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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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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是你们出头的好机会,都给我小心伺候着,听到了没?”

女人尖利的声音在前头领路,浓到要让人窒息的脂粉味四处弥漫着,好像是一座无形的囚笼,外头的灯火通明,却怎么也望不到去路。

“无论让哪位爷看上了,都会有享不尽的福。”

艳丽的纱衣很轻,却似枷锁般捆住了她的手脚,裹挟着她往前走。

这是,要去哪?

衣香鬓影交叠的路径,入耳是娇媚的嬉笑声,娇嗔的调笑声,抬眸,那珠帘深处,一具具好看的皮囊被金玉装点着横陈在美人榻上——为什么不站起来呢?

转头,正见前方的队伍里,鲜活的人勾唇笑着,银子做的小锤一寸寸往下砸,手骨、脊骨、腿骨,她的笑容却愈发大了,瘫软成一具烂泥似的空壳,被拉扯开来,涂抹上最艳丽的胭脂,成为珠帘后新的皮囊。

拿着银锤的人笑眯眯的,伸手招呼着下一个人,“忍一忍,很快就过去了。”

“女子都要挨这一遭的,挨过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好日子就有啦!”

那样,是好日子吗?

大概是吧,那些皮囊都是笑着的,怎么会不好呢?

她跟着队伍往前挪动着,珠帘后的皮囊也愈发清晰起来,它们实在是好看,明眸皓齿、雪肤花貌,伸长着脖颈哼唱着轻柔的小调,时不时会有些绫罗绸缎走进去,往它们殷红的唇瓣里塞进皎洁的珍珠,那小调便会愈发得悦耳动听。

只是也不是所有的都能被喂上珍珠,偶也有些别的,或是金珠,或是银珠,又或是寒碜的铜板,譬如边角上那个,许是太久未上新颜料了,面皮上的白皙有些干裂,嗓音也有些嘶哑了,它同旁的皮囊一并唱着小曲儿,唱了许久许久,才终于有个黑乎乎的影子驻足,往它黯淡的唇里喂上一颗脏兮兮的泥丸。

“四娘,到你了。”

她猛地回过神来,望着那根小小的、却能砸断骨头的银锤,变成那样,真的好吗?

饭来张口,可那样再也无法选择,被塞进嘴里的,是金玉还是污泥。

她不禁往后退了一步,她不想变成那样。

“四娘,不要怕,很快就好了,不会痛的。”

她又往那珠帘里看去,那具皮囊仍在歌唱,呕哑嘲哳,却断不能停下。

“四娘,过来!”

她慌乱地摇头,却见那银锤越变越大,追着她过来。

不要!她才不要变成那样!

她仓皇地撞开边上的守卫,扯断丝绸的锁链、蹬开金银铸就的脚镣,赤足往前跑着,可是这个囚笼实在太大、太大了,无论往哪,都是令人作呕的浓香,她逃不开。

再没有路能供她逃了,那些张开獠牙的厉鬼,那柄沾满血肉的锤子,还有周遭嬉密密麻麻的、黑乎乎的影子,她的挣扎抵抗,只是微微偏离计划的新花样,博得它们稍稍驻足的笑料。

她合该变成里头的新皮囊的,或者说,她本就是它。

可,她不想——

她一头扎进深不见底的湖里,水冰冷刺骨,拉扯着她一点点往下沉,可总算,再嗅不到那渗人的脂粉味儿了,顶上的灯火与她愈来愈远,落入没有边际的黑暗中,她反倒清醒起来。

“楚四娘,你逃不掉!”

那些恶鬼似乎也跟着扎进来,却惊不出一点儿慌乱。

她已不在囚笼里,她也不是楚四娘。

她有名字,她叫——楚火落。

再睁开眼,那些凶神恶煞的鬼不知躲哪去了,连那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也悄然退去,她只是躺在自己的房间,盖着软绵绵的、细麻面的被褥,边上还有一个蔺师仪。

等等,蔺师仪?

楚火落不由得瞪大了双眼,方才的噩梦已然被抛诸脑后,一时弄不清到底是什么状况。

难道是昨天酒后失态?

她放缓呼吸,从手指开始一点点往边缘挪动,可刚逃离半根手指的距离,就被那人收紧的怀抱给拉回去,被圈禁着,和他温热的身躯贴在一处。

“……还冷吗?”

那人仍闭着眼睛,声音带着一点哑意,下巴贴着她的额头,并不等她的回答,只是兀自让她贴得更近些。

楚火落看着身上压着的两床被褥,还有边上一并被征用来御寒的衣物,微微松了口气,所以,现在这样,只是为了防止冻死。

“将军?”

她伸出一根手指,也不知是往他哪个部位点了点,总归是没有反应的。

“哥哥?”

她又敲了敲,却只能瞧见他微微蹙起的眉。

“蔺师仪,醒醒?”

