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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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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学校看过齐琇后,齐疆便又登上了返程的飞机。这次祝春知没再多舍予她一个清甜的拥抱,只是在门口招着手。

“姐姐再见!”

祝春知摆手。

齐疆又看见了她先离开的背影。

送走齐疆后,祝春知再次给赵澜争打去电话,“身边又有新人了?”

赵澜争不置可否。

“为了让宋明趟吃醋?”

赵澜争沉默,片刻后点头,“现在叫宋泓了。”

“我可求求你了,别让她恨我了。”

“她不会的。”赵澜争斩钉截铁地否认。那人才不会吃醋,只是嗔怪着说钱不到位啊赵总。

谌歲事后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拱火:“就连我猛地一看都以为是你又吃回头草了呢,真不知道赵总该花了多少心思,能找着一个跟你那么像的。”

至于改名的事儿,则是后来赵澜争找人给宋明趟算命,先生说对方改名为好。

改叫“宋泓”。

赵澜争,宋泓。这样才和自己相配。

宋明趟先是暗暗唾骂:赵澜争你去死吧。

然后收钱打字:谢谢赵总,这个名字好听,听起来就很红。

【是吗?】

【是啊是啊】怎么不是呢,已成为宋泓的人翻白眼。

赵澜争这爱改人名字的癖好能不能治一治啊,还是钱多的,跌落到地面上就能治了。

她哪里知道后来吐槽应了验,赵澜争狼狈地来找她,而她却没抓住她。

/

临近冬日时,谌歲给祝春知打电话问:“你知道吗?董梦易快出来了,就是那个张小姐,还记得吧。”

她怎么能不记得。

本来赵澜争于道义上就不占什么理,可偏偏用着祝春知受伤了这个借口让谌歲对对方提起了顶格的诉讼。

持刀伤人被判了三年。

在董梦易被拘禁期间齐琇出了事儿,祝春知还是后来和她们住在一起时才察觉到的。

齐琇对于长相身形类似齐裕斌的中年男人很畏惧,畏惧他们的目光和触碰。

后来去仔细探察当时事情发生的经过,隐隐约约有了推测。

几天后祝春知去监狱见了董梦易,虽是道歉可好像始终没显出多少诚意来的样子。

她想她应该是留存了和赵澜争一样的刻薄。

董梦易问:“赵澜争不来?”

“她不来,这件事只和你我有关。”

“赵澜争她让你在里面多待了一些时候,我欠你的,欠你们的,会通过齐琇补偿回来。我会再另外赔偿钱,给你找好工作,你出狱后可以和齐琇好好生活在一起。”

“我说的是这件事吗?因赵氏地产烂尾而选择结束生命的人少说也有三四个了,他们都是为了拥有一处遮风挡雨的地方,省吃俭用才存下那么多钱。到头来什么也没落着。”

“我的母亲,她挂念着我在丈夫家受了委屈,没责怪我遇人不淑识人不清,将积攒了几十年的养老钱都投到那个房子里,临死前给我打电话哭着说对不起。”

“我们是生命,是活生生的人。不是蚂蚁。”

“我知道。”

“你们良心不亏吗?”

祝春知沉默。她不敢说如今自己的资产里没有人血。

所以她良心确有亏欠。

祝春知起身,“出狱后给我打电话。”

这天齐疆满心欢喜地接到祝春知视频电话,可随之而来的却是告诉她齐琇要被带走的消息。

齐琇的母亲,那个曾逃离这个地方的人,如今又要带着齐琇逃出这个地方了,离开自己。

齐疆愣愣地点头,确实,如今齐琇正在上学的关键时刻。

她没怎么耽误地就回到了西州。

她蹲在齐琇身前,问:“要跟妈妈一块儿走还是继续跟我在一起?”

齐琇不说话,只看着董梦易。

齐疆明白了,于是只能无力地松开齐琇的手。

“姐姐我会常常回来看你的。”

“希望吧。”刚下了飞机的齐疆很是疲累,揉捏着眉心,轻声交代齐琇:“要健康快乐成长!”

“我会的,姐姐。”

祝春知在一旁给齐琇收拾着东西,齐疆忽然添了闹:再给我一天可以吗?

她还没好好陪陪琇琇。

齐琇看向妈妈,董梦易点头。

齐疆载着齐琇和祝春知二人又再次去了西州植物园。

今日再去,竟是为离别而去的。

牵着齐琇的手在园里悠悠逛着,齐疆平添了担忧:“该不会这一走就不回来了吧?”

“不会的,姐。”齐琇安慰她。

可再也说不出别的什么话了。

姐姐为了照顾她那么辛苦,她不想再成为姐姐的负担了。

撇着头看几十米开外一出pv板制成的迷宫,齐琇转着话题:“姐,祝姐姐,我们去玩那个吧。”

齐疆率先看向祝春知,说:“好。”

祝春知在这样的目光下也点头。

迷宫共有四个入口,先从另外一头方向出来的人为胜。

齐琇喊着:“三,二,一,开始!”便先冲行跑进门内。

迷宫不算小,齐疆和齐琇先站在终点时迟迟不见祝春知出来。

齐疆担心手机信号不好,于是给祝春知发去短信消息:找到出口了吗?

