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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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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公子这是……呛着了?”来福放下盘子,正准备给他取水。

“不、不必。”顾行知又咳了几声,双颊也因为大幅度咳嗽的动作略微染上潮红。

他脖子紧绷着,清晰的脉络随着动作越发涌现。

“没事,他命大,死不了的。”看着来福忧虑的神情,温时晏出言安慰道。

她边说着,边走到顾行知身旁,伸手轻拍着他的后背帮他顺气。

顾行知仰头又大口灌了几杯,静默了一会后,被呛到泛红的脸才恢复了原样。

来福这才稍稍放下心,“既然如此,那奴才便先行告退了。”

温时晏摆手招呼:“先别走啊来福,端来的菜太多了,来和我们一起吃啊。”

“殿下,这恐怕不合规矩吧。”来福摇头,委婉回绝了。

哪有与主子同席而坐的道理。

“没关系,这里本来就没那么多规矩。”温时晏执意邀请。

几番回合后,来福最终还是在温时晏身边入座,并不时给她布菜加汤。

温时晏不知从哪里寻了几坛酒,她拎着手头的酒坛子,不管他人推辞,给每人都斟了满满一杯。

顾行知本要拒绝,毕竟之前喝酒误事的场景尚且历历在目,今晚喝多了怕是又会做出些不可思议的举动。

但温时晏已经先行一步落了杯,顾行知也不好再推辞,便只好小口怡情。

数杯酒下肚后,三人均是有些醉意熏熏了。

堂屋里搁置有冰块,倒是驱散了夏夜的燥热。

远处月落树梢,星光漫天。

偶然有一两声不肯停歇的蝉鸣还撕裂着嗓子,抖得黑溶溶的树影不住颤动。

室内,清冽的酒香弥漫开来。

来福被温时晏灌得最多,此刻早已不胜酒力,眼神迷离,开始说胡话了。

“想起殿下前些日子与顾公子在醉花楼的相遇,再到如今,真是世事难料啊。”

来福面前的酒杯已空得见肚了,他双手虚虚撑着桌,就差脑子没倒下去。

温时晏倒是没有这么多感慨,她揉着有些晕乎乎的脑袋,忽然想起来什么。

“你经常逛花楼吗?”她问顾行知。

没等顾行知回答,来福倒是抢先开了口,“不久前,奴才还在酒肆里遇见过顾公子。”

“哪家酒肆?”顾行知眯起眼,眸底再次覆上朦胧的雾气,虎口托着腮,似是记不太清。

说罢,他又转头对温时晏道:“没经常逛花楼,毕竟家规森严。”

倒是还记得为自己辩解。

温时晏点点头,在心里暗暗记着。

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那她以后也得去上几趟。

“奴才记着那片酒肆有几个说书人,名气还蛮大,奴才也是闻名前去。”

“我一般不听说书。”

“奴才记得有次讲述了一位小姐与穷书生私奔的故事……”

“私奔?没什么兴趣。”

“那位小姐对老爷的学生一见钟情,那位书生也动了情,两人相约七夕鹊桥,就此私定终身。只可惜二人身份悬殊,所有人都不看好他们……”

顾行知:“……”这人是在和他讲话吗?

他闭上眼,开始缄口不言了。

但过不了多久,他实在是憋不住,也开始大肆宣讲了。

两人鸡同鸭讲,连起来可以串接成两个故事。

温时晏坐在他们中间,静静撑着头,眼珠子转动了好几圈,乌溜溜的,旋即又垂下眸。

她伸出手,百般无赖地打着哈欠。

来福或许也有说书人的天赋,温时晏觉得,讲得人昏昏欲睡的本领他是学到了。

困倦的感觉袭上大脑,温时晏有些钝了,只觉得眼皮子又要合不住。

她拖着下巴的手也逐渐失去了支撑的力气,头往下一点一点的,好几次都差点磕上桌子。

旁边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回忆似乎幻化成了虚影,只依稀可以辨认出他们的声线。

至于内容,若是不仔细听还真不知所云。

温时晏伸了个懒腰,眼底的水汽又层层叠加着。

“……记不清了,好像是关于什么真假……皇子的。”

“顶替身份,以假乱真……最后凌迟处死的吧?”

声音断断续续的,慢悠悠地在她耳边回旋。

温时晏趴在桌面上,觉得实在无趣,便伸手去把玩眼前的酒盏。

到头来,这两人还是说到了一块。

他们还挺能说,连什么真假皇子都扯上了,这不都是小说里才有的——

等等——感觉有些熟悉。

不对,不是有点……

这……这不就是我这本小说里的吗?!

