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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NO.12 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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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2

沈吏虽然是第三个被段晖忱亲自给枪的,但却是第一个被他带去东苑选枪的。骆昱星开了东苑的一个仓库,里面是黑龙会生意留存的一部分库存,各种型号应有尽有。

段晖忱叫沈吏自己挑一把顺手的,沈吏选了半天,选了把m745,段晖忱笑着说:“这把外形稍显硬朗,本来我想建议你选639,那是美国警队配备的型号。”

沈吏摆弄着手里的弹夹,卸掉再上膛,然后照着弹靶瞄准,试了一下,开口道:“美国警队也就那么回事儿,我倒不必跟他们学。”

段晖忱挑挑眉:“你挺了解警队的?”

沈吏把枪别在腰间,笑着说:“当兵的时候,只能看些军事新闻,自然了解。”

一旁的骆昱星打断了他们的对话,笑着问段晖忱:“段少,沈小帅哥的枪也选好了,那现在算不算是他从我这里正式出师了呢?我想你答应我的事情,应该没忘吧?”

当初段晖忱倒是亲口答应过骆昱星,把沈吏带出师,就会给他想要的报酬。如今面对骆昱星的问话,段晖忱转头看着他,淡淡一笑说:“我可以告诉你,但就怕你听了之后会承受不了。昱星,你确定要听吗?”

骆昱星脸色骤变,忽然有些紧张和害怕似的,他皱着眉盯着段晖忱,半晌,开口道:“还有比现在更糟糕的结果吗?无论如何,我想我能承受得住。”

段晖忱却摇摇头说:“不,事情的糟糕程度或许出乎你的意料,我倒是不建议你现在就知道。”

“你是想赖账吗?”骆昱星有些生气,板着脸质问道。

段晖忱微冷下脸看着他,不疾不徐地说:“我倒是希望你现在这激昂的状态能永远保持,等到了必要的时候,我一定会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不过,不是现在。”

在一旁的沈吏实在是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不过看这情形,应该是在聊一些比较隐秘却又重要的话题,因为他们的对话外人根本听不明白,于是沈吏逮了个空档开口问段晖忱:“我是不是该回避一下?”

段晖忱笑了,突然缓和了脸色,搂着沈吏的肩笑着说:“不必,我们聊完了。”然后他走过去拍了拍骆昱星的背,面带微笑地凑到他耳边:“别紧张,该知道的你早晚会知道,到时候你也许会感谢我也说不定。”

骆昱星偏过头看着段晖忱的眼睛,面无表情,猜不出他的任何情绪,他只是淡淡地问了句:“会吗?”

“那就要看你自己的心态了。”

段晖忱捏了下骆昱星的肩膀,像是安慰,又像是警告,然后他恢复了以往的语气,微笑着说:“明天是黑龙会立会纪念日,咱们一起出海放松一下心情,成天闷在屋子里,的确比较容易胡思乱想。”

骆昱星低着头,似乎轻轻叹了口气,再抬起头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也舒缓了许多,又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他淡淡一笑,看向旁边的沈吏:“看来今年的立会纪念,会比往年更热闹些,毕竟段少身边有了新人,是得好好庆祝一番。”

离开东苑时,沈吏瞄了一眼二楼尽头那间屋子的窗口,就算在白天里也黑漆漆的,墙壁上还有许多爬山虎的枝条蔓过了玻璃窗,沈吏装作抬头看东苑楼外的爬山虎,指着那扇窗子问段晖忱:“爬山虎太茂盛了,都挡住了房间的采光,为什么不叫人清理一下?”

段晖忱回头看了看他手指的方向,回答说:“那间屋子是机密库,平时几乎没有人进去,无所谓采光。”

“机密库?东苑的机密吗?”

“是黑龙会的。”段晖忱说完,转头看着身边一脸好奇的人,伸手搂过他的腰把他搂进怀里,笑着说:“我不建议你再问下去,因为往往知道得越多就越危险,这是忠告,Leo,你最好听我的。”

沈吏当然明白这一点,他倒不是怕危险,只是再刨根问底,兴许就会引起段晖忱的怀疑,于是他脸上露出略显调皮的笑容,朝段晖忱吐了下舌头,很巧妙的转移了话题的指向:“那你可以不用每个问题都回答我啊。”

还是头一次见沈吏跟他吐舌头,那种耍赖皮的小样儿真的特别可爱,段晖忱甚至有一瞬都看呆住了,他搂紧了沈吏的腰把人往怀里又带了带,伸手去捏他的下巴,宠溺地凑到他耳边开口道:“我永远不会拒绝你的,Leo。”

……

黑龙会的庆祝活动是在一艘邮轮上,那是一艘庞大的十六层甲板的邮轮,出发之前段晖忱问沈吏要不要提前吃点晕船药。沈吏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不会晕船,说他从小平衡能力就强。

结果,等邮轮行驶到海中央,他才真正体会到人家说的晕船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尽管大型邮轮比较平稳,波动不会太大,但他跟着段晖忱站在船头的栅栏边,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大海时,几个浪头滚过,船头随着波浪起伏了几下,他突然就有一种头晕目眩的感觉袭来,脚下站不稳,特别想吐。

我靠!这他妈的就是传说中的晕船?可真要命!

