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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生病了还不老实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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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上归抬起双手捧起那点萤光,小小一只萤火虫轻轻停在他的掌心,不吵不闹。他忍不住泪流满面,手都在发抖。他最敬爱的长辈躺在这黄土之下,早已身死道消。唯有一点执念化作萤火,留待弟子怀念。

想他打出生还没断奶就被送到道观,由师父师叔诵经祈福,呵护长大。一个牙齿都没长的奶娃娃硬是被师父老人家带到十岁,说话、走路、握笔、读书,乃至日常吃喝哪样都经手师父,所以师父于他而言意义重于他的生父,是他最爱的人。

可他连师父最后一面都没见到,自己的劫难还是师父帮挡的,他真的很不孝!

后半夜,柳上归睡在自己小时候住的房间里突然起了高热,梦呓不断。萧鹤行待在他身边,尝试用自己的身体给他降温,但他一直在动,一点儿也不配合。无奈之下,萧鹤行把元卜叫醒,让他去找退烧药。

元卜找了药回来,配着温水给他喂下去,也在旁边守着不敢走。好在一个小时后热度退下来了,只是人没醒,似乎又被魇着了。

元卜本来不想惊动九知道长,可他还是听见动静过来了。道家五术:山、医、命、相、卜,九知会医,给柳上归把脉诊了一会儿,说:“他这是忧思过度,伤了心神,让他睡着吧,睡一觉就好了。”

临走前,九知给柳上归掖了掖被子,摸摸他的额头叹气,“梦见师父了吧。”

师父啊······

柳上归梦见自己回到了五岁,那时候师父的胡子还没那么白,每天带他在大殿里念两个小时的经,给他讲一些传奇故事。结束之后就会带他去院子的凉亭里煮茶喝,喝完又打坐养神。

他年纪小,不大坐得住,总是半途就想跑,悄悄打量师父入定了,估计不会发现,他就爬起来往师兄们练功的地方跑。其实他不知道,每次他跑的时候,师父都会睁开一只眼睛,笑眯眯地看他。

他猫在门边看师兄们练拳,自己也学着比划,学不好自己从台阶摔下来磕到头,又哭唧唧地跑回去找师父。师父一边温和地训他不老实,一边带他去药房涂药。

有一个场景他梦得特别长,是那次他从二师兄那里偷偷背来下阴口诀,自己好奇,学着师兄们的样子入定,凭感觉就让自己魂魄离体了。他本来就容易离魂,这下糟糕了,在房间里睡着怎么也喊不醒。还好师父经验老道,把他给寻了回来。他醒来之后,师父头一次发那么大脾气,脱了他的裤子照他的屁股狠狠打了几巴掌。还不准他再靠近练功房和经堂,连道经也不给他看了。

他那时候不知道自己是悟性高,别的师兄学三年五载也不一定能入阴,他凭着自己的感觉就可以做到。师父为了保护他,一直对他严加看管,好好一个道观弟子到十岁愣是一点儿没给学会那些道家本领。

梦里热热闹闹,都是自己在道观里玩耍的快乐时光,有师父和师兄们纵着,他真想永远也不长大,一直做那个可以趴在师父腿上耍赖的小孩。可是时间啊,从来不给人停留的机会。

窗外晨光落在他长长的睫毛上,琉璃色的眸子睁开,入眼的屋梁慢慢聚焦变得清晰。他扭头看向旁边,元卜歪坐在椅子上,还没醒。萧鹤行站在床头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咳······”一开口嗓子哑得厉害,倒是把元卜叫醒了,连忙给他倒水。萧鹤行走过来扶他起来,用手背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不烧。

“我这是怎么了,嗓子好痛。”他靠在宽枕上,低头一口一口地喝水,温水过喉带起阵阵刺痛,惹得他频频蹙眉。

“老大,你半夜发烧了,还一直说梦话。”元卜接过杯子,凑过来好奇地问,“你梦见什么了?”

萧鹤行提着他的衣领把他拎到一边,“小孩子少打听,快去给你老大端早饭过来。”

元卜握着拳头龇牙发狂,像只炸毛的小猫。柳上归噗嗤一声笑起来,挥手让他快去。元卜在后面偷偷瞪了萧鹤行一眼,跑着出去了。

柳上归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不是他睡前穿那件,他抬头问:“你给我换的衣服?”

萧鹤行点头,眉毛没有舒展开,看起来不大高兴,“你昨晚发了不少汗,换了两套衣服。”

昨晚吃了药,柳上归就出了很多汗,看着像从水里捞出来的。萧鹤行知道他爱干净,浑身湿着肯定难受,就去找了两身道士的里衣来,替他擦了汗换上。他病怏怏的躺在床上,眉心紧蹙,难受不安的样子看得萧鹤行心疼,一夜都不敢合眼。

“这里没有别人在,可以告诉我你因何梦魇了吗?”萧鹤行坐在床边,用手指抚着他苍白的唇瓣。

柳上归握住他的手指攥在掌心,低声叹气,“没什么,就是昨晚去祭拜师父,太想他了。你,会笑话我吗?”

