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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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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阳光灿烂,穿过浅色的窗帘温柔地落在地板上。

安娜看着手机上周请的回复,微微勾唇,起身给宋凛初掖了掖被子。

男人蹙着眉,嘴唇紧紧抿着,时而有呓语。

安娜听不清楚,凑近一点,听见他在喊周请的名字。

苗家人都不错,只要不触及到他们的利益,他们可以对你温柔善良,也会在适当的时候给予帮助,甚至在过程中会保全你的自尊心。

安娜的爸爸是苗慧以前的司机,她几乎和宋凛初一起长大。

她见过宋凛初漠然的拒绝长相甜美的女生的告白,也见过他对男性表白的冷淡回绝,唯独没见过他在梦里叫心上人的名字。

安娜低头看着时间,医生说大约要半小时宋凛初才会醒,于是她起身一边活动腰身,一边给宋凛初的舅舅苗江发消息。

宋凛初动手术是大事,苗江赶来到时他人刚进手术室。

妹妹过世之后,苗江精神上遭到了不小打击,疼爱妹妹的父母一病就是半年。这次手术突然提前,苗家人完全没有准备,要不是苗江按住,两位年迈的老人还想来陪床。

“他怎么样?”信息发送出去不到十分钟,苗江就从附近的酒店赶来了。

安娜把医生交代的话复述一遍,安抚道:“江先生放心,小少爷很快就会醒。”

苗江揉着眉心,后悔当初的决定。

苗家的根基在国外,硬要直接和宋家正面对抗会很吃力,所以在宋凛初被软禁的第一时间,在宋凛初提出想静候时机的时候,他才会答应。

但那之后不久,苗江就后悔了,让秦越通知宋凛初早点回来。

宋凛初反而不愿意了。

他骨子里是有和宋章钟一样的偏执,就是要故意留在国内,像一根刺扎在宋章钟的心头。

宋章钟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很难说和宋凛初没有关系。

一个人如果满心装着害怕、心虚、焦虑,他的身体多少会受到心情影响。

宋凛初身上的那份遗产就是压在宋章钟头上的大山,山塌了,宋氏就必须另寻他法。山不塌,他就必须熬下去,直到把宋凛初熬死。

想起宋家祖宅的那场大火,苗江的眼神暗了几分。

他们早早就在附近布置了人,大火不会伤害到宋凛初,只是没想到,外甥最后没有选择趁机离开,反而为了救人选择留下来。

“他和那个周请到底什么关系?”苗江问。

安娜不清楚苗家对周请的态度,不敢乱说:“周请一直很照顾小少爷。”

苗江似笑非笑,狭长的眼睛里闪过看破一切的精光,“怎么个照顾法?”

安娜:“类似于看护对病人的照顾,他很细心。”

如果人不够细心,不够体贴,宋凛初肯定不会轻易喜欢上他。以上安娜是推测的,但说出的话非常笃定,“苗先生你可以完全放心小周先生,他是个好人。”

苗江觉得好笑:“我说什么了?这么警惕做什么。”

安娜尴尬,门第观念不只是在东方有,西方同样存在,她担心苗家容不下出身普通的周请。

“放心。”仿佛看出她的想法,苗江笑道,“我可不是那种封建大家长,苗慧以前跟我说过,只要小初能健康快乐就行。健康这一点没做到,至于快乐……他这张脸总是板着,如果那个叫周请的年轻人真能让他开心,我绝无意见。”

苗江不像苗慧那样严肃清冷,向来嬉皮笑脸没有正形,谁都不知道他哪句真哪句假。

安娜点点头,寻思等宋凛初醒来先跟他说一声。

大概是身体虚弱的缘故,宋凛初直到一小时后才有清醒的迹象。

他睫毛一动,苗江就起身,弯腰,自上而下死死盯着外甥的脸。见他睁开眼,嘴唇动了几下,苗江把耳朵贴上去。

听到一个陌生而熟悉的名字,周请。

苗江气笑了,这才认识多久就痴情成这样。

没想到老苗家还出了个情种,扬手朝着宋凛初的胳膊拍了一巴掌,“感觉怎么样?”

