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座主要是关于经济学的，衡麓虽然全程都在认真听着，但是因为对太多专业术语感到陌生，所以整场下来也没听懂多少。不过还好，听不懂讲座并不妨碍她给松云逐照相。

不得不说，气质这种东西，真的是……值得细品。

可能是一开始松逐云刻意收敛着，也可能是戴了口罩以及被厚重的羽绒服所包裹住的缘故，总之在甜品店和方才谈话间，她整个人并不是如何显眼，往人群中一站，也是相当融洽和谐的存在。

但是一旦上了台，拿起话筒，给人的感觉却为之一变。一身剪裁得当的黑色西装尽显精干，谈吐时自信从容，举手投足知性优雅。

如此综合一看，衡麓觉得她可以被归类为自己最喜欢的那种类型——工作上认真且出色，生活里随和且尽兴。还有能够“愉快”地各种人打交道。

当然，这种“愉快”指的主要是能够让自己愉快。

衡麓自然也是可以和不好相处的人共事的，只是每次都会觉得憋屈得慌。

出于这份好感，在交接完照片之后，二人的对话框便也时不时就活跃一下。

衡麓发现，松云逐是真的很忙。半个月以来，为了公司竞标的事情，已经出差了三四次了，每次还都是去的不同的城市。最早的一班飞机在凌晨5点零几分，最晚的一趟则在深夜23点40分左右。

她也从自家老爸那里探听到了一些消息，比如松云逐确实是近年来少有的优秀人才，国内名牌大学出身、海外顶尖学府进修；比如她的公司能有今日的发展，和她本人选择一步一个脚印踏实前进，而非是歪门邪道有很大的联系；还有就是，她其实出了名的宅，大型的聚会如果不是非到不可，一般都是不怎么露面的。

于是衡麓越想越觉得奇怪，既然如此，学校是怎么请动她来做讲座的？而且大老板忙到团团转的时候，怎么还愿意在百忙中抽空和她聊个天？

这倒不是衡麓托大，二人之间的线上交流，并不是简单的问候语和一些随手拍之类的分享。有时候是关于一本书的感想分享，有时候则是对于一则时事新闻的探讨。有的时候就是聊聊最近的生活如何，偶尔也会发发牢骚。

还真是毫无架子。

比起大老板或者来做讲座的老师，更像是一个关系好的前辈，会分享一些心得体会给她，也会和她共享最近流行的表情包。

是一个很好相处的姐姐。

其实，衡麓偶尔也会觉得，这大老板未免太过亲信自己了。怎么不怕她把这些信息抖落出去，卖给她的商业竞争对手呢？毕竟二人在探讨许多事情的时候，若是细究言辞用语，是可以大做文章的。当然，她连让别人看见都觉得不舍得，更不会卖了。

聊着聊着，衡麓发现，其实大老板有时候还挺幼稚的，像个小孩子一样，很需要不停地鼓励和夸赞。比如她每次早起或者晚睡，都一定要告诉衡麓，并且直说想要得到一个类似于“抱一抱”这样的表情包。

这也是衡麓对她的航班时间了如指掌的缘故。

入夜，衡麓照旧在那些重复的梦境中徘徊，没有闪现新的画面，也没有填补旧的空白。只是梦中之人的声音，是越来越清晰。

一如对话框中偶尔发过来的语音。

是极为温柔的呢喃——“麓，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