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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洲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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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会被洲岷发出的震波打断,鬼帝千万句叮嘱咽回肚里,被姜淮推搡着赶去换岗。

鬼帝走了,自在真君也打着哈欠起身,不动声色地用脚尖踹边上的人。

“走了,还得去开个小会。”青阳仙君秒懂,架起广道仙尊,转头来给池子时解释,眯着眼睛笑得狡黠,“小笨徒弟,加油啊~”

池子时被几道意味深长的目光瞅得不自在,慌张地去看姜晚的脸色。她倒是自如,仿若未闻,低头颔首,目送他们勾肩搭背,相互耳语谈笑着离去。

大门被带上,月光和瘴气一齐被断绝在门外。阎罗殿里静下来,空气异常升温,燥热像虱子爬过全身,痒得坐不住。

池子时舔舐干燥的唇角,用余光偷瞧在一旁坐下的姜晚。

她在捡被自己带翻的那些卷宗记录。

池子时伸手想帮忙,手指碰到书册前又顿住。

视线落在指尖和手背。

他急匆匆地来,路上没有一刻迟缓,就想赶在第一时间看到她,确认她的处境状态。

或许是冲动上脑,来时他没有做任何计划,关于见到她后的下一步。隔着奈何桥远远瞧过后,他想快点回到仙山,洗去一身血渍、妖塔的戾气……至少,他不想让她以为,自己带着一身血渍和伤痕又是在博她的同情。

姜晚利落地将捡起来的书册堆叠在空位上,手伸过来,在他眼前停住。

她动了动指头,点点他快要碰到的书册,示意他捡起来,递过来。

池子时似乎是意会错了,局促着收了手,在斗篷干净的地方蹭了又蹭,“我……”

“都是新装订的,没沾过东西,不脏。”

“不是,我……不是那意思。”

姜晚的手掌摊着,执拗地等着他动作。

池子时盯着,擦拭多遍的手终于放过了斗篷,长臂前伸,捡起,慢吞着放到姜晚的手心,飞快收回手,指头相互搓磨着茧子。

“封印解开了?”姜晚问。

这问题鬼帝一开始就问过,他答了的。

但此刻,池子时还是点了头,喉咙滚动,声音从鼻腔挤出。

“嗯。”

又没了声音。

极轻的呼吸声在这样的空间里无限放大。

新点燃的白松香在殿中发散。

狐狸鼻子灵敏,轻轻耸动着,先嗅到湿漉漉一片晨间山林,香味铺开后晨露褪去,松木被阳光烘烤的味道发散出来。

这香初闻时叫人舒缓情绪,后调让人舒展四肢,沉溺其中,再多闻闻,仿佛也能洗去他身上沾染的那些杀生戾气。

“那个……”

“我做到了。”

两人同时开口。

池子时侧头,对上她的眼睛,等着她说完戛然而止的话。

无烬渊时他就觉得了,他们两人之间的气氛怪怪的。没见之前怪,见了之后更怪,像是隔了层膜,明明在一个空间里,却觉得是分别两个空间,空间交会时怪异感更甚。

池子时讨教过。情感老练的队员说这是暧昧,感情都要经历这些,度过了这段就好了。

度过,或升温,或分裂。

他不想成为后者,又不知道如何成为前者,于是再见后的每一个举动都格外小心翼翼。

他时刻记着,她还没原谅自己呢。

姜晚也在等着池子时的下文,但明显,她更着急于得到解答:“他们是你找来的?”

没给池子时留回答的时间,她又紧着问:“为什么?”

池子时懵了。

什么为什么?

姜晚也没顾上他迷惑不解的表情,自顾自地让能显露七魄五感的琉璃球展于手心。

琉璃球里七魄五感由各色的烟雾代表,独立着又常绕着。烟雾包裹着树根一样的细支,有主干有分支,被姜晚梳理得很明晰。

小姑娘指腹戳着透明的琉璃球,扁着嘴,郁闷极了:“就差这么一小段情根了。”

池子时盯着她指腹下戳着的那节,乱糟的前端互相缠绕,绕成一颗炸毛小团子,理不出一点头绪。

“这段和你有关。自在真君算出来的。”她声音闷闷的,字在牙尖碾过,吐出来。

想要驾驭体内的阎罗之力,就要完全掌握、感受七魄五感。

本来这一切都挺顺畅的,直到梳理情根的最后一段……

卡瓶颈卡的很突然,一卡就是三四天,没有一点头绪,从阴司提了无数痴情人来尝试共通都无济于事,她甚至都生了硬着头皮往外闯的心。

那日她站在鬼门里头,眼睛紧盯着奈何桥,估量着可行性。

脚刚迈出去,桥对岸一个中气十足的仙人一掌就将她拍回了鬼门内。

“你个小丫头片子,往后稍稍,莫抢老子功绩。这名载史册的大好事还是留给老子吧!”

那人和她隔着桥,兴冲冲给她耍了套剑法,动作生疏,四肢有些跟不上,险些砸了界碑石,勉勉强强摆了个帅气的收尾造型。

她扯扯嘴角,不好评判。

那人身上带着浓厚的仙气,按照时局情况,她本该退避的。可能那套剑法太过笨拙,看不出威胁,也可能是那人身后还跟着几个吊了郎当的,要躲也躲不过了。

姜晚多嘴问了句:“仙君是?”

