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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回到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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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杨看见楼璨的时候,楼璨正坐在野餐垫上靠着那棵大树边喝咖啡边看书,看起来非常惬意。尽管是大冬天,但楼氏庄园的草坪保养得非常好,花和树也长得非常好,像是根本没有受到上城寒冬的侵扰,整个庄园呈现着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配上城堡似的大房子,和外面简直像是两个世界似的。楼璨身穿白色高领毛衣和白色裤子,甚至连袜子也是白色的,在这样的环境下,纯洁美好得像童话故事里不容侵犯的圣洁天使。

这是叶杨第一次看楼璨穿全身白色,以前每次见楼璨,楼璨身上总是以黑色为主白色为辅的。看着这样干净得像是一尘不染的楼璨,叶杨不由地想起了楼琰的那些话和他过去风流浪荡的那些年,向来自信张扬的他突然就自惭形秽了起来。

“叶公子,您……没事吧?”管家见叶杨突然停下脚步,好奇地问。

叶杨也没想过自己会在这个时候却步,那么思念、那么想见的人,好不容易终于能见到了,明明有那么多话想说,那么多思念和爱意想倾诉,明明那么想触摸、拥抱、亲吻,怎么就突然……

可是我配吗?像我这样的人……

只有那个人才配吧?

他站在原地,远远地凝视着低头看书的楼璨,内心猛地涌起了无限的自卑和胆怯,垂着的双手不由地紧握成了拳,手心里不知何时已经冒出了汗。

然后,他看见楼璨从书上抬起了头,似乎正在盯着他看。尽管因为隔得太远,他看不真切,不知道楼璨是什么样的表情,但他的心仍然立刻提到了嗓子眼。但很快,楼璨又低下了头回到了书上,像是没有看到他,又像是根本不在乎。他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就什么都顾不上了,猛地朝楼璨冲了过去。

楼璨,让我爱你!即使我曾经不是什么好人,即使我不及那个人的万分之一,我也要爱你!

老管家哪里跑得过他,没追两步就停了下来,无奈地摇头笑了笑,回主楼跟楼沧海他们回话去了。嗯,是他们,因为楼希安和楼明理一听楼老爷子说了这事,就抱着一颗八卦之心回来看戏了,毕竟楼老爷子跟他们“通风报信”的时候信誓旦旦地说他觉得叶杨这小子一定能进来。他们特地避开了叶杨所在的大门,从其他门进来的,所以叶杨才会在那儿坐了那么久却谁也没撞见。

不过虽然老管家没跟来,叶杨向楼璨靠近的路程却也并不顺利,因为他在距楼璨还有大概三米远的地方被一只手拦住了。他记得这个人,是那晚路边那位楼璨的司机。

“楼璨……”被拦住的叶杨殷切地看着楼璨,迫切地开了口。

楼璨端起咖啡惬意地喝了一口,给了叶杨一个淡漠的眼神,淡淡地说:“就在那儿说吧。”

他随手抓起放身旁的手机,边设置倒计时边漫不经心地说:“既然你刚刚给了我五分钟时间考虑,那我现在也给你五分钟说话的时间。计时开始。”他说着,把正在显示倒计时画面的手机亮给叶杨看了眼,然后丢在了野餐垫上。

叶杨只觉一阵晴天霹雳,大脑受到猛烈冲击,根本无法思考,心脏不知为何猛地一疼,眼眶唰地就红了。他好像看见了他们初见时的那个楼璨,那个对他不屑一顾、完全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的楼璨。他茫然极了也心慌极了,为什么?为什么一切突然又回到了起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他和刘绍君怎么了吗?还是……什么别的?明明没有寒风吹来,他却突然觉得很冷。

他原本有一大堆话要对楼璨说的,却突然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他深深地看着那张他日思夜想的脸,那个他日夜牵挂的人,那个好不容易才好像靠近了一点却莫名其妙地似乎变得更遥远了的人,突然觉得很无力,于是落寞地在原地坐了下来。

楼璨对保镖队长使了个眼色,保镖队长便默默退去了一旁,远远地像警察盯着犯人似的紧紧盯着叶杨,像是怕叶杨会做出什么对楼璨不测的事情似的。

“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叶杨殷切地凝视着楼璨,问。因为心慌,他咽了咽喉咙。

“没有。”楼璨干净利落地冷冰冰地答道。

“那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叶杨问。

楼璨勾起嘴角,玩世不恭地问:“哪样对你?”

