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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夕殿萤飞思悄然(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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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朴苍翠的大榕树底下,偌大的树冠投去一片树荫,盖住树下一处小摊。说是小摊实在不为过,不过几方桌椅板凳,连上灶台都搭在路边,坐着三三两两的食客,而如鸢跟沈清寒便身在其中。

这便是如鸢说的吃臊子面的地方,沈清寒本想着恐是家寻常小面馆一类的,没想到的确是小,小到就眼前几张老榆木桌子,全凭那一棵天生的榕树庇佑。

“二郎你别看这儿地界小,不过面的味道却是极好。这儿的臊子面汤汁浓厚,臊子肉炖得烂乎,多浇一勺卤汁别有风味,你待会儿尝尝就知道了。”

二人大树下乘凉倒也惬意,面还未来,如鸢一边招呼,一边先提了桌上的茶壶替沈清寒倒茶。

“我倒的确还从来没有来这样的地方吃过饭。”

沈清寒坐在陈旧却干净的长凳上,瞥了瞥四下,此处陈设虽是不佳,不过环境倒也清幽。

接过如鸢倒来的茶水,树荫落在他身上挡去了正盛的日头,他且端着粗制的陶制茶杯,瞧了瞧里面茶水的陈色,虽略有沉淀,不过浅黄带绿的颜色同头顶古朴苍翠的榕树倒是颇为相衬。

“倒也不奇怪,像你这样大户人家养尊处优出来的公子哥,倒的确少来这样的地方。”

如鸢匀了匀茶水,兀自先饮一杯解解渴,方才追那小贼追了一路,累倒不说,却是口干舌燥得紧,眼下坐在树荫下饮一杯粗茶便是惬意无限。

“是吗?”沈清寒只笑了笑,眉目流光中凝眸看她,却道:“我不过商贾出身,算不得什么大户人家,幼时家里为了让我读书习字,便一直将我关在家中。长大后虽是可以出门了,不过也少有人陪我四处走动,更从不曾有人带我来这样的地方罢了......”

“一直关在家中?”

如鸢微怔,便是从前与自己青梅竹马、就在自家对面的元家哥,也是出身书香门第,家风严谨,却也不见元伯元母为教他读书习字,就将他一直关在家中直至长大。不想沈清寒竟是这般。

沈清寒笑着点点头,却似无事一般,也尝了尝杯里的粗茶。

恍惚间,如鸢又想起,初见时,眼前人身边那个似叫长烨的随从说过的话。想是沈清寒生性淡泊出尘,不愿与那些纨绔子弟和在一起,才少朋友,自然没人同他一道到处走到处看,而非是他自恃出身优渥所以养尊处优,不食人间烟火。

“方才是我说错了,不过二郎你现在有我这个朋友了。你放心,以后我又遇到哪里有什么好看的或者好吃的,一定叫上你!”

说罢,她又莞尔笑了笑,满脸诚恳。

“好。”

只这么一句,便叫沈清寒拂去眼中落寞,两靥又似春风和煦。

“不过听如鸢你这口气,对元安城倒是比我这个当地人还要熟悉一些。”

如鸢听着他的打趣,笑着摇摇头,“自然不是,元安城太大了,我到此不过才近一月,根本没去过多少地方。不过是时常在这城里打转儿,走到哪儿,肚子饿了便吃到哪儿,也是偶然间发现此处,没想到味道很是不错,便记下了。”

正说着,便见店家端着煮好的两碗臊子面迎了过来,“二位客官的面来了,您慢用!”

如鸢笑着应下,抽了筷子给沈清寒,一边教他道:“二郎你趁热把臊子肉跟汤汁搅匀,这样的面条最是入味!”

沈清寒微微颔首,看了看她的动作也是一学即会,边道:“对了如鸢,前几日你同我说你本是来元安办事的,却是不知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如鸢吹了吹面条,一筷子喂进嘴里,“劳你记挂,事情倒还尚未办成,不过也没什么不顺,只是需得多等几日罢了,这样说的话倒也还算顺利。”

“既如此,那便好。”

沈清寒又再点点头,晾了晾也尝了尝这瞧上去滋味甘浓的臊子面,只是他吃东西的样子倒是比如鸢从容文雅许多。

他本不曾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坐在人来人往的路边吃东西,饮一杯粗茶,尝一碗从未尝过的臊子面,果真是他从未体会过的。茶水虽粗,倒也的确解渴,臊子面虽有些辛辣呛口,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看着如鸢大快朵颐,沈清寒只又提醒道:“你慢些,小心烫。”

如鸢笑着抬头,额前又微微热出汗,“二郎你觉得如何?”

沈清寒正夹着一筷子吹凉,便先答她:“滋味甚妙,与我从前吃过的面都很不同。”

“那就好,我还怕你吃不惯呢!”

如鸢刚泛起笑眼,树缝间落下的阳光刚好投在她脸上,映得她两靥光润生辉。

凝眸处,沈清寒神情温和,见时辰还早,便道:“既然今日如鸢你请我吃了这样好的一餐面,那不若待会儿咱们便去春华楼听戏吧。以慰如鸢你今日替我跑了这么远来捉贼,我自当谢过你替我如此劳心劳力。”

“听戏?”如鸢停下筷子顿了顿,随后又道:“二郎你这话就说得客气了!且不说是你仗义出手相助我在先,况且咱们是朋友,我自然是要帮你的。既然如此,咱们去听什么戏?”

