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漫长且短暂着的夜晚过去。
晨光再次破晓，邵域洗漱的时候，右眼皮突地跳了一下。
他不在意地把泡沫吐掉，眼皮又是一跳。
邵域皱了皱眉，拿出通讯器看了一眼。
早上六点整。
昨晚他和瑞恩被警局的人留到十一点多还在问话，瑞恩现在还被留在警局里观察。
没办法，瑞恩和两个案件的关联性实在太大。
通讯器上没有消息，这就是好消息。
邵域拿出剃须刀剃掉几根扎手的胡须。
“主人。”
机器人突然从卫生间门口探出一个脑袋。
“嘶。”
邵域用指腹抹掉下巴上的血珠，“你吓死我了，怎么了？”
机器人眨眨眼睛，无辜地问：“主人早上想吃什么？”
“前天晚上那个三明治，热一下就好。”
机器人的眼睛迟钝地眨了一下：“啊？那个三明治你昨天中午就吃掉了啊。”
邵域无语：“昨天中午我又没回来......”
剃须刀掉到水池里，发出清脆的声响，他蓦地转头，看见机器人似是卡顿了一下，然后说：“对哦，我记错了。”
“让开。”邵域推开它，大步走到冰箱前，拉开冰箱门。
三明治静静地躺在里面。
邵域松了口气：“还好。”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庆幸些什么。
书房里，邵域将机器人联网，检查了它的中央处理器和芯片状态，没什么大问题，只是用太久了，发生老化。
邵域抬头看向机器人，警告它：“打个商量，我这两天精神状态不好，你别老是吓我，还有你这对红眼睛，我得给你换掉。换成什么颜色呢？”
他把玩着螺丝刀，“蓝色吧。”
*
午饭后，邵域抵达警部大楼。
瑞恩还在和警员一人一份盒饭，畅谈着...不知什么。
“在聊什么？”邵域走过去。
瑞恩眼睛一亮：“队长来了。要不要试试这个生鱼片，巨好吃。”
“没熟的东西也敢吃？”邵域拿过旁边的牙签划开鱼籽状的东西，“这是什么？鱼籽不像鱼籽，像颗瘤...血还是粉色的，不正常。”
“呕。”
面前的两个人同时奔向了厕所。
邵域抬起双手：“我...不是故意的。”
“还好我吃完了。”安森抱着文件倚在一旁。
邵域看了看他，问：“一晚上过去了，有什么收获吗？”
安森：“你这位队友看起来连‘YU998’的用途都不清楚，还以为是你桌上的摆设。他和瑞兹的所有联系内容也毫不涉及案件相关。这几天他的出行轨迹基本上是医院宿舍两点一线，爆炸案当晚他和你们大家呆在一起，回去后给奶奶打了整夜的电话寻求安慰。心理测试显示，他是胆小善良型人格。总而言之，他的嫌疑可以排除了。”
“除了有关于他的，没有别的？”邵域问。
安森突然笑了下：“邵医生，你天生就像是一个领导者。”
这句话颇带了几分嘲讽意味，邵域说：“我为我的语气向你道歉。”
安森摆手：“无关紧要的小事。”
安森说：“导致目标农场异能者发癫的原因还没有找到，如果是瑞兹做的，那么他没有留下任何作案痕迹。可见其反侦查能力很强，爆炸案中他确实是在‘自曝’。”
“异能者自相残杀、尸体失踪，这些事不是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做到的，”邵域说，“另外，有关发癫原因——”
他抬眼看向安森，“我可以相信你吗？”
安森愣了愣：“你查到了？”
邵域摇摇头，不知是在回应他的话，还是在回应自己的问句。
总之，他起身走了。
安森的话响在他身后：“如果你有什么线索，请务必第一时间告诉我们。”
邵域抬手示意他知道了。
安森看着他的背影，无奈：“真是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人。”
*
军医部的医疗技术全球领先，卡斯的眼睛已经不用包着了，但还是睁不开，手术留下的疤痕看起来很可怕。
“睁开了也看不见。”卡斯脸色苍白地笑笑，“没事的队长，又不是你的错。”
邵域这回没削苹果皮，直接洗干净递给他：“带皮吃有营养。”
卡斯接了过来：“阿诺德不想削皮的时候也会这么说。”
邵域无视他的小埋怨，问：“阿诺德人呢？”
卡斯咬了一口苹果：“在标本实验室呢，他似乎对你带回来的那个海洋异种挺感兴趣的。”
“你不说我还忘了，”邵域好像闲着一刻就浑身不舒服，“我去看看我的异种。”
卡斯叫住他：“队长。”
邵域回头：“怎么了？”
“你上次问我的问题......”卡斯说，“除了你以外，还有阿诺德，他帮我回去拿了换洗衣物。”
邵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知道了。”
卡斯：“队长，实验数据怎么办？”
邵域：“没事，被改动的地方不多，我已经靠着记忆大致地改回来了。”
卡斯茫然的脸上，片刻后露出一个了然的笑：“队长你真厉害。”
邵域温和地笑了笑：“好好休息。”
*
标本实验室。
海洋异种的尸体被装在一个大型玻璃柱内，被福尔马林泡得浮肿。
“只是看吗？”邵域不知何时走到阿诺德的身边，“可以上手解剖。”
阿诺德喊了声队长，又道：“不行的，没得到你的同意。”
邵域：“你也没来问过我。”
阿诺德摇摇头：“你最近很忙，不想打扰你。”
邵域：“那我现在同意了。”
阿诺德：“...谢谢队长。”
手机铃声忽地响了一下，邵域低头看了一眼又关掉，他透过玻璃筒看异种粗长的触角，变异迹象很明显，辐射导致。
玻璃筒内的水光映在他脸上，明暗交错，他似在思考，无声沉默了一会儿后，突然开口：“你呢，最近在忙些什么？”
阿诺德“唔”了声：“照顾卡斯算吗？”
“算，”邵域笑了声说，“你们两个很要好。”
“还好吧，”阿诺德说，“他的受伤有我一份责任，要不是他为了扛我走在最后，现在病床上的人应该是我。”
邵域：“那你舍得背叛他，背叛组织吗？”
阿诺德瞳孔骤缩。
作者有话要说：企图通过邪魅一笑来挽留你们（bu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