“为什么不让我过去?”叶杨问。

楼璨轻笑一声,反问道:“为什么要让你过来?”他垂眼看了眼手机屏幕,淡淡地说:“你还有三分钟。”

“一百分不见了!”叶杨突然激动地说了句看似无关紧要的话。

“嗯?”楼璨被这句意料之外的话搞得有点懵,玩世不恭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

叶杨闪躲着视线眨巴了几下他突然湿润了的眼睛,紧了紧双拳,努力平复情绪,咽了咽喉咙,重新深深地凝视着楼璨,看似平静地说:“我们拍到这儿了,一百分不见了,小朗疯了似的去找它也一无所获。小朗怀着对一百分的思念和悔恨,终于开始着手做曾经一百分怎么求都求不来的和小奶龙同款的半人高模型了。”

不知是因为渴还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内心情绪过于汹涌,他又咽了咽喉咙。

“小朗因为先喜欢上的小奶龙,所以起初非常嫌弃和排斥和小奶龙的形象完全不一样的一百分,既看不到一百分和小奶龙不一样的呆萌和可爱,也不懂得珍惜一百分的陪伴和对他释放的友好和爱,直到一百分消失了才幡然醒悟。楼璨,我常常会想,会不会如果我突然消失了,你也会突然发现我的好。可是我又不敢,我怕我不是一百分,只是一个小丑,根本没有办法取代你心中的小奶龙;我还怕万一我有幸真的是一百分,却因为我的矫情害你无端经历失去和悔恨的恐慌和痛苦。楼璨,我……想做你的一百分,可以吗?”

几乎在叶杨话音落下的同时,倒计时的铃声响了,楼璨没有伸手关掉。

在只有倒计时铃声的声响的凝重空气中,在叶杨充满卑微期待的目光的注视下,楼璨竟然突然破了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像是实在觉得好笑,垂头笑了许久。叶杨没有见过楼璨这样笑,愈发茫然也愈发不知所措了。

楼璨终于摁停了倒计时铃声,与此同时也像变魔术般立刻将脸上的笑容收敛得了无痕迹,玩味地看着叶杨,说:“你真的很厉害,我现在相信楼琰的话了,只要你想,别说喜欢男人的,连喜欢女人的也会喜欢上你。不过很可惜,用在我身上有点浪费了。”

叶杨心里咯噔一下,脸唰地一片苍白。他刚想辩解,楼璨却对他比了个“嘘”的手势,说:“你的五分钟已经到了,现在该我说了。”

楼璨缓缓从野餐垫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叶杨,不屑地勾起了嘴角,边悠哉悠哉地在野餐垫上闲庭信步边玩世不恭地说:“我先来回答你刚刚的问题吧,可以做我的一百分吗?不可以,原因我早就告诉过你了,现在再说一次,你听好了。因为我讨厌你,非常讨厌,你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踩在了我的雷点上,让我觉得烦躁、厌恶、恶心。”

“自以为是地介入我和路莫迟、简蓝的游戏;”他冷冷地看着叶杨,边说边缓缓朝叶杨走去,“自作聪明地故意挑衅我、激怒我;利用刘绍禹对我的怒气套路我;利用单纯无知的楼琰接近我;编故事装可怜骗取我的同情和好感。”

他停在叶杨身前,躬身将脸逼近叶杨,用玩味的视线看着叶杨的眼睛,问:“这几天是在跟我玩欲擒故纵吗?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刚刚跟我说那番话,也是想提醒我这个吗?”他勾起嘴角嘲讽地哼笑了一声,冷冷地说:“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他突然狠狠地一把揪起叶杨的衣领,眼神从玩味“唰”地变成狠戾,说:“你知道你犯的最大的错误是什么吗?是你威胁我。我最讨厌被威胁。要闹吗?全上城?全中国?全世界?你觉得你今天在这里死了或者残了简橙能把我怎么样?路莫迟和简蓝能把我怎么样?你远在深城的家人又能把我怎么样?‘取代我心中的小奶龙’?你指的是谁?”

