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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玄门大佬竟是我亡夫 > 第14章 纸人

第14章 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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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去了项目在东区的办事处。

那是座三层的小房子,挂着集团工程部的名,里面格局很陈旧,重新粉刷还是遮不住老模样。

办公室里屯了方便面,几个员工饿虎扑食抢了喜欢的口味,一大口面条再配一大口面汤,吃出了一种幸福的滋味。

曾经理在走廊给家人打视频,他五岁的女儿噩梦醒了,哭闹着要爸爸。

“我们玩游戏啊,谁先哭鼻子谁是小猪好不好。”

“不好,爸爸坏,爸爸还不回家。”

那边的妻子不太耐烦,凶了女儿一句:“吵什么吵、明天还要不要上幼儿园。”

小女儿立马大叫起来:“我不要我不要上幼儿园了,上幼儿园爸爸妈妈都不要我了。”

是她上幼儿园以后,妈妈退出全职重入职场,爸爸也工作渐忙,每天只有爷爷奶奶照顾她。

两口子被一个小女孩闹得牙疼脑袋大,连哄带骂的在视频里吵了快二十分钟。

曾经理把视频挂掉,脑仁痛,起身想去透气,就见苏追坐在前面拐角的长凳上,正看着他。

曾经理颇不好意思,“吵着您了吧?”

“没有。孩子几岁了?”

“五岁了,幼儿园都大班了。”

苏追道:“上小学就好了,懂规矩了。”

曾经理啧声,“我家这个不知道有多皮,一天天使不完的牛劲,我老婆还冤枉我,说是我基因坏,孩子学我的样,她都不照照镜子的!”

苏追抿唇笑起来。

曾经理摸摸后脑勺:“您看我,说起家里的事没完,年轻人都讲单身万岁,不爱听这个吧。”

“不会,我看看照片好吗?”

曾经理嘴上说您是不是不爱听,一到能秀娃的时候,马上“嘿嘿行啊”,掏手机给他看小闺女,嘴上还谦虚:“也就是长的有欺骗性。”

那的确是个玉雪可爱的小女孩,睫毛浓密、眼睛圆溜溜的,趴在爸妈膝盖上,冲镜头吐口水泡泡。

亲爹看着照片,心软了,不觉得她皮的可恨了:“有个小孩也不错,看她笑看她哭,追着你屁股后面叫爸爸,叫人怪放不下的。”

苏追不语,静静的微笑,眼中也有温柔。

他从椅子上起了身,说了句“失陪”,往内去。

曾经理还以为自己秀娃惹人烦了,心里哎哟一声,有点子后悔。

***

凌晨极静,大雾四起,将小楼笼罩,员工都陷入沉眠,一间小办公室还亮着灯,响着温柔平和的说话声。

雨水啪嗒啪嗒的打在窗棂上,将他的声音截的断断续续的,依稀的留下一个“很快回家”的尾音。

有人在敲他的门,那声音被雨声盖着,如已经破了的小鼓。

苏追敛去唇边笑意,挂掉视频,从木桌旁站起来。

室外空无一人,但他也没有四下寻找,而是径直下楼,推开了办事处一层的大门。

门外停了一辆黄包车,黄包车上什么也没有,坐垫上一团黑黢黢的油状物。

口袋里有什么东西在努力冲撞,把那布料撞的突出一角,苏追将它掏出来。

木雕转瞬落地,化成一个没眼睛,只有嘴巴的车夫,车夫抖了抖袖子,扯出一条白色绸布来,铺在坐垫上,作揖道:“大人请。”

