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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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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火落望过去,瞧见的是他清朗的眉眼,斜眉入鬓,眼尾向上挑着,只须笑一笑,便是极温柔的少年郎,偏生沉着一张脸,摆出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她凝眸,认真道:“没有,你长着一张好看的脸。”

那人一僵,似是没预料到她会这般回答,抬眸,正对上她的目光,也不开口,就用那般直白的眼神攻过来,逼得她败下阵去,闪躲着偏开头。他嘴角忽然噙起一抹笑,目光灼灼,竟要对这客套话刨根问底起来,“真的?怎么好看?”

楚火落没来由地有些耳热,低垂着眉眼,硬着头皮开口,“嗯,眉毛好看、眼睛好看,鼻子和嘴巴也好看。”

说话的人尴尬地摩挲着衣袖,面前的烛火轻轻摇曳 ,入耳尽是那人低低的笑声。

直至夜风辞别,烛影休憩,那人才止了笑,用两指轻点了点她的额头,“明日起该教你再多读几本书才是,夸人都不会夸。”

楚火落有些不满地瞪他,哪有像他这样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被夸了还要嫌别人夸得不够动听。

“要这样夸。”那人突然道。

修长的手指落在她的眉上,自眉头抚到眉尾,动作极缓,缓到她能清晰感受到他指尖的温热,甚至于那一点微弱的心脏跳动的起伏,在此刻都声若擂鼓。

“眉连娟以增绕兮,目流睇而横波。”

又顺着山根往下,路过微翘的鼻尖,最后,逾矩栖在柔软的唇瓣,“朱唇皓齿,嫭以姱只。”

楚火落见过许多样的蔺师仪,意气的,落魄的,温和的,冷冽的,幼稚爱生气的,板着脸讲道理的。她原以为,她是足够了解他的,可当他如此认真地念着这些暧昧词句时,她再一次慌乱到不知所措。

那双深如寒潭的眼眸,她望不透。

他微微俯身,将那根燃烧的烛拦在身后,她的眼前暗了一瞬,再睁开时,便只能瞧见他了。

不知是谁的心跳起伏至聒噪,催得呼吸也一并急促起来,手指攥着衣角,把那点纤薄的衣料折腾出更多褶皱,春日寒凉,却生出一股无名的燥热,额间的薄汗贴上了一个温热的额头,不止没有纾缓,反倒把心绪搅弄得翻江倒海。

那两根手指不知在何时撤了下去,最后一道阻拦的屏障也没了,鼻尖抵着鼻尖,那般近的距离,近到她的每一次呼吸,都能嗅到他身上清浅的皂角香。

后颈处是他生着薄茧的手,分明只是一动不动地托举着,她却忍不住浑身颤栗。

在两道呼吸终于要连至一处时,她忍不住出声:“……十一哥?”

那人这才如梦初醒般,逃也似的拉开距离。

她的眼前终于亮堂起来,看得清闪烁的烛火,也看得清某个僵得像个木头的人,彻底红透的耳根。

还不待她再度开口,那块木头便猛地站起身,做贼心虚地躲着她的目光,直至立于屋外,合上房门,这才匆匆丢下一句。

“好好休息。”

下一刻,就连那道影子也消失不见,徒留下一地皎白的月光。

……

昨夜才大动干戈,也难免到了午时清岭寨才渐渐有了人气。

一个个饥肠辘辘地自厨下领了馒头和热粥,也不须什么桌椅板凳,只管在任意一处檐下、阶上,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起,一边胡吃海塞,一边竖起耳朵听人家聊起的新鲜事。

寨口上悬着的尸体已没再往下滴血,有一轮明媚的太阳在天上挂着,好似也不像昨夜那般阴森恐怖。

“死就死了,干什么要挂在上面?”一个人问,虽说他的碗被添得锃光瓦亮的,但眼前那血次呼啦的实在影响食欲。

“杀鸡儆猴呢!”边上的瘦子咬了一大口馒头,三两下嚼了咽下去,“敢在寨子里搞事情,那就是下场。”

“什么鸡啊、猴啊的,他们到底是犯了什么事啊?”

瘦子撇撇嘴,颇有些嫌弃边上人的无知,但眼下又寻不到下一个唠嗑的人,只好将就着聊聊,“还能为什么,想造反呗!”

“也不知是哪根筋没搭对,啥都没打探清楚,就想捧二当家上位,这下好了,连埋都没地埋。”

一阵唏嘘后,粥和馒头尽数祭了五脏庙,眼瞅着该散场了,又有人问:“那二当家就一点都不动心,乐意被压一头?”

瘦子眼珠子骨碌一转,招手让众人附耳过来。

“二当家昨日在大当家屋里待到快天亮才出来。”

“这还不是第一次!”

