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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 4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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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宫中大戏,自然还是由荣贵妃起头儿。毕竟,这种宫中常见戏码,挑头儿唱主角的一直是她。

荣贵妃挪步到桃鸢身边,仍旧先伸出一双玉手握住了她的手,“昨日得信你今日午时可到宫中,皇上便早早安排诸位嫔妃为你办这场庆功宴,顺道儿接风洗尘。不想咱们桃鸢准时进了宫,却生生误了这宴席。想是出宫几个月,早已忘了这宫里的道儿该如何走吧。”

这绵里藏针的话,噎的桃鸢半响不知该如何回答,而误了她面圣时间的祁乐郡主,却直直盯着面前的一桌盛宴,并不打算站出来为她解释。

一旁的珍妃倒是瞬间接下话茬儿,“是,这丫头自小进袁府时便木讷愚钝,是妹妹教导不周。日后,妾身自当……”

只是她话还未说完,荣贵妃却自顾自的直接出言打断了她,“如今桃鸢姑娘已是尚仪,以后自不缺人引道识路。只是,还要莫忘了来路才好。”

来路?!

桃鸢心中不由得苦笑一声,这荣贵妃明摆着是在点她不要忘了之前被贬出宫之事。只是,她从未做过的事情,无论到何时也不会就此甘愿认下。

于是,她撤回被握住的双手,“扑通”一声再次跪下,“贵妃娘娘,时至今日,桃鸢从未敢忘怀几个月前那事。只是,您的白玉嵌碧玺戒指,奴婢当时在藤秀山洒扫时真的并未见过,更没占为已有、拒不归还,还望您继续彻查此事,还桃鸢一个清白。”

说完这话,她嘭嘭嘭三声重重叩头,以示自己的清白。

荣贵妃呵呵笑了两声,伸手要搀她起身,“唉~沐尚仪真真是误会我了。你如今是咱们乾国的大功臣,我如何能因一枚小小戒指怪罪与你。莫再说这样的话,不然倒显得妾身小肚鸡肠、耿耿于怀了。”

她嘴上说的仁义道德,只绝口不提还她清白之事。桃鸢心中五味杂陈、波涛汹涌,当下便打算继续磕头求她再查那事,以证自身清白。

只是,她还未将头磕下去,祁乐郡主竟也走了过来,一把将她从地上捞了起来,“说了不提过往之事,就不要再说那些车轱辘的话。今日昀致哥哥的母亲容嘉夫人也在这儿,你还是好好跟我们这群到不了边关的人说说,昀致哥哥如今可还安好?”

桃鸢彷徨无措的心像被再次狠狠击了一个重锤,刹那间疼得她不由得缩紧眉头红了眼眶。

此时,她才明白过来,原来刚刚给她和善笑容的贵妇人,竟是他的母亲。看她雍容泰然的模样,又是首辅夫人,应是这宫中的常客。只是,在这宫里生活五年之久的她,之前却从未见过。

桃鸢瞬间决定,洗脱罪名之事,过后再说,先应对眼前局面。于是,她咬紧嘴唇,将眼泪憋回去后才抬起了头,“回娘娘、郡主和夫人,裴将军在边地甚是安好,只是我与他交集不多,回宫前见过一面,其他也知之不多。”

对面,裴展母亲容嘉夫人微笑着对她点点头。

“你们真的只见了一面?我怎么听说,是昀致哥哥专门去到讫部将你接回来的。”一旁的祁乐此时倒舍得频开金口,且问题不断。

桃鸢不知道后宫的这些主子们竟对边关之事摸的如此清楚,一时之间,她不敢再贸然回答,只怕给裴展带去麻烦。

容嘉夫人却在此时接了话,“桃鸢姑娘为和盟之事立下汗马功劳,之后又身处险地,孤立无援,昀致作为边地将领,将乾国功臣安全带回,是他份内之事,所以命妇倒觉得此事本应该如此。”

容嘉夫人虽慢条斯理的娓娓道来,却着实为桃鸢解了围,而祁乐郡主对于裴展的母亲,自然是不敢反驳,就此住了口。

挑起这场大戏的荣贵妃用目光在三人脸上巡视一圈,脸上再次浮起甜腻的笑容准备挑话,却被主位上的皇后娘娘抢了话头,“祁乐,桃鸢姑娘不远千里刚回宫,你莫再去闹她。”

说完,她转头又对着桃鸢亲切询问,“桃鸢姑娘,你过往对宫中也熟悉,有没有心仪的地方,若合适,本宫都可安排你过去休养一段时间。”

虽说主子给了选择权,可桃鸢知道,这是宫中,就算现在自己封了个尚仪做女官,可依然是奴才,只有听命的份,没有选择的余地,所以她躬身回答,“桃鸢一切全凭皇后娘娘安排。”

皇后点点头,“那好,不如还是留在凤仪宫吧,也好给本宫讲讲那些边塞之地的风土人情。”

