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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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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刚进三中那两年认识到的朋友,郎君后来结交到的人要么本身就不爱说话,比如张厌;要么就是认真的干饭人,比如张厌以外的其他人。也因此,每回跟他们吃饭都可安静了。

可张三跟他们不一样,他的话很多,吃饭时还特别多。从一落座开始,直到午饭吃完,再到食堂大妈和大叔拿着还有不少的剩饭剩菜出来强行给他们加料,最后到他们再次吃完,张三都还有话可以说、有问题可以问。

食不言寝不语虽是一种美德,但郎君不喜欢;张三的话多对他而言是一个大优点。

今天这顿午饭是郎君近些年来吃过最热闹的,这样很好;不过仍有一点美中不足,那就是解问太安静了。

——他就对我一点兴趣都没有吗!

——今天才跟我关系变好的张三,都快比一开始就跟我关系不错的他更要了解我了,他不会不服吗!

他选择性忽略“解问就在旁边听着,所以张三是不会比解问更了解自己”的事实。

因为解问没向他提问,郎君没办法“礼尚往来”地问回去;哪怕他主动开头了,因为解问的不配合,他也没办法一直问下去;因为不能有效地进行提问,郎君不能通过解问的回答了解他,便不能跟他拉近关系,也就不能跟他成为朋友。

不开森……

可是,解问真的对郎君没有兴趣吗?自然不是,解问甚至认为没有人会对郎君没有兴趣。

在他身上的谜团实在是太多了,哪怕张三已经问了一整个午休,解问心里还有很多关于他的疑惑还没被解开,甚至可以说被解开的只是微乎其微。

之所以没有主动提问,一是张三已经在问了,他认为没必要多此一举;二是他本身不是一个好奇心旺盛的人,随缘听到的信息已经能满足他了。

正是因为这种性格,他总是被张三揶揄,说他比书呆子更无聊。人家书呆子还喜欢学习各种新知识,不管有没有用,而解问只喜欢学他能用得着的——泛指考试要考的——超纲了就一眼也不会多看,除非随缘接触到了。

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他还没遇到能让他非常感兴趣、让他非要得到主动权不可的人事物。那要是个全新的物种,解问倒会想好好研究研究。

比如以下这位。

又是一节英文课,李飞刀一向既往地使用了课堂时间来骂人。作为非当事人,解问完全不能理解她为什么要这么气郎君,以至于要对着空气骂一个不在场的人。

郎君不过是个学生,而她也不过是单纯把教师当作职业,并没有多热衷于教学,“爱之深恨之切”根本套不上。

她到底是多了条神经,还是少了件器官呢?解问可想知道了。

这么平淡地面对这一切的文二学生只有他一个,大部分人现在要么想掐死李飞刀,要么想掐死郎君,剩下的则认为最好都掐死了,免烦。

“我刚去问文一了,这部分他们九月初就教完了!”陈贺烦躁地说,“现在离期中考不到半个月,她打算怎么教啊?”

“我可宁愿她不教,最好课也别上,我自习倒比她教得快,”英语课代表叹了一口气,“还不用花时间帮她做教案呢。”要是再有机会选班职位的话,他肯定举手不当这课代表。

听到他最后一句话,解问停下了翻书的手,“教案是你做的?”他问。

课代表并没反应过来是谁在说话,“谁啊?”他原地转了几圈都没找到说话的人。

“……在这呢。”张三举着解问的手挥了挥,小声吐槽,“他听声辨位的能力跟你的辨路能力有得一比。”

“就你有嘴。”解问瞪了他一眼。

“原来是你啊,抱歉。你除了班活动,平日不怎么跟大伙一起聊,我一时想不起来。”课代表耿直地说,“你刚是说英语课的教案吧?那些一直都是我做的。”

解问直勾勾地看着他,而后弹了个炮声大的响指,顺势做了个手指比枪的手势,指尖直指着对方的脑门,“下次,教案做完直接放班群吧,别再经她手了好吗?”他诚恳道。

“成……”课代表无奈道,“你们就等我教了是吧?”

“其实等我也行。”郎君不要脸的声音比他的身体先一步从教室外进来了,“哪里不会啊?学长教你。”

跟解问截然不同,只要不是班活动,郎君可喜欢搭话了;也跟对解问的态度不同,班里大多数人可不怎么喜欢被他搭话。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解问每次搭话,说的都是对大部分人有利的实际话,而郎君总爱喜欢说这些惹人大翻白眼的废话呢?

