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在世界上突然消失有很多种方式。
也许是想不开学着某个绷带精跳了河,也许被什么特殊的异能带入了其他的异次元空间,让人察觉不到。
国外曾经有一个人的异能可以让世界遗忘他,可当他使用了这个异能之后,也因此迷失了自己本身的意识。
五条悟知道月山希不属于这个世界,就仿佛是有谁在潜意识的为他讲述着一个并不属于这个混乱世界的故事。
他沉默的坐在高专的休息室里,就在那断断续续的声音中陷入了沉睡。
“satoru……”
“生辰快乐!”
在「六眼」闭上眼的世界里,和睁开眼并没有什么区别。
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身上没有任何术式作用的痕迹,而那道声音却越来越清晰。
到底是谁?
为什么他的心底告诉他……
你应该记得的。
但是那并不存在啊。
意识又在反驳,那并不是属于他的记忆。
这一切都不曾经历过,而是他太过疲累后的妄想。
“你家的……”
“我后悔了……”
“我诅咒你……”
撕扯着伤口的疼痛炸裂在脑海里,这比任何一次受伤还要他感到难以忍受。
倒在躺椅上的最强紧抿着唇,压抑着心间的痛楚,好半晌,才颤抖着喘了口气。
他摘下了绷带,露出完美无缺的外貌,新雪般的碎发贴在额前,沾染上那憋出来的汗珠上。
是做噩梦了?
五条悟起身擦拭掉汗水,倒了杯水,习惯性的往杯子倒了管蜂蜜汁,搅拌了一下就喝下肚中。
直到微冷的甜水入了喉,清醒了神志,五条悟才如梦初醒一般撇了下眉。
我好像忘了什么?
电话的铃声打破了屋中的宁静。
接听电话,对面传来诸伏景光温和的声音:“五条先生,夜安。”
五条悟看了看挂钟上显示的时间,没有接话。
诸伏景光也没等他回话,而是继续说道:“公安开放了目前最大的权限去调查了那位名叫‘月山希’的种花学生,我们也暗中与邻国进行了交涉,但是得到的结果都是,无。”
任何可以看到的监控、信息处、登记点,都没有这位未成年学生的消息。
真的就像是人间消失了一样。
五条悟可有可无的“嗯”了一声。
“还有……一个让我们公安有些奇怪的消息。”
诸伏景光看着手里的资料,斟酌着话语,似乎在考虑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是和我家可爱的学生有关的消息吗?”
五条悟笑了下,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天空和地平线的交界处只剩下一半的太阳。
“嗯……我们调查到,月山希小姐,在种花的相关信息虽然很完善,但是,又因为太完善而显得格外奇怪。”
诸伏景光看着其中一行字,心中的猜测不断翻滚。
“她前十七年的人生轨迹很平淡普通,却又在每次参加学校的大型活动的时候,都能完美避开所有的监控。”
“我们最开始以为她只是在隐藏自己的特殊性,所以请求种花那边调查了一下近几年的相关资料,结果发现没有任何一个镜头拍摄到她的身影。”
诸伏景光深吸一口,说出了最后一句话:“我怀疑,月山希其实不是种花的人。”
五条悟沉默,他捏着手里的杯子把柄,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话:“不,她是那里的孩子。”
那么一个没沾染过黑暗的人,怎么可能会在其他地方长大的呢?
对高层随意颁布死刑的厌恶,对封建家族的嫌弃,对老师没有分寸的贴近下意识地回避……
那个孩子不会骗人。
在他从数十位咒术师的追捕中救下她时。
白发最强满是自信的告诉她:“月山希对吧?跟老师走吗?可以让你活下去哦!”
她向他伸出了手,全部信任托付在了温热的手心。
“嗯,我信五条先生。”
入学的那天,女孩问他,为什么作为最强还要当老师。
他回答的是什么?
似乎是……
“这个咒术界真的是烂透了,果然还是要引入新鲜血液,从新一代开始改变吧……”
他曾经所经历的,并不希望自己的学生再遭遇一遍。
夺走年轻人青春,可真的是天理不容的行为啊……
她听着笑了下,似乎有在认真理解,又似乎在思索,最后她没有如同那些人那么对此嗤之以鼻。
“老师,我也想改变这个奇怪的地方,总是觉得,既然自己来了高专,果然还是要把它打造成能够让自己感到舒适的模样吧。”
“就如同老师所说,我还很弱小,但我也还年轻,所以我们可以一起做到的。”
“月山……”
“老师,我姓月,Tsuki。”
“那就叫你小希吧!”男人摸了摸少女的头,“可爱的学生们还是要体验高中生活的,这些烦恼还是先交给我们这些大人吧!”
从那时候起,他就知道,这个姓月,名字叫山希的孩子不会欺骗他。
她在乎着那微乎其微、小心生长的新芽,那是他们之间的羁绊。
“……五条先生,其实我们还怀疑,她会不会因为特殊手段离开了这里……这个世界?”
