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场合周轻简显然表面是不会出现不经心这些情绪的，不过是有些时候谢斯南看过他不经心的模样。

神情很少，回应时不会刻意吐字稀少，可也不会到他的情绪里，高挺的鼻梁在那时似乎也融合了他的不经心，让人觉得距离从来不近。

他们的目光在周轻简的话落下后相遇，谢斯南也跟着周轻简，松了手的力度，两人收回手。

宴会厅楼上休息室，周轻简和谢斯南抵靠着墙接吻，急.喘的呼吸下，周轻简推了推谢斯南，低下头用指腹擦了擦嘴角，“下去吧。”

接个吻就够了。

谢斯南喉结滚动了几下，呼吸不稳的喘.着气，过了几秒，平稳下声线说，“好。”

交谈会所在的宴会厅地点，设计了休息室，为了方便交谈会中途有参会人员需要独立空间商议事件，休息室设计的隐秘性非常高，外面和里面完全隔音。

周轻简先出了休息室，谢斯南绷着的脸不知怎么眉头从没松过，墙壁的凉意从后背传上来，谢斯南阖上眼帘，里面暗涌的情绪被遮住。

过了两分钟或者五分钟，谢斯南推开休息室的门，走了出去。

周轻简和谢斯南有一段时间不在会厅内场实际上不算多大的异常，交谈会中途有人前往休息室是非常正常的事，有事需要避开人前商议或者放松的大有人在。

只是主角是谢斯南和周轻简，不免也会有人在意。

两人都不在主厅，极大可能在休息室，虽不是同时离开，不知有没有一块在同一个休息室碰到，但不免有人想两人碰上会不会在休息室针锋，楼下他们已经装得够和平，和私下聚会完全不像，在休息室里碰到，会产生的设想就比楼下要丰富。

毕竟两人都不在会厅，怎么都不可能做到会厅一样和平。

周轻简回到会厅，还有人暗暗观察周轻简是否有不悦。

可惜没人在周轻简并不显露的情绪里看出什么。

隔了几分钟回到会厅的谢斯南更没人敢向他提周轻简，明明还是一样没什么表情，却又让人觉得和休息室之前不同，对上的时候有种发怵的感觉。

楼下周轻简身边已经有人在跟他说话，大抵又是介绍产业之类的，自从李越成功和周轻简搭上合作后，总有人想学他。

比起谢斯南，圈内人向周轻简描述产业合作之类的更多，倒不是从能力来谈，而是周轻简和谢斯南不太相似。

简而言之，路不太相似，产业、渠道周轻简涉及得并不单一，做出的手笔几个背后能看到的影子，都能令父辈耳提面命学学。

圈内不少二代把周轻简当做跟随目标，谢斯南则不同，谢斯南涉及的路难以复刻。

车类能做到谢斯南那种地步的谁能呢？如果不能，在谢斯南面前玩车，还是谈车类合作？那国外大把顶端车手和老式品牌把机会、合作送到谢斯南面前，哪有他们谈渠道的份？

那再是其它渠道？这些年能和谢斯南搭上合作的少之又少，他本就常离开首都，亲自参与的合作寥寥。

大多过手的都不会是谢斯南，有时连分部都够不上，根本没进入谢斯南视野的机会，何谈搭上关系。

产业、渠道方面，周轻简比谢斯南更有可能审查产业，说不定哪天他们能入眼呢？

“周哥，奥汽那边的新车上市去看看吗，据说…”纪凌川跟周轻简一边走一边聊，纪家在这个圈子里并不低，纪凌川跟周轻简关系属于不错，平常一众人里能和周轻简谈其它话题的人不多。

像孙维为谢斯南办事一样，纪凌川属于站队周轻简那类人。

纪凌川说着，突然感觉身边安静了许多，他声音下意识也跟着小了，眼睛无意识往安静得异常的地方转过去，谢斯南的身影出现在眼睛里，身形高颀带着旁人学不来的气度，并不说话就能让人在他面前小心翼翼。

谢斯南眼睛就看着周轻简这边，看着有点冷，和打量、注视都碰不上，估计谁看都不会想到和睦。

纪凌川能感受到的，周轻简不可能不知道，纪凌川心里紧张得冒汗，以为他们在休息室出了什么矛盾，不自觉往周轻简那边移了视线，周轻简只眯了眯眼，回看过去，神情有点散漫，漫不经心的，比谢斯南还像丈量。