“就你?”自问跟郎君关系不错的张三代表大家发言,“省点儿吧,你连自己都搞不定,还教我们……”

“我说真的!这题是B。”郎君路过时,顺便帮他答了一题。

特别强调:他是用嘴“答”的。

“哈,我肯定信你。”张三不带感情地说着,翻到后面去查看答案,“看到没有,是B……嗯?还真的是B。”

郎君骄傲地哼了一声:“那当然了,学长说的还能错吗?”他侧身落座,边说边往后靠去,几乎要贴上解问,“你呢?有需要学长的帮忙吗?”

“不需要。”解问连余光都没分给他。

“真的不需要吗?学长我可是厉害的。”郎君仍不死心地推销着。

虽然解问没有搭理他,但张三很积极地举手了:“我我我!学长我需要!”

“哎哎哎!学弟你且说!”郎君同样积极地回应了。

张三灿烂地笑着,拿出了手机:“帮我抽卡吧,谢谢。”

“……切。”郎君还以为张三经过刚才那一道题,发现了自己的实力,便来请他帮忙解决什么难题呢,结果是这种没技术含量的。

虽然有点落寞,但他还是配合地在显示屏上点了一下。张三满怀期待地看着抽卡画面,半晌发出了一声惊呼。

“怎么了!”大半班的人一下子涌了过去,这些人一律不约而同地拿上了手机,“他手气怎么样?”

张三又瞄了手机一眼,“看你们怎么定义手气好。”他平淡地描述着,“六抽超稀有、三抽传说、一抽创世,都是重复的。”

“重复?重复的好啊!我要抽碎片呢。”一人兴奋道,“学长,也帮帮我吧?拜托你了!”

然后……

“咦?为什么你这块碎片是完整的?”郎君呆呆地问。

好家伙,他在碎片池里单抽出卡了。

“哦呵呵呵!可我那其余的九十九个碎片怎么办啊啊啊——”当事人大喜大悲地喊着。

看到他这神经兮兮的反应,其他人却理解地点了点头。

这确实会比空抽了还难受。

自从那天发现郎君的运气好而奇葩后,他们一边讨厌着郎君总是让他们的英语课没办法好好上,一边又喜欢着郎君能帮他们抽到各种令人又爱又恨的奖,对他的好感度就浮动得更厉害了。

平均下来就是“关系微妙”。

又一天的英语课超时上完,无辜的同学们听了李飞刀骂了一个小时的空气,还被告知放学要留下来补课,现在心情极差。

也许是察觉到教室里的氛围,同样无辜的郎君并没有进内,一个人靠在教室外、走廊上的栏杆吹风。

虽然风向不是西北,但应该也能垫垫肚子。

“哈!郎君,我来找你啦!”一把豪迈的女声从梯间传来,没过多久就有一道风一般的身影瞬过,并将她所呼唤着的人弹去撞柱,“啊,抱歉学长!我不是故意的。”

听到这动静,文二的人纷纷望向教室外,决定先放下坏心情,八卦完再说。

那女声兼人形斗牛的本体,是楼上高三文四的“不良学姐”,名为段文裕。她在三中的知名度仅次于“万年学长”和“三中大佬”,全赖她在过去两年里坚持不懈地跟三中大佬打架。

虽然她一次都没打赢过,但这种输完下次还敢再挑战的行为,被其他人理解为“大佬其实只是险胜,大姐头是有机会能赢的”。而最近,全校更是疯传着“高三文四全体在大姐头的号令下,把大佬摁地上打”的消息,于是她的风头一度超过了三中大佬,和万年学长并列第一。

回到现在,很牛的不良学姐正和很牛的万年学长在教室外会面。

教室里可没人知道郎君为什么回来了却不进教室;段文裕的到来,让他们把郎君的行为解读成“他是一早出来等大姐头的,因为有计划要谈”。

“大姐头是想策反郎君、计划彻底打趴大佬吗?”一人猜测。

“不太像啊,大姐头跟大佬最近关系挺好的;我觉得他们是想统合三中各方势力!”另一人提出。

“然后攻下一中?这个精彩!”又一人说。

对于他们的想象力,解问不予置评。只是他现在闲着也是闲着,便也跟他们一起八卦外面到底在发生什么。

走廊上,郎君和段文裕并肩站在一起,一致地望着中庭半秃的大树,一致地把手肘放在栏杆上,一致地翘起了后脚、只用鞋尖着地。他们一个翘的是右脚,一个翘的是左脚,可对称了。

教室面向走廊的门窗并没有打开,除了段文裕刚开始的那几句话外,解问再没听见他们的对话。

他们到底在聊什么,只能根据两人的肢体动作来判断——口型看不出来,他们是侧对着自己的,解问只能勉强看到他们的嘴在张合。

和印象中聒噪的形象不同,跟段文裕在一起时,郎君的话并不多,大部分时候都是段文裕在说,他在听。当然了,今天可能只是个例外;解问还记得开学当天遇上张厌时,他吵成什么样了。

也许是一直维持着一个姿势太累人了,郎君过了一会儿便转身面向着教室,后腰抵着栏杆伸展筋骨。

“啊啊他要看过来了!”