没收到回复,齐疆牵着齐琇一起重新进入到迷宫之中找她。

转了许多个拐角也没和她相遇。

齐疆又发去消息:【已经出去了吗?】

两人重新回到终点时看到祝春知已经站在那里了。

齐疆问:“没看到我发的消息吗?”

“没有啊。”祝春知打开手机,翻着微信。

齐疆凑过个脑袋过去看,“短信里有没有?”

倘若她知道会得到个心如死灰的结果,她无论如何是不肯去看祝春知的手机的。

因为在屏幕上,自己的号码发过去的短信赫然被归类在未知发件人里。

“你没存我号码吗,春知?”

祝春知少有这样的心虚,她按灭手机,解释道:“换了手机。”

齐疆一直紧紧盯着她,“换了手机啊。”

说不清自己当下是怎样的一种心情了。

祝春知,你真的有把诺言当成诺言吗?她忍不住怀疑了。

晚间董梦易带走齐琇时,齐疆心不在焉的。

像空丢了魂魄。

祝春知也没再同她多说些什么,这样的事情便被当成一件微小的事情略过。

/

此后齐疆等鸡吃完了米,狗舔完了面。

等了春夏秋冬轮回的四年多。

23岁时,她成为了有名的up主,也是临熙大学的优秀毕业生。

在视频软件上露了脸,获得了很好的流量,甚至有些官方媒体邀她合作。

齐疆轮轴转着,眉目间不再青涩幼稚。

她是被爱恋催熟的人。不敢过多打扰祝春知,怕她觉得自己幼稚且黏人。

兢兢业业地守着那个日期,如等待命令降临的一瞬。

而这时的祝春知又听见齐疆说:如初爱你。

如初,多么新鲜美好的一个词。

保研复试前导师有私下找过齐疆谈话:有传言说,你喜欢女人,这件事是真的吗?

齐疆点头。

“倒也不用那么诚实的,齐疆。你可以硕博连读的。”

“我知道,谢谢老师,可我不觉得有什么见不得光。也算不上可惜。”

她有着轻盈且充实的二十三岁,还会有爱人在身旁。

她鞠躬道谢。

如今,齐疆各个网站的视频播放量和广告的收益足够她养活祝春知和自己。

哪怕祝春知并不需要,可齐疆仍兴致勃勃地将她纳入未来的考虑中了。

她希望能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在临熙买套小房子,最好能看到日落。

她将和所心爱之人,在这个温暖的城市筑巢。

那时候,齐疆眼底对祝春知的喜欢都要溢出来了。谁也未曾想过,齐疆会死于二十三岁。

录取名单下来后,依旧是有齐疆的名字在。她在庆幸之余又觉幸运。

只是近视一年比一年严重,于是几个月后又把视力矫正手术提上了日程。

做完近视手术后,齐疆不知什么原因开始生病,给祝春知拨去电话撒着娇:“姐姐,我好像生病了。”声音哑哑的。

那边的人隔了很久才接,问:“怎么了?”

“不知道,就一直咳嗽。你要来看看我吗?”稀有的撒娇碎片。

电话那端沉默,顿了很久才说:“我看看吧,不一定有时间。”

“好吧,你也要照顾好自己。”齐疆认真叮嘱。

“好。”祝春知的电话挂得很快。

就在齐疆想自己难道又做错了什么的时候,祝春知又回拨电话。

“你是说这周末你会来临熙吗?”齐疆在电话里的声音听起来兴奋极了。

“嗯。”

“真的吗春知?这周日临熙有场音乐节呢。你如果来的话能跟我一起去吗?”

“还有票吗?”

“肯定会有的,我保证。”齐疆雀跃极了,当时室友问她要不要去参加时,她想也没想便拒绝了。

可如果是祝春知,如果身旁是祝春知的话。

她想象不到会有多幸福。

“大概什么时候落地?我去接你。”

“时间匆促,可能见不到一面。”祝春知说完这句话之后才觉出自己的可恶,白白给人空空的希望。

“我尽可能会去,但你不要等我。”

这叫什么话,齐疆怎么可能不盼着,这样美好的期望。

可一直到星期六晚上的十一点,祝春知都再未联系她。

齐疆趴在电脑桌前怏怏不乐。

终还是打电话过去询问:“你来临熙了吗?”

祝春知的口吻简短,“没。”

“为什么?”她终于也肯坚坚定定去询问一句。

“忽然有个学术会议要参加,走不开。”

“哦。”齐疆不掩失落。

“我先挂了。”

“等等,”齐疆喊住她,委屈着问,“我做错了什么吗?”

明明不能哭的,可偏偏泪水止不住。

手机那端传来一声轻磕,“没有。”祝春知否定,“你没有做错什么。”

“怎么了?”刚从外面回来的室友过来拍拍她的肩,递给她一沓抽纸。

“失望。”

“白天等的人没来?”

齐疆趴在桌子上闷闷地应,“嗯。”

费心思买来的两张票只用了一张。

齐疆在朋友圈发了一张日落时分音乐节场内旗帜飘扬的照片,其中一张彩虹旗上写着:走,私奔!

齐疆的身边却空空荡荡。

作者有话要说:BGM——伍佰的不确定

这篇文章不会太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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