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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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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金枝取来一个装有清水的瓷碗,将碗放到金岚头顶,以此来锻炼她头和身体的稳定。

金岚勉力维持平衡,可瓷碗仍旧颤颤巍巍。

金枝清雅的玉颜镌刻着认真,没有任何责备与不耐,仍旧尽心尽力的教她:“姐姐,先不急着走,先站好。”

可她身体连站都支撑不好,几息间,金岚身体摇晃,表情惊恐的向金枝的方向摔倒。

金枝一时不察,只觉得一股突如其来的力,撞向自己,狠狠将她冲倒。

“小姐!”

“小姐摔倒了!”

“小姐没事吧!”

一阵天旋地转,还没感受到疼痛,丫鬟们连忙围过来,将摔倒在地上两人搀扶起来。

等金枝回过神来,只觉得头晕目眩,手臂手掌火辣辣的疼。

一旁的金岚满是歉意的说道:“妹妹,实在是对不住,我不小心碰坏了你的步摇……”

只见她丝毫未破损的手,缓缓将金枝喜爱的那支步摇拿了出来。

鸾凤头歪了,流苏也纠缠在一起。

金枝见到自己喜爱的步摇被摔成了这个样子,她不可置信的拿过步摇,不舍的抚摸着歪扭的凤头,手指颤抖。

她月光般柔和的眼眸微红,看了一眼满脸歉意的金岚,又看了一眼损坏的步摇,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

“妹妹,我不是故意的,刚刚没站稳,一不小心就把你的步摇扯下来了……”

金岚小心翼翼的观察她的脸色,温声细语的向她道歉,可眼底还是没忍住露出几分幸灾乐祸。

金枝掩面哭泣,任由步摇掉在地上也没有理会,径直跑回了自己的屋子。

徒留下金岚站在原地,她轻蔑的看着金枝伤心的背影。

看她走远,金岚丝毫不嫌弃的捡起变形的鸾凤步摇,她吹了吹步摇不存在的灰尘,将它收到袖子里,慢悠悠的回了自己的屋子。

金枝回到屋子,拿下捂着脸的袖子,倾城绝艳的脸上一副气定神闲的淡雅之态,哪里有一点伤心的样子。

她伸出白皙的手臂,任由丫鬟给她上药。

小桃是和她一起长大的,情分不一般,见她手臂血红一片,愤恨不已,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满是心疼与怒气。

她一边轻柔的擦药,一边为自己的小姐打抱不平:“小姐,我看她就是故意的,小姐手上这么严重的伤,她手上却完好无损!还弄坏了小姐的步摇!”

“我看她就是一个坏种!”小桃愤愤不平,在心里默默将金岚判了死刑。

金枝朝她安抚的笑了笑,笑若春风拂面,舒缓而宁静,眼眸却沉静如水:“抢吧,反正这步摇我也不喜欢。她喜欢抢我的东西,早晚会抢一个祸害回去……”

小桃拧着眉纳闷,一双小鹿般的眼睛泄露几分天真:“不喜欢?小姐不是最喜欢这个步摇吗?这两天天天戴着,怎么会不喜欢呢?”

话音一转,小桃恍然大悟:“小姐,你可不要因为她是夫人的亲女儿,就委屈求全啊!”

她给伤口轻柔的缠上纱布,又急忙安慰金枝:“夫人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肯定不会偏袒她的。”

有这么一个暖心单纯的人在身边,金枝觉得心里暖暖的,可却十分疑惑,这个像小太阳一样的小桃,任谁也想不到,她后来会诬告金枝给二皇子下药。

后面几日,金枝还向往常一样教导金岚。

这段时间,两人休息时也会闲聊,不管心里想的什么,两人至少面上看着关系好了许多。

金母的嬷嬷来通知,府里新到了几匹料子,让两位小姐去挑选。

金枝看中了一匹水绿色银纹蜀锦,这料子清丽又不失华贵,若是做成衣裳想必清新脱俗。

一旁的金岚见她眼神落在水绿色的料子上,心知她肯定十分喜爱这匹料子。

她灵机一动,率先拿起蜀锦的一角。

随后笑着问金枝:“妹妹,你觉得这块料子适不适合我?”

金枝眉头微蹙,她正想着该如何将这匹蜀锦制作出自己喜欢的衣裳,没想到她先选了。

金岚将蜀锦比到自己身前,她养了时日,肤色没那么黝黑,现在是淡淡的麦色肌肤,这水绿色倒也衬得她眼神灵动,活泼俏皮。

料子被抢走,金枝兴致不大,淡淡道:“挺适合你的……”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金枝总觉得,自己眼神看哪匹料子,金岚就会选哪匹。