萧鹤行挑眉:“为什么要笑话你?”

柳上归撇过脸有几分赫赧,嗫嚅道:“因为……我都这么大了,还想亲人想到生病。”说完,那双琉璃般的眸子将他望着,好不无辜。

心湖被一颗石子砸中,咚的一声后荡漾起无数涟漪。萧鹤行沉溺在他的目光里,整颗心脏仿佛被他那双瘦长的手搓揉着,又软又痒。

这里没有元卜那个傻孩子破坏氛围,萧鹤行低头亲他的眼睛,手指扣进他的指缝间将他抓牢,“那我日夜思念你,你会不会笑话我呢?”

柳上归任他亲了一会儿,仰头亲一口他的脸颊,笑道:“我日日在你面前,你还要如何思念,嗯?”

萧鹤行右手扣着他的手,左手搂过他的肩膀与他狎昵玩笑,两个人在厢房里闹作一团。

“咳!”窗外传来一声冷咳,清晰地传到屋内。柳上归听出是九知的声音,连忙按住萧鹤行乱游的手,推开他起来整理衣裳。师兄不待见萧鹤行,更是不喜他与萧鹤行亲近,还是不要惹他生气的好。

萧鹤行自然是天不怕地不怕,但他会顾及柳上归的心情,知道柳上归在意的人,他会收敛。

九知听着里面动静停了,这才走进来,目不斜视地走到柳上归跟前,观他脸色,给他切脉。左手腕刚刚被萧鹤行抓着,勒出点红印,此刻正被九知的三根手指压着,柳上归心头羞意顿生,把手抽了回来。

“做什么?”九知不悦地看着他,“生病了还不老实点。”

“换一只手。”柳上归讪讪地把右手伸过去,眼睛不敢看他师兄。

“行了,”九知站起来,“没什么事了,好好躺着休息,这几天不要劳累身体,发烧也是伤元气的。”

九知走后,柳上归没再躺着,而是摆了把藤椅到院子里晒太阳。早晨九点钟的太阳还不算毒辣,适合补元气。元卜到哪都不会亏了他老大,去后厨找来几样水果洗好了摆在旁边,只要柳上归伸手就能拿到。

山上的师兄们得闲了会在山里转转,摘些野果野菜。元卜就拿了一种好玩意——八月炸,这果子柳上归小时候跟师兄们没少去摘,只是这几年回来的少,就没有吃过了。

差不多有巴掌那么肥大的果身裂开一道宽宽的口子,里面的果肉又白又甜。柳上归拿了一颗慢慢地吃,阳光温热,山风拂面,好不惬意。

萧鹤行在旁边的凉亭里,倚靠着柱子陪他。阳光底下,他的肌肤雪白,穿着白色单衣简直纤尘不染,那双手捏着红色的水果分外显眼,用冰肌玉骨来形容也毫不夸张。萧鹤行素来喜欢他的手,每次做亲密之事都要吻他的手指。

正看得入神,柳上归忽然扭头望过来,抬手扔给他一颗八月炸:“味道很好,你尝尝。”

扔的角度很好,萧鹤行伸手就接住,看着裂口的瓜果,又看向柳上归:“我吃过,以前打仗的时候经常有小兵去摘来吃。”

“那你看看是现在的甜,还是以前的甜。”柳上归又躺回藤椅里,用帽子盖住脸,打算假寐一会儿。

路过几个师兄,穿戴整齐拿着法器要出门,嘴里讨论着事儿,声音很大,传到这边来。柳上归拿掉帽子坐起身,朝他们打招呼:“六师兄,八师兄,你们这是要去做什么?”

那俩师兄转身看过来,八师兄说:“上归在这晒太阳呢,我跟你六师兄要下山一趟,山底下有人来这里求助,说有条大蟒蛇最近老进村,消防队去了都没捉住,有点邪门,我俩去看看。”

“大蟒蛇?”柳上归摸着下巴目送两位师兄离开,蟒蛇长到一定程度都有灵性,不敢轻易去有人的地方,一般都躲在深山里,怕人扰了修行。最近频频去村庄里,是有点邪门,他有点感兴趣。

知他者,非萧鹤行莫属。

“想去?”萧鹤行走过来,垂眸看着他,“你发烧刚好,还是不要让那种蠢东西冲撞了。”在萧鹤行看来,蟒蛇是蠢东西,长得还难看。

柳上归伸出两根手指夹住他的衣袖拽了拽,琉璃色的眸子无辜地看着他,“就去看一下,有师兄们在,不用我出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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