刚才看得起劲的人马上收回明晃晃的目光,一些来不及移开视线的,则假装自己只是不经意把视线投向教室外。

这可比刚才净看不动时的动静大,郎君本来没打算望向教室的,这时特地留意了。

幸好文二的各位演技都是合格的,郎君并没有发现他们是在装模作样。扫了几眼后,他只留意到一个仍然在明晃晃地看他的人,于是他把目光定在解问脸上。

耶,抓到一个现行犯!

郎君带着很浅的笑意笑了笑;他有点好奇,现在的自己在解问眼中是什么样的。

在跟大姐头商量怎么扳倒某人?怎么控制三中?还是怎么占领一中?

解问没有回避他的眼神,只是疑惑地歪了歪头;他想知道郎君这笑容是什么意思。

这大概是个永远解不开的问题,首先他自己没有任何头绪,其次郎君不可能会主动告诉他,再者他也无意去猜测,更不可能去问他。

外面的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突然间,解问听到郎君的声音——他提高了说话的音量——还挺直了腰板,看起来有点激动。

“……他的狼封!肯定是那个狂犬病的做了什么,看我不打死他!”说到“兴起”,郎君一掌拍在栏杆上,随之响起的鸣声大得连在门窗紧闭的教室内也能清楚听见。

解问蹙了下眉头。

也许是怕惊动了谁,段文裕连忙捂住郎君的嘴。但后者没有死心,扒下她的手又接着说:“……是之后的事儿,看我先把那狂犬病的宰了!”

与此同时,教室内的声音也提起来了,内容还是关于他们俩到底在外面谈什么。

“看我刚才说什么了?就是准备杀去一中!”那人再次说,“肯定是一中大佬踩界了,打算给他点颜色看看!”

文二里的学生,绝大部分都是喜欢惹事的。听到这里,不少人都兴奋地搓起手来:“约架好啊,一三中好久没打架了,我都手痒了!”

只是,也有小部分人是不喜欢,甚至讨厌惹事的。

“这有什么好兴奋的?过几天李飞刀又有新内容可以骂了。”陈贺瞥了外面那同样一脸期待,更是兴奋得舔起嘴唇来的人一眼,烦躁道,“再这么下去,我们可都要跟他一样,高中读八年了。”他提醒大家面对现实。

“话说回来,今年是郎君在三中的第八年,然后他才高二;幸运的话,他要读九年高中才毕业。”数学理应很好的数学课代表,如今才算清楚这道数学题,“而看现在这状况,他恐怕要再留一年,也就是十年……哇,十年啊,十年能干好多事情啦。”

这时,解问突然想起那天一起吃午饭时,郎君跟张三说大概读十年、凑个整了就毕业。

也许郎君是计算过的,要花多少年光阴在这里。

解问又往窗外瞥了一眼,而后彻底收回目光;他对外面的事没兴趣了。

接下来的午休时段,郎君又一次被人拦下,让他帮忙抽奖。

因为前阵子都是一起吃饭的,解问和张三都会等等他,跟他一起去食堂;但今天“排队”的人特别多,郎君怕是没一时半刻都走不,他们便先行一步。

没有了深得姨心的郎君随行,那“不颠勺”的皇帝级待遇也没有了,今天盛到的饭菜少得可怜——其实就是一般的份量,只是有了之前的对比才显得今天特别少。

刚在他们的老位置坐下,张三就看到郎君出现在食堂门口。“学长!我们在这里呢!”他站起来朝郎君挥手示意。

现场实在是太吵了,他们挑的这个角落也太偏了,郎君似乎没有留意到他们。环顾一周后,他便走到他的老位置去。

才刚放下东西打算前往排队打饭,一早就留意到他的食堂大叔赶忙从后厨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沉甸甸的托盘,然后将它放在郎君面前。

“……我怎么觉得,是我们妨碍到他享受神级待遇了?”张三酸溜溜看着郎君面前那座跟大山一样雄伟的饭菜。

“那你现在知道也不晚。”解问回答。

张三愣了愣,收回目光转而望向面前的人:“小解?”

解问平淡地抬头看了回去:“怎么了小三?”

张三没有多问,也不需要用多问,跟解问对上眼后他就懂了。“要没什么事,以后还是咱俩自己吃吧。”他说。

“嗯。”解问应道。

作者有话要说:想不到还有什么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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