选到最后,金岚收获满满,金枝却心情低落,只随便选了两匹。

过了几天,新衣制好了。

金岚在镜子前将三件新衣裳都试了,每一件都让她脸上出现惊喜的神色。

试完了,金岚爱惜的将衣裳小心收在柜子里,脸上满满的笑容。

第二日,金岚和金枝都穿了新衣服。

金岚穿的是水绿色衣裳,还在头上扎了两个小啾啾,不仅衬得她像初春的嫩柳般,还显的她肤色白了些。

反观金枝,穿了身绛紫色衣裳,明明是一样的年龄,看着却比金岚大几岁。

金岚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暗爽。

这种快意在丫鬟们惊艳的眼神中不断攀升,在听到金母夸赞她像玉一样水灵时,达到了巅峰。

后面的日子,只要有什么东西是两人一起挑选的,像是擦脸的膏子,香料之类的,金岚总能发现金枝喜欢的那个,并抢先挑选。

结果就是,这些东西果然都十分好,金枝看中的擦脸珍珠黄芪膏,她抢先一步,用了之后,金岚惊喜的发现,自己的脸变嫩变白了。

金枝喜欢的香料梨檀香也十分好闻,既有梨的清甜又有檀香的厚重,两者结合的恰到好处,她忍不住陶醉其中。

不仅日日都熏,还将衣服都熏上梨檀香的味道,这样即使离开了屋子也能闻到香味。别人闻到自己身上的香味,也会陶醉其中。

金岚已经养成了:‘金枝喜欢的东西都是好东西’的习惯。

这日,金枝在教导金岚时,脑子里却忍不住浮现一个人的身影。

那人一袭白衣,长身玉立,一双多情的桃花眼,看向你时像在释放爱意的缠绵。

“妹妹,你怎么在发呆啊?”

金岚见她不说话,心道稀奇,她教学最是认真,从没见她走神发呆过。

她在金枝眼前挥了挥手。

金枝回过神来,向她歉意一笑:“不好意思啊,只是过几日表哥要来,我有点心绪恍惚……”

金岚对这个能让金枝失态的人十分好奇:“表哥?”

金枝谈起他,眼神都变得柔情蜜意:“是我们姨母的儿子,从远方来探望母亲。”

她向来是从容不迫,宁静清雅的。金岚从未在她脸上见过如此小女儿情态,惊叹道:“妹妹,你不会是喜欢他吧!?”

金枝被说中了心事,她连忙拉住金岚,示意她小声些。

她白皙如玉般的脸颊微红:“你可千万别和母亲说,我是有些喜欢他……”

说着,金枝露出失落的神色:“只可惜表哥对我无意,他不喜欢同我这般古板无趣的女子,他喜欢活泼开朗的女子……”

“而且,就算表哥喜欢我,母亲也不会让我嫁给他……”

‘他喜欢活泼开朗的女子’

金岚脑子里回荡着这句话,杏眼中闪过一道光亮。

当然,她也没错过金枝下一句话,连忙追问道:“娘为何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亲上加亲不好吗?”

金枝陷入回忆,她眼中有着淡淡的哀愁:“其实表哥这个人很好,他虽已是弱冠之年,家中却无一通房侍妾,不仅如此,他还重情重义,是个再好不过的正人君子……”

“只是,母亲和姨母年轻时有矛盾,现在只是看在祖母的面子上,表面上关系和睦……”

金岚越听眼睛越亮,家中没有通房侍妾?

天知道,就算是从前村里人家,稍稍有点小钱都要纳两房小妾,又何况是富贵人家。

有的富贵人家在男子十三四岁就安排通房丫鬟,用以通晓人事,表哥弱冠之年却没有通房侍妾,这简直……太让人心动了!

金枝揪着手指头,精致的眼眸低垂:“我时常在想,若我与表哥成婚,亲上加亲,母亲和姨母是不是也会和好?”

“其实她们之间真的没有什么大仇大怨,都是年轻气盛时的小争吵……”

听到这,金岚对这位素未谋面的表哥已是疯狂心动。

没过两日,姨母和表哥就如期而至。

知道这个消息的金岚,穿上自己最喜欢的水绿色银纹蜀锦衣裳,头上扎了两个俏皮可爱的小啾啾,略施粉黛,她肤色养了回来,现在皮肤虽然不及金枝白皙,但也是透亮的。

这么一打扮,就是一个清丽可人,活泼灵动的少女。

而金枝则穿着一身朴素无华的灰色衣衫,未着粉黛,又低垂着眉眼,在亮眼的金岚身边,显得并不起眼。

金枝和金岚一同进入,映入眼帘的就是一袭白衣,身姿挺拔,俊朗秀逸的表哥王雨泽。

高挺的鼻梁,薄厚适中的红唇,长长的睫毛,那双桃花眼似醉非醉,朦胧而迷人,像带着魔力一般,无端让人心跳加速。

金岚和他对视一眼,就脸颊通红。

只可惜,双方的母亲都在场,他们这些小辈在一旁听着寒暄的话,没有插嘴的机会。

金岚也只是和表哥对视了几回,他对自己笑时也眉眼多情,眼神迷离,勾魂夺魄。

金母给两人安排了住处,又一起吃了顿饭才散去。

饭后,金枝痴痴望着王雨泽离开的背影,眼中是化不开的柔情。

金岚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想她真是爱惨了表哥,心中更坚定了要和表哥成亲的想法。

只是,他们只在府上小住几日,若是错过了,以后就没有机会了。得抓紧才是。

金岚想起表哥那双似醉非醉的桃花眼,只觉得心跳加快。

她必须要赶快下手,万一表哥和金枝搅在一起,那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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