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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露身份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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窄小的屋子围满了人,山桥村人人自危,鲜少见到这样的场面。

各年岁的妇人幼子皆抹着泪头,神色凄凄惨惨,不断在知县和李酌修身前徘徊。

冬日阳光不恼人,照在身上暖烘烘的。鱼十鸢双手环胸靠在门前,好奇这位户部尚书,该如何处理这棘手事。

祭祀需要活人之血流够两个时辰,是故李酌修的伤口并不深,只是失血有些多。他将养了两日,惨白的脸色有了些红润,也能勉强坐起身。

许是屋子里人太多,知县又开始抹额角的汗珠。

“大人,您看……”知县放下袖子,一脸纠结看向李酌修。

一边是他羽翼下的百姓,一边是他得罪不起的朝廷命官,真是叫人难办。

“山桥村百姓以人血祭祀,你身为此地官员,竟不知?”李酌修把玩着鱼符,并没有抬头去看知县。

“末官、末官当真不知啊,望大人严查!”知县吓得双膝一软,肥胖的身子顷刻砸到地上,他一跪,原本站着的一众人也跟着乌泱泱跪下。

于是当李酌修掀起眼皮时,很容易看到了立在门前的鱼十鸢。

她因是知道了什么。

鱼十鸢又一次躲开李酌修的目光时,他笃定。

“起来吧。”李酌修将鱼符攥进手心,“齐州太守自会还你一个明白。”

“山桥村里正何在?”李酌修风眼扫过地下噤若寒蝉的众人。

他以身涉险,总得要个水落石出。

“草民、草民拜见大人。”里正早被吓傻,他跪爬到李酌修床边,头死死埋到胸前。

“奉若神明,承福天子。此二者,皆爱民护民,何须活人血肉相祭?!”鱼符在掌心作响,“你竟是糊涂到了这种地步!若是本官不至,这歪风邪气,你要延续到何时何代?!”

“草民知错,草民糊涂,大人饶命啊……”头颅砸到地上砰砰作响。

李酌修靠回原处,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压着的声音更加低沉,“你且起来吧。”

鱼符在手里紧了又松,最后,化作一声叹息,“让乡亲们都先回去罢。”

妇人带着孩子鱼贯而出,鱼十鸢微微向后撤了几步,给他们腾出一条路。

王妮出来时,大着胆子走到鱼十鸢身前,王阿娘深深看了她一眼,也没多言。

鱼十鸢垂下头,冲王妮勾了勾嘴角。

“那人便是你表哥吗?”王妮指了指屋里的李酌修。

“……嗯。”犹豫许久,鱼十鸢还是点头应下。

“知县也是你寻来的?”

“嗯。”

“挺好。”

王妮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鱼十鸢不由深究:“这是何意?”

“今日事情败露,日后大伙就不用在为哪家出人犯愁了啊,许多家为这事红脸,甚至大打出手,这下都解决了。”

王妮说完,瞧着王阿娘走远,又道了声谢,飞快跑去追王阿娘的脚步。

鱼十鸢再回来时,屋里只剩下李酌修,他还靠在床头,手里那鱼符都快被他磨平了。

他目光灼灼望着自己,鱼十鸢知道躲不过,不如早点说开。

她勾了勾嘴角,慢慢走向李酌修,弯腰拱手,“草民拜见尚书大人。”

“竟是生分了。”李酌修轻笑。

等了一会儿,鱼十鸢没听到他让自己起身,便自顾立直身板,“尊卑有别,虽与大人有几分旧情,却不敢放肆。”

“尊卑有别?”李酌修反问,忽然嗤笑,“我不说,你不是也起了身?我看你放肆的紧。”

鱼十鸢撇撇嘴,“你又不是王孙贵胄,我一没有触胤律,二没有行坏事,何须拜你?”

