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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在夜里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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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疆难得放假,夏日初阳的清晨,给祝春知和齐琇做好玉米粥和小煎饼后,她拿出了纸笔继续完善待会儿要走的游玩路线攻略。

计划是早就拟定和争得了祝春知的同意的,是一个盼望了许多时的日子。

游玩地点是西州博物馆,她记得祝春知很喜欢各类手工制作的东西。

打车到达西博后,三人就直接奔着制作漆扇的地点去了。

齐疆指着一个春日绿的颜色说:“我选这个吧。”清新盎然的绿,是祝春知的调性。

祝春知挑选了浅红近粉的色彩,黏着纯白与鎏金,契合着敦煌飞天壁画的色彩。

像火焰,像燃烧的心意。

和着橘子油调好的色漆一起倒在清水水面之上,再将选好的扇面没入进去旋转。

再次拿出时就已经是扇面上就已经扑满春天了。

祝春知伸出手:“我看看。”

齐疆有些倒刺的手指尖触到了祝春知的手心,她倒像被烫了一下。

祝春知回眼打趣道:“我手上有电?”

可能还真有。

齐疆离她远了些,却被她抱怨:“干嘛啊小齐疆。”

祝春知的手揉捻上了齐疆的耳垂,轻轻反复了两次,却滚烧成一片。那块儿热烫处好像真的能滴出鲜血来。

谁都没注意到背后两道炙热的目光。

/

兼职的日子里,玉洋酒店里忽然来了位不速之客。

那人五官清秀,妆容精致,金丝眼镜下的眼神却是锐利的,透着冷意。

齐疆见过她的,只不过上次却还不是这样的态势。

谌歲坐在酒店的贵客厅中,语调淡淡地陈述,“菜品种类不够丰富,人员规培不合格,卫生也远远达不到所要求的标准。”

挑剔的语气,却令人无法反驳。

直到上到大堂经理,到保洁人员,酒店的员工都被挑剔折出一番筋骨来,谌歲才站起身。

将齐疆叫到休息室。

“赵总要见你。”

“谁?”

“祝春知的前女友。”谌歲如是说道。

晚八点,齐疆被载到一间装潢华丽的二层咖啡厅前。

谌歲在前引着路。

这是齐疆第二次见到赵澜争。

长发随意披至颈间,红衣的袖腕处刺着精致的花绣。侵略感像张扬的木本曼陀罗花。骨子里是上民悠游的姿态,浑身透着不可冒犯的气息。

“喜欢秦倜?”赵澜争没有抬头,语气里含着调笑,似乎在嘲弄对面人的痴心妄想。

“她叫祝春知。”

“哦,对,祝春知。”赵澜争自杂志后露出半张面来,缓慢问着,“所以你喜欢她吗?”

“喜欢。”答得明明白白坦坦荡荡,一时间让赵澜争那些缠缠绕绕的心思无所遁形。

“小孩子过家家的喜欢?”

“赵总,您不必这样问。如果不是命运使然,像祝春知那样的人,我无论如何是不能遇见的。我明白,我心里的思想都见不得光,我也从未让它见光,我自知不配。”

“你能明白就好,也不枉费我再来这一趟。”赵澜争不再是翘着二郎腿的姿势,而是倾身以微微逼迫的姿态,轻言道,“不要逾越。”

“她身上的所有印痕都是我留下的,整个人都是我的。她在我身旁这么些年,一寸一厘的血肉都无法割舍尽了。”

齐疆的目光忽然变得关切,身体不自觉向前,声音也坚定:“锁骨和肩上的伤疤也是吗?”