霎时间,手里那盏酒杯也没拿稳,也随之倾倒,里面盛着的冷冽酒水毫无意外地泼洒在手上。

凉飕飕的。温时晏瑟缩着手。

倦怠之意瞬间被驱散,酒气也被这凉酒惊醒了。她猛然站起身,“什么真假难辨的东西?”

来福被她插了一嘴,原本兴致勃勃往后讲的声音也停止了。

他愣忪了片刻,有些茫然:“只是一个故事罢了。”

温时晏假装镇定自若:“说来听听。”

她正起身子,后背脊柱挺得笔直,竭力不让自己传出颤音。

来福没做多想,沿着残缺的记忆说道:“传闻,某邦国国君病重垂危,不久后驾崩,随后太子即位。而就在储君继位的那日,他被人揭开了身世。”

“他本不该成为太子继承皇位,但因其母后为报复朝堂的缘故,她联合陛下身边的公公以及稳婆,致使来了出狸猫换太子的戏码。”

“而真正的太子,则被他们关押在私牢的深处,如若不是东窗事故,他便会被终身囚禁于此。”

言毕,她心下却越发忐忑。

顾行知原本已经闭嘴了,正闭眼养神着,闻言也凑了上来:“太子生母为何要这般做?”

“听闻那位贵妃在入宫前便与她的情郎情深意重了,只可惜因其出众的外表被皇帝看中,因而强迫地入了宫。”

“贵妃伤痛欲绝,可那位情郎听闻她已入宫,竟是疯癫地想着找陛下理论,结果被一纸诏书赐死。经年累月的无助和绝望下,贵妃便想到了此招。”

敢情还是一个狗血的家庭伦理剧?温时晏听得有些发愣。

“神不知鬼不觉的,那她又是如何换位的?”顾行知也听得懵懵懂懂的。

“真太子也是她亲生的,只不过是被强迫和皇上生下的,而假太子则是贵妃偷偷与情郎的。”

又变得复杂了。温时晏的心情也如同这段缭乱的关系般,格外复杂。

她思虑了良久,斟酌着字眼,将自己的情绪隐藏,只不经意显露出几份好奇:“这出传闻是谁率先传开的?如今京城之内听说过的人多吗?”

“那家酒肆里说书人曾说过的,不过也就是个没由来的传闻,当不得真。”

酒肆的说书人?

不行,那得赶紧把他找到,否则任凭这样的传闻扩散,到最后民间怕是会信以为真。

不得不说,他讲些什么故事不好偏得讲这样的,这不是直接戳她心窝子嘛。

果然说书人太闲了也不太行。

温时晏两指轻微靠着下巴,紧锁眉头思索着。

来福已经闭上眼,他稍一活动手臂,长袖拂过桌面,跟前那几壶小巧的酒坛子从桌边滚落,在地上骨碌碌地转了几圈。

温时晏瞟了眼,不以为意。

“咣当”一声,又是清脆的瓷器碰地摔碎发出的响。

温时晏正陷入深思,忽闻耳边轰鸣,即刻扭头去看。

桌面上早已是一片狼藉。

而顾行知还在加重这片狼藉。

他抄起桌上的象牙筷和汤勺,叮叮咚咚地在盘里敲打。

而脚下,无数的碎片堆积,裂痕遍布。

温时晏头痛地抽走他眼前那几叠白玉盘,避免又有无辜的盘子被这位六亲不认的少爷摔下去。

顾行知没了兴趣,转眼又盯上了温时晏。

他歪着头将脑袋搁置在温时晏的颈窝,细软的头发极其浅地从锁骨略过。

呼吸平稳,大抵有些累了,他闭着眼没再出声。

收拾的同时,温时晏还是不大放心,抬眼问他:“你有没有听过?”

“什么?”顾行知恍然惊醒,敛眸后,手又不安分起来,还想着夺回她手里的东西。

温时晏毫不客气地拍掉他的手,在顾行知抽痛的表情中漫不经心地回:“就是适才讨论的那个传闻。”

“传闻……”顾行知低低地呢喃,眉头轻锁。

许久后,都没说出个所以然。

温时晏只当他也是左耳进右耳出了,宽了心,也懒得去掰开他的手指。

莫约半柱香时间,他却突如其来的问了句:“那你是吗?”

他反应了许久,也收敛着情绪,眼睛定定地凝视。

那双漾着璀璨星河的眸子此时正一眨不眨地凝着自己。

但此刻,细长的睫毛如小扇般遮住了大片星光,只能窥见底下清浅的、沉郁的、没什么色彩的眸子。

“什么?”

