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纳正抱着猫看平行宇宙的综艺,笑得乐不可支。
然后门响了,探出了萨德的脑袋。
狗狗祟祟的。
“哟,起了。”他促狭地打量着好大儿,希望能看到点自己希望的结果,“仿生虫做了早饭,温着呢,是现在吃还是给你们送进去?”
萨德系着睡衣走向衣帽间,行色匆匆还不忘了嫌弃他:“你怎么还没走,我爸不要你了?”
维纳懒得和他计较:“对对对,我没有家才来投奔你的——斯特呢,他怎么还在睡,累着了?”
说着,他站来要往卧室走。
萨德立刻叫住他,对上维纳不解的眼神,他磕磕绊绊羞道:“你别进去了,屋里不适合你,你看综艺吧。啊,算了,说了你也不会懂。”
维纳歪头,俨然看傻子的神情:“哦,那我告诉你哥了。”
“不是,你跟他说干什么?”萨德捞起两件衣服顺着门缝塞进去,理了理挂着睡袍上的长发,明艳的脸满是红云,“他也不懂。快三十了连个雌侍都没有,鬼知道我哥是不是不行。”
维纳看到一双手接过。
“不过也挺好的。”
就见萨德又去调了一杯蜂蜜水,神情恹恹地拖着嗓,“如果我哥不行,他还打肿脸充胖子学老头儿,这不是祸害人嘛。不好,不好。”
维纳嘴角抽搐,你看,孩子想象力真丰富。
“那你就行了?”
萨德喝了一口试试水温,觉着可以后点点头,轻蔑嚣张地嗤笑一声:“给我哥弄点药吃吃也不是不可以,之前在拉蒂玛那儿我就见过一大堆,他说特别有效。”
“到时候等我爸一死,我就当领主,斯特做我的雌君,你就给我哥看孩子吧。”
合着他就不配享清福呗。
维纳翻了个白眼:“谢谢你领主大人,终于不让我扫厕所了。”
萨德噗嗤一乐,惊喜道:“你还记着呢。”他端起水杯走回房间,临关门前还故意逗他,“十七妈妈,你要是还念念不忘,我就给你写个荣誉称号‘哈维尔家族扫天扫地大将军’……”
“滚!”维纳抄起桌上的颜料盒砸他。
关上门,萨德就把水杯递给欧格斯特,扶着门哈哈大笑。
欧格斯特不明所以,好奇地陪他蹲下:“您又再笑什么?”
萨德特别想拉着他聊一聊过去的事情,咯咯笑个没完:“我十七妈妈还记着我小时候的事儿呢,他说等我成了领主,他就要把辖区所有的厕所都扫一遍,哈哈哈哈。我给他写了个荣誉称号,他特别喜欢。”
欧格斯特喝了口水,眨着眼睛静静听他说。
他听到过维纳身上的首饰声,没有一定的宠爱是不可能这样华贵的。萨德准是在闹着玩,满嘴胡说八道吓唬十七。
“然后我爸真的快死了哈哈哈哈哈。”萨德捧起他的脸亲了一口,拉着手腕向小阳台走去,“你不知道我爸他有多可恶,他脑子简直有病,估计到时候死了没谁会掉几颗真心泪。”
欧格斯特放下水杯:“那你呢,你会哭么?”
萨德一怔,从小柜子里翻出药膏挤在手背上,指尖在欧格斯特脸上点涂,语气稀松平常:“再说吧。说实话我觉着够呛,实在哭不出来,我就想想我亲妈。”
“等等。”
欧格斯特被吓了一跳:“怎么了?”
“我想想。”许久,萨德啧了一声,“其实我对我亲妈真没什么印象,那时候我刚从虫蛋里出来,十九年连他的信息素都忘了吧。”
“看来想我妈也够呛。”
欧格斯特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仰头道:“您的虫母是只普通雌虫?”
萨德嗯哼着否认,左右观瞧着自己上的药,随口道:“他是军雌。”顿了顿,又干涩的补充道,“听我十七妈妈说,他特别厉害,生前一直在联邦军队待着了。”
“好像是让我爸一直独守空房来着,老头儿都每次都是上赶着倒贴,还不受欢迎。”
说到这里,萨德突然觉着和自己有点像,瞬间没有了往下碎碎念的想法:“算了我也不知道,都是道听途说的。”
“等我爸真死了再说吧,万一他祸害遗千年呢。”
欧格斯特被他们家的父子关系震惊到,像萨德这样明目张胆表达希望虫父早登极乐的雄虫并不多,大多还是遮遮掩掩——像洛什那样默默迫害老父亲,然后走一遍联邦程序继承。
可又感觉萨德并没有能么讨厌他的虫父。
萨德对他爸的感觉很复杂,自从学会和拍案叫板离家出走后,卡缪勒就再没有为难过他。日子蒸蒸日上,越来越顺畅,捎带着维纳都过上好日子了。
他虫父真就颠颠的。
萨德觉着他哥和他爸才像亲父子,但他哥正的发邪,让人望而生畏。管他哥叫小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反正老二老三都有点怕他,比怕卡缪勒还更胜几分。
提到那两个祸害,萨德就头疼,时间不多了。
他看向欧格斯特:“斯特,你要不要跟我回家?”
