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苏可关注时，两个人正盯向眼前的手机，她在一旁注视着对方接通了电话，开着免提，那边传来平淡且威严的声音，“你这会还没回去？”见无人接话，“小桑啊~”

原来他知道人去了哪里，甚至还了解接听电话的习惯，即便在无人说话的情况下，他继续道：“听你父亲说，受伤了是吧，别太操心了，没事就在家好好养着，身体恢复的好才能更好工作，你说是吧小谨。”

突口而出的这番关心话，怎么就感觉让人那么瘆得慌呢。

桑予心想这话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这时的秦谨开口道：“每次那样的会议，我也就是个参与的，最后的决定权也不都在我这，所以我什么时候出来，去哪里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吧。”从头到尾去哪里都会管，什么事也不能多说一句假话，否则一段时间就很难再有出去的机会。

在秦振业眼里，企业之间的孩子交际可以有，但不能过于亲密。

工作上的交际能多一点，但日常生活里，没有谁是真心的，都不能信，接触也是没有必要的。

这么多年，

他自己也是这么过来的，一直过得顺风顺水，也不需要同什么人打交道，来回走交情。

“工作上的事和生活要分开，”这句话说过很多次，他是不能容忍有这样的情况出现的，“你要是真想过来，可以等事情处理的差不多再过来。”

这话不用多说，就是让人回去了。

她们三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电话那头：“司机在门口已经等着了。”说完也没等人回话就给挂了。

见此，秦谨也只得起身，同她们俩告别后，连送也没让人送。

她们在楼上目送着人离开视线。

“她的父亲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吗？”对于这样的相处方式，苏可感觉到了窒息，不免心里产出一丝担心，所以在人完全离开视线后第一时间询问道。

同往回走向客厅的桑予回：“平常要稍微正常点。”不过也是偶尔罢了，“这次，估计是因为我们家也牵扯其中，”而这是早早就安排好的，只有她是最近知道的，“她父亲是个极倔强且足够要面子的人，若被人知道自己的女儿同一起竞争的家族企业有来往，想必会被人猜疑结果来历不明。”看来，这么多年以来这样的想法，都是没有丝毫变化、

实实在在说起来，有这样的想法归根结底也是正常思维，可牵扯、强迫他人想法，念头却不可取。

“那……她这段时间会不会就很出来了？”

苏可半晌冒出来了这样的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在桑予的印象里，秦振业这个人不苟言笑，对事不对人，偶尔也会露出慈悲的模样，关心他们这些孩子辈的人。

生意上做事果断，容不得半粒沙子，即便是极小的任务也不可以有半分纰漏。

听秦谨说，还喜欢给人安排各种本就不符合标准的工作，都是不事先过问人的意见，只看人是否符合资质来的。

而她自己，也是因此才会多番诋毁，所以最后的下场也不是非常好。

“你关心这个做什么？”桑予凭着自己的记忆回想后，朝对方反问，只听人回答她说：“只是觉得她那样的人，不应该被拘束着。”明明是可以拥有更好的生活的。

在听完这个答案后，她无奈笑说：“都有自己的路走，谁又比谁更好走一些呢，除非完全能从中抽离出来，不然终其一生还是会被困在其中，无法抽身。”又真的能怎么样呢……

是啊，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大半个月后，

易扬来了电话，说是苏乾又有重要的案情细节要告知，若见不到她们俩就什么话都不说。

去往的路上遇见了给她们打电话的人，“一个星期前，李队把从在宜萍居找到的单子递给苏乾看，问问有没有什么线索可以提供，他当时简单看了两眼，怎么都不肯，今天不知怎么又愿意说了。”对此，她也不是很能理解，“李队今天还有其它案子要处理，第一时间得到允许后，就立马联系你们了。”瞧她们俩的目光，虽然什么都没说，也没过多在意，可心里也清楚想说点什么。

