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桑予就把盒子给打开，确保里面不是什么危险的东西，进而发现压着一封信，还有几张照片。

照片年岁已久，再加上似乎被谁浸泡过，已经很难分辨出具体面容。

因离家不远，信里的内容她是回家以后再看的，密密麻麻的都是关于废旧工厂的信息，就差把凶手也给说出来，最后还说可将其送往警局。

想来是那个人自己不方便去，那又为何建议她去。

她想起警察说的话，倒也没细想那么多，去之前先给苏可发了条消息，又把有联系的电脑，信一并带到了局里。

同她联系的还是上次那个警察，在看完信后，询问了下当时的具体情况。

“你去之前并不知晓她会给你这些东西？”

“对，对方只说会给我一份礼物，还让我不要带手机。”

“给你盒子的是个孩子，大人全程都没露过面吗？”

“对，小孩大概10岁左右，大人一直背对着我，穿着的是棕色长裙，黑长发，”其他的还有什么，“牵手时，右边手腕上有一道疤。”别的她也没在意那么多。

他们就刚才的内容重新复述了一遍，记下了笔录，就刚才的面容进行了模拟画像。

只是相见的那个路段，监控过少，用来找人是可以，可无非是大海捞针。

而且昨天用来联系她的邮箱，现下也是找不到区域地，仿佛从未出现过，见这种方式无果，便也只好作罢，在征得允许的情况下，他们将邮箱账号和密码划为公用。

那个给她发消息的人，似乎知道这个邮箱不常用，所以被征用也无伤大雅。

在警察这里知晓，那两具尸骨是一男一女，根据她所提供的信息，应是为该工厂的重要人员，不知因何纠葛，才会被谋害，据法医所说，两具尸体的死亡时间超过了10年，判断致死主要原因是利器击打头部，进一步被杀原因还在调查中。

击打头部，那得是多大的仇怨，在将事情交代一段落后，桑予离开了警局，发现苏可正在外头等着自己。

她拎着电脑包一路小跑过去，“你怎么会过来？”边问边同对方一起离开了警察局，“还以为你要很久才下班。”说着不自觉挽起对方的胳膊，一起朝家走去。“警察说，死的是一男一女，死了有10年不止，而且是敲打头部的致命伤，你说会是什么样的人这么狠。”还真的能下这样的狠手。

“凶手狠兴许是挡了他（她）的蛋糕，也有可能就是纯粹的杀人魔。”

这本来是句很简单的推理，可配着这个案件以及当下的这种场景，是会让人毛骨悚然的，桑予不想再听，只想紧紧地抓住苏可的手。

瞧这样子不用多说就是怕了，“胆子这么小，还敢自己一个人出去见这见那的。”有时也分不清是真怕还是假勇，“你也不怕哪天是谁给你设的套。”

设套这样的事还真不好说，不过她还是长了心眼的。

距废旧工厂尸骨案又过去了半个多月，警察按桑予提供的信息，对当时那一带的监控进行了仔细排查，所说的小孩和大人确实在监控中出现过，但后续的画面里没了两人一同出现的影子。

经过反复对比，终于在离平言街道的一公里处又见到了那个小孩的踪影，并在离小孩几十步的对面看到了之前随行的大人。

不过并不是女生，分明是个男子模样。

警察对当时街道进行摸排后，知晓该男子名叫尹尧，没有确定的住址。

据知情人说，他都是在有杀人案的时候给人提供线索，通常跑腿的就是那个小孩，这么多年都是居无定所，神龙见头不见尾。

现下已经有好几个警局的人打探消息，只是那孩子反侦探意识还挺强的，轻易不会被人找到。

告知警察的这位老汉，还从兜里拿出一封信和几张图，“这是那孩子走前给的，说你们来了要第一时间把这个交给你们。”接着满脸自豪地说：“这小伙子啊，虽然整天戴个帽子，口罩捂得严实，但在路上遇到哪家需要帮忙，都会冲上去帮忙，是个好小伙子，就是不晓得怎么一天把脸给挡着。”边说边摇头表示不解。