“玄云洞府,自在真君是也。”

“和卿九战神同宗同门的那位?”

“欸,我那师妹天赋异禀,我可比她差远了,不过小有建树罢了。”

“真君谦虚了。”

考编背过的史书上有他的名字。自在真君与卿九战神合力御敌,剿灭魔军十五处,换人间自治,乃是功德无量的壮举。

自在真君笑着摆手,都是过去的事儿,不值一提。

他瞅着姜晚看了好久。

“那小子对你可是情真意切,挨个洞府走访。真想不到他还有游说人的一天。”

他是那样感慨的。长叹一口浊气,又笑了。

给她指点她梳理不开的问题所在,只有三个字。

池子时。

姜晚端详着池子时的脸,左看右看,没看出什么明目来。眼前的人从脖子到脸都热得涨红,耳朵红到滴血。

“很热?”她问。

阎罗殿是不设窗,不透风的。

“嗯……有点。”

池子时往边上挪动,悄悄拉开两人的距离。

“九幽早入寒冬,我都习惯了。你从东海赶来,盔甲又闷,热也正常。”姜晚看着重有千斤的盔甲,下意识问,“要脱下吗?”

池子时意外地抬眼看她,小姑娘问得很认真,眼神也天真。

白松香熏到浓郁,他正眩惑着,受她清白眼神的蛊惑,手指就那样扣到了盔甲的纽带。

“啪嗒”一声,斗篷落了,松了一个肩头。

护肩的盔甲顺着背脊滑落,落到后排的卷宗上,发出闷响。

他半边肩展露,吸引了姜晚的目光,呼吸随即乱了。

贴身的,被汗湿的里衣,紧实的胸肌,以及那些他想隐藏起来的,新旧交叠着的伤口。

当姜晚冰凉的指尖触碰到伤口,池子时才猛然醒神,后仰着身子,拉开两人的距离。

在这威严办公的地方,衣衫不整,要让鬼帝知道了,该怎么想他……觉得他轻浮,不知轻重,不要脸面,不择手段。

连日赶路未换过伤药,又受了浊气侵蚀,伤口被那么一戳,又溢出血来,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

不知道是血的温度还是池子时肌肤的温度,烫得姜晚蜷缩起手指。

那些伤痕让她想起了苏达丘陵战役的最后,池子时满身血污,没来得及处理裂开的伤口,反而先为失去的弟兄讨要真相公道的模样。

这次他前去东海,明面上是清理作乱的妖兽,实际上是和魔军交锋。

两方动手了吗?

姜淮说,他只带了不足百人的小队,要清理妖兽,也要提防魔军动作。

今天只见十几人跟着他回来,是动手了吧。这样不光彩的时候,就算真动手了也不会大肆宣扬,那些人只会被记为因不敌妖兽牺牲了。

他会很生气吧,仙界这样记录弟兄们的死。

“这次,伤亡严重吗?”

池子时拉着解开的半边盔甲,重新穿戴上,低着脑袋对着摁扣的位置:“还好。都是能吃苦的,身上都挂过彩,没什么严重的。”

身前的人没接话。

他手臂因胸口的伤开裂而行动艰难,摁扣比对了几次都没对上,急出一头汗。

视线里伸来一只手,雪白的手臂,细细长长的指节,直直往他胸前来。

啪嗒——

另一只肩头也松了桎梏。

整个上半身都轻了不少,呼吸都更要顺畅,作为领队的那根紧绷的神经也随之松懈。

姜晚收回手,却被抓了手腕。

池子时的指头圈起来,轻松掐住她细嫩的手腕。

四目相对。

狐狸湿润可怜的炙热目光掉进姜晚平静的眼神里,毫无波澜的湖面也要荡起千万层涟漪。

情根的最后一节动了动,有枝丫冒出脑袋。

“我做到了。”

他声音低哑着。

姜晚最近的注意力都在梳理情根上,一时没反应过来,视线从他的伤游离到被捏紧的手腕,有些红了。

他又重复了一次。

身子前靠,贴近她。干哑的嗓音掩盖不住他的激动,也无法隐藏他翘起的,求夸的尾巴。

他做到了。

清理了东海的妖兽,逼退了蠢蠢欲动的魔军。

还……突破了心魔。

那把被用来充当烧火棍的长戟,终于又一次守护了三界安定。

姜晚琢磨,他要说的应该是这个事儿。

那双眼底满盛着期待,闪动着碎光,可怜死了。

他脑袋顶上冒出两只狐狸耳朵,毛茸茸的,一颤一颤地,勾引着人上手蹂躏它们。

是从哪里学来的这招。

狐狸耳朵不安分地动着,它的主人也不安分,手腕处的力道猛得收紧,又慢慢松懈,指头一根根松开,湿漉漉的眼睛里漫上委屈和失落。

姜晚解放了手,没去管腕处的红痕,手掌就盖在了他脑袋顶上,狠狠揉搓着,去揪不安分的狐狸耳朵,力道却不重。

“我一直都相信你可以。我们小狐狸最厉害了。”

狐狸舒服地哼唧了声,又把脑袋往前送,仰着头,巴巴地看她,委屈和失落像是片刻的幻觉。

他在没有风的海上,顺着光影找到了心安的方向。

温暖的,被称为是“家”的方向。

作者有话要说:宝宝巴士嘟嘟嘟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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