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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不如我们重新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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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觉被人狠命地撞了一下,清醒时即是这样的场面:人群跑作一团。自己瘫倒在水泥路面上,白色的耳机线断裂一旁。

耳旁传来刺耳的汽车鸣笛声和大车刹车的声音。

她迅速地抬头四处张望,再次看到了一个白色的背影。

她奔跑着拦下了那女孩,手颤巍地伸出去递上纸巾。

女孩的手并未受伤,她接过纸巾,擦拭着自己拿过砍肉刀的油腻黏腥的手。

“你还好吗?对不起。”她用热泪框住了对面的人。心中也在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齐疆,怕是上天垂怜我,才会让我再遇见你。

可对面那人的目光清冷,没有再看她一眼便越过人群离开了。

祝春知这才觉察到手腕上竟有那件不知名花纹的银镯。

不真切到像在梦里。

一辆救护车闪着红蓝的灯光呼啸着来,载着因紧急刹车而受了轻伤的大车司机飞驰离开。

她的手机收到消息:给我转十万块。

多好啊。

她的泪坠在地面上,激荡起烟花般的尘土。

人们只见一个穿着浅绿吊带的人站在烈日晴空下,流泪的样子像是鬼神附体充盈一身。

她无法去同齐疆诉说这思念的年岁,什么都太过匆促和矫揉造作。

祝春知在斜对面的奶茶店坐着,随便要了杯饮品,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个在梦里都想要见到的人。

长相秀丽的女店员令她看着有些熟悉,祝春知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见到谁都觉得是故人。

店内冷气开得足,几个孩童推门而进时门头上的粉色风铃响起阵悦耳的声音。

祝春知看着打头进来的一个可爱的小女孩,浅笑着对她说:“你们要喝什么?我请你们喝吧。”

小女孩的目光爽朗,没有对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人有过多的防备心。

“真的吗?为什么呀。”

“因为太高兴了。”

因为我喜悦于重生,喜悦于这一件新生的命和这双眼睛,让我能再见一见她。

下午三时,她望着对面好像是要收摊了,于是疾走了出去。

她到了齐疆的摊位前,努力让声线不再颤抖,指着案上一块儿肉轻声对她言:“给我来这一块儿吧。”

对面人不说话,只点了下头。

在身后的摊主喊她时,祝春知才如愿听到她应了一声短促的“好”。

齐疆递给她装着肉的红色塑料袋时,祝春知的手指碰到了她的手背,不能说自己不是刻意。

她惊目去看,那双淡色的漂亮眼眸依旧无任何波澜,鼻尖淡淡清新的香提醒她齐疆就站在她对面。

只是隔了山水一重重。

“再见,”她在齐疆转身向后走去时目光紧密地连在她身上,问,“明天你还在吗?”

问的尽是废话。

齐疆的脚步没有任何停留,像是没听见般消失在祝春知的视线里。

她这时才明白什么叫手足无措。

不急。

她不急,她还要有许多个晴好的天与齐疆共度。

第二天是祝明贞的生日,她没再自讨没趣地去张家得到一个已知的答案。

只给祝明贞转了钱过去,没说其他。

然后给张靖田打电话,催他尽快将自己此前借给他的款项还回来,不然自己不介意诉讼到法院。

之后又给西州大学的人事部门打去电话,说明了自己不去任职的打算,并告知自己会赔偿违约金。

一切的事情都仿若无趣,如今她只想缠绕着齐疆,有事没有就坐在那家奶茶店里。除了看齐疆,也守着出套圈的摊位。

她忘记了嘎嘎具体是哪一天被摆出来的了。无论怎样,都不能再让嘎嘎受那样的苦。

奶茶店的男店员递来小纸条索要联系方式,祝春知没抬头看他,当着那人的面随手便将纸条扔进了垃圾桶里。

眼神余光瞥到那棵满是红布条的古槐树下忽然出现一位白发老者,土黄纸盒,戴古旧眼镜。

祝春知慌然起身,推开玻璃门,跑到老人面前。

右手抚着自己左腕上的手镯,急切地问:“这是为什么?”

那位老人微笑着不语。

“这一切都是真的吗?为什么会发生?”

“现在它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该把它还给我了。”老人的目光意指那件镯子。

“还有其他的物件吗?”

老人笑着摇头,“过好这一世吧,不要太贪心。”

“可以给我做个留念吗?”

“现在它就是一件空物,没有别的用处了。”

“那我也要。”

老人颔首,沉思了一会儿,说:“好。”

“有什么要叮嘱我的吗?”祝春知已决心把面前这人奉如真神了。

“倒还真有一件。”

“什么?”她躬身在前,等待听金科玉律。

“自己想想。”

“我想什么?”