桃鸢刚想出言表示感谢,谁知身旁坐着的姝宁郡主一把摁住了她的手,然后冲皇后娘娘极力争取,“皇嫂,您既要照看承和,还得顾及自己身子,实在太过劳累。不如还是让她跟妹妹一段时间,我府里大夫多,也可兼顾着帮她把身体尽快恢复痊愈。”

这边话音刚落,一脸不满的祁乐郡主直接站起来表示抗议,“她是宫里的人,必须呆在宫里,你就别凑热闹了,已经出宫嫁做人妇,如何能行?再说,宫里御医多的很,而你的陆生川还在隶阳关呢。”

这一顿抢白,直接呛得姝宁半天没缓过神来。

此时的珍妃也按耐不住,加入进来,“依妾身看来,不如还是让桃鸢在我宫里养身子吧。毓秀宫是她惯常住的,凡事也熟悉,所以……”

荣贵妃在一旁瞅着大家为一个小丫头争抢的热闹,看的也是兴致勃勃、津津有味。此时看珍妃又接了话茬儿,于是瞟都不瞟她一眼,再次打断了话,“她现在是掌礼尚仪,不是你的洒扫丫鬟,熟悉你那么点儿大地方又如何。”

一句话,倒是让珍妃偃旗息鼓,再也不敢出声。

此时,全场没了话音,连主位上的皇后娘娘也不吭声了,只端起茶水默默喝茶。于是,荣贵妃开始像往常做决断,“以臣妾之见,桃鸢姑娘还是住到我的昭华宫最为合适。”

看众人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皇后也没出言阻止,荣贵妃接着道,“确如姝宁郡主所说,皇后娘娘您得先顾好自己以及太子承和;而姝宁郡主已成婚移居宫外,也不合适;至于祁乐郡主,自己还是个小丫头,需要人照顾呢。所以,说来说去,还是臣妾最为合适。皇后娘娘,您说呢?”

对于珍妃,她是只字不提。

主位上,皇后没有吱声,只看向桃鸢,荣贵妃于是也将目光转向她,“桃鸢姑娘,你说呢?”

默默看大家争了半天的桃鸢,着实坐立不安,她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这破烂残躯,在哪儿不是苟活,所以她无所谓,只想让皇后娘娘赶紧做个决断,“桃鸢没有意见,全凭皇后娘娘安排。”

见局面明了,皇后卓元柔最后发了话,“既如此,那就将你安排在荣贵妃的昭华宫吧。以后若住的不顺便,再调换也不迟。”

“是,谢皇后娘娘、贵妃娘娘隆恩。”桃鸢当即跪倒谢恩。

至此,关于她往后一段时间的住处终于有了决断,桃鸢看众人不再为自己而争论不休,也就稍稍安下心来。

只是姝宁郡主看着仍一脸担心,在桌案下一把抓起她的手紧紧握住。桃鸢反手拍了拍她的手背,默默表示自己会好好的。

为桃鸢准备的庆功宴,至此算是接近尾声,但大家并未散去,而是和往常一样,围坐在暖榻上喝茶、闲话。

桃鸢自然不能先行离场,可主子们的话,她既插不上嘴,也没什么可与她们讲的,只能陪坐在一旁,默默听她们扯闲篇。

宫里女人们虽多,但话题也是匮乏的,终是逃不开家长里短这些。只不过,她们的话题一般只围绕一个男人展开。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起皇上在自己殿宇处的近况,什么明显笑容多了,进饭香了,前几日还忽起的心思百忙中到藤秀山转了一圈,说是要看看梨花、杏花、海棠花是否都开了。

说起皇上难得的兴致,众人也都将这功劳算在了桃鸢和裴展的头上。

提起裴展,荣贵妃瞬间有了新的话题,“容嘉夫人,仔细算算,裴将军早已到了婚配的年纪,不知到底定下了哪家的小姐呀?”

桃鸢心底猛然一颤,不由的缩回双手紧紧蜷缩起来稳定自己的思绪。而不远处的祁乐郡主,也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牢牢看向容嘉夫人。

容嘉夫人则微微一笑,“多谢贵妃娘娘挂怀,昀致确实已该婚配。只是,他常年驻守在外,我们怕贸然定下哪家小姐,会耽误了人家。”

“这也确实。”荣贵妃笑道,然后忽地,她口风一转,“不过,也不用往外处寻,咱们祁乐郡主现在不也正值婚配年纪,她和裴将军又自小熟识,两人若结为夫妻,定然又是一对佳偶。”

容嘉夫人只微微笑着,并不接话,而另一边的祁乐更是瞬间红了脸庞,忸怩着不知是该一口应承下来、还是要做做样子推拒一番。

皇后娘娘在这时搁下茶盏,笑着缓缓说道,“说来也是。昀致只比皇上小八岁,但皇上已有两位皇子,且荣贵妃诞下的大皇子言宁如今都七岁多了,另外宫里还有三位公主。而昀致如今还是孤家寡人一个,是该赶紧给他找个不错的女子成亲。不知容嘉夫人可有中意的千金小姐,我也可与你说和说和。”

容嘉夫人这才和善的笑着答话,“昀致性子执拗,所以这女子得合他心意才行,我们怕是做不了他的主。”

珍妃在此时又按耐不住,不知死活的搭话,“若说合裴将军心意,其实祁乐郡主最为般配,郎才女貌的,况且我还记得两人曾在互相逗趣间,不还许下过婚约的嘛!”