接过对方递过来证物的李肃，将其装在塑封袋中，“谢谢老伯，你们有什么消息随时同我们联系啊。”说罢听完那老汉应声后，同周围同事调头一起回局里。

照这位老汉提供的线索，他们去了死者生平地，生前办公等地了解情况。

据死者同村人交代，他们村里20多年前出去找工作的人有不少，那时年轻的不都想往外闯，多找点钱来生活。

有位坐在村门口的奶奶，对于被杀害这件事，完全是不相信的，还反驳道：“若说有什么仇家，我是完完全全不信的，那大家伙都是本本分分的工作，哪个没事干去招惹人家。”都是本分的孩子，就是每次回来都安分得很，说他们得罪人，压根就没人信。

李肃见状，问道：“村里有没有哪家有异常，就是那种长年不回家，一到节日就有人来送礼或者直接送钱的？”记得老汉给的那封信里，有提到送礼，送钱的人。

他这么问完，挤坐在一处的老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没个准。

这时坐在尾角的一位穿着格子衫的老爷爷在一阵吵闹中开口道：“有！”这话一出，那些大爷大妈们陆陆续续地停止了交流。

听到有人知道，他走到老爷爷跟前问：“老伯，您知道是哪一家？”

“就是村尾老赵家，他们家从10年，逢年过节就有人过来送礼，送钱给家里人。起初大家都说这孩子懂事，有东西知道孝敬家里。可时间长了，大家也都发觉不对劲，因为老赵家的那孩子不仅在表面上动功夫，实际中也是不会少了功夫的，怎么会几年都没了音信，还送礼送得那么勤。”

“察觉不对劲，你们当时有报警吗？”

“报了！”这老爷爷一脸惋惜的样子，继续道：“我们去当地警局说了情况，说是符合报失踪的情况，那些娃子们也派人找了，可迟迟都没结果，并有了出意外的设想。这么多年过去了，也很少有人提及，现在又有谁是完全记得的呢。”

以这种深埋的方式隐藏尸体的踪迹，而且以当时的状况来看，侦查无疑是大海捞针。

李肃把其说的一一记录在册，“村尾赵家还有人在家住吗？”时间是有点不合适，但为了案子是得过去了解下情况。

这一问就听到坐在中间的老奶奶道：“有个儿子在城里，自从他奶奶死了就没见人回来过。”他抓住了其中‘男子’的信息，便把兜里存下来的有关尹尧的照片递给他们看。

图是有点模糊，但能大致看到虚影。

见过赵家人的都相互传阅，大家在一起嘀咕着说：“这口罩带着是有点像赵平儿子。”

“他这儿子是他当年外出的时候捡的，捡回来的时候啊，左脸上有道疤，听说在上学的时候把其他小朋友给吓到了。”

“我也听说了，那家长都跑到学校里找老师，校长要说法，说不让他们家小孩继续在那里上学。”

李肃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之后呢，那个小孩就没再上过学了？”

刚开始应声的奶奶这时道：“没上了，学校里的老师和学生本就紧缺，哪经得起那么多家长带头闹。”学校不景气，更经不住施压，所以给孩子的建议是先在家里呆着。

“可以考虑让孩子带上口罩上学，这样既不会让其他孩子见到脸，还能让这孩子正常上学。”开口的是一直站在李肃身边记录的女警官，听到她这么说，蹲坐在其身后的大妈回：“说了，这不是没结果，孩子才跟着父母一起出去了。”

后来闹的在村里都待不下去了，这事在当时知道的人还不少。

他们在谢过村民们后，便坐上警车启程。

听完全程，刚刚还忍不住插了一嘴的易扬，这时又忍不住了，“一个个都是什么思想，这不就是变相的校园霸凌嘛。”她是真想给那些人上一课。

坐在后排的李肃瞧着身旁人气不打一处的样子，“十几年前的案子了，就是翻也得有足够的证据。”压根就不是个轻松的活。

心里计划着回去后怎么汇报情况，就看到一辆货车正朝他们开来，而且没有丝毫减速，驾驶座的警察急转弯才算逃过一劫。

他注意到那辆车往回打旋，丝毫没有要放过他们的意思。

“倒车！”

在一番追逐中，大货车卡在了树和路中间，那名司机从车上跳了下来，李肃顺势跟了上去，易扬打电话叫应援。

边追呵斥无果，开了几枪后还是让对方坐上了迎接他的人的车上，最后只好无奈地走回警车上，“李队，人没抓到？”从驾驶座上下来的警员开口问道。

“有人过来接应，你让他们查Y-HL789的车牌号，这辆大货车也一并查查。”

这些人当真是一帮不怕死的。

半小时后，

应援到了，就现场进行了拍照留证，给他们每个人都进行了包扎，顺道把车给拉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