她只好用力戳了戳,当即听见他倒吸了一口气,而后呲牙咧嘴地睁开眼睛,抓住她作乱的手指,皱眉盯着她,似乎还压着点火气。

楚火落小心地开口:“我碰到你伤口了?要不要重新上药?”

那人神色莫名地把她的手推到另一边放开,靠着墙角坐起身,不自然地轻咳两声,“没有。”

她想跟着爬起来,却被那人眼疾手快地摁了回去,顺带帮她把被角掖好,确保没有风能钻进去,“你病还没有好,继续躺着。”

蔺师仪从床上翻下去,自床尾捞起一件外衫往身上套,背着身子就往外走。

“我去给你煮粥。”蔺师仪粗鲁地拉开抵住门的桌子,推门时顿了一下,“失礼了,事急从权……我没让人看见。”

“嗯。”

楚火落点点头,虽然觉得他的动作好像有些急,但她确实是饿得很了。

她平静地躺在被窝里,大抵是这里头还残留着上一个人的体温,暖和得不像话,四肢都暖洋洋的,要不是她才刚睡醒,否则定要接着睡个好觉。

蔺师仪的动作出奇得快,只她盯着房梁发了会儿呆的时间便回来了。先递了碗温水让她漱口,这才用木勺给她喂粥。

只是粥刚入口,她便察觉了不对劲,“甜的?”

她这才注意到碗里不是平常喝的糙米,而是软软的、糯糯的白米,大约是煮了很久,甚至都挑不出一粒完整的米粒儿来,尽成了糊糊漂浮在冒着热气的米汤里。

可就算是白米,也不应该是甜的啊!

那人给她吹凉了下一勺粥,送到她唇边,这才不紧不慢地回答,“我加了饴糖一起煮的。”

“怎么样?这回不难吃了吧?”

“嗯。”

似是预料到她下一个问题,他喂粥之余抽空解释道:“村长让我帮他孙子抄一本三字经,就分了点白米和饴糖给我。”

楚火落点点头,咽下嘴里的粥,继续追问:“村长怎么突然要你抄书啊?”

蔺师仪搅弄粥的动作顿了下,拧起眉,把吹凉的粥塞进她嘴里,恶言恶语,“你一个病人问那么多干什么?赶紧吃,吃完赶紧睡。”

她嘴里是甜滋滋的粥,鼓着腮帮子,实在不明白又是哪个措辞没用好,让他不高兴了。

“下回要是不舒服就早点跟我说,不要不声不响地昏两天。”他低眉,继续道,“这段时间好好休息,就别出去吹风了,家里还有米,总归是饿不死。”

或许是怕她无聊,又提前画下一个大饼,“等到元宵,我们一起去看灯?”

楚火落下意识地点头,而后问:“这儿也有灯看?”

蔺师仪沉默了下,“有吧?大不了我给你点一盏。”

“你有灯?”

“总会有的……闭嘴,喝你的粥!”

蔺师仪恼了,板着一张脸给她喂粥。

……

所幸,这个镇子虽然荒僻,但元宵这种大节还是过的。

因蔺师仪顶着冬雪仍刻苦抄书,他们的荷包里也换到些铜板,便斥巨资五文买了两个纸糊的面具。

三个铜板不到的小玩意儿对它的做工自然不能多有期待,一张鹅蛋形的硬纸板,在眼鼻处抠出三个大洞,再用颜料往上头敷衍地勾画几笔,这面具便算成了。

两个面具人在摊子前面面相觑,相互都憋着笑,那个高个的先开口:“你这戴的是什么?红眼圈,绿鼻子,三花猫吗?”

楚火落不服输地回嘴,“你的也没好到哪去!肥头大耳,一看就是头大胖猪!”

“行,我是大胖猪,你是小狸奴!”蔺师仪无所谓地点点头,拉着她的手往前走,“小狸奴想去哪玩?”

楚火落蹙眉想了半天,也没考虑出个结果来。

不管是哪个地方的元宵灯会,她都是第一次来。

只能四处瞎走走,看看街上、店铺里那些新奇的灯。

“好像,还没有京城平日的热闹。”楚火落将目光从一个狗不狗、兔不兔的花灯上收回来,来时还兴致盎然,此刻便意兴阑珊了。

“天子脚下,和旁的地方总是不一样的。”蔺师仪回答道,“这儿还是小了点,若换在随意哪座州府,猜灯谜、对对子、赛花灯总是少不了的。”

“你之前在元宵灯会上夺过魁首吧?当时是比什么?”

“谁先摘到楼顶的铃铛,谁就能带走灯会上最漂亮的花灯。”

最漂亮?那得多好看?

楚火落盯着周围扎得奇形怪状的花灯,实在想象不出来,“那你赢的那盏长什么样子?”

蔺师仪低头摸鼻子,有些尴尬。

“……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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