桃鸢双手又是止不住的一阵颤抖,她只能将它们深深藏在袖筒里,却又极力避免触碰到那团布条,像是害怕被烫到一般。

而此刻的祁乐,两只眼睛亮晶晶的看向容嘉夫人,似在期待些什么。

荣贵妃这次破天荒的没有打断珍妃的话,反而满意的点点头,“你不提,我也差点忘了这茬儿。是呀,裴将军没参军前,和祁乐多亲近热闹呀,确为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一旁沉默许久的姝宁郡主突然在此时语出惊人,“是够亲近热闹的,热闹到后来,祁乐丢人到满盛京家喻户晓,而裴将军被首辅大人直接送到军中,可不天造地设独一对儿么。”她此刻说出的话,倒与她表面上温婉柔和的模样并不匹配。

荣贵妃被呛得面色阴沉,噎着嗓子半天说不出话来。

而过往糗事被重提的祁乐郡主立刻变了脸色,满脸涨红的对着姝宁理论,“我们当时是少不更事,又阴差阳错才成了那副局面。时至今日,我必不会再像之前那样任性鲁莽,你何须拿过往来臊我。”

“倒不是臊你,只是让你认清局面,别再痴人说梦。”姝宁毫不客气的回怼这个仍执迷不悟的亲妹妹。

皇后娘娘看两人剑拔弩张的架势,赶紧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两姊妹怎地又吵上了,得亏你们皇兄不在,你俩消停下,莫再让容嘉夫人和桃鸢姑娘看笑话了。”

两姊妹不满的互撇一眼,然后各自扭开脸再不看对方一眼。容嘉夫人自始至终都挂着一脸温和的笑容,却不怎么接话。

荣贵妃看自己提起的话茬引得两位郡主一番争吵,于是赶紧换了话题,“皇上前几日念叨着,说是与讫部和盟之时,他也想到隶阳关走上一趟,也不知是真是假。”

提起皇上,一众嫔妃们又来了兴趣,你一言我一语的猜想着若圣上出行,会让哪位姐妹随行伴驾。

这种话题,桃鸢当然只能在一旁旁听,百无聊赖的她默默盯着角落里的一尊鎏金双蜂团花纹镂空香炉发呆,看一缕袅袅细烟蜿蜒腾起,又消散于无形……

忽地,身旁一直陪她坐着的姝宁郡主伸手过来轻拍了拍她的手,“桃鸢姑娘,外面的海棠花正开的漂亮,你与我一处去瞧瞧?”

桃鸢之前在马车中整整坐了近十日,今日又坐了大半天,腰已经酸痛的有些撑不住,再看其他人都饶有兴致的聊着皇上出巡之事,没人注意自己,也就点点头,两人悄悄的从一旁溜了出去。

姝宁郡主携着她的手,一路带着往御花园走去,路上还不忘与她闲聊亲近,“桃鸢姑娘,我夫君是陆生川,你在隶阳关应是认得的吧?”

“回郡主,识得的。陆大夫宅心仁厚,不止给奴婢医过伤,而且还教了不少医术,所以奴婢很是感激他。”

“嗯,生川之前给我的来信中,也曾提起过,说你聪颖机敏,利落还勤勉,是块儿学医的好料儿,打算收你做关门弟子。所以,你以后莫再与我这般客气,直接唤我姝宁,我喊你桃鸢,如何?”姝宁说着,回头对她甜笑。

“郡主,这如何使得,桃鸢……”

“你还这样生分,我可伤心了啊,难道,我还比不上我夫君?”

桃鸢想不到,姝宁郡主竟与陆大夫一样,都是表面看着温和谦祥,而实际跳脱爱闹,却也平易近人。如此之下,她只能无奈点头。

两人来到御花园围着逛了半响,期间姝宁说了不少陆生川和她的往事,以及与裴展几人小时候一起玩闹的一些趣事。

桃鸢只嘴角含笑默默听着,偶尔回应两句。

忽地,姝宁从满树盛开的海棠花枝后伸出脑袋,将一张俏脸儿直抵到她面前,“对了,还忘了件顶顶有趣的往事未与你说。”

看桃鸢被惊得后退一步,她赶忙伸手拉住,然后继续弯着笑眼卖关子,“就是那个让祁乐满盛京丢人的往事,你之前在宫里听说过没?”

桃鸢摇摇头,她之前在宫里时曾隐约听其他宫女们议论过祁乐郡主丢了个好大的人,但那时她刚入宫,又不喜欢参与讨论主子们的秘辛,所以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姝宁立刻满脸狡黠,“今日正好闲来无事,你便听我给你说说这段趣事,就当陪我解闷吧。”说着,她拉过桃鸢坐在了海棠树下的石凳上,打算解解这个神情幽黯女子的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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