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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赌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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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心刚想说什么,暗道两旁的火把忽然簌簌燃起火苗,温明月跟桓心本身就是偷偷潜入暗道,自然不会主动去将两边的火把点燃,且这火温明月再熟悉不过,无风自动、红至发黑,不是无边业火,还能是什么?

“被发现了,快跑!”根本来不及做出更多反应,温明月直觉背后有人正在不紧不慢地朝他们走来,丝丝寒意从脊背升起,明明听不见脚步声,但就是能明显感觉到这人正颇带玩味、像猫捉老鼠一样慢慢向他们靠近。

鼻尖灌进暗道的潮腐味道和火把的焦灼气味,散发出危险的气息。明明桓心才是那个悄悄潜入的人,可此刻温明月的慌张升到了一个新高度,并非是害怕遇到心魔,更加怕的是遇上漫轻云,自己可怎么解释!

两人一路往前狂奔,根本顾不上旁边有没有什么暗室或者分岔,看到路就一个劲往前冲。光这么跑也不是办法,温明月思来想去,还是抽空问了句:“咱们这是要往哪儿跑啊?”

哪知,桓心也是毫无计划地慌张答道:“不知道啊啊啊我瞎跑的——”

漆黑的暗道随着火把一束一束燃起而变得亮堂,丝丝魔气自脚尖处开始慢慢升起,暗道的气息如果不用“不妙”来形容,那就只能是用“非常地不妙”来形容了。

温明月无奈,本以为桓心不至于那么不靠谱才跟着她出来,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跟自己在一起的原因,那股倒霉劲就是挥之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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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两人没跑多久就跑到暗道的尽头——一扇虚掩着的木门。不管外边是什么情况,应该也不会比待在这条魔气冲天的暗道里面强,桓心一脚踹开这木门冲出去,温明月也紧紧跟在后头,不曾想,刚冲到门外就撞进一个紧实的臂膀中,把他脑袋都给撞懵了一瞬。

被撞的少年显然也很意外,但人却站得很稳,还顺手就环住温明月的腰让他不至于往后翻倒,另一只手也按好温明月的背让他站稳,道:“师傅?”

温明月摸着被撞的鼻梁睁开眼,发现环住自己的人正是已经长得跟他一样高的漫夜夜,惊讶道:“夜夜?”

旋即温明月快速环视一周,发现此处正是灯火通明的荔香楼大厅,周边的店小二、舞女与来玩乐的贵人公子们来来往往。不知是不是两人相拥的场景在荔香楼不算罕见的缘故,并没有人朝他们投来任何视线。

温明月回身一看,身后哪里还有什么暗道?自己是在一个装潢缱绻的包厢内冲出来的。

漫夜夜的手环着温明月不放,有些不满地问道:“师傅,你怎么会在这种烟花之地?”

“啊?”这是在勾栏中被小徒弟抓包了?温明月顾不得现在是什么姿势,整个人卡住好一会儿,忽然想到——不对,自己一个成年男子,在勾栏中出现不是很正常吗?倒是漫夜夜这小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温明月立刻摆起老师的谱,反问道:“夜夜,我还想问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漫夜夜无辜地望着他道:“我也不知道,晚上去书房找兄长的时候,迷迷糊糊就发现自己走到这里了。这是什么地方?”

温明月这才反应过来,他应该是又一次闯进了幻境之中,而夜夜能跟他正常对话,证明这个夜夜也不是幻境做的人,而是真人被牵扯进来了。

温明月想起自己方才是与桓心一起走的暗道,可是此刻却只有他与漫夜夜,这个幻境怕是有心将他们二人分开,一时半会应该找不到桓心了。

“师傅……师傅?!”漫夜夜又将双手放在温明月的肩上,很是不满温明月在他面前神游,摇着温明月的肩膀道:“师傅!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呢!”

温明月回神,缓缓道:“夜夜,你把我都晃晕了。我跟你一样,迷迷糊糊就走到这里了,估计是不小心闯进了什么幻境。”

温明月心想,确实是不知道为何就走进了这里,应该不算是撒谎吧?接着将按在他肩膀上漫夜夜的手拿下来,咬开手指头,用沾了血的指尖在他和自己的掌心各画了一个诀,牵起道:“你跟好我别乱跑,我看看怎样才能出去。”

漫夜夜问:“师傅,你画的是什么?”

温明月柔声道:“小把戏。你去到哪里,我都能护你。”

漫夜夜道:“真的吗?那你可以教我吗?”