“自己悟。哪来那么多的好事都让你摊上。”老人摆摆手挥退她,“过自己的日子吧,生活没有真谛,只有真心。”

“行。”祝春知退后,浅笑着道谢,“谢谢您!”没有任何时候比这一刻更诚心诚意了。

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之际,思索着老人的话。摸着左腕上的镯子,她忽然了悟了。

近期该去一趟平京。

第二天中午,祝春知终于如愿守到了嘎嘎。依旧是在那个天蓝色的小笼子里。

它的目光依旧病恹恹的,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

祝春知软了心,没能等齐疆先来解救它,也不忍心让嘎嘎再受一次次塑料圈撞在笼子发生声响的惊吓。

喊来老板问:“那狗多少钱能卖?”

“这……”老板犹犹豫豫的,“我这是用来供套圈的啊。”

祝春知凝眉:“五百?”

老板是老江湖了,知道这只狗今天是遇上了富贵人,身价还能再涨,于是沉默不答。

祝春知没了耐心:“一千。五秒之内不回答就不要了。5,4……”

“好的好的,这就给您拿过来。”

“笼子和狗粮要吗?”

祝春知瞥他一眼,老板便识了眼色,麻溜地把东西都递给她。

祝春知拎着笼子转回身时,碰见了齐疆牵着齐琇的手,站在不远处望着。

目光触碰之时,反而是祝春知先逃开了。

可身体却没能逃开她,于是她走过去问:“你们要养吗?”

“可以吗?”齐琇有些激动地看向齐疆。

“不可以。”齐疆冷言答,牵着她离开。

留祝春知一人站在原地,受炽热的太阳光的暴晒。

赵澜争来浮若镇找她时,祝春知正在宠物医院里。医生说嘎嘎确实有犬瘟,需要住院治疗。

赵澜争盯着她怀里的嘎嘎,讥笑着问:“怎么那么好心?”

再见到赵澜争,也好像是隔了三生三世那样漫长。

祝春知不知道上一世究竟是谁对谁错,但隐隐觉得她好像欠了赵澜争一条命。

于是对她也不再口出剜心肉的言论。

“澜争,听我说,”她定了定心神,认真道,“你和我之间的缘分确实已经尽了,任何再多的关系也都只是强求。更何况我并不值得。我们明明白白地敞开说,当初是我不相信你在先,误会了你出轨,也没有仔细地向你去寻个答案,以致后来你真的出轨,我们的关系才到了无可转圜的地步。”

她缓了缓,见赵澜争的表情中似有泪光,递出去张纸巾,继续说:“我从来没有说自己高尚到什么地步,但你知道的,张靖田和祝明贞的双双出轨给我留下的深刻印痕,我不能接受躺在自己身边是一个异心人。”

“我就真的那么不堪,这样就被打入了死刑之列?”

“不是不堪,澜争,”她沉叹着,“我们之间已经隔了距离了。我心里有了别人,再不能装下你了。并且,我也希望你不会去伤害她。你会有你真正的命定的人。我们也算做到了山水一程。”

听到她说自己心里有了别人,赵澜争忽然抬眼,问:“什么时候的事?!”

“不久前。”她不能说得更久远,那样会激起赵澜争的怒心。

赵澜争不管不管地轻呵了声,继而用有些阴沉的腔调问:“那她知道你跟我睡过,我们在床上如何辗转厮磨,会要你吗?”

祝春知的心魂一震,身体的部分开始僵直,喉头也变得发涩。

她感觉到自己的困境了,处在荒芜沙漠之中。

同时也充斥着一股子难堪,赵澜争这人,骨子里的血就是凉的。

赵澜争像见了什么稀罕景象一般,目光绕着打量她,说:“你也会有这样的神情?”

“澜争,我是真心诚意要跟你好好谈谈的。”

忽见祝春知的眼角似乎也有泪,赵澜争朱唇轻启,还是拉下面子道了歉:“对不起。”

“我有点累,你能先回去吗?”

关于要不要走赵澜争还没做好决定,这时医生来通知去缴费。

于是她从祝春知的怀中接过嘎嘎,说:“你先去吧,我抱着它跟着你。”

嘎嘎尚未洗澡的毛发在她的昂贵长衫上蹭出脏渍。

祝春知不愿弄伤了小狗,没再说些起争执的话。

给嘎嘎做完检查安排好住院事宜后,祝春知去送赵澜争离开。

那辆劳斯莱斯依旧惹眼,站在车前的两人也没意识到不远处的树下站了两人。

徐薇对出来帮芳姨拿快递的齐疆道:“喏,就是那个,当着我同事的面把他写的纸条扔进垃圾桶的那个人。”

“现在我明白了,原来开劳斯莱斯的人才值得她相配。咱们这群人呐,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齐疆闻言,空着的手拳心紧攥着,复又放松。

作者有话要说:在想下一本主角的名字了。

喻兰舟还是汝兰舟呀,我可爱的小天使们,帮我选一个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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