至于他们谈论的主人公,却没这闲情逸致。

厅内,柳玉兰憋了一宿的消息终于有空吐出。

“我昨日碰到个自称校尉的人,问他隶属哪里,却含糊其辞,只说最迟两月便会来代岭山。”柳玉兰捏着帕子,忧心忡忡,“这般见不得人,不像朝廷的兵马,倒像是叛军那边的人。”

“两个月?我们这才百余人,这怎么打?”雷兴达彻底坐不住了,两手背在身后,反复地兜着圈子。

崔和颂谋夺官身的豪情壮志顿时熄了大半,两股战战,“要不然,咱们先跑?”

楚火落一个眼刀过去,他又安分地缩成了鹌鹑。

她转头望向从刚才起就只顾着闷头喝茶的蔺师仪,那人似故意避着她的目光,望天望地,望杯中只能泡出苦味的陈年茶叶,就是不望向她。

她眉心一蹙,语气便有些冷淡,“二当家,你觉得如何?”

那人握着杯盏的手指一顿,终于肯将目光从已经见底的杯子里捞出来,轻咳两声,一本正经地开口:“柳当家,你昨日见到的校尉是独自一人,还是有其他扈从?”

“就他一个!”柳玉兰肯定道。

“那他可有向你打探些什么?又或是刻意观察周围地貌?”

柳玉兰犹疑一下,摇头,“都未,他看起来没什么心眼,我说什么就信什么。”

许是觉得这般空口白牙的一句话,不够使人信服,她又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摆在众人中央,“他把身上的银钱全都送我了。”

几个落魄惯了的穷鬼顿时深感认同,连连点头,确信这是个傻子无疑。

蔺师仪沉吟一会,继续道:“校尉,孤身,为人驽钝,由此可见他定不是被派来探查代岭山的斥候,多半是接了什么军令路过此地。叛军的目标不是我们,我们尚且有机会准备。”

“至于要如何做,一切由楚当家裁定。”

正经得不能再正经的语气,却莫名听出了一丝疏离,但尚有三双眼睛正等待着她的回答,楚火落只好摁下心头那点隐秘的不悦,正色道。

“叫寨里的兄弟勤快些,最迟月底,要让整个代岭山都归入我们清岭寨。”

……

一张虎皮椅立在高台,男人大马金刀地坐在上头,抬头望望已行至中天的日头,低头看看零星几个抱着银子来上供的山匪,两排银牙碾得咯咯作响,“哐”的一声将旁边的桌案砸了个粉碎。

“人都死哪去了?”

底下的山匪“扑通”跪下,各个拿头抵着地面,不敢出一声大气。

气氛凝了半晌,才终于有一只手颤颤巍巍地举起来,“小、小的知道。”

上头的男人冷哼一声,重新坐了回去,“说!”

手的主人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最近冒出了一伙新山匪,领头的几位当家都本事了得,每日都会去闯山寨,若是顺从,尚能混口饭吃,若是反抗,就得被活剐了挂在寨口晒成人肉干。”

“兄弟们打不过,纷纷投降,去那清岭寨当了小喽啰。”他愁眉苦脸道,“我们也就是寨子离得远,不然,怕是也见不到洪当家您了!”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洪泰一把从高台上跃下来,把满地的小沙砾翻了个面,一把提溜起那小山匪,眸中似要喷出火来,“连声招呼都不打,就把老子的人都掳过去,怎么,老子是吃素的吗?”

“今天收拾老子的手下,明天是不是就要踩在老子的头上拉屎了?”

他反手把人扔回地上,进献的银子也没心情轻点,提脚一踹,大大小小的碎银子混着铜板滚了满地,鞋底碾在上头,用力挤压着,好似脚底踩的是那不知死活的清岭寨。

好半晌,洪泰才寻回了些理智,“那边,什么来头?”

“当家的姓楚,使一把杀猪刀,心狠手辣,最喜欢把人生剁了。听说还是个急色鬼,有个相好的,为了她,直接杀光了一整个寨子。”

洪泰脚步一顿,眉毛不禁打起结来,“继续说。”

“那边的二当家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就是他亲自剐人,晒人干。”

小山匪说得心有余悸,咽了咽口水,“独眼龙崔和颂也投了他们,据说只能当一个干杂活的老四,寨里还有行伍出身的,天天关在里头练兵,这哪像拦路抢劫的山匪啊,简直是要造那小皇帝的反。”

“你觉得,咱们跟他们对上,有几分胜算?”

小山匪当即闭了嘴,低头数地上的沙粒。

“行,硬的不成,那就来软的!”

1.眉连娟以增绕兮,目流睇而横波。——傅毅《舞赋》

2.朱唇皓齿,嫭以姱只。——屈原《大招》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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