“是。”赵澜争微微点头,回答的口吻仿佛是胜战而归。双手交叠撑在下颌,垂眸时眼皮向下看,嘴上勾出浅浅的笑容。

齐疆没动面前那杯咖啡,望着窗外的景致微微出神。

赵澜争对对方这种态度颇为不满,指节扣在黑色玻璃桌面上。

安静的空间里忽然绽了句声:“她只是她的。”

这时候的齐疆哪里还是哑巴了。

“本来我还想,我怎么配和您一块儿同为春知的爱慕者,现在我知道了。”

齐疆顿了顿,指尖抵在杯身沿,认真地盯着赵澜争,说:“是你不配。她的心软并不是你炫耀的资本,赵澜争。”

“我当然知道我难和她并肩,但我会去争取,竭力地,不止不休地争取,直到得出她一个爱或不爱的结果。”

“或许春天该生长在辽阔疆域,不长在阴暗水泽之中。”

“我会永远保持少年人永恒纯洁的希望和爱,全部都奉予她手中,一任她要还是不要,永远忠诚。”

齐疆的话说得酸极了,却盛满了赤诚。她想,这或许是祝春知所需要的。

她起身,干净利落地休战:“再见,赵总。”

“哦,忘了说,春知早就将你尾指戴的对戒的另一只摘下了,”齐疆站停了脚步,回转身来,“我亲眼见着她扔进了西河里。”

齐疆又撒谎了。因嫉妒?

嗯。因嫉妒和痛心。

赵澜争将右耳的助听器重新戴上,她哪有多么自矜,不过也是在啃噬那枚存着旧爱意的戒指。

恐连谌歲都要叹一句:她可怜兮兮。

谌歲在远处看着齐疆对上赵澜争这位凌厉的主儿都未生怯时,唇角微微勾起。

有生之年,她可能要看到赵澜争在祝春知和齐疆这两位身上跌一个大份儿。

看赵总的神色,恐怕是不得把玉洋酒店买下来日夜摧折齐疆啊。

要不说还是她谌歲了解人呢,转头赵澜争便让她找人去签文件。

谌歲揣着答案问问题:“什么文件?”

“酒店股份转让书。”

没几日后的会议现场上,玉洋酒店老板战战兢兢地鞠身递笔。

赵澜争自沙发中起身向会议室外走去,谌歲也随她向外走,听见她问:“你之前说齐疆在什么岗?”

“客房主管。”

“她不是高中刚毕业吗?”

谌歲表示肯定地微一点头,说:“是。”

赵澜争回眸,“有意思。”

谌歲咂摸着她话里的意思,问:“您还要去?”

“为什么不呢,逗逗小孩儿。”

后来赵澜争果然亲自去了酒店客房,插兜巡视的姿态如君王行幸。

赵澜争只微一俯身用眼睛一瞥干净整洁的洗漱台,谌歲很快明意,对经理道:“把客房主管都喊来。”

打头的齐疆进来后便直视着赵澜争。

赵澜争笑着说:“岗前培训都不做的吗,怎么有员工看老板跟看仇人似的。”

话里的寒意却是任谁都能听出来。

旁边的女经理的腰始终都未曾直起来过,一直在鞠躬,“对不起,是我们的疏忽。”

紧忙给齐疆使着眼色,示意她道歉。

齐疆这才微倾个角度:“对不起。”

酒店经理平时对她不错,况且齐疆知道,赵澜争是冲着谁来的。

“可这些情况同前几日来的时候没什么变化嘛,一如既往的敷衍,都在浑水摸鱼是吧。”

赵澜争的语气轻快:“所有管理层及打扫人员一律扣除本月奖金。”

齐疆看向谌歲,对方微微耸肩,笑着看回,把问题解决的方法重新抛回给她。

接着谌歲就见那穿着领班统一的白色制服仍难掩美丽的年轻女孩深鞠下躬来,说:“实在是对不起。这间房是我打扫的,前几日前台和客房也是我盯的居多。是我的责任。”

明明是在道歉,可姿态未令人感到有丝毫的谦卑低微。

“这样,”齐疆又上前一步,手伸到自己胸前取下了胸牌,“我应该受到离职的处分,还请您高抬贵手,不要处罚她们。”

举止进退大方得体,一开始调查资料时究竟是谁呈上来的“像个哑巴”四个字的啊。

赵澜争回身看向谌歲,谌歲微低了头抿笑。

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就从普通职员升为主管,甚至还只是兼职的身份,齐疆的韧劲儿和努力不言而喻。

平日里她的工作大家又都看在眼里,出了什么问题齐疆及时担责,阿姨打扫不及时她上手帮忙。

一个十九岁刚毕业的学生手上满是茧子。

谌歲想:或许齐疆有着做什么事情都能做好的决心、毅力和勇气。

“这是请求?”赵澜争问。

“是请求。”

“但它不被允许。”

那番话并没有任何改变赵澜争的作用。同事的处分依旧在,而齐疆也未能如愿离职。

看着齐疆走出去的背影,赵澜争笑,“这就想逃了。”

是啊,不逃能怎么办呢?不然你又要去买下一桩桩不相干的基业资产。

她听说齐疆还精通木工水电陶艺种种呢,或许您该把三百六十行全然堵上吧。

谌歲提醒她:“这几天积压了些事情,武川那块儿地被政府收回了。”

“西部投资那边怎么说?”