黄包车在雨夜里穿行,速度不快,那雨水打不到乘客的身上,周遭的声音都静了,传不进来一丁点,他们仿佛冲破了一层帘幕,进入了里层世界。

周遭房屋笼罩着雾气,黑黢黢的立着,向左侧看,能见到一股蓝色的幽光,映在房顶、天际,那是白日发现人烛的方向。

苏追抬起头来,眼瞳转为赤红,目光穿透陈破建筑,映出林立的嶙峋白骨,白骨上升起了一丛丛幽蓝火苗。

那蜡烛已经燃了。

再次经过宋阿莫家,苏追抬手叫停。

车停。

木雕作揖,跳进他口袋中,苏追信步而入。

铁门嘎吱。

苏追望去,满屋纸人,森森的立着,齐刷刷将嘴咧到耳根,一动不动的盯着入口。

屋子里唯一能动的是一只白胖浮肿的魂,他趴在阁楼上,像蚕虫一样原地翻滚。

这是宋阿莫的魂。来时苏追已经看见他,但那时不合适。

苏追伸手想去引他,但注意到,他手脚上都缠着纸镣铐,于是改为抬步跨过他,上去阁楼找剪刀。

依然拉亮阁楼的灯,苏追循着光走到书桌旁。书桌上有剪纸课作业的素材和工具,画笔、剪刀、油彩。

除此之外,还摆放着另一份完成度很高的剪纸作业,应该是大人替小孩子做的。

那作业设计了个教学场景,有一桌一凳,一个纸人小朋友、一个纸人老师坐在里面。

桌子太高了,而小朋友很小,只能身体前倾,努力将上半身靠在桌上,腿完全悬空。

纸人老师站在他身边,一手拿书本一手拿笔,仿佛在用黑漆漆一团的眼睛检阅他的作业。

这份作业很精美,到了栩栩如生的程度。

可见养儿多么卷家长。

苏追伸手去拿剪刀,手背蹭到剪纸作业,剪纸作业翻倒,坠落地面——

哗啦,灯灭了。

四下漆黑。

苏追一顿。

窸窣。

窸窸窣窣。

有什么东西爬起来。

苏追低眸,见到那剪纸作业的两个纸人从纸桌子下爬出来,站起,很拟人的拍拍胸口,意思是差点砸伤吓死我了。

没了纸桌椅,他们转头看阁楼其他地方。

他们一个是学生,所以要去坐椅子上,一个是家教老师,所以要站在旁边看试卷。

回到了自己的舞台,他们旁若无人的继续自己的事业:

纸人老师抽出桌面上完成的试卷,在小纸人紧张的注视下,一个一个题目批改。

读到了某个题目,他黑眼睛噌的亮起,发出得意的“咔咔”笑声。

小纸人立刻明白了什么。

——它错了一个题,作业没有拿到一百分!

它害怕的要命,畏惧的向后缩,肩抵靠着椅背。

然而无处可躲。

纸人老师猛地将笔扎进小纸人的指甲盖里。

小纸人坐在椅上激烈挣扎,仰头哀叫。

小纸人没有五官,但在它仰脸的这一刻,苏追瞳孔微缩。

……

纸片的演出不太遵循时间规律,迅速发展,苏追站着不动,往下看。

他看见小纸人怯懦无助的蹲在角落里,眼泪打湿了纸张,喃喃的:

“妈妈妈妈你在哪里?”

“我今天没有拿一百分。”

“我好疼,好疼啊。”

纸人老师双手叉腰,样子恶劣又得意:

“你们有钱人家的小孩都是你这样的蠢货?”

“告状?你有本事去告啊。”

“别哭了丑八怪!”

纸人父亲满不耐烦:

“别烦我了,是我跟老师说的,严师出高徒,你就应该适配这种教育方式。”

“X老师是国家特级教师,他带的学生都是满分第一名,别人都可以你怎么不可以?”

他到纸人老师身边,说:

“注意点分寸,脸上手上那是能伤的吗?别人看了怎么议论我?”

纸人老师说:“我会想别的办法。”

两只纸人退场,一只纸兔子跳出来。

兔子被人抓着后腿,用刀割开皮肉,发出痛苦的尖叫。

小纸人跪在地上,流泪说:“我听话,我会听话。”

“对不起爸爸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会错题了。”

他在哭,纸人爸爸在笑:“这个法子不错,X老师不愧是特级教师。”

屋子很黑,纸人小孩垂着头,半跪在地面上。

时间在粗糙的表现手法里流逝,家庭教师进入黑暗中消失,原地留下父亲和它。

纸人小孩慢慢的长,手脚伸长,孩童体型抽条成了少年模样。

纸人儿子转过脸来。

纸人父亲也转过脸来。

他们白色的脸上浮现出了黑色油彩笔大字:

苏宏盛,男,四十七岁,严格又不失爱意的父亲。

苏追,男十七岁,愚蠢但好在温驯的儿子。

演员与观众之间的帷幕被打破,他们一起诡异微笑,看着苏追。

这一刻,纸人儿子开始变得鲜活,纸做的身体不断膨胀,生出血肉。

他的眼睛像一颗葡萄似的,瞳仁闪光,他的手和脚也能动了,它们修长敏捷,比例极佳。

与之相反,苏追身上的色彩在被抽取。

衣服鞋子成了黑色的,皮肤头发没有光泽,像是铅笔图出来的。

“杀了他,你就活了,”身后,纸人父亲突然发出了人声,那是幕后操纵者的话。

纸人儿子立刻用右手握着裁纸刀,向苏追的喉咙刺去。

苏追一动也不动,不躲避,不反抗,只静静凝望着“他”。

那一秒里,两双眼睛在同一直线上,目光相交,融合。

苏追几乎是叹息着低语:

“你知道,妈妈不会来了。”

她不能保护你,就像她不能保护她自己。

纸人的眼神却很静,像没有被风吹动的湖面。

——噗。

裁纸刀划穿喉咙,拉开一个十多厘米的缝,带起的风将纸人父亲的头颅吹的翻飞。

它的头还被一丁点纸挂着,与身体牵连,头转啊转,他就像走马灯似的看人。

看见苏追与纸人苏追并肩而立。

他们的表情一模一样,平静的、温和的。

纸人苏追满脸抱歉的说:“父亲,我手滑了,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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