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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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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溢阳说晚上要看书,还是自己睡。霍承光就没再提一起睡的事,这让陆溢阳更难受。

他急于找一条出路,或者寻一些证明。

那日直播,有意把话题引向“爱情”。在线两千多人,很多是常蹲直播间的老粉,老心甚慰,纷纷刷屏:“我家仔仔终于开窍,终于说点甜的了!”

陆溢阳现在不怎么需要讲台,练出来了,已经形成稳健台风。

“《乱世佳人》、《霍乱时期的爱情》、《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太多传世经典,都在向我们述说爱情的曲折和伟大。有时候我也会疑惑,到底什么是真正的爱情。我没有答案,所以我从作品里找答案。我觉得流传于世的不是故事本身,而是故事所承载的情感,让全世界共鸣,成为个体的代言。所以以下,是我通过统计得出的一些结论。”

陆溢阳拿起平板,在镜头前说:“在一千本爱情小说和一千部爱情电影中,83%的小说和79%的电影都有明确的表白,两个人中至少有一方说过“我爱你”或者“我喜欢你”这类经典台词。”

“当两个人心意相通的时候,65%的故事和58%的电影,都出现了情侣对未来生活规划的情节,他们可能对未来有分歧,但是只要真心相爱,不可能对未来避而不谈。”

“还有,66%的作品和56%的电影会做/爱,因为情之所至,避无可避。综上所述,我很好奇,不包含‘表白、憧憬、做/爱’三要素的,到底是不是真爱?”

一段话说完,直播室炸了。

滚屏太快,刷得看不清,陆溢阳站在桌前,双手插兜,挑几个能看清的回答。

“怎么统计的?哦,我做了个爬虫,设置关键词,从网上爬出来的。用了多久?一天。”

“做这个统计,不是因为我想下定论,我就想找答案。你说得对,也许还得增加一个统计维度。如果一个人没有占有欲,不吃醋,感情也要打折扣。可以啊,我把这项加入再跑一遍。嗯,过几天吧,过几天我再和大家分享。”

帮忙下播,霍承光笑着说:“今天准备的很用心,可以给十分。”

整整一小时直播,陆溢阳表现得很冷静。无论说什么,都像一个不带感情介绍研究成果的学者。这还是他第一次将目光投向坐在桌边的霍承光:“又有十分啦?”

霍承光:“那些数据,真的呀?”

陆溢阳坐回对面打开Mac,屏幕遮住半张脸:“当然,我还自己编?”

“怎么想到做这方面的统计?”

“学校作业。”陆溢阳打字,始终看屏幕:“让设计个爬虫,统计近三年沈海五星级酒店房价。我没兴趣,想到最近看的书,结合一下,最后弄出这么个主题。”

霍承光:“挺有创意。”

“没想到最后统计出这些结果。”陆溢阳终于目光投过去:“承哥…你觉得呢?”

“哪有标准模式?”霍承光说:“一个作家要写爱情,脑子里就有既定的创作框架。我不知道你选的数据源包含哪些,要是有一部分商作,日剧、韩剧、好莱坞大片……你知道的,那些原本就有创作套路,会大大拉升你的统计数据。”

陆溢阳嗯一声:“你觉得这个数据不能反映现实,是这个意思吗?”

单独抽离的话,会发现陆溢阳这句“是这个意思吗?”已然带出攻击性,不是惯常和霍承光说话的语气。

但霍承光太习惯理性讨论,那是他的舒适区,所以他一点没觉得,或者说没意识到,其中的深意。

他想了想说:“只要是被创作出来的作品,永远不可能道尽人类复杂的感情。从海里舀一碗水,就能说碗里的是大海吗?”

