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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你在煮什么,怎么一股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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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径云痴迷地看着雨幕,感慨起来:“在外面流浪的时候,我时常怀念山里的日子。外面虽然繁华,但不如这里自在。”

萧鹤行没有碰面前的茶杯,任由茶水变冷。他不爱喝茶,曾经喜欢喝烈酒,觉得茶没味道。所有苟存于世的厉鬼都想修炼得像他一般,能像活人一样有七情六欲,辨五色五味,可到了这般境界也有烦恼。

“你没有别的师兄弟?”柳上归睁开眼问。

宋径云摇头,又给他倒了一杯,“没有,师父在外游历的时候捡的我,这里只有他一个人,收不到其他弟子。不知道我有没有缘分收弟子,要是没有,等我去世后这道观就没人管了。”

“要不给你算一卦?”柳上归作势要掐指。

“不了,还是留点期待给我吧。”

两个人不再说话,任山雨潇潇。雨天黑得早,尤其是在山里。宋径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柳上归从竹椅上醒来时树林昏昏暗暗,他以为只有自己,坐起来才发现萧鹤行静静坐在旁边。

“我什么时候睡着的?”他揉了揉脖子,顺着萧鹤行转头的方向往石阶下看去,一点荧光飘飘忽忽地游荡上来。

“睡着一会儿了,见你睡得香甜,我便没叫醒你。”萧鹤行转头和他说话,黑暗里彼此看不清对方的脸。

肚子饿了,柳上归站起来想回道观找吃的,可躺太久突然站起来腿有点软,差点踢翻了旁边的小竹凳。萧鹤行伸手扶了他一把,他猛地一顿,迅速抽回。因为面前这个萧鹤行手腕是热的,刚碰上去的时候虚空绵软,慢慢地才有了实体。

“你是谁?”他退后两步双手结印打过去,“萧鹤行”中了他的印化作无数荧光消失了。

“萧鹤行!”他着实有些慌乱,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人突然出现变故,一下子无影无踪了。他跑出竹亭四处呼喊,雨已经停了,但是树叶上还在滴水,把他的衣衫都打湿了。

——

他猛然惊醒,自己还躺在竹椅里,天色昏昏暗暗,旁边坐着的萧鹤行正扭头看着下面石阶上游荡的荧光。他突然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连忙起身后退,差点踢翻了旁边的竹凳。

萧鹤行起身扶他,被他一把甩开。他冲进树林里,逃似的往道观跑。萧鹤行追过去拉住他,紧张地问:“你怎么了?”

柳上归看着他拉住自己的手,那里是凉的,是他习惯的感觉,不是绵软的。他抬手拍了拍萧鹤行的胸口,没有打散,这个是真的。他松了一口气,苦笑道:“我刚刚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有东西变成你坐在旁边,我······”

萧鹤行把他往怀里带,让他贴着自己的心口,大手贴在他的后背轻轻地抚,“你检查一下我是不是东西变的。”

在昏暗的山林里,柳上归靠在他怀里,前所未有地感到心安。萧鹤行问他:“你是不是担心我消失了?”

他不回答,萧鹤行抿着嘴偷笑,就算不承认也没用。柳上归突然泄愤一样捶了他一拳,不重,但足够挠心挠肝。

“你很得意是不是?”柳上归扭头就走,背影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萧鹤行不远不近地跟着他,快进大殿的时候突然喊他:“你东西掉了。”

“什么?”柳上归停下来看着他,殿里烛火摇晃,他的身形高挑,投下长长的影子。

萧鹤行早就凭空取过他衣服口袋里的玉佩,挂在手指上晃,“你的玉佩。”

柳上归伸手摸口袋,知道是他搞鬼,有些无奈:“你喜欢就送你了,这么大年纪了,也不嫌无聊。”

萧鹤行一下子到了他面前,黑着脸看他:“你嫌我年纪大。”

“我······”柳上归没想到自己无心之言触了他的伤疤,但他确实年纪大啊,都有千把来岁了呢。他开始顾左右而言它,“肚子好饿,不知道宋径云会不会做饭,我好像闻到香味了。”

萧鹤行堵着门不让他进去,跟座山一样,胸口硬邦邦的,他打又打不过,只好哄着:“好了,你不老,如此玉树临风,俊朗风流,怎么会老,是我口不择言。”

“嘴里没一句真话。”萧鹤行弹了一下他的脑门,撤开身子让他走。柳上归捂着自己的额头,怨怼地瞪他一眼,跑去厨房找宋径云了。

后院有一间半露天的厨房,灶台前元卜正在帮着烧火,宋径云有模有样地在煮汤。

“你在煮什么,怎么一股草味?”柳上归走过去往锅里看,好家伙,好大一锅树叶子,上面飘着点油花。

“这是龙葵汤,”宋径云找了个汤盅盛汤,“院子里没有菜,倒是龙葵长得到处都是,这是一种野菜,还可以入药呢,今晚我们喝这个。”

柳上归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他还没喝过这么潦草的汤,“就喝这一个吗?”