“做什么？”他做了一个口型。

休息室里停下接吻发生过对话，谢斯南总不能因为这个生气，难道是因为他没打招呼就离开，生气？

这样…周轻简想了想，那不可避免？周轻简语句仅有疑问的意思，心里没对猜想的话有多少在意和停留。

纪凌川整个人僵持又惊异，不是，楼上休息室那么多，还真让这俩撞到一间了啊？

还有周轻简的问法和显然不太认真的态度，不是火上浇油吗？

纪凌川猛然觉得还是有长辈带着他们好。

周轻简的口型谢斯南似乎读懂了，他先是情绪难辨的望向周轻简的方向，再过几秒别过脸，没回应，周边诡异的氛围却下降了。

像周轻简的话起到什么作用似的。

总体而言分两种，作用好的、坏的。

纪凌川怀疑谢斯南可能读错了周轻简的口型，不然怎么感觉起到的作用是好的？

难道谢斯南读成了客气一类的话？

无论如何纪凌川僵直的身体悄悄松下来。周轻简对谢斯南的不回应也仅仅是转过脸，一旁在之后才渐渐恢复声音，偶尔周轻简会回应，并非热切，从神情里根本无从猜测周轻简的兴致，仿佛刚刚发生的事无足轻重。

也对，两人被传闻了那么多年，宴会里没几次和平过，这点交锋算什么？

晚上又是一轮交际，周轻简和谢斯南很少一整个场合都离得不远，许多人都聚集于此，谈哪块地、哪条方向、再谈规划。

围绕在两人感兴趣的地方，周家谢家，居于有什么动静就能让底下动荡的位置，即使周轻简和谢斯南毫不表露兴致，也不会影响源源不断的人试图问好。

直到周观庭和谢律青那一圈少数人的谈话结束，周轻简有往周观庭那边的打算，围绕的密度才有消减的迹象。

周轻简没走出两步，谢斯南就抬腿跟在后面，光他俩不急不缓的脚步，恍然间和传得那么凶的死对头关系隔成两个部分。

寻常关系不好的两个人，一起去同一个地方，对方走在自己前面，不超过就算了，哪能步调不快的和对方一致？

但谢斯南和周轻简之前闹得那么凶。

一时之间想到的只剩长辈因素。

可这点路程，即使步调不同、越过对方，并不会令长辈注意。

周观庭和谢律青谈话结束，交谈会也将近结尾，剩下和小辈一起聊聊的时间，无非是寒暄，增加表面友好关系。

寒暄这套流程大差不差，几句话的功夫已经往下次见的方向转了。

他们交谈期间，已有人开始进行交谈会收尾。

宴会厅到停车的地方，司机已经在周观庭和谢律青他们走近时拉开车门，站在一侧等待谈话结束。

这时周轻简和谢斯南便没有再说话，颀长的身形在停车的地方和黑调的车搭在一起，无法不令人注目，能让人第一眼想到的只有和不可及的人物有关联。

两位长辈说着“下次峰.会见。”

周轻简和谢斯南目光不期然对在一起，激出一些不该有的暗涌。

谢斯南和周轻简今天除了一开始的“好久不见”，没有任何地方不对。

但“好久不见”几个字也没太多不对，他们的关系摆在哪里，即使不需要握手，可他们又不是友好的关系，有所差异和他们不和是有贴合性的，因此“好久不见”就正常了。

两边都上了车，司机分别启动车离开。

几个小时之后，却不都跟长辈回了家。

屋内昏暗的空间渐渐停了声音，大片大片的接触抽离，还剩一点余温，周轻简指腹压在谢斯南的眉骨往上的地方，谢斯南眉眼有些颤，微微平复着呼吸，周轻简把谢斯南的头发往上抚了抚，谢斯南的瞳孔照出周轻简的五官。

如同深刻般照进心底，带着天生的冷感，即使是现在，也不会有亲密、接近感。

瞳孔里周轻简向下低了低头，他们脸庞离得更近，将近相贴，呼吸起伏交织，甚至有接吻的错乱感，但周轻简只是低下脸，鼻尖碰到了谢斯南侧脸，再往下，脸上感触到了周轻简的侧脸，接着移动的触感消失，只单纯的碰了碰脸，不是接吻。

谢斯南的呼吸平复下来，张了张嘴又没说话，余温渐渐消失，谢斯南最后声音沙哑地说：“我去洗澡。”

“嗯。”周轻简懒洋洋地应了声，却没移开，几秒之后，周轻简浑身散懒的移开身体，撑起的腰有种不太友好的野性。

这和大多数周轻简都不太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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