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却被身后的段晖忱扶住,他眉心微皱,关切地问道:“Leo,晕船了?”

沈吏闭上眼睛深呼吸,缓了一会儿再次睁开,却在见到海平面上浪花的时候,胃里一下子再度翻涌起来,他来不及回答,飞速跑到旁边抱着垃圾桶狂呕,额头上都是虚汗。

段晖忱一边跑过去帮他拍背,一边叫着大伟:“去找随船医生来,快去!”

沈吏吐完之后,感觉舒服了许多,他抬起头抹了把嘴角,开口道:“我好像高估了我自己的平衡力。”

段晖忱没有让他站起来,反而俯身将人腾空抱起,快步往楼上卧房走去。沈吏迷迷糊糊看了眼现在的姿势,无奈地撇撇嘴,哼哼着:“怎么又是这样?段晖忱你能不能换一种方法?被这样抱着,显得我很柔弱一样。”

段晖忱没理他,也没松手,把他抱进卧房放到床上,理了下他被汗湿的刘海儿,走到旁边接了杯水,开口道:“如果你以后再不听话,我倒是不介意去哪儿都这样抱着你。”

“我怎么不听话了?”

“叫你吃晕船药为什么不吃?”

“……”沈吏无言以对,靠坐在床头眯着眼睛,讨好似的笑了笑,安抚着生气了的大佬:“我现在就吃,保证不耽误晚上的party。”

这时随船医生来了,帮沈吏检查了一下,确定他的症状的确是晕船引起的,于是给了些晕船药,嘱咐他多休息少走动,便离开了段晖忱的卧房。

段晖忱把药片倒在手上,一颗颗喂到沈吏嘴里,然后叹了口气说:“别想这些,好好休息,party我可以取消。”

微苦的药片下肚,沈吏轻轻皱起了眉,他倒是不惊讶于段晖忱会为了他取消掉这么重要的庆祝party,这些日子以来,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现在对于段晖忱的“宠”,接受得越来越理所当然,甚至有些得意,还有些喜欢。说实话,他挺喜欢看段晖忱为了自己焦急的样子,说不上原因,就是喜欢,甚至于有种奇怪的优越感。

这会儿无人打扰,气氛也刚好,好奇心的驱使下,沈吏忽然就忍不住开口问出困扰了他许久的一个疑问:“段晖忱,你到底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我喜欢你。”段晖忱倒是没有一丝犹豫就开口给出了原因。

沈吏似乎不满意这个回答,抬起手把汗湿的刘海儿撩起来,轻叹了口气道:“不……我的意思是说,你为什么会…会喜欢我?”

他一脸的疑惑,静静盯着段晖忱的眼睛,在他开口前又补充道:“别跟我说什么一见钟情之类的鬼话,我才不信。”

他见的人多了,尤其是像段晖忱这样的背景很深的人,沈吏不相信这种人对于所谓的爱情能够如此草率,他宁愿相信黑龙会大佬是没有心的,兴许只是觉得他新鲜。可是这么多天以来,他跟在段晖忱身边,却仿佛感觉到这个大佬不一般,并不像他以为的那样冷漠无情,对自己的“宠”已经快要没有底线,有的时候沈吏甚至觉得像在做梦。

而且,他发现段晖忱有时甚至有稍显脆弱的一面,却只在他面前显示。比如某个夜深人静的晚上,忙碌了一天的段晖忱回到老宅,一句话不说,只是静静地抱着他躺在床上,耳边传来的呼吸声沉重且深稳。

沈吏问过他,他只是回答自己三个字,太累了。

每当这时候,沈吏总觉得段晖忱不是“段少”,只是个卸下华丽外壳,累极了的孩子。

但这样的情况太少了,更多的时候段晖忱总是高高在上的清冷孤傲,所以沈吏认为,这或许是自己的误解,又或许,是这个传闻中怪僻独行的大佬给他的错觉罢了。

现在疑惑终于问出口,沈吏倒是松了口气,他静静地等着,想看这位段少会给自己怎样的解答。谁知段晖忱看着沈吏那双充满了好奇和疑问的大眼睛,忽然就笑了,笑得温柔,也笑得宠溺,他抬起手抚摸着沈吏的脸颊,手指划过眉间,顺势向下,停留在沈吏右眼角的那颗泪痣上,轻轻摩挲。