诸伏景光对神秘侧的事情还不太熟悉,但是也知道大概的理念,所以在多次查找后,都无果的情况下,只剩下那个女孩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这一种可能。
“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五条悟反而不再担心月山希的现状。
他看着窗外的小道,那里已经堆积了很多落叶没人打扫。
之前月山希在的时候非要抢走清洁工的工作,每天在学校里忙碌不停,他们也就依着她那似乎是心血来潮的爱好,顺带给工作人员放了个长假。
结果这么些天没有回来,清洁工也还没收假,少女的离开反而让这所她呆了不过一个月的学校变成了另一个模样。
“啊……”
五条悟打了个哈欠,伸完懒腰,就再次戴上了绷带。
他还有很多任务要做,这一会儿的休息已经算是来之不易。
而对于少女本身,他们能做的只有等待。
……
京都加茂家。
加茂吉平走过长长的走廊,直到停在了最里处的屋子门前跪下。
“大人,横滨的事情已经办好了。”
里屋的门从两边被拉开,露出在那里坐着品茶的男子。
“很好,吉平,你确定已经把种子种在她的身上了?”
吉平点头,把身子放低伏在地上:“那只咒灵在复制的时候已经种下了种子,她也正如大人您所料杀死了它,达成了种子生根的条件。”
所以,这次的行动绝对万无一失。
男人手指指尖抵在桌面上轻轻敲着,听完了吉平的解释后,才不急不缓的说:“那她有再使用术式吗?”
吉平吞咽了口水:“她上了那个飞行物,但是据那位俄罗斯人所说,横滨上空是有出现一座钟表。”
“呵呵,那就是成功了。”
吉平没忍住,问:“大人,为什么要种下‘摄钉’?她是必须得死吗?五条悟那个家伙最近因为她的原因已经在高层闹过好几回了。”
摄钉,特殊的一级咒具,可以短暂的将人的身体和灵魂一分为二,以此达到攻击效果。
虽然这个咒具是一次性的,但是只要被种下,一经发动,身体和灵魂分开的那一刹那,就可以被敌人给磨灭掉其中一部分。
而他们给月山希暗中种下的“摄钉”,更加简单,只需要等待她使用上次在领域中使用的术式,就会达成发动条件。
那么,在这样的环境下,月山希的身体和灵魂的其中任意一部分,必死无疑。
男人身体微微前倾,探出来靠近头贴在地上的吉平面前。
“吉平你要清楚,我们是为了铲除咒术界的不定因素,这些牺牲都是必然的,对吧?”
吉平颤抖着身体微微仰头看着面前的人,眼中有着尊敬和害怕:“是、是的!她竟然真的如大人所说可以改动时间,那么这样的人不能掌握在我们手中,还是毁掉更让人安心。”
男人一脸欣慰地点点头,黑色的长发洒落下来,飘在吉平的脸上带起一些痒意。
吉平看着面前自己追随的人,轻声说着:“我永远不会违背大人的意愿。”
“那就很好。”
男人站起身,微微抬头看着屋外的花草,额上的缝合线在刘海之间若隐若现。
……
独立的白色空间里,少女已经要把粉发的同伙给骂得狗血淋头了。
“齐木楠雄!”
她咬着牙忍住想要上前打人的冲动,“你送个人回去,怎么就让小希变成两半了?”
齐木楠雄:“那个恶心的东西自己搞事,我没发现。”
少女冷笑:“废话,你可以透视,怎么可能看不到小希身上被种了东西?”
“好了好了,你别怪他了。”
老人在一旁拉住少女,生怕她真的冲上去打架的话碰掉了人家头上的抑制器,那他们可就真的找不到地方哭了。
“你们作为世界意识,既然选择了让她回家,就不应该插手她融入世界的过程。”
齐木楠雄坐在座位上,“我答应帮你们带她回到过去是希望她能更快恢复,但是你们不想让她记起以前的事情是不可能做到的。”
少女恶狠狠地盯着面前这个自己世界的神明:“那你解释一下,小希被暗算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帮忙?”
齐木楠雄:“这样可以更加合理,我不可能一直看着她,所以她需要催化加快进度。”
“所以你就让她被分成两半去完成过去的空缺填补?齐木楠雄,我真是信了你的鬼话!”
少女气的大喘气,打又打不过,骂也骂不过,这个人还掌握着大部分的主动权,真是……太被动了!
她转移战火,看着身旁的和事佬:“你别在那里假好心!”
“要是小希这一次出了意外,我让你们好看!”
等少女走后,齐木楠雄才叹了口气:“呀嘞嘞……终于骗过去了……”
老人苦笑:“我也被你拖下水了。”
“不这么做她恢复不了,”齐木楠雄推了推眼镜,“齐木空助说过,她本身太迟缓了,要是这样正常发挥,等到自然死亡了都不行。”
所以他才会让羂索察觉到月山希的存在,让他下意识认为她的不确定性会影响他的千年大计,然后顺水推舟设下局,还保留了那个家伙被月山希时间回溯后的记忆。
也因此他才会在少女被发动体内种子的时候来到这里,拨动时间到达正确的过去。
不然月山希只会在混乱的术式效果中消散死亡。
齐木楠雄站起身,朝着老人挥了挥手:“我先走了,今天甜品店的咖啡果冻打折,可不能错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脑花和饭团两大反派的梦幻联动!
接下来就是很多日常了~
呃,横滨可能不太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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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作者碗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