话落,李酌修嘴角僵意一闪而过,随后颇为认真点点头,“都是十月胎,皆承天子福,没什么不一样。”

鱼十鸢心里担心李酌修伤口,见他这般,便靠过去,满含担忧问道:“一直没来得及问你,那日大虫伤着的地方可好些了?肚子这伤口还要疼一阵子呢吧?”

“好许多了,不必挂怀。”李酌修暗悄悄往床里面挪了几分,给鱼十鸢空出一块坐处。

“能不能和我讲讲,为何他们要拉你祭祀?”鱼十鸢果真坐下,一脸担忧看着李酌修。

“大抵是瞧我不顺眼。”李酌修见她还是一副紧张的神色,有意逗她松懈下来,却惹来白眼。

戏谑散去,李酌修摆正了身姿,方开口:“那日大虫突袭,我背上被大虫拍了一掌,当时已是到了力不从心的境地,幸好得途过乡人所救。之后他便把我带回家,留我将养着。”

“可是那日我去寻你,地上有很大一滩血。”

“是大虫的。”李酌修把鱼符揣进怀里,若不是那一刀,自己怕是也不能险里逃生。

鱼十鸢这才算松了口气,“那你为何成了人牲?”

“算是抵物。”李酌修沉下眸色,“救我之人,本是这次人牲。他不能面日,村中人皆视其为怪类,加之他父母尽亡,便想杀之。”

鱼十鸢不由唏嘘,“竟是这般可怜之人。”

“那日我不让你靠近,便是有意救他。”

“你是说,你故意去做的抵物?”心底划过一抹了然,她紧接着道:“你有意用咳声唬我离去,算准了我必定担忧你,会寻机会再回去找你。寻你之时,你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更是加重了我担忧之情,你抓住我六神无主这一时机,将铺好的路不徐不疾告予我,当时我早没了主意,只能照做。你贵为三品朝廷命官,深知知县不敢怠慢,便以身涉险,以此来根除陋习?”

鱼十鸢话落,李酌修赞许地点点头:“聪明。”

“那你是如何算准气候的?你怎么确定过几日会有阴天?”

李酌修张了张嘴,最后化成一句笑叹,“孤注一掷罢了。”

鱼十鸢哑言,“那若是没有阴天,这局,你要如何破?”

“祸害遗千年,这句话不无道理。”李酌修耸肩,靠回床塌。

他能笃定会有阴天,是因着那被大虫抓出来的伤口。

逢阴天云翳,伤口必会犯疼。

听了这句话,鱼十鸢脸色微红,莫不是那日,不自觉将心声吐了出来?

窗外微光透进来,将两人的影子融到一起,鱼十鸢微微侧身,看到李酌修眼下一片青色,“时予,日后若是有了甚么谋划,能否提前知会我一声?”

他没接话,鱼十鸢便一直等着,她侧过身子,两道影子又挨到了一起。

半晌,李酌修弯了弯眸子,“好。”紧接着,他又道:“这次情形急迫,我怕说多你反而有压力。”

鱼十鸢将一直攥在手中的白玉还给李酌修,“你不说,我只会更捉急。”

“这个你拿着吧。”李酌修把白玉推回去,“日后它能保你一命。”

“免死玉牌?”鱼十鸢翻弄着白玉,指尖不经意划过上面遒劲破玉的“讌”字。

“你可以试试,看它能不能保你。”李酌修有意无意扫了眼那白玉,随后拉过被角,“今日废了些精力,我要歇着了。”

“好。”鱼十鸢起身,神色如常握着白玉往外走。

目送鱼十鸢出去,李酌修收回目光,一抹怅然划过眼底,他忘了,鱼十鸢不一定认得这一“讌”字。

又休整了几日,知县看李酌修已经可以倚着拐下地走动,便迫不及待把他接回了县里。

马车就那么大点地方,被知县一个人占去了大半,鱼十鸢被迫和李酌修挤在一侧。

马车摇摇晃晃,鱼十鸢又怕挤着李酌修伤口,只能紧贴着车壁。

“大人,末官在职,不敢说勤勤恳恳,也费心费神为百姓做了些实事,您看、您看能不能、能不能在太守面前美言几句……”