陆溢阳都拍手了:“承哥,要论金句,谁都说不过你。”

霍承光正想说又拿十分想要什么奖励,陆溢阳已经啪得关上笔电:“我去洗澡。”

陆溢阳和同学走得不近,但同宿舍的男生总受人所托给他塞东西,有时是情书,有时是巧克力,有时邀他周末出去玩。

情书退回,巧克力送室友,聚会陆溢阳从来不去,可那男生每递一次都有好处,乐此不彼。这天又跟陆溢阳说,周末班里组织余卮山徒步,问他去不去。

陆溢阳问一个人多少钱。98,就答应了。

周六清早赶去集合点上大巴。余卮山不远,陆溢阳小时候秋游去过。对山、对徒步、对同行者都没太大兴趣,但他想离开1101,离开人,出去透口气。

第一次把陆溢阳叫出来,女生们都兴奋,车上就要玩游戏,撺掇着他表演节目。

陆溢阳关闭看了十分钟仍然空空如也的微信对话框,二话不说上去唱了首歌,把全车激地嗷嗷叫。

有女生喊:“陆神,我每天看你直播,你好帅!又会讲又会唱。”

同龄人的表白像暖人心的及时雨,陆溢阳笑着说谢谢。还开玩笑问,加粉丝灯牌了吗?

“加灯牌算什么,我每天给你摩天轮的好嘛!”

陆溢阳:“下次送玫瑰,摩天轮动画又慢又绚,妨碍我看屏幕。”

一朵玫瑰一毛钱,一个摩天轮一百块,女生知道他意思,大喊:“下次送太阳,太阳代表我的心!”

话音一落,车上全是起哄。

陆溢阳落座,室友贴耳过来:“咱班喜欢你的女生多也算了,喜欢你的男生也不少。”

陆溢阳呵:“你也喜欢啊?”

室友拍他肩:“咱俩可是睡过的交情,不比别人铁?”

陆溢阳把人手拨下去。

看窗外,想起那个递情书的学生会长。之后食堂吃饭遇见两次,他冷着脸吃完走人,没管人家是不是要上来搭话。

最好不要,真来搭讪陆溢阳觉得烦。

经常不去学校,上完课就拍拍屁股走人。他不明白了,夸张了吧?这些人喜欢他什么呀?他又有什么…能被霍光喜欢呢?

走在山道上,第一百次收起毫无动静的手机,陆溢阳一掌拍在成翠的柳树上:“就这么喜欢的吗?”

前方十几米室友回头喊:“快点陆神,一个人吞后面干吗?”

到家已经晚上七点多,家里没人。陆溢阳在玄关看着清黑寂冷的客厅,足足愣了五秒,觉得自己傻,特别傻,傻得他发笑。这人的世界就不缺他。

霍承光九点到家,进门问今天玩得怎么样。

“挺好。”陆溢阳坐在沙发一角,捧着笔电打字。哈基米稳稳趴在他肩头,伸着头也在看屏幕。

晚上把张厅请出来吃饭,一顿日料吃掉霍承光在这单位一个月的工资,四瓶茅台送出去,听人吹了两小时,私下关系算处起来了。

霍承光洗了澡洗了脸,用了去角质膏,脸在灯光下白亮有光泽,挂着几滴未擦的水,诱人舔干似的。

穿着睡衣出浴室:“有水果吗?”

陆溢阳把哈基米放回玻璃缸,去厨房弄盘果切放桌上,又去沙发捧起笔电。

霍承光捧着盘子挨他坐:“几点回的?”

“刚回。”

霍承光凑近嗅了嗅:“澡都洗好了?”

陆溢阳不应。

霍承光撇头想看屏幕。

陆溢阳转个角不给他看。

霍承光就笑,继续吃水果,胳膊肘推推陆溢阳:“怎么了啊?”

陆溢阳键盘打得飞起:“忙。”

大掌一压,把屏幕合下大半,男士爽肤水的清冽香漫过来,霍承光软语:“理理我啊。”

“干什么你!”都息屏了,陆溢阳重新翻盖:“我没存呢!”