“还有炒椿芽,这是元卜去山里摘的。”宋径云端过一旁切好的椿芽,放到柳上归面前。

元卜从灶台后面露出脸来,跟个花猫一样,两道深深的碳灰印,“老大,山里还有好多菌子,我明天去摘,我们明天就可以喝菌菇汤了。”

“行。”柳上归可算看见自己认识的菜了,椿芽应该还不错。菌菇,只要没有毒,他也可以。

晚饭摆在院子里吃,四四方方的小木桌,一菜一汤,热气腾腾。三个人正吃着,一点荧光跑进院子来,绕着他们飞。柳上归放下碗筷说:“我之前以为是萤火虫,原来是被诅咒的游魂,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他伸手接住荧光,念了几句咒语,荧光化成一道小孩的身影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这小孩离魂了,看年纪也就七八岁,好小啊。”宋径云蹲在他面前,抬手逗他,“你家住哪啊,怎么会来这里?”

萧鹤行从外面走进来,伸手在小孩身上探了探,抽出他心口的一道黑线,他才止了哭,胆怯地望着周围几个人。

柳上归看着萧鹤行手上的黑线,不过一寸长,这是诅咒的源头。这孩子的身体估计正心口痛得厉害,谁会下这么毒的手?

宋径云哄了半天,总算把小孩哄开口说话了。

“我家住在木罗村,爸爸妈妈还有爷爷都在那里。”他抬手抹了一把眼泪,“我被丢在山里,到处都是大树和草,一户人家也没有,我好害怕——唔······”

“好好好,”宋径云继续哄,“所以你看到有房子就来这里了对不对?”

“嗯!”小孩站在来,指着萧鹤行说,“我看到他站在门口,就进来了。”

“木罗村,不算太远,这方圆几十里就那一个村子,送他回去便是。”柳上归去旁边找了根草结了只蚂蚱给他,在他的额头画了一道符,让他攥着蚂蚱大声喊自己的名字,一路喊一路走,没走出道观人就变成小小荧光又飞走了,这回是有方向地飞。

萧鹤行看着手里的黑线,就是普通的麻线,他放到鼻尖嗅了嗅,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某类虫子吐出来的液体。

宋径云接过来闻了一下,他从小生活在山野,接触昆虫多,立马就分辨出来:“是蚂蚱吐的唾液。”

元卜也好奇地凑过来闻:“蚂蚱唾液有什么特别的吗,为什么要用来下诅咒?”

“这就得问问这么做的人了。”萧鹤行直接化掉那根麻线,最后变成灰散掉了。

……

新的一天从宋径云的八哥叽叽喳喳的啼叫开始,晨光普照大地,最先光临的便是栗山。

宿雨初干,万物焕然一新。院子里传来噼啪的砍柴声,柳上归睁开眼睛,枕边的一束桃花映入眼帘。他坐起身拿着桃花欣赏,粉红瘦瓣,还带着朝露。

山下四月芳菲已尽,山里却刚刚开始。会是谁摘来给他的呢?

他拿着桃花打开门,一眼看到靠在墙边的萧鹤行。半束阳光洒过来,真应了那句“濯濯如春月柳,轩轩若朝霞举。”他看得入神,一时忘记反应,两人就在劈柴声中四目相对,一个失神,一个失忖。

“都挑了五担了,够了吧?”

元卜有气无力的声音在院子里炸开,将这两人的氛围打破。柳上归从来没有这样失神过,不自在地低头摆弄手里的桃花。萧鹤行的目光从他的脸上落到手上,缓缓开口:“我本来想去山里看看能不能捉几只野兔,看到一棵桃花开得正盛,就想摘来给你。”

“很美,谢谢。”柳上归举了举桃花跟他道谢,得知是他送的,便觉得应该给花配个花瓶养起来,能开得久一点。

“你在找什么?”

萧鹤行跟在后面看着他东走西走,柳上归说:“我想找个花瓶把它们装起来。”

看到他是真的喜欢,萧鹤行心里像被灌了蜜,甜从心口流出来,一直蔓延到嘴里。他变了一个四方口的大肚玉瓶出来,将柳上归的花都放进去。这玉瓶周身遍布雕刻的图画,精致复杂,是极昂贵的品种,若是放在拍卖界也是几百万起底,但是他浑然不在乎。

柳上归抱着玉瓶左右看看,评价道:“你好东西不少啊,这个样式的玉瓶我还是第一次见。”

“我还有很多新样式,都可以给你。”萧鹤行说。

“不用了,有一个养花就够了。”柳上归抱着花瓶慢悠悠地踱回房里,往小桌上一放,屋里瞬间就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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