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被吓到了吧？”男人的笑容被呼吸罩上凝结的白雾模糊。

还是没有声音。

自己依然在解读唇语。

怎么会这样？

【不应该啊？明明已经救下来了，昨晚还看起来一切正常。】

提姆摇摇欲坠的想着。

他恍然明白迪克到底面临了怎样的艰难抉择。原来痛苦不仅会来自在灾祸中逝世的人，还能来于生还者。

杰克背靠在床头的椅子上，整个人裹进了棉被里。

“我呼吸系统很脆弱啦~昨晚呛了几口冷空气，本以为没什么，结果今天一早就变成这样了。”

他一边苦恼道自己这样肯定赶不上首映了，一边伸手摘下面罩，从床头柜上拿起白色的方块塞进嘴里。

提姆来不及做出反应，眼睁睁地看着男人慢慢咀嚼起来。

等等，咀嚼？

杰克正好又拿起一个方块儿，嗯…白色绵软的外套，里面穿着金黄松软的内搭——是奶油蛋糕。

奶油蛋糕被切得四四方方，精致小巧，正好一口一个。

蛋糕的制作者还没离开，她面色不渝，没好气地抄起床头柜上的水杯，把吸管怼到杰克嘴边。

“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吃吃，还不喝水干吃，不噎死你。”

蒙托亚局长大人嘴上骂骂咧咧，动作却轻柔体贴。

被诅咒的那位也不还嘴，笑眯眯地咕噜咕噜灌了几口水，又换来女人一顿臭骂。

“喝这么快，不怕把自己呛死吗？”

这次杰克连眼神都懒得给一个。

不知何时凝滞起的沉闷空气突然开始流通起来，提姆松了口气。

被杰克嬉笑无赖气到双手叉腰的监护人想起有客人在场后又换了副脸，热情地冲提姆招手。

“来这边坐，下午茶有什么偏好吗？别看我这样，我烤甜点还是很有一手的。”

杰克冲提姆挑了下眉，后者福至心灵，连忙表示自己不讲究，随便就好。

于是他得到男人满意地颔首。

【真是个任性的家伙。】

然而提姆还是顺着对方的意愿坐在了病床边。

蒙托亚局长端了杯柠檬水给提姆，体贴地把私人空间留给了两人。

等到门一关，在场的两人同时掏出通讯器和手机，手指动得飞快。

“所以你到底有什么事非要和我当面聊？”

那可就太多了。比如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小丑的死亡现场，又为什么会选一个哑巴当自己戏剧的主角，再或者为什么会身体如此之差。

但这些提姆都没问，他单刀直入地在通讯器上写道：【莉莎·普尔曼，我想知道她的一切。】

“不行。”杰克伸出食指左右摇摆，“就算是我也知道人不能随意泄露他人隐私。”

【但她死了。既然今晚首映剧是她定制的，她就是你这部戏的主角，而我是你的下一部戏主角。】

提姆用词带着天然的冷淡，他起初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直到杰克怔忪地望向他。

提姆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约等于当面质疑对方杀害了普尔曼一家，之后还会杀害自己。

说起来，要不是因为连接在对方身上那些的检测仪器显示状态的确不容乐观，以对方行径的可疑程度也能符合这种猜想。

只是不管怎样当面点出也有害无益。

【抱歉。】

杰克别开脸没回他，提姆就着那半边轮廓估摸此人正在心里骂他，等重新朝向他时已经面色如常。

“你怎么知道她去世的消息？”

【今早发现平时经常路过的地方被黄线围住了，一打听发现是昨天才知道的名字。】

当然是假的，但提姆从家到学校的路上确实会途经普尔曼家，那里也的确去拉起了黄线。

在他昏迷期间迪克他们还做了不少工作，也不知道案发现场清扫干净他们的痕迹没有。

“为什么问我呢？”

【我只认识你一个她的同级生。】

杰克停下手指的运转，惊讶地抬头看他。

【简单推测了一下。莉莎·普尔曼是两三年前毕业的，你又是学校的指导老师，在校时间重合度应该很高。而你提到她的态度非常熟稔，不像单纯的商家与客户的关系。】

提姆飞速盲打出这段话，在它显示在屏幕上的时间里一直紧盯着杰克。后者始终面无表情，但不知为何提姆品出了一丝笑意。

不是针对他的嘲弄冷笑，而是不知对着谁的会心一笑。

“恭喜你猜对了部分，我们确实能算同级生，可惜我基本都在休学，所以从来没有和她碰面过，毕竟她那时还是排球社的。”

杰克放下手机，双臂抱在胸前。

“不过我们在创作剧本期间确实聊了很多，能说的我都会告诉你，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帮我查清她的死亡真相。她不该在这种时候死去，至少也该在看完首映后，她之前明明期待了很久。”

真有够古怪的，正常人的惋惜点会是死者没能看成首映会吗？

虽然这么想道，提姆还是满口答应了下来。

【当然没问题，那我的第一个问题是——莉莎·普尔曼是剧里的罗密欧还是朱丽叶？】

杰克勾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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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姆最后空手而来，满载而归。

他带走的不只是塞满了伴手礼的两大纸袋，还有强行灌进脑子里的一大段狗血故事。

考虑到里面掺杂的都市传说比重，它的艺术价值比口录资料价值高几十倍不止。

顺便一提，这里的都市传说可不是指的蝙蝠侠，而是真正意义上的狼人、吸血鬼和幽灵作祟版本都市传说。

更微妙的是，从杰克的郑重其事和蒙托亚局长尴尬勉强的表情来看，他好像不是故意的。

“ 你就当做是一种幻想症好了。”蒙托亚抹了把脸，“那个孩通常不这样，但只要和戏剧扯上关系那就完全昏头了。”

作为补偿，提姆成果收获一份来蒙托亚局长的官方公开情报。

按照杰克所言，那就是狼人制造商叼着幽灵社区跑去晒太阳所以吸血鬼猎人决定和番茄谈恋爱。面包看到这一幕生气地把自己吹成了棉花糖，最后被水獭放到河里洗干净了。

这是杰克在“总而言之”后接的原话。

【那莉莎·普尔曼是谁？】

“是匹诺曹。”

……

临走前杰克还信誓旦旦地说：“这下知道莉莎是罗密欧还是朱丽叶了吧？”

提姆无话可说，放弃挣扎。他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完全听懂，顶着杰克孺子可教的目光沉默离开。

嗯，还是从蒙托亚局长的资料入手吧。

作者有话要说：乐极生悲中，刚签完约人就烧懵了，快像桶状态靠近了。

今天过的剧情少，明天我看情况再写点，希望快点好起来。

大家也要注意身体健康啊，最近气候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