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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夕殿萤飞思悄然(三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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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返回,如鸢虽按捺不住心中狂喜,但仍不敢松懈半分,一直猫着身子在河道下穿行,行至太后的寿安宫附近,眼看着再越过两座殿宇就要到了,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她停下来擦了擦额前的汗,抬首间望了望远处,却见远处宫墙似有火光映照,定是有人往这边巡视,便赶紧弓了身子藏在树后。

半晌,却未曾听到有脚步声经过,如鸢略有些疑惑,微微探出些头,却见那映着墙壁的火光闪映,愈发明亮,似乎有些不对劲。她又再往前些,然这一瞧才发现那根本不是巡视时提的烛光,而是不远处朱红宫墙内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势滔天,映得整面宫墙朱红明亮。

那个方向,是昭阳宫!

来不及大惊失色,如鸢骇然一刹,当即于河道下拔腿朝昭阳宫奔去。

如风般掠过,眼下她也顾不得自己一身还穿着夜行衣,只是一路奔袭着注意附近是否有路过的巡卫,一边于脑子里飞快地想,昭阳宫怎会突然起了火。

今日晚膳时,厨房里烧好饭后的灶火是她看着采莲用水浇熄的,不会有隐火存在。而娴妃入寝时,玉瑶姑姑伺候在身侧,殿内烛火一应事宜,在她手里必定不会有任何差池,玉瑶姑姑伺候娴妃几十年,从未出过差错。再者便是她今夜离开耳房时也是摸黑出去,其他人且都还睡着,出门后也见左右两房漆黑一片皆无烛光。

鬓发已打湿紧紧地贴在脸上,脚下步子也愈发地疾奔,远处的火光越来越大,似要把天都一并烧了,而寂静的宫城仿佛还不曾察觉到,如鸢映着火光的眼眸却已渐渐涌出泪水。

娴妃娘娘、玉瑶姑姑、采莲、杏儿、成玉、子洄......

满昭阳宫那一宫里的人呐,都还在睡梦中。

耳边风声呼啸,如鸢只觉呼吸越来越紧,怎地今夜刚好自己不在宫中就生了这样的事。可是不及多想,她一路奔走少顷,却都没有听到走水声,想是火方才燃起,因为风势的加持才会在顷刻间肆虐得如此之大,别说旁的宫里,只怕昭阳宫里的人都还未察觉。

情势险急,她脚下步子又快了些,几欲飞驰而去,好在这一路顺着河道走,并未遇到什么护卫。

未多时,已见昭阳宫墙垣,那扇最是熟悉不过的朱红色大门终于呈现在眼前。

因还穿着夜行衣蒙着面,惟恐有人来救会与之相撞,如鸢迅速从侧围翻墙而入,瞬息间热气扑面而来,不知火势从何而起,只见正殿与后殿耳房皆烧作一团,还在不断乘着风势向两边蔓延,灼灼的火光几乎盖过她头顶,欲将她吞没其中。

如鸢本欲冲回来后径直扯下衣服先扔到一旁,然后立马高呼叫醒采莲他们来救火,却不想连耳房也着了火,重重火光将她隔绝,正殿烧得劈里啪啦,几乎听见梁柱即将倾覆的声音,一切显得都是那么的来不及。

没有任何犹疑,如鸢几乎是在瞬息间扯下面罩浸入院中摆放的水缸里,重新戴好后死死扎了个结,咽下眼泪,一头扎进娴妃的寝殿。

因这几日娴妃的睡眠都不大好,今日夜里安睡前,应她的吩咐,如鸢还给她煮了些安神汤,且娴妃向来体恤下人,又从不叫人守夜,至多叫玉瑶姑姑睡在近些的偏房内。眼下火势烧成这般,只怕她在安睡之中,径直被烟雾熏堵住昏了过去。

而正如如鸢所预料,一进入娴妃屋内,果然见娴妃倒伏在床前不远处,想是中途也曾被呛醒过,故而起身,但因火烟太浓,很快又呛昏了过去。

“娘娘!娘娘!”

如鸢几声惊唤,娴妃却并无反应,已然没了意识。

越过倾倒的桌椅,她竭力避开四起的火舌,然而不断席卷的热气与烧灼的火光几乎让她双目焦灼,很难看清,横梁开始垮塌,如鸢一边喊着娴妃,一边忍着火辣的灼痛抬起一方落地铜烛台,如持剑般,朝身前一挥,撇开她面前正烧得如火如荼的黄花梨木屏风。

一步跨过,柴火噼啪伴随“砰”地一声,横梁垮塌倒下一头,教她在瞬息间惊出额前厚厚一层冷汗,险些被其砸中。

饶是如此,如鸢也不过惊骇后怕了一瞬,她迅速上前拍了拍娴妃,又拾起娴妃的布帕用茶水浇湿后捂好她的口鼻,将她双手搭在自己肩上,立时背着她起身。

到眼下,如鸢已经不知几时了,也听不得外面的风声,火光在她面前肆虐,几乎已经翻成一片火海,眼前是空中不断翻飞的火星,四散的浓烟,耳边惟有木头炸裂的噼啪声。

她又抄起铜烛台挡开屋内那些不断倾塌掉落的残件,竭尽全力大跨步地越过重重障碍,娴妃在她耳边呓语,如鸢恍惚中听见,她在低声地唤着萧云淮。

是了,如果娴妃出了任何事,那个曾对她说不如你叫我作玉郎的人,该有多伤心。

她又想起了当年看到阿爹阿娘倒在血泊里横陈在地的自己的样子,她不想萧云淮也变成那样。

等如鸢快要踏出大门的时候,寝殿已经烧作了一个火窟,门框也终于再支撑不住,在猝不及防间正对着如鸢倾塌倒下,纵然她反应极快,但瞬息间全然抽身已不可能,便径直侧过身去护住了娴妃。

