铸之剑乃百炼精钢,所制之弓弦集八十丝蚕茧之韧,兵器精良,加之士卒勤练不辍,是以能胜。”

“士卒整日习武,无暇耕作,精良武器的背后,离不了万千巧匠的付出,这些人皆需朝廷稳定供给。如前所说,我朝每年的税收大致固定,每年拨给亳州军队的供给远超亳州一地的产出。换言之,守亳州本身就已经是一件劳民伤财的事,何况出关?”

“要举国之力攻取关外吗?国答应吗?民答应吗?”

“诚然,现在并不是出关的最佳时机。我朝有此坚实根基,将来必能造就更强武备,实力远超蛮族。朝廷不出关急战,并非舅父所言之怯懦,实为稳中求胜。我们无需与蛮族短兵相接,而应该蓄势待发,一战定乾坤。疆土必守,却也不忍士卒无谓牺牲,此为明智成熟之治国理念,真真切切为民计深远。”

作者有话说

第103章 大舅父的图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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