温明月思索片刻,道:“这个比较难,不好学。再说了,不是谁都愿意被人这么追踪的,现在是情急所迫,临时使用。”

漫夜夜严肃道:“再难我也要学,如果我要画,才不会管对方愿不愿意,我就要他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温明月噗嗤一笑,道:“那我就更不能教你了。我们赶紧先去找出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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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荔香楼显然不是白天温明月待过的普通茶楼,而是一座真正的勾栏。

歌女绵软地唱着小曲,几个身着纱衣打扮清凉的舞女正在大厅中央的舞台中跳舞,四周红绸飘飘,一串串灯笼将台下观众的脸映照得红光满面。

漫夜夜被温明月牵着路过,好奇地仰头望向舞台,被温明月红着脸一捞,捂住双眼往前拖。好在漫夜夜也不挣扎,就这么被温明月环着拖着走,温明月望见他耳朵尖尖红红地,大概是第一次进这种场所害羞了,很是乖巧。

温明月不知道幻境的主人将这么多无辜的人拖入幻境究竟是为何,但既然漫夜夜也被卷进来,他作为师傅,自然应当护好他的。至于桓心,温明月相信她能看着办,自己就也顾不上她了。

不管怎样,一直待在荔香楼也不是个办法,温明月只能拖着漫夜夜往门口走去,不料才刚靠近大门,就被两个壮汉拦住。

“怎么,两位公子不结账就想跑?”

一道清朗的男声从身后传来,温明月眉心一蹙,猛地转身,只见一名带着半脸面具的黑衣男子站在身后,他与温明月一样高,气质却与温明月大相径庭,正微微仰头略带骄横地望着两人。

温明月就这么生生被他嚣张的气势压了一头,警惕地将漫夜夜护在身后,横着眼问:“你是谁?”

男子一边嘴角勾起,咧出一个玩味的笑容,道:“荔香楼的楼主,大家都唤我‘莫三公子’。”

温明月抓着漫夜夜的手不自觉地收紧,语气颇为气恼道:“莫三公子早就死了,你究竟是谁?”

“谁跟你说我死了?”男子走近一步,与温明月面对面,面具下一双微微透着琥珀色的浅瞳直勾勾地盯着温明月道,“找了五十年都没有找到我,真是一群废物,哈哈哈。”

温明月迅速单手向男子擒去,这一掌比温明月过往在漫夜夜面前展示的任意一招都重,带起的厉风将两名壮汉都甩到旁边的柱子上,谁知对面好似早就知道他会这么做,也瞬间向后退了好几步躲过,温明月刚想出下一招,对面就开口道:“你可别被火气冲昏头咯,不关心一下跟你一起混进来的小老鼠吗?”

温明月瞬间止住动作,瞪着他吼道:“你把桓心怎么了!?”

身后的漫夜夜忽然抓住重点,抓紧温明月牵着他那只手问道:“师傅是跟那个浪|||女一起来的?”

漫夜夜究竟在哪里学来的怪词,怎么会用“浪|||女”来形容桓心啊!?

——温明月在心中咆哮,但此刻顾不得那么多,虽然他是对桓心很是放心,但幻境随主人的意识千变万化,方才两人都在不知不觉间就悄声无息地被分开,那桓心现在被抓,也不是不可能。

男子轻轻一笑,道:“想知道她在哪里很简单,跟我赌一把,赢了我便把她还给你。”

温明月沉下脸:“我要先见到人,不然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男子见温明月怀疑他,便随手扔出一个物件,温明月单手接住,正是桓心腰间系的一个小流苏。男子无奈地摊手,道:“你不相信我,不赌便是。”

温明月抓紧手中的流苏,沉默片刻,问:“你要赌什么?”

男子不紧不慢地摸着下巴左右渡步,温明月看得很是窝火,忍不住又道:“你能别晃来晃去了吗,装也不装像一点。”

男子也不反驳他,只撇他一眼,问:“你能赌什么?”

这一问把温明月给问尴尬了。他大半夜睡得好好的,被桓心拉出来走暗道,身上自然是分文未带。左思右想,他将腰间挂着的六初取下,问:“我的佩剑可以吗?”

男子看着这把量贩型小破剑明显无语了,挥挥手随口道:“用你的命吧。”

温明月毫不犹豫地点头道:“好,就这么办。”

身后的漫夜夜憋不住了,狠狠一扯温明月,慌张地吼道:“师傅!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地将自己的性命作为赌注?那个浪|||女对你来说有那么重要吗!”

温明月没空纠正“浪|||女”这个形容词,虽然眼底是透出了几分迟疑,但还是道:“可是我身上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呀,没事,说不定我能赢呢。”

漫夜夜紧张得眼睛都瞪红了,抓着温明月的手腕不放:“不行,你为何这么不看重自己的性命?我不明白……”

“你们商量好了吗?我的时间很宝贵。”对面的男子忽然开口打断漫夜夜的话,他有意讲得很大声,似乎是想将注意力引回他身上。

漫夜夜有些发狠地瞪向男子,深吸一口气,道,“除了性命,赌其他的,可以吗?”