真是瞬间炸毛,又冷又硬,凶得霍承光上半身往后退,无奈道:“好吧,你忙。”捧着果盆回房去。

空白的,存什么呢?一个多小时根本什么都干不了,陆溢阳扛到现在装不下去了,在屏幕前彷徨。

片刻后,他认命般放下笔电去敲主卧门,里面叫进。

陆溢阳没进,只是掌着门问:“还要水果吗?”

房里没开灯,高大身影在窗边回头嗯一声,月光一厢情愿拉出落寞的斜影,像在等待打扰。

看清桌上果盆,明明还剩一大盆,陆溢阳还是过去拿。

没到桌边腰被搂住,身后气息滚烫。陆溢阳被转个身,吻霎时落到唇上。亲着亲着,屁股重重挨了一巴掌。

“一天了。”黑暗中霍承光声音又沉又欲:“都不想我的?”

好不容易挨到周末,就想在家腻歪,结果陆溢阳说要出去玩,一整天没消息,朋友圈也不发一个。霍承光在家无聊,一边处理邮件一边翻人朋友圈,一条条看,偏刷不出新的。

陆溢阳眼眶发热,推人:“你就想啊?”

扯不清,也没必要掰扯。霍承光把他往床上一推。

他的理,他自己讨回来。

上次还醉,这次没有。可没醉陆溢阳也没主动权,霍承光手臂线条晃人眼,他不过歆羡摸索一阵,转神只剩被人压着亲的份。亲到神志不清,毫无抵抗力,最后把主卧床同样嚯嚯得不成样子。

好在这次床头纸巾管够,来多少次都有得擦。

最后霍承光带他去洗澡,洗着洗着把人按淋浴间瓷砖上,双腕一并压头顶,从背后又来一次。

这时的霍承光眼神都是掌控欲,没有猎物逃得过。陆溢阳忍着喘回头看,水光潋滟下被蛊惑到无语。

猛烈撞击热水飞溅,水气蒸腾大脑缺氧,陆溢阳在身后加速中眼前发黑,颈后软肉再次感受到牙齿的撕磨。

陆溢阳正值青春年华,天天健身,最后都被做到腿软,手臂哆嗦,只有让人擦干身体抱回客卧的份。

这样的夜总是难舍难分,霍承光不肯回主卧那个污糟地,用纤薄的空调被把人一裹抱怀里,一起躺倒在客卧的双人床上。

这样裹着很有安全感。陆溢阳觉得自己傻,想东想西真闲的。过去三小时不是爱?

关了灯夜静谧,脑袋在霍承光胸口蹭,他不解地问:“承哥,每次这样打出来你能满足?”

头顶有笑声:“怎么可能?”

陆溢阳:“那为什么……?”

霍承光在他发间温存:“你急?”

“你才急。”陆溢阳忍着腰酸翻过身。

霍承光背后搂上,下巴压着头顶,膝弯顶着膝弯,身形严丝合缝:“我们慢慢来。”

第二天陆溢阳下午才有课,一早霍承光得去上班,起床前从脖子到锁骨亲了好一阵,被子里碰到,差点又要擦枪走火。

最终还是凭借强大自制力,扒拉头发起床,叮嘱陆溢阳别起来烧早饭,再睡会儿。还有主卧放着,等他晚上回来打扫。

陆溢阳被亲得难受,哪里睡得着。霍承光洗漱完出来,热粥牛奶小笼包,蒸山药和山芋已经摆桌上。

等人吃完去上班,陆溢阳就开始打扫卫生。

没什么好说的。他一直觉得是男人就得把家务活包了,没让心上人动手的道理。

霍光说他是免费小保姆,陆溢阳被气笑,但他认啊。我要连你生活都照顾不了,配和你在一起吗?

在客厅拖地呢,玻璃缸里的哈基米让他看不懂,找手机拍张照发给霍光,问:什么情况,颜色都变了。

霍承光还在出租车上,打开照片一看,放大再放大,上网查后切换界面给陆溢阳发消息。打几个字又删去,重新发:节哀。

晚上回家,就见陆溢阳盘腿坐在玻璃缸前,背影都透着丧。

霍承光过去看眼玻璃缸,已经没乌龟了。

他撸陆溢阳头发:“怎么处理的?”