温时晏稍微侧首,便直勾勾撞进浅淡的,被水蒙蒙遮掩得有些看太真切的瞳孔里。

她张了张嘴,正要问何意。

房内清浅的酒气久经不散,勾得人脸色酡红,便是深吸一口气也能醉倒于榻。

不由自主地,温时晏移开视线,身子后仰。

在触及有些硬度的椅背后,温时晏才缓过神。

他问的,是自己与那名假太子的联系——她也如同传闻一般,也是偷梁换柱才来的。

还是别的?

温时晏指尖微动,有些不知所措。

那道视线一如既往地炙热,他脸色分外认真,手也乖巧地放置在膝盖上,安静坐在原地。

灯火笼下的阴影落在他脸上,浅浅勾勒出清隽的轮廓。

温时晏视线飘散,旁边来福已经醉得倒在桌上了,嘴里还念念有词。

顾行知明显也有些醉了,白皙的脸上洒落着点点微粉,眼尾也不由自主地落上颜色。

但温暖的光圈打在他的头顶,长长的睫毛低垂着,在眸底拓下阴影。

他只是安静地坐着,既不出声也不闹腾,显得很是乖巧。

心间开始剧烈跳动,胸腔恍若小小的擂鼓台,沉闷的响声越过腔骨,在耳边嘶鸣。

温时晏手心也微微出了汗,她定了定神,望着那道黑黢黢的剪影。

外边风大了些,摆弄着婆娑的树影,渐渐,簌簌的碎叶声相交,透过纱窗明了地荡进来。

良久后,银白色的月色泄入,温时晏望着窗外蒙上白雾的纱窗,闷声道:“不是。”

声音沙哑而又低沉,有些干涩,心腔甚至有些麻。

丝丝缕缕的凉气自朦胧的雾气里迷漫。四方桌上,菜肴早已冷透,酒盏倒在沿角,地面,顺着满地碎片蜿蜒出一滩水。

来福靠在桌边,睡的很熟。

顾行知也不知听没听到回应,半瘫在贵妃榻上,嘴里还哼哼唧唧的。

黑夜无垠,月色轻笼。

——

翌日,天光大亮。

绿树阴浓,庭院外荷风送香,楼台矗立,倒影映入清澈的水面。

纱窗被芭蕉染绿,青翠的松竹随风微动,露珠滴落和着雀鸣。

昨夜的狼藉已被收拾妥帖,堂屋依旧整洁干净。

温时晏惬意地躺在榻上,身上薄薄一层被褥大半滑落,只剩下小角勉强盖住腹部。

“殿下。”

温时晏还紧闭着眼,提着被子盖住半个脑袋,随后又翻了个身。

“殿下,快醒醒。”声音更大了些。

温时晏不耐地“啧”了声,将自己裹得更严实些。

“那名说书人带来了。”

“唰”地一下,温时晏从榻上爬起来,身上松松垮垮挂着的被褥瞬间掉落,在床上拧成一团。

“人在哪里?”

隔着门,来福回道:“就在外边候着呢。”

简单的洗漱完后,温时晏推开门,来福弯腰低头,伸手示意他们就待在庭院外头。

“你昨晚不是喝醉了吗?今日怎么还这么精神?”临走时,温时晏疑惑地瞟了他一眼。

“昨晚奴才僭越了,还请殿下恕罪。”来福头垂得更低了,脸上有些羞愧。

早知会喝醉,当初就不该放任自己的,这倒好,在殿下面前发了通酒疯。

听昨夜值班的小太监说,他们进去时,桌上地上没有一处完好,屋内满是酒气肆意,通风了许久才全然散去。

所以今日一早,自己便想着来“赎罪”。

“算了,你还是先去歇息吧,我自己去看看便行。”温时晏觉得酒醒后的第二天,脑袋肯定还是还是昏昏沉沉的。

所以在见到神采奕奕的来福立在她门前时,自己还吓了一跳。

来福欲哭无泪:“不不不,奴才陪着殿下同去。”

“你真没事吗?”温时晏有些怀疑地看向他。

来福一脸认真,挺直了胸脯展示他依旧神采奕奕。

他脸上自然如初,站立和走路的姿势也不见有醉意。

温时晏也懒得推辞了,便跟着他前往庭院外头。

闲云漫天,正值绿意。

槐树枝繁叶茂,翠绿的枝叶里缀着纯白的槐花,点点浅薄的色泽在蓝色的帷幕下挥毫泼墨。

朱红的宫墙上,拖曳着悠长的影子,一排排的尽是人影。

温时晏起初还觉得有些奇怪,直到见到全景后——

沿着东宫墙角,排起一条宛若长龙的队。

小到七岁稚子,上到老态钟龙的老人,净睁着一双懵懂无知的眼望着她。

温时晏:“……”

她对着数十双眼,嘴唇翕动,半晌没能开口。

不是说书人吗?怎么连小孩和大爷都给她找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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