二人一拍即合,未过多时,便往春华楼去。

只是刚到街口,却见先前跟在沈清寒身边那个锐气十足的随从长烨已在路边等候,如鸢都不知他何时找到了这里,想是那阵捉了那小贼后他便跟了上来,只是不曾近身罢了。而后见他同沈清寒回话,果然已将先前的壮汉送去了官府,只是那个灰衣的同伙还没抓到。

事至此,钱虽犹未追回,但沈清寒自也罢了,好歹是落网了一个。

待至春华楼,沈清寒又着人安排了楼上雅座,正好一台戏将至尾声,下一台戏预备开场。

楼上高坐,观戏的视野倒开阔,如鸢观此地界也是着实气派,尚未至晚,已见灯烛荧煌,上下相照,入楼阁高处不似下方大堂拥挤嘈杂,正是观戏的好方位。坐定之后,片刻便有小厮端上几碟精致的糕点果子和刚泡好的茶水。

台上戏正收尾,如鸢尝了尝端上来的枣泥酥,食之虽外皮酥脆,不过内里的枣泥却是甜了些,便赶紧就着几许茶水方才解腻。

沈清寒见状,便道:“怎么了?可是这果子不对胃口?”

他以为是这果子如鸢不喜,却不好意思当着他的面说出来,而如鸢就着茶咽了咽,“那倒不是,这枣泥酥外皮层层起酥,倒很是不错,只是里面的枣泥稍稍甜了些而已,教人吃着有些腻罢了。不过也不妨事,就着茶水吃倒也正好合适。”

沈清寒闻言也举起一枚枣泥酥轻轻尝了一口,细品一瞬,便将剩下的糕点放下,点点头,“的确是甜了些,我也不怎么爱吃太甜的东西。罢了,让人换一碟便是。”方才说罢,候在一旁的小厮得了眼识,便麻利爽快地将其撤下。

“啊?这,倒也不必其实。”如鸢微微惊异着不好意思,她不过随口说说罢了,倒也没想这么麻烦。

“无妨,一点小事。”

眼见果子撤走了,很快又端了两碟别的来,一碟玉露团并一碟玫瑰酥,楼下戏犹未开场,沈清寒又续话道:“说起枣泥酥这种东西,旁人都道云鹤楼的枣泥酥是为元安一绝,想必定然是胜过此处不少。往后若有机会,我倒可带如鸢你去尝尝。”

“云鹤楼?”

不想说话间竟刚好提到了自己这几日的落脚处,如鸢抬首,正好对上沈清寒淡然温和的笑。

“是啊,便是如今满元安城最为气派繁华的酒楼,听闻那里的枣泥酥外酥里香,甜而不腻,酥皮入口便化为云泥软脂一般,与枣泥融合在一起,似油酥滑过口中,食之唇齿留香,胜过别家百倍,是为一绝。”

他细细释了一番,如鸢却微微纳罕,“二郎你生在元安,难道一直没去尝一尝吗?”

沈清寒笑着点点头,如鸢便更不解了,虽说这几日她且在云鹤楼里住着,日日高楼独坐,便日日都瞧着进出云鹤楼的都是些非富即贵之辈,但凭沈清寒这般,纵不是权贵,但以他富贾的身份又怎会是去不起云鹤楼的人?

“不对啊二郎,瞧着你也是富贵人家的子弟,要进去应当也不是什么难事啊......”

她迟疑着未把话说完,而沈清寒凝笑间只微微蹙起了眉头,道:“如鸢你有所不知,那云鹤楼可是元安城如今最为气派繁华的酒楼,平素便是一座难求。又听闻那云鹤楼的掌柜是一位样貌才华皆很出众的女子,追求者众,更有一帮贵家公子哥长住楼中,故而云鹤楼最不缺的就是食客。莫说是想进去见上一面当家掌柜,就是想进云鹤楼吃上一顿饭的人也只怕已经排到了飞仙桥外。”

“我不过一介商贾,非是什么达官贵人,自然不能早早排上号。且元安城中富贵人家多如牛毛,我身在其中,自然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如此说来,如鸢心觉倒也是这么个道理。此前她与姝烟姑娘初相识时,那云鹤楼门前的阵仗她也不是没见识过,且这些日里,先前那群纨绔公子们犹然日日在楼中徘徊,哭着喊着想见姝烟姑娘一面,孟姝烟被他们扰得不胜其烦,回回都从后门离开。

不过听沈清寒这般说,如鸢倒觉自己或可帮上一点忙,他只是想去尝尝云鹤楼的枣泥酥,想来自己去孟姝烟那里托她添一方案几两个坐榻,让沈清寒得以前去坐上一坐,当也不算什么难事,孟姝烟应当也不会不应,至于茶水果子的钱记在自己头上便是。

“既如此,或许我倒是可以带二郎你去云鹤楼里尝尝那枣泥酥,如何?”

片刻思虑,如鸢便开了这个口,只是本以为眼前人会惊喜答应,然而却见沈清寒先是一愣,随后一刹蹙着眉宇却摇头笑笑,径直道:“这......如鸢你有所不知,非是我不愿,只是恐怕今日我们去了也——”

如鸢眨了眨眼,“或许我有法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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