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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碎银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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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软滑腻的绒毯铺陈在金丝楠乌木座上,镶玉累丝纯金熏炉上,迷离的白雾缭绕升起,在宽阔的马车内部散尽温柔舒适的气息。

极尽奢华的马车外,华灯初上,人潮流动,却很少有人抬眸多看一眼这辆双骏马牵引着的尊贵马车。

扶簌纤纤手指掀开丝绸帘子的一角,一眼瞧见帘外繁华大道上神色各异的修道人。

他们腰间的法器各式各样,五光十色,比街边商铺璀璨灯火更加耀眼,刺得扶簌又放下帘子。

扶簌以前只是听说过这里,知道碎银城仙人之都的名称起初是来源于万年前有两位得道仙人先后在此羽化。

那两位先人羽化后,仰慕他们的一位富贵后辈为凸显此地的尊贵,突发奇想,按照碎银城的名字,将碎银城内屋舍楼阁全换成沾带灵力的碎银砌筑。

不论白日黑夜,城内都熠熠生辉。那怕是极黑的夜里,万家不点灯,修道人腰间法器的一抹光亮便能照得整座城明亮如昼。

打响了名头,弄好了装修。

后世修道者既仰慕先人,又想来一睹城内风光,便经常聚集此地,切磋术法互相指点,精进修为。旁人见他们修为增长,误以为是仙人之都的功劳,也都不远万里跑到此地来修道。

一来二去,碎银城便成了名副其实的仙人之都。

扶簌以前行医游历四海,也曾遇上许多千里迢迢想来碎银城的修道人。

可惜扶簌自认自己是一介凡身,来这种满是修道人,还没有管制的地方只会格格不入,徒增危险,便从未踏足此地。

她忍不住又掀起一角帘子。

时移世易,沧海桑田。

换作以前,她怎么会料想的到自己会被人抢占身体犯下大罪,又因此祸阴差阳错修补了灵根,踏上修道路。

“你看什么呢?”

不急不慢赶了五日的路,原承安风寒好得差不多了。他脸上少了红鼻头,身上全是名贵东西,习剑数年身形挺拔,看起来人模人样,颇有几分贵公子的矜贵。

连那头杂乱黄毛都变得贵气起来。杂乱又如何,不过是给贵公子增添一抹随性。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扶簌暗道真理。

“没看什么。只是在想这碎银城如此繁华,应该会有许多能人。”

“那当然,碎银城可是仙人之都,找几个能治你手腕怪病的医师肯定是简简单单。”

原承安信誓旦旦。

扶簌默默扯过衣袖遮住自己依旧红肿如红烧口味猪蹄的手腕。

她当然知道自己手腕长久不愈并不是怪病,是她自己作的。

她这几日赶路并没闲着,在发现进入塔内不会影响现世后,她每晚都假装睡觉实际入塔,持剑疯狂斩杀各路妖魔。不仅提升实战经验,也多多少少磨合了她和普通剑的相性。

这五夜,她已经成功将塔的进度提到了13/100。

虽然塔内不是每层都会有通关奖励,但这十几层扶簌也攒下不少名字奇怪的新道具。

像最开始通关一层给的轻轻丸,扶簌通过运气生息转化完轻轻丸药效,明显感觉到自己出招时身体更加轻盈。

她没能在潮生天享受无边资源,也没能遇上资源丰厚的剑宗。

所以扶簌对于自己从系统那儿拿来的道具,是能用就用,不能用的攒着等以后有用时用。

五日没训练,入塔的经验和道具的作用双管齐下,并没有耽误扶簌成为剑圣的修道路。

不过入塔的战斗虽然伤不了她现世身体,却莫名让扶簌手腕一直保持在一个红肿发痛的状态。

思及此,扶簌有些担忧。

前几日手腕只是红肿,不碰不痛,不影响出招。这几日夜夜入塔,手腕已经自行发痛。

她本身就是医师,师从空青陵游。可她自己给自己做了无数遍检查,也没能查出自己手腕是个什么原因。

扶簌心里没底,怕自己再劳累下去真会伤到自己,准备歇息几天,等找到医师治疗再恢复训练。

“能找到治我手腕的医师自然最好。”扶簌对碎银城内有人能医治自己都不知道的病保持怀疑,“要是找不到呢?”