欧格斯特迟疑,思索片刻后摇了摇头,尽量委婉回答:“像我这样的雌虫不能和您一起回去的。”
萨德觉着他的说的对:“确实,没名没分的。”他默了几秒,“你就说你是我的雌…雌侍吧,不过你放心,我屋里没有别的雌虫,没人会欺负你的。”
谁能拒绝这样明显的偏袒啊。
欧格斯特语噎,他不知道下一步该说什么。
他现在是烂命一条,活下的意义大概就是寻找瓦罗嘉的死因了。但想找到真相就要和洛什走,按照雄虫的要求给他生一颗虫蛋,留下恶心的永久标记,去假装臣服归顺……
他习惯的咬住下唇。
萨德脸色逐渐变得难看,没说话,微垂着头等待斯特的回应。
“斯特,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惹你生气了?”
“我向你道歉好不好,昨天我不该把你的东西给你吃,你原谅我嘛。”
“斯特,你……”
欧格斯特听声辨位,握住萨德的手,奇怪道:“好了,您又在说什么,怎么又开始道歉了。”
“还不是因为你不想和我回家。”萨德从善如流,顺势坐到他腿上,攀住斯特的脖颈幽幽道,“你不愿意,一定是因为想和前夫哥走吧。”
语气幽怨的仿佛古井,扔进一颗小石子就会染上不幸。
而且欧格斯特选择了沉默。
萨德垮起了一张脸,虫母神明啊,还是洛什。
究竟他到底多值得欧格斯特念念不忘,嘴上说着讨厌洛什,心里还想着跟他回家。那他萨德算什么,一个趁人之危破坏他们家庭的第三者么。
小三这个称呼真难听。
萨德躲开斯特想安抚他的手,厌烦道:“我不逼你。”
他坐到对面,脸色阴沉的几乎要滴出水,还挂着扭曲的笑:“我和他都喜欢你,那你说我们算不算朋友,毕竟审美这一块都是相同的,证明了那个病秧子还没能么瞎。”
最后几个字儿说的咬牙切齿。
欧格斯特被这个说法恶心到了,他觉着洛什不配和其余人比较,深吸一口气:“萨德,你别这样贬低自己。”
萨德拍案而起,双手撑在桌面前倾,委屈地与他平视:“那你为什么不愿意信任我——咱们做过的事儿,哪件不是夫夫间才能做的,拥抱也是,接吻也是,我还用嘴帮过你。”
“是嫌我伺候的不舒服,还是你欧格斯特太随便了。”
欧格斯特本来就被洛什闹得心烦,他不甘示弱地怒道:“那你到底要怎么样,难道你能帮我……”没说完他就哑声了,闭嘴不再说话。
他不想牵扯别的人。
“帮你什么?”萨德冷笑一声,微微颔首,“除了卡尔星上元帅的位置,只管你开口,我都能给你弄来。”
欧格斯特张了张嘴却无言,他站起来看向萨德,目光麻木:“萨德,你稳重一些吧。”
萨德见他要走,伸手去拽他:“稳重,你要我怎么稳重?非要装的气定神闲才算稳重,我把事情给你办成了不就行嘛。”
欧格斯特回头看他,无奈笑了下。
萨德没抓住,气急败坏把桌上的茶盏一扫而空,叮当乱响溅出无数碎瓷片。
他指着愣住的欧格斯特,带着哭腔愤恨控诉:“ 你根本就没有心、你到底把我当什么!凭什么要因为别的人的错来惩罚我,我又没做错事,呜,欧格斯特你就不能睁眼看看我么——”
“我早成年了。”
碎瓷片零星崩起划过斯特的脸颊,白净的皮肤迅速浮出一道血线,他睁着涣散的白金眸子注视萨德。
一时间,欧格斯特有种奇怪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这种雄虫一定和他有联系。但他应该不是斯特认识的萨德,那个萨德比他乖的多,话也很少。
萨德撑在桌面上缓气,揉按着锁骨中间的部位压下咳嗽的念头。
因为一些事儿他的肺并不好,情绪极度激动的情况下就会剧烈收缩,有时他恨不得把这个该死的器官挖出来洗一洗再放回去。
萨德怨恨地盯着欧格斯特,努力平息杂乱的呼吸:“欧格斯特,你一定会后悔的。”他强撑着走向门外,与斯特擦肩时回头露出一个惨淡的笑:“你会求我的。”
欧格斯特错开脸,闭上眼睛。
呵。
萨德愤怒的甩上门,还没让去找止咳药就被维纳拦住。
“有警雌找你。”
作者有话要说:四公主:把洛什给我发卖了!!!(摔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