叶杨先是被楼璨那一句句扎心的话扎得心脏一阵一阵密密麻麻的疼,再是被楼璨令人窒息的逼人气场吓得一口气差点没喘过来,尤其是问最后一个问题的时候,那个眼神,像是要杀人似的。他于是知道,不管那个人是不是刘绍君,总之是有那么个人的,而那个名字,对楼璨而言,是个忌讳。

“没……没谁……我……瞎说的。”他结结巴巴地说,怕一旦说了,现在已经愤怒得几乎失去理智的楼璨真的会直接把他杀了。他倒也不是怕死,就是无法想象楼璨要是真一时冲动那么干了,接下来的人生会是怎样的天翻地覆、暗无天日、生不如死。看来那个他要守护的东西,果然是“比命还重要”啊。

他突然懊恼极了,紧皱着眉头,支支吾吾地慌张道歉解释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威胁你,也没有真的要闹,我只是太想见你了,我……”

“闭嘴。”楼璨冷冷地打断了他。

叶杨哪里肯依,继续着急地解释道:“我也不是套路你,我是真的喜欢你……”楼璨对他的误会实在太多太大了,他必须趁现在好不容易见着了赶紧解释清楚。

“闭嘴!”楼璨愤怒地把手从叶杨的衣领猛地转移到了他的脖子上,疯了似的狠狠地掐住了他,咬牙切齿地说,“我叫你闭嘴!不准说喜欢我!我觉得很恶心!”

叶杨已经算不清被楼璨这样掐过多少次了,他出于本能地双手抓住楼璨的手,却没有挣扎,也没有反抗,只是两行热泪似泉水般从深情凝视着楼璨的那双漂亮却充满了疲惫、难过和绝望的眼睛里哗啦哗啦涌了出来,很快就温热了楼璨掐着他脖子的冰冷的右手。

原本兴致勃勃地在主楼三楼的书房窗边一人戴着一个望远镜看好戏的三个大人也都懵了,他们虽然听不到那俩人的谈话内容,但现在的状况明显不对啊……

“爸,我去拦着点吧……”楼希安一脸担忧地说。

“等等,先等等……”还在用望远镜持续观察的楼明理阻止道,“小璨好像……松手了。”

楼沧海和楼希安于是立刻又戴上了他们的望远镜。

楼璨直接愣住了,内心的所有怒火突然就被这张爱笑的脸上的悲伤和这双漂亮的眼睛流下来的滚烫泪水平息了,手上的力气不自觉地就卸了下来。回过神来的他惊觉自己又中计了,刚想再次用力掐回去,却终究还是没有狠下心来,只是手仍然充满防备地放在叶杨的脖子上以防叶杨又像之前那样乱来。他紧皱着眉头从叶杨脸上收回视线,看着他的画室方向,淡淡地说:“叶杨,别逼我。我知道你只是想找点刺激,我这儿没有,去找别人玩吧。”

说完,他放开叶杨的脖子,头也不回地朝他的那栋楼迈开了大步。

“送客!”他大声给背后丢下了这两个字。

保镖队长闻声立刻迈着大步气势汹汹地朝叶杨走了过去。

叶杨从来没有这么心慌也从来没有这么无措过,连忙从地上站了起来,快步追上楼璨,慌张又激动地解释道:

“不是!不是找刺激!”

保镖队长见叶杨竟然追了过去,立刻奋力奔跑了起来。

叶杨没有理会后面的“追兵”,加快脚步追在楼璨身后着急地说:“是因为……”

他顿了顿,他的大脑太混乱了,还来不及整理楼璨刚刚的那些话,一咬牙,硬着头皮说:“你不让我说我也要说!觉得恶心我也要说!是因为喜欢!楼璨!我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是!我的确……啊!”

“啊!我去!啊!啊!”

“啊!靠!这什么?!楼璨楼璨,救命啊~~!啊 !”

叶杨一不小心踩到了刘绍君曾经中招的那个机关,先是被乱箭扫射,然后被吊去了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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