半晌,他说:“可是巧了,我对你真的是一见钟情。”

十八年前。

一个大雨滂沱的寒夜,缩在公园长椅下的孩子全身衣服都湿透了,冻得瑟瑟发抖。此时电闪雷鸣风雨交加,他害怕极了,饥寒交迫。

没有人性的孤儿院对他长期虐待,使得孩子瘦弱不堪,今晚的暴雨冲垮了孤儿院年久失修的后院院墙,孩子找准时机逃了出来。

不知道该去哪里,只知道一个劲儿地向前狂奔,他不想再被抓回去,真的不想,所以拼了命的逃亡,不管逃到哪里,只要远离那地狱般的地方就好。

终于,逃到街心公园的时候,孩子再也没有力气,只能躲在长椅下,将自己缩成一团,躲避着寒雨,也躲避着这不公平的世界。

长椅的木条遮不住所有的雨滴,可是忽然间,孩子感觉头顶上的雨水消失了,抬起头发现长椅上多了把小小的雨伞,是红色的,上面印着可爱的小兔子,好漂亮。

一双硕大的眼睛出现在自己面前,圆圆的,亮亮的,带着稚嫩的天真。一个糯糯的声音同时响起:“下雨天你怎么不回家啊?躲在这儿干嘛?在跟谁玩儿躲猫猫吗?”

孩子看着面前这张圆圆的脸,什么也没说,也没有力气开口说话,只是摇了摇头。他冷极了,一个劲儿地打寒颤,瘦小的身体越缩越紧。

“你有雨伞吗?”

摇头。

“你家住的很远吗?”

摇头。

“你从哪里来?”

还是摇头。

大眼睛的小孩儿似乎被这一问三不知弄得有些沮丧,撅了撅嘴没说话,只是眼睛里的灵动可爱丝毫不减半分。他想了想,一手打着雨伞,一手冲长椅下的孩子伸出小手,说:“你先出来,在这儿躲雨会感冒的。”

长椅下的孩子犹豫了片刻,半信半疑地伸出了手,却一下子被他握住,握住的那一瞬间,肉乎乎的小手掌心传来的暖意,几乎把这一刻所有的寒冷都驱散开来。

可是等到把人拽出来,那大眼睛的小孩儿才看清,躲在长椅下的人身上只穿着单薄的衣服,脚上的鞋坏掉了,一只断了底,一只露了脚趾头。他被雨水打湿的手臂上到处都是淤青,他瘦极了,脸色也铁青着。

大眼睛小孩儿皱起了眉头,问道:“你是不是生病了?”

回答他的依旧是摇头。

小孩儿想了想,说:“你饿了对不对?你在这儿等着,我家就在附近,我回家给你拿点儿吃的过来。”

大眼睛说着话转身就跑,跑了两步似乎想起什么似的,折返回来,把手里的红雨伞一把塞给长椅上的孩子,笑着说:“把伞打好,可别冻感冒了,我马上就回来。”

这回长椅上的孩子抢先一步拽住大眼睛的小孩儿,用仅存的一点儿力气开口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大眼睛的小孩儿回头冲他笑,暴雨中的路灯光亮有些散开,柔柔的一团光雾打在小孩儿脸上,映着他右眼角下那颗小小的泪痣,好看极了。

“我叫小吏,你呢?”

长椅上的孩子盯着那颗泪痣看了很久,回过神,刚要开口说话,忽然一阵风夹着冰冷的雨水冲进他的鼻息,胸口闷疼,他开始狂咳起来。

叫小吏的小孩儿赶忙甩开他的手,说:“你等着,我去给你拿吃的东西,马上就回来,你别乱跑啊。”

这次小吏冲进雨雾中,一溜烟儿就跑没了影。长椅上的孩子咳了许久,甚至吐出了一口淤血,他全身又冷又疼,视线逐渐模糊不清,记忆中最后的画面,是手里攥着的那把红色小伞,上面的小兔子长着大大的眼睛,和那个叫小吏的小孩儿一模一样。

小吏淋雨跑回家,拿了两袋饼干就又往外冲,可当他再次跑回街心公园时,长椅上只剩下一把红色小伞,被大雨冲刷……

睁开眼睛,身上的寒意消失不见,只有胸口还微微发闷,环顾四周,松软的被子包裹着自己,漂亮华丽的房间甚至像是到了天堂。

床边站着一个中年男人,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着脸问:“你叫什么名字?”

孩子略显虚弱地开口道:“段晖忱……”

男人点点头:“从今天开始,你就留在这里。”

孩子疑惑:“这是什么地方?”

“黑龙会。”

那一年,段晖忱十二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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