男子望着他们,无奈地叹口气,道:“听闻你会召神,那就赌一次召神吧,我有想见的天神。”

温明月心知召神术一旦面世,根本不用告知天下,就会源源不断地有人来找麻烦。换做以前,他肯定想都不想便拒绝,只是现在漫夜夜的情绪看起来十分不对劲,与那夜在无定山一瞬间忽然升起的暴戾一样,漫夜夜似乎偶尔会难以控制自己的戾气。

漫夜夜的力气很大,温明月怀疑自己的手腕都快被漫夜夜捏碎了,温明月只能用没被抓住那只手温和地拍拍漫夜夜,道:“好,那就赌召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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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随男子走向荔香楼的后院,穿过后门的小巷,走进一家大门很是浮夸、烫金招牌写着“怀玉坊”三个大字的赌坊。赌坊里面也挂满跟荔香楼一样的红黄灯笼,墙上悬挂着各种赌具,各种酒味、烟味和血腥气味混杂在一起,每张赌桌面前都围满神情各色的人。

戴面具的男子一进门便将大部分人的视线引去,赌坊内的苛官纷纷朝男子颔首鞠躬,男子一下子成为人声鼎沸的赌坊中议论的中心。

“莫三公子!今天怎么有空大驾光临~”

“莫三公子又带人来啦?今天的两个看着都是上等货色,就是不知道赌运如何~~”

“你在说什么傻话,莫三公子怎么可能会输?”

“两个小白脸要遭殃咯,哈哈哈哈!”

赌坊大堂并未因为男子进来而变安静,反而更加呼声不断,不少正在狂赌的人都因男子的到来停下手中想要继续的赌局,迅速聚拢到大堂的主桌边,试图占个好位置围观莫三公子与两人的对赌。更有好事的,直接在旁边的赌桌开了个新赌局,赌温明月和“莫三公子”谁赢。

当然,赌温明月赢的人寥寥无几,赌“莫三公子”赢的筹码却是堆成小山。

因为担心幻境会将漫夜夜像桓心一般悄然卷走,温明月一路将漫夜夜牵着护在身后,两人与男子面对面站在主桌两边。主桌背后的墙上挂着两幅行云流水的书法,一张写着“生死有命”,另一张写着“富贵在天”,这字写得十分好看,与这鱼龙混杂的赌坊格格不入,说是状元郎写出的字也不会有人质疑——如果不是这个内容的话。

一座乌烟瘴气的赌坊居然叫“怀玉坊”这么温和秀雅的名字,结合主桌背后两幅行云流水的字,让人很是好奇东家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主桌方才开的局是赌点数,由苛官摇骰子,猜对点数就算赢。也可以单纯压单双,赢的概率相对高一点,就是赔率低一点。

男子开口道:“赌单双,三局两胜,如何?”

温明月道:“不赌单双,谁知苛官是不是你的人,你要是出千怎么办?”

温明月猜,如果不是戴着面具,男子的表情一定很不好看,毕竟这里是他的场子,自己已经不给面子好几次了。但他对这张赌桌实在是太熟不过,根本不需要他猜测,这张桌就是专门用来出千的。

此话一出,周边就传来嘘声一片,如果赌客手中有鸡蛋烂菜叶,怎么也得朝温明月砸点。

温明月继续道:“用骨牌赌三公大小,随机抽牌,一局定胜负。”

赌坊的骨牌一共三十二张,每张数字是二到十二不等,玩法五花八门,温明月选的是最简单的一种玩法,无视其他规则,单纯就抽三张牌比点数大小。

见温明月似乎对骨牌的赌法很熟悉,男子也懒得向温明月多言,随便挥手,主桌的苛官迅速将台下备着的骨牌翻出。

这副骨牌是用品相极好的白玉象牙雕刻的,手感温润,一看就是价值连城,可苛官却像倒垃圾一般将骨牌随意倒在桌面,胡乱搓了几把打乱牌序,便不再有动作。

漫夜夜与温明月对视一眼,问:“你能赢吗?”

温明月故作神秘地用手指比在唇边,道:“赌前最忌讳问输赢,你在旁边乖乖待着就行。”

漫夜夜看温明月这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便不再说话,静静看着温明月煞有介事地选出三张骨牌,一张一张放在面前。对面的男子倒没那么讲究,颇为随意地抽出三张,仍是微微仰着头看着温明月。

台下的赌客此时也被这略显凝重的气氛感染,屏气敛息,目不转睛地盯着两人面前的骨牌,紧张等待结果揭晓。

男子笑道:“确定?”

温明月凝重点头:“确定。”

男子收起笑容,道:“那,翻牌吧。”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大家喜欢的话希望能点个收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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