“只能打官司了。”

“这边安排人再耗耗她,别玩死了。”赵澜争的语气很低。

“好。”

/

新闻播报:西州市梧塘街又发生一起抛尸案件,死者为女性,警方初步判断该起案件或与陵梧高中学生死亡案为同一名凶手。

特悬赏人民币20000元,紧急寻找知情者与目击者。

祝春知覆上手机抬目望天。

忽然觉得这天下午的天气很像少年时代经历过的那样一场漫天黑的日全食。那时她十三岁,躲在被子里,天色漆黑一片。

这次,天虽是落着旧雨,亮着些微薄的光,可却同那日好像又没什么分别。

她关闭好门窗,等这样一场黑暗的到来,小楼屋外棕榈树的叶子簌簌作响。

齐疆手中攥着把透明雨伞,敲了门问:“姐姐,我去买东西,有要带的吗?”

“稍等。”祝春知想她还不能够放一个小孩在这样的天气里独自出门,如今那个杀人犯还隐藏在暗处。

她没去问齐疆“一定要现在去吗?”而是说:“我跟你一起去吧。”

祝春知拧开门把手,有些风,于是便披了件深褐色的风衣外套,抬手至颈后,白皙的手腕将卷发捋出来说:“走吧。”

“好。”齐疆下楼时走在前面。

“齐琇呢?”

“在被窝里看动漫呢。”

“她不害怕吧。”

“问了,不害怕。”

“那就好。”

走出院门外,祝春知忽然说:“酒店的工作也别再做了吧,最近发生了两起凶案,晚上回来的时候不安全。”

见齐疆不吭声,祝春知盯着她的眼睛,重复了疑问,“嗯?”

“嗯,”齐疆表情有些不自然地扭开头去,“好。”

她没跟祝春知说自己已经被玉洋酒店辞了。

纵然齐疆平时同她们关系不错,可任谁天天因为一个人的缘故被上面的人紧盯着都会有怨气,更何况还被扣了薪。

她把齐疆置在了一个被孤立的处境,想慢慢绞尽齐疆的活气。

齐疆知道,或许她无论如何都是不能同赵澜争抗衡的。

那股微微的无力令她此前放出去的大话也有些难堪。

两个人进到灯火明亮的超市,齐疆依旧是先去了货架上拿了三瓶茉莉乌龙茶。接着去了生活区选沐浴露,照旧是同之前用的一样的清绿色瓶身的,带着些薄荷味。

祝春知则是随手拿了瓶酸奶,托齐疆的福,如今这样一个丰沛的夏季,院中的樱桃和李子早已成熟,家中水果和蔬菜的供应向来充足。

“青提口味的?”

祝春知拿的时候没仔细看,随口嗯了一声。

没一会儿齐疆的手里提了一大一小两袋东西出来。

天空落了雨,又阴又暗的。刚才齐疆手里拿着的雨伞有了用武之地。

祝春知撑开透明雨伞将两个人的身体承进小小的伞下。

齐疆早已长长的头发一缕缕地掠过了祝春知撑着伞的手背。

祝春知变移了伞柄的位置。

只是这样的姿势实在别扭。

走了一段路,齐疆忽然弯身从雨伞下跑出,一只脚踏了柏油路上几日前就蓄积起的一个清澈的小水坑里。

“齐疆!”祝春知喊她。

声音却好像是没传达进她的耳朵里。

这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齐疆:像是没有任何顾忌般,她只看见一个如水中精灵般的少女在细细的雨幕下跑着跳着。不远处车辆的灯光在雨水中漫散,雨滴在她脚下绽如烟花。

她仰面迎着那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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