带着火的门框猛地砸到了她额头跟左肩,好在她抬了手挡下,没有一点波及到娴妃。

不过是眉尾上方落下殷红一线,如鸢根本顾及不得,踩着门框一步跃出殿门......

安置好娴妃后,浓烟已经包裹了整个昭阳宫,赩炽的火光与滚滚的黑烟漫天交织,如鸢看见玉瑶踉跄着从房里出来,她又去耳房时,屋内也早有了动静......四处传来走水的声音,屋顶倾覆,斗拱倒塌,一切已经混杂不堪,墙垣外也起了救火的呼喊。

眼见旁的宫里的人纷纷涌入,耳边隐约是禁军赶来的声音,如鸢只能从后院翻墙而出,否则她这一身只能被当作刺客。泪水还在眼眶里打着转儿,这回虽只怕是要暴露了,但好歹救下了娴妃,其他人瞧上去也没太大的问题,些微安心的同时,却又慌乱于自己又该如何。

为了避开众人,她照旧沿着离各个殿宇皆远的外围河道走,脑海中同时迅速地思量,既眼下昭阳宫已经回不得,这宫中却是再无她的容身之处,唯一的出路便是径直出宫去,可眼下早已落了禁,她这一身又如何出宫?

屏息间,如鸢越想越头大,思绪一散,才察觉到额头上跟左手挡住门框时落下的伤痕隐隐作痛。她稍缓了步子,趁着隐约的月光,才见自己左手手背一片血肉模糊的环状烫伤,正好是那雕花风门的印痕,又摸索到额头上的血迹,在指尖泛出一点殷红。

罢了,眼下纵是痛也只得忍着,得先速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正如今夜后来发生的一切始料未及,如鸢万不曾想到的是,就在她又跑了一截,尚在草木中穿梭时,却忽听得一声惊喊:“有刺客!”

头皮发麻的一瞬,她蓦地抬首,正对上河道上宫墙拐角处赶来救火的一队禁卫,只因她刚好跑到的位置并无太多遮掩,且这队人马猝不及防地打拐角出现,她甚而来不及提前听到声音早做防备,为首的禁卫便已经一眼瞧见了一身黑衣且还蒙着面的她,两拨人就这般撞在了一起。

禁卫一声大喝,本是赶去救火,眼下却立马调转势头直冲如鸢而来。惊惶之际,如鸢却又不能往回跑,立时拔腿向前,但饶是贺青亲手带出来的龙骧卫,训练极其有素,一见如鸢竟不回首往后逃,反而朝前,立时分左右两道围堵住如鸢。

她原本一身夜行衣,不怪乎会被当成刺客,可现下不仅有口不能言,身上更是连把傍身的剑都没有,只能连连后退了两步。

再看远处火光滔天般大盛,汗水混合着眼泪已经浸湿了她的面罩,而七个禁卫纷纷拔/出佩刀,以合围之势步步逼近,无论如鸢往左往右皆被堵了退路,最后那禁卫首立在河道上,一刀正对着她,厉声道:“是你自己上来,还是我们亲自下来?”

这一声绝不是在与她商量,如鸢紧咬着后槽牙,心底却十分透亮,若眼下还不听这禁卫首的,待这些人下了河道,在这狭窄之地围攻她更是手到擒来。

片刻停顿,她不得不从河道下跃身而上,一队人也微往后退了两步。焦灼之际,如鸢原还想着如何周旋,却没想到事情还能更糟些。

不过片刻,只听见周围有铠甲行装叮当作响,似有几队行军整齐的禁军皆闻声赶来。

“来者何人胆敢闯入宫门!还不束手就擒!”

原本的一列禁卫已将如鸢团团围住,而这紧跟着赶来的三队禁卫更是势不可挡地将她堵得严丝合缝,没有半分退路。

如鸢蹙紧眉头扫了众人一眼,又斜过首看向远处昭阳宫冲天的火势,已见猩红的眼眶映着同样赩炽的火光,想安安稳稳地出宫,恐怕是不能了,而她心里还惦记着耳房里的采莲跟杏儿他们被救出来了没。

回过首,但见她目光炯直,眉宇明朗开合忽如边塞的长风扫过冰河万里。

想了想,纵使眼前是数十精练的禁军,刀也好剑也罢,若是这一战不得不出手,那便出手好了,只是无论如何,她必得活着哪怕只剩一口气,也要冲出重围,好歹将怀中锦囊里的东西带回泽月山,万一山上那人还在等着她回。

作者有话要说:很不错,又多活了一天!!

祝妈妈们母亲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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