找不到扶簌就只能买些药材隔开原承安,自己尝试医治。如若还没效果,她不介意此时回一趟岭药门。

“怎么可能。”原承安知道扶簌担忧自己的怪病,但他不懂药理,只看到下山以后扶簌手腕一路恶化却药石难医,伸手拍拍扶簌的肩,“要是在这儿找不到,我们还能去其他地方。你习剑的天资连谷大执事都夸赞过,以后说不定能去仙宗道典。我作为你朋友,与有荣焉,上刀山下火海,也得帮你找出四海最厉害的医师。”

扶簌抬眼笑:“谢了啊。”

四海最厉害的医师,不就是她的师父空青陵游吗?

想起师父,扶簌小猫一样眯起眼睛,把头轻轻凑在窗口,欣赏街边繁华。

穿越者在岭药门做的事情实在太过分,她得千倍万倍地补偿师父,还有那些一直待她如亲生妹妹的同门师兄师姐。

碎银城找不到能医治的医师也好,她不就正好有理由去岭药门走一遭。师父他们是修道人,医术远远胜过曾是凡身的自己,医好了她的手腕,原承安就会给很多医药钱。

师父不一定搭理。但阚师兄肯定一边说着“不要不要,医治伤者是医师本分”,一边露着大牙拿出口袋把钱全装进去。

眠眠师姐见状必是白眼连连,等原承安和扶簌一离开,就会指着阚师兄的鼻子破口大骂他没医德。

两个人闹得没完没了,又摔草药又砸药鼎,师父气得吹胡子瞪眼,嘟嘟囔囔躲回自己庭院,留下其他师兄师姐使劲浑身解数劝和。

碰到这种情况,若是大家说得口舌发干都没用,小师兄就会唧唧歪歪地跑到扶簌庭院,推年龄最小的扶簌去劝和。

眠眠师姐和阚师兄就算吵得再狠,一看见扶簌就闭了嘴,互相握手咬牙切齿地言和。嘴里还不依不饶,说是不想带坏小扶簌才勉强和解的。

她后来长大了些外出游历行医,一年只回几次。每次回岭药门师兄师姐都围成一团,一边检查她有没有伤到哪儿有没有长高,一边向她吐槽眠眠师姐和阚师兄的恩怨情仇。

扶簌越想笑意越浓,浑身止不住地散发出温和愉悦的气息。

原承安挠挠头,也着实没想到自己一言竟让一直担忧的舒冬如此放松。感受到舒冬的坚定信任,原承安心下感动,给扶簌斟满茶递过去。

那琉璃盏里的茶水才喝到一半,牵拉马车的两匹骏马放缓脚步,习惯性地停在楼前,甩甩鼻子发出声音。

原承安雇下的两个随从见状从马车前部跳下,提好提箱,摆好踩脚凳。车夫才掀起帘子,低头提醒:“原公子,探月楼到了。”

“这么快?”原承安理理衣袍,弯腰探出帘子。

百尺高楼逐云探月,宏伟至极。碎银砌成的瓦片上银光跃动,高翘屋檐系着流苏铃铛,精巧雅致。

朱门大敞,玉阶生露。

两位随从提着提箱,弯腰垂头,一边一个站在楼前。

原承安的目光从耸入云霄的楼阁上收回来,回头看扶簌:“确实到了。这探月楼比我想的更高一些。”

扶簌对恢宏建筑兴趣不大,一口饮尽茶,跟在原承安身后一起下了马车。

头上缠着金绸带的中年男人在门前候了半日,终于等来了贵客。

他递给随从一只玉令,吩咐两人先行一步,又上前几步,双手高于头顶,呈给原承安一圆玉牌。

原承安收下唤佣的传令玉牌,拿在手里把玩。

男人对着原承安和扶簌再次行礼,不动声色瞥了一眼扶簌腰间的剑宗玉令,伸手引路。

“原公子,这边请。”

原承安点点头,转身招呼上落下几个身位的扶簌:“走吧,舟车劳顿,我们先歇息一晚。”

扶簌跟上,又见原承安和那位中年男人搭话:“你就是我姐说的那个佣人?怎么称呼?”