鱼十鸢偏过头去瞧那知县,果真又在擦额角。

李酌修言语清凉,还是模棱两可的答复,“你所行之事,太守自会记在心间。”

他估计留意到自己难受,往一侧挪了挪身子,腾出个喘气的空隙。

鱼十鸢吐出口浊气,早上她都没敢吃几口饭,可是胃里还是难受的紧。

李酌修挪到车前,撩开车幔,坐了出去。鱼十鸢听到他低沉着声音对马夫说了句话,“麻烦慢些,不急。”

知县见李酌修出去,重重叹了口气。又看向鱼十鸢,后者脸色惨白,腾不出听他絮叨的精力,他灰头土脸坐了回去。

鱼十鸢张了张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遂作罢。

到了县里,知县把他们安排到当地有名的客栈里,李酌修嘱咐他不要声张自己到此,他一一应下,拖着圆滚滚的身子灰溜溜下了楼。

“他公事繁重,总不能面面俱到。”鱼十鸢收回目光,看向李酌修。

“若是今岁我不来,又该有多少无辜之人丧命?”李酌修踱步到桌前,给鱼十鸢倒了一杯茶,“是他失职,自该受罚。如若人人都因一句力不从心而推脱责任,那天下不就大乱了。到时受苦的,还是百姓。”

热茶漫出水雾,白滚滚不断往上飘,氤氲了李酌修的神色,鱼十鸢看不清,只能从他低沉的声音里辨别出几分无奈。

“那里正呢?”

“他自然逃不了责任。这些都是知县的事情,我不便代俎越庖。”

“你当初被贬官,是为何?”她双手环上杯壁,滚热的温度与她体内的燥热融为一体,她指尖微抖,飞快撒开了手。

“水烫……”

李酌修正酝酿如何开口,谁知鱼十鸢忽然起身,她膝盖撞到桌腿,滚烫的茶水溢出,险些沾到她的衣裙,只听她急匆匆道:“时予,我们出去找解药。”

作者有话要说:预收:眷狼长歌

张福令,将军府幺女女,集万干宠爱于一身,本该无忧无虑幸福一辈子,却屡遭厄运缠身,终是养成了一个满身心机的罂粟。

一阴差阳错与一狼人相遇。

知这野人幼年失家,由恶狼养成,早就没了半分人性。张福令有意利用他带自己脱离苦海,却发觉,他瞧着自己的眼神越来越隐晦。

“南有嘉鱼,烝然汕汕。你既无名无姓,便唤作嘉鱼罢,是为欢达,翛翛恣意。”

他不知欢达、恣意为何意,只知自己见她,便欢喜的紧。

可她对自己,总是淡漠疏离。每每靠近一寸,她都要后退百步以为报。

却又于午夜梦转,死死攥紧自己的手。

“爱之深,便不该单凭私心桎于眼前,你可懂?”她将自己抓来的学舌鸟端在半空,任由它脱手展翅。

“嘉鱼若要爱人,需得先将自己护好才是。”张福令素手执着温润馨香的帕子,揩去自己颊侧血迹。

她眼底柔情绵绵,嘉鱼飞快将怀里的红果递给张福令,庶几将这款款情意长存。如此,便是被农人打死,他也是心甘情愿的。

*

可人太过复杂了。一日,金钗妇人寻来,她便狠心将自己抛下,往日情意悉数化作流沙,攥的越是紧,流的越是快。

*

再遇,张家满门抄斩,张福令假死逃生,走投无路时,莫聿将她拾去。

临夜,宝灯红绸,莫聿扣住张福令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傺傺授我爱字笔路,却闭口不诲如何施为,好生没有道理。”

“既是傺傺先招惹了我,那便留下,好好教教我——何为爱!”

#我所言语,不过书本点墨,皆是囫囵吞枣的碎话,连自己都不曾付诸行为。你却当了真,真是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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