宋凛重新闭上眼,眉峰隆起。

他刚刚做了个梦,梦见了那场大火,梦境的走势与现实恰恰相反。

完成冲喜仪式,被扔上二楼的周请,和他所认识的完全不同。

青年一直在哭喊,见没人理会后,他自残一般用自己的脑袋去撞门,而后又像被抽走了魂魄,抱着膝盖呆呆坐在地上。

木质走廊里到处都是汽油,火焰一路烧过来,牢牢挡在门外。

青年没有求生意识,被浓烟呛了也不捂住口鼻,自虐一般不躲闪。他的呼吸逐渐被浓烟夺走,最后无声无息地倒在地上,不知生死。

宋凛初拼尽全力,强忍着膝盖传来的剧痛站起来,走到对方面前。

身后有人破窗跳进来,他没有犹豫的选择了独自离开。

腰上系好安全绳后,回头看了眼。

轰然一声,青年被烧着大火的门压在下面,露在外面的手脚于顷刻间被火焰吞没。高温空气的烘烤中,宋凛初硬生生出了一身冷汗。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转移到安全地带,脑海中总是幻想周请烧成焦黑的模样。

他性子凉薄,这件事没有给他造成太长时间的影响,渐渐将那个人留在了记忆深处。

后来他的膝盖动了手术,修养过后开始每日复健。

这期间,他一直在与宋氏的股东联系,给宋章钟下套,并在宋氏的项目亏损后,联合投资商切断他们的资金。

不到一年时间,宋氏筑起的钢筋丛林一一倒塌,宋章钟一病不起,每日吸着氧气苟延残喘。

每当他发病,宋凛初都会花大量的钱力物力去抢救,吊着他那口气不放。

心情好时,他甚至会亲自用轮椅推着宋章钟去曾经的宋氏大楼前。让他亲眼看见积满灰尘的招牌,和被人洗劫一空的办公室,然后将他独自留在其中,直到天黑才带回去。

后来宋章钟死了,宋凛初开始觉得空虚。

仇恨撑起的人生失去了支点,他忽然没了方向。

于是他靠工作麻痹自己,过度的忙碌让他坏了根基的身体雪上加霜。

不到四十岁,他猝死在床上。

他的灵魂漂浮起来,看着身边的人忙忙碌碌,有人哭,有人在给苗江打电话,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帮他擦擦脸,整理一下褶皱的领口。

……

“医生,他怎么回事?”苗江用英文紧张地询问进来检查的主治医生。

不知怎么的,外甥在短暂的睁眼后又昏睡过去。他担心麻醉会留下什么后遗症,紧张地捏着拳头。

检查后,医生肯定的告诉他:“他现在的状况非常好,不必担心。”

苗江:“那他怎么还不醒。”

“我没事了。”宋凛初忽然开口,脑海里自己死在床上的凄惨画面太真实了,就像亲身经历过一样。

他示意安娜把病床摇起来,脸色疲惫道:“只是不想听你说话。”

“嘿你个臭小子!”苗江现在确定,这小子是真的恢复了。腿恢复了,精神状态也比之前好了,竟然愿意跟他开玩笑了。

天知道在苗慧死后,这小子有多丧。

他伸手拽了把大外甥的络腮胡,“怎么胡子还留着,等着我亲自给你刮?”

宋凛初摸了摸腮边茂密的毛发,不知想到什么,笑了下:“不急。”

苗江六十多,心态好又注重锻炼,为了让自己显得年轻,每天早上有专人替他打理发型和面部。

宋凛初倒好,非要让自己显得老。

“不知道你们年轻人在想什么。”他拉过凳子坐下来,两只手交叉,手肘压在膝盖上,“宋章钟现在是热锅上的蚂蚁,拿不到遗产,他就没有钱填补漏洞。他有意向的投资方我都联系过了,那群老狐狸,非要我让一个百分点才答应拒绝投给宋氏资金。”

“一步步来。”宋凛初看着扎在自己手背上的点滴针头,低声说,“毕竟是我父亲,不能逼得太狠,怎么着都要留一口气。”

苗江翻了个白眼,“随便你,正好我还没报复够。就他那迷信的程度,上次的化妆盒足够在他心里埋下种子了。”

“母亲梳妆台上那个?”宋凛初有印象。

苗慧还在时隔三差五就会拿起来看一看。

开始时,她的眼神总是充满眷恋和怀念,不知道从何时开始,看向化妆盒的情绪越来越淡。

即便是到了最厌恶的时候,那个化妆盒依旧摆在梳妆台上。

宋凛初问过她为什么不扔,苗慧说是为了警示自己。

欲|望消磨掉了夫妻感情,但她怎么也没有料到,宋章钟会丧心病狂到杀了她。

“说你妈不傻吧,她又确实被宋章钟那头白眼狼给骗了,嫁给了他。说她傻吧,她又知道未雨绸缪,提前留下遗嘱,把财产都给你。”苗江想起自己的傻妹妹,向来挂着笑的脸黯然下来。

宋凛初伸直手臂,拍了拍他的肩。

苗江拍掉他的手:“你舅舅我这么伤心难过,你也不知道安慰两句。”

宋凛初:“别太难过。”

苗江:“……”

他翘起二郎腿,准备让外甥吃个瘪,“听说你有心上人了,不打算带回来给家里人瞧瞧?”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咕噜妖、三声又三声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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