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明殊心中一动，有些紧张地开口道，“管家？”
林鸿笑道：“明殊少爷，统帅让你去一趟书房。”
晏明殊警惕道：“什么事儿？”
“好像是天玑院那边打来了随访电话，要向明殊少爷了解点儿情况。”
晏明殊松了口气，关上门随林鸿去了路司衡的书房。
“......好，如果你需要的话。嗯，他来了，我现在叫他接电话。”路司衡说着，将通讯器按了扩音，对晏明殊道，“明殊，天玑院的许科员，找你问几句话。”
晏明殊点了下头，对着通讯器礼貌开口：“你好。”
扩音器里传出一道好听的男声，“你好，有件事情想要跟你了解一下，今天早上在红豆老街防控区检测点，邵瑞——就是被你拳头打脸的那位，当时他是不是正在对你实施猥.亵？”
听到“猥.亵”两个字，晏明殊明显愣了一下，而对面的路司衡也正意味不明地盯着他。
“他......并没有真的对我做什么。”晏明殊道，“不过他确实有这个倾向，但被我揍了。”
“啊，是这样吗。”对面的人说，“只是言语猥.亵吗？”
晏明殊：“是的。”
“那么，请问邵瑞的话是否让你觉得受到了冒犯？”
晏明殊微微皱眉：“是的。”
“好的，那么情况我们已经了解清楚了。”对方说，“我们会给邵瑞相应的处罚。谢谢您的配合，再见。”
挂断了通讯后，晏明殊下意识看向路司衡，眼里流露出不解，当时他记得清楚，那个“袭长官”进去以后，根本没有关心他有没有被欺负，虽然他最后警告了那两个检测员，但.......晏明殊不认为，事后他会专门花精力在这件事情上寻求真相。
“他调戏你了？”路司衡道。
晏明殊道，“说了几句不中听的便宜话。”
“你没跟我说。”
“我把他打了，所以并没有吃亏。”晏明殊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我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现在他们为什么又问起这件事儿？我觉得不可能是因为我。”
路司衡就挑了挑眉，“那个邵瑞，差点儿把袭修真的小情儿给□□了。”
晏明殊：“啊？”
“袭修真这人虽然混不吝，但他叔叔当得不错，闹到天玑院去，袭北望不好撒手不管。但邵瑞正好也有一点儿小背景，这也是他能横行这么久不被揭发的主要原因。给你打电话，估计也是为了给邵瑞多加点儿料。”
“哦。”晏明殊道，“我说呢！不过总归是件好事儿，这样他就不能去祸害别人了。”
“中午跟我一起吃饭吧。”路司衡说。
因为那句“来金屋”的话，晏明殊心里已经拉起了警戒线，下意识开口拒绝，“不用了，统帅，我想去小厨房喝晋师父做的金桔雪梨汤。”
小厨房就是晏明殊他们住的明珠馆厨房的代称，相应的，明光馆这边的厨房一般被叫做“大厨房”。
像新鲜的水果蔬菜这样的奢侈品，即便是堂堂统帅府，一个月也供应不了几回。营养液、维生素、冻肉和肉制品这些，倒是不缺，价格才是水果蔬菜的十分之一不到。
所以每次水果送到后，小厨房的晋师父，都会特意给晏明殊留上几碗酸甜可口的水果汤。
路司衡则抬脚往书房外走，顺便扣住了晏明殊的手腕，拉着他一起往外。
“大厨房也有。”他说，“还有，我并不是跟你商量，我是在通知你。”
晏明殊被他拉着，一路往餐厅而去。
到了门口，有个人影猛地扑上来，晏明殊下意识一躲，就见那道人影越过他，直扑到了路司衡身上，搂住他腰，声音娇柔地喊了声，“统帅！”
路司衡被他这一下扑的，松开了攥着晏明殊的手，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怎么跟只小野猫似的？”
晏明殊几乎是有些感激地看了这人一眼，对方正是与他同住在明珠馆的金丝雀之一，赵心宇。
路司衡搂着他肩膀，推着他一起进入餐厅，晏明殊在门外迟疑地停住了脚步，试探道，“统帅，既然有人陪你，那要不......”