陆溢阳声音闷:“埋小区了。”

霍承光在地板上坐下,揽过陆溢阳的肩拍了拍。

陆溢阳靠着他,语气像做错事的小孩:“承哥,哈基米被我养死了。对不起,我再给你买一个吧。”

“不用。”霍承光说:“一开始就不是我想养,家里人塞给我的,打声招呼就好了。”

陆溢阳不说话了。

哈基米养死这事霍承光觉得可惜,但没放在心上。养了快一年,大半时候还是陆溢阳在照顾。他叹口气,这事就过去了。

没想到晚上临睡前去厨房倒水,见客厅开着一盏射灯,一个人影蜷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对着玻璃缸。

霍承光过去把人搂住,五月份了,晚上坐久会凉。他搓陆溢阳穿着长袖睡衣的手臂:“早点睡。”

陆溢阳挨着他不出声,片刻怀里响起轻声抽泣。霍承光惊讶,不至于吧……

不管至不至于,他总是心疼的,把人抱紧:“这么伤心啊?”

陆溢阳叫声承哥:“你不伤心吗?你的宠物呢。”

这让他怎么答?霍承光静一会儿说:“一直没找到养乌龟的乐趣,但是自从你来,我觉得有个宠物挺好。”

“昨天哈基米还好好的,还在肩上趴着陪我。太突然了,我想不明白,哈基米为什么会死呢?明明什么症状都没有。”

听得出,陆溢阳在尽量克制自己,但终告失败,情绪还是溢出来:“是我太粗心,没照顾好它。”

霍承光轻声安慰:“谁说的,你一直把它照顾得很好,你一直都很用心。”

“可它就是死了。”陆溢阳说:“要是我再仔细点,提前发现不对劲送宠物医院,说不定能救回来。”

“别伤心了。”霍承光撸他背:“人有生老病死,乌龟也一样。”

陆溢阳摇头:“慢慢老死我能接受,这么突然我真的…接受不了。”

他在哈基米身上花的时间多,霍承光觉得有点过,还是尽力去理解陆溢阳的感受。带人回主卧,一直在安慰,抱一起睡了。

以为这点小情绪经过一晚发酵差不多,陆溢阳确实没再表现异常。可隔日半夜,霍承光没想喝水也没想上洗手间,临睡前心有灵犀,还是去客厅看一眼。

没开灯,月光照着。陆溢阳又蜷在沙发上,侧影萧索,像在发呆。

霍承光意外又不那么意外,过去搂住人:“还伤心呢?”

陆溢阳在怀里摇头:“坐一会儿就去睡。”

“在想什么?”霍承光静静抱着他:“说出来好受点。”

陆溢阳轻声启口:“说出来你会笑话我。”

霍承光:“不跟我说跟谁说?”

“就觉得…觉得自己挺没用。一直以来都这样,什么都留不住。留不住爸爸,留不住妈妈,留不住家,连哈基米都留不住。好像这世上就没有什么真正属于我,美好的东西都会溜走。”

从小喜欢的东西就一点点,失去哪样都会让他难过很久。

“谁说的?”霍承光摸他后脑勺:“你有我呀。”

陆溢阳没搭腔。

在一起后看过廖叔发来的调查报告,纸面文字比不上亲身经历让人感同身受。今晚他自认对陆溢阳有更深了解。哈基米的死像打开陆溢阳情绪上某个开关。

他和小太阳差异巨大。他从小拥有太多,小太阳拥有太少。

这认知让霍承光心疼,也叹气。

今晚无泪,可霍承光觉得说这话的陆溢阳在心里嚎啕。他忽然想起那日说的:我一直告诫自己找个值得我这样做,他本身也非常坚强的人。

死个乌龟,小朋友就陷入自怨自艾的情绪漩涡。他们真要一起走下去,陆溢阳能挡得住所有压力不被压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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