见她们来这么快，苏乾毫无波动，“李肃那小子，今天没来啊，就让你一个人过来也放心？”甚至还开始调侃起人来了。

对这样的场面和话语，易扬已经经历过多次，早已没了一开始的冲动，现在的她心平如水，只默默地站在一旁。

站在一旁的苏可，倒是有些听不下去，可又没立场为对方真正能辩驳上几句，“你让我们过来，应该不止是过过嘴瘾的吧。”想来这都不是她们想看到的。

苏乾收回自己的嬉笑，正经道：“上次给我的单子，可否再看一眼？”过去了一段时间，试问他的记性可没那么好，是得再看一眼的。

以防日后有需要，警队里的他们早已复印了几份相同的。

今天来时为了不备之需，也早早就携带着，这时刚好给双方查阅。、

资料里的名字信息都极为详细，毫无秘密可言。

“秦振业？！”

这个名字为什么会在这里？

苏可在见到名字时，下意识读了出来，可听到她这般惊讶的苏乾只觉习以为常，“看来你们是见到他本人了。”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瞧她们满脸质疑，他解释道：“秦振业这人，轻易不会出现在大众面前，能认出他来的，多半是因为他那个女儿。”

听到这里的桑予，开始有点坐不住，“你知道他的女儿？！”在外她很少被人所提及，眼前这人怎么会知道。

这样的质问，苏乾还是头次体会到，一时间竟有几分欢喜，“你这丫头该不会真的听信他们家说的话吧。”那不过是业界内的一场‘传说’而已，以一传百，名气越来越大，再问时也不好重新拆穿。

“说起来也算是业内的一场佳话，不过事实如何每个人心里都清楚，”这其中的利益，牵扯出的各种关系，“谁都不想真正放弃其中的一碗羹。”他应该说得够明白了，“不知道，你有没有听清楚呢。”

其中的话语，苏可不想过多求证是否属实，她也看得出来旁侧之人也不想过多知道，“这就是你想告诉我们的？”她现下还是比较想知道，对方非得叫她们过来到底会是因为什么样子的事。

眼见人不禁逗，他也就收回了自己的玩趣味，“从‘秦振业’起，往前往后的二十个名单，没必要再查了。”不用多想也知晓，警队里的人正对名单上的人逐一排查中，他就是想减少些工作量。

易扬不解问：“为什么是前后二十个？”她好奇的是怎么会那么准刚好是那四十个。

“这四十个在业界内出了名的‘恶臭满名’，查他们有什么结果，”且都是和秦振业交过手的，“……不过，也还是别掉以轻心，以免有漏网之鱼这几年又起来的。”毕竟这样的事在业内也不新鲜，招牌改头换面，里头换汤不换药，不去好生折腾一番估计也不会有结果。

话说的是不太让人相信，可在下意识里还是会去求证下，于是在看了对方几秒后给李肃打去了电话，“李队，从流艺公司开始往后一直到振业，这期间的二十家名单，有调查出来什么结果吗？”

被这样问的李肃一怔，因为这些在调查过程中，可查出都是些早年的案子，现在是毫无收获且还会翻出一大堆账来。“你这么问，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他忽的想起这时候人的位置是在哪里，“是…苏乾说的？”

“对，他说从振业开始前后二十家名单都没必要查，不过也难免会有漏网之鱼从中充数。”易扬把对方说的全数告知，至于是否全信还是待定，在电话那头说完知道了后，她从外头走回了探询间。

因探询的时间到了，回去的时候两人已经默默待在一旁，准备往外走，她便也一同转了出来，“他说近期会有人找麻烦，让我们大家多多注意，以免受伤。”这是对方最后补的一句话，不过对方也并未说会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势力，而且是否属实也是待定。

秉承健康第一的苏可继续道：“话可听可不听，不过安全第一，还是多注意一下比较好。”至于其它的，她暂且还没想那么多。

易扬持赞同意见点点头，“我刚给李队打电话，听他的语气，苏乾所说的话看来是证实了一部分，”一部分事实是被证实了，但也不能证明就能完全相信，“这份名单，你们也留一份吧。毕竟你们接触的企业多，况且也都是为了它忙活，瞧瞧有没有其它更熟悉的。”给对方名单这件事，在确定人要来之前，她就已经请示过得到同意的。

有的时候，

一些企业不方便口头上说，可暗地里却是可以去说的。

而他们也正缺这样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