“进来！”
晏明殊只好走了进去。
餐厅里的就餐桌是一张长方形的桌子，路司衡在桌子一端坐下，晏明殊和赵心宇各自在他的左右手落座。
大厨房的师傅伺候路司衡很有一套，他们坐下不过两分钟，菜和汤就全上齐了。
晏明殊知道路司衡有个习惯，那就是吃饭的时候不喜欢说话。晏明殊也没打算跟他多说，他小时候跟路司衡一起吃过那么多次饭，因此根本不知道拘束是什么。
赵心宇倒是时不时跟路司衡说两句话，晏明殊没怎么留意，大概都是“统帅，要不要吃这个？”、“统帅，这个汤好好喝！”之类没什么营养的话。
这时，餐厅门被敲了一下，随即林鸿走了进来，站在一旁对路司衡说，“统帅，刚才郁副官来过电话了，说是已经找到了三个机甲师，其中两个A级，一个A+，问您今日还要不要过去看看？”
路司衡脸上没什么表情，他把口中食物尽数咽下，又喝了口水，才道，“不用看了，让他们直接上吧！”
林鸿答应了一声，就退出去了。
晏明殊觑了眼路司衡的表情，清楚他现在应该有些烦躁。
能不烦躁吗？
路司衡手底下才刚退役了两名S级机甲师，还有两位快够到S级的机甲师负伤，明天就是月度机甲擂台联赛，他已经“无兵可用”了。
机甲师这个头衔听着很酷，但实际上很少有能连任三年以上的。这还是建立在机甲师能正常服役、没有特殊情况出现的前提下。
就晏明殊了解到的，路司衡手底下最近几批机甲师里头，最长连任时间都不超过三个月。
一来是因为机甲师与智能机甲之间需要进行神经接驳，且在作战或者执行任务的过程中，精神力消耗极大，很多机甲师不能长时间的承受这样的精神高压，隔一段时间就会退役休息，撤下一线。
但退役下来的机甲师很少有能再次返回前线的，因为退役就意味着训练的终止，除非这些机甲师原本的精神力就足够强大，否则，靠进化液喂出来的，和通过后期训练提升的，基本都会遵循“用进废退”的原则。
所以，精神阈值天生就高的机甲师最抢手！
他一边埋头干饭，一边思绪飘飞，在心里过了一边明天的“李代桃僵计划”，不经意间一转头，看到赵心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到路司衡身上去了，而路司衡正眼错不眨地看着他。
“咳咳！”
晏明殊被刚喝的一口汤呛到，急忙拽了一张纸巾擦拭。
路司衡应该是已经吃完了，他正坐在椅子里，任由赵心宇八爪鱼一样扒拉着他，没什么反应，反而向晏明殊道，“你刚才在想什么？”
晏明殊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才道，“啊，没什么。”
说着，晏明殊从桌前站起来，边拉开椅子边道，“咳，那个我吃好了，统帅我先走了，你们继续。”
“等等！”
晏明殊回身。
路司衡：“你没吃完。”
晏明殊：“我吃完了。”
“你的碗里还有汤。”路司衡看着他坐过的位置道，“不能浪费。”
看了眼汤碗里还剩下的两颗丸子，和才刚漫过碗底的汤，晏明殊的表情有些无语。
但鉴于路司衡一贯的强势和说一不二，他没再说什么，两步走回去，端起汤碗一口喝掉剩下的汤，把两颗丸子一齐倒进嘴里，没来得及嚼，用舌头把两颗丸子推到旁边，两边腮帮子因此一边鼓起一个圆包，像是交差一样对路司衡拱了拱手，“这下好了，统帅，‘属下’告辞！”
看着晏明殊的身影走出餐厅，路司衡拍了拍赵心宇的屁股，命令道，“蹲下去。”
赵心宇的身体僵了僵，颤声道，“统帅！”
“记住，除了金屋以外的地方，不要再有今天这样的行为。”
赵心宇眼中流露出尴尬和惧怕，却还是梗着脖子道，“可统帅也有反应不是吗？”
“恃宠而骄也要不得。”路司衡毫不留情道，“我什么时候有这种行为不由你决定，记住了吗？”
赵心宇被他的冷语慑住，垂下视线，低声答：“知道了。”
路司衡就按住他的肩膀把他推了下去，“现在，把你引起的火吸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