中年男子弯下的腰更沉几分,诚惶诚恐:“原公子折煞了,小人一介凡身,姓名怎配入公子耳朵。公子像原玉人一样,唤我金绸带就行。”

原承安出身富贵修道人家庭,早已习惯金绸带这些凡人面对自己放低的姿态。

“金绸带,这佣名挺好的,招财。”原承安一边走一边念叨,“我听我姐说,你在碎银城出生,又在探月楼做了十几年佣,许多修道人来碎银城都特意找你帮佣。想必你对碎银城很是熟悉。”

金绸带脸上皮肉精瘦,一笑就挤出满脸皱纹:“小人不敢自夸,但平生从未迈出过碎银城,对碎银城确实较为熟悉。”

“那就好。”原承安指指身后一言不发的扶簌,“我朋友手腕得了怪病,普通医师难医,你帮我想想城里有没有靠得住的医师,推荐几个给我。”

金绸带听见这要求,不加思索便开口说道:“碎银城内最靠得住的医师,当指万药府里的张医师,张无水。”

“张无水?没听说过,有什么事迹吗?”

“原公子,关于张无水,再多介绍和事迹都抵不过这一句话。”金绸带神神秘秘地伸出一根手指,“他是空青陵游的同门。”

百无聊赖的扶簌一边穿过重重珠帘,一边赏两旁丝竹管弦的曲子,冷不丁听见空青陵游的名字,身位朝前凑近三分。

“空青陵游的同门?”原承安有些不信,“空青医师还有同门?”

有的。

扶簌心里暗道。

“有的。”金绸带看到扶簌凑近,声音提高了一些,“空青陵游虽自称师从天地,但其实他是在一乡野凡身医师的教导下,才走上了修医道的路。张无水正是他那时的同门。传闻,那乡野医师有惊人之术,若不是凡人,必成医圣。可惜天命如此,不可更改,最后寿命耗尽去世了。”

“听你这样说,那凡人对空青医师有大恩,那空青医师为什么不认他这个师父?”

“空青陵游常年不出岭药门,和他亲近的人也大都是跟随他的弟子。他不认师父的其中缘由我们这些旁人怎么会清楚。”

金绸带讪讪一笑,看见原承安因为高高吊起的好奇心没得到满足有些挂脸,赶忙补充道:“不过,有近张无水的人曾听他醉言,说是两师兄弟在师父手底一直不对付,仇怨积深,你死我活。一山不容二虎,空青陵游性子古怪,给张无水下毒被发现,师父便将空青陵游逐出师门,只认了张无水这一个徒弟。”

扶簌听到此处,仔细打量了一番金绸带的长相。

这人看着平平凡凡,精瘦矮小,怎么对空青陵游的往事如此清楚。甚至知道她这个出身岭药门的人都不知道的事情。

扶簌没想通,原承安也没想通。

“空青陵游只在那凡人手里学过一段时间便成了四海第一医师,那张无水学到送走了师父怎么还只是碎银城里一个药府上的医师.”

金绸带抬脸一笑,皱纹炸开:“那必是因为空青陵游天赋极高。天资高的人,性格上难免有些自我,纵有大恩,不认一个将自己逐出师门的师父,合情合理。”

原承安眼珠子转了转:“光说没用,你帮我递帖子进去,我明日带我朋友去找他看看病。”

两人一问一答,正好在这几句话的话尾把原承安和扶簌两人送到了目的地。

金绸带拱手一笑,止步在云梯前。

“原公子放心,小人一定帮您把事情办妥,原公子和这位玉人大可安心休息,有事唤小人即可。”

原承安摆摆手,示意金绸带可以离开。

金绸带一直没挺直过的腰刚抬起半分,又恢复原样拱起手,似乎有什么难言之话不得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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