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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告别,无尽的盛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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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是一条梦幻的河流,在这条河里,我们游过了童年,游过了年少。流逝的日子像一片片雪的枯叶与花瓣 ,渐去渐远的是童年的无忧与天真。

四季更迭,日月变换,转眼间,陈君尘和程涵已经认识五个年头了,今年是他们的毕业季。而明天就是他们的升学考试。

在这五六年的时光里,陈君尘和程涵也渐渐长高了,不再那么幼稚,但不变的是,程涵依旧叫着“小弟”,而陈君尘依旧叫着“程涵姐”。

周末的早晨,院子边的树下坐着一男一女两人,男孩子正认认真真地看着手中的语文书,而女孩则是心不在焉地看着头上的树叶,路边的小狗,反正就是不看书一眼。

男孩扭过头来,无奈地看着女孩:“程涵姐,你已经快一个小时没看过你的书一眼了,阿姨让我监督你最后一天的学习!”程涵故作委屈地看着陈君尘,仿佛看一眼书,就会把她吃了似的。唉,这孩子,五年了,淘气是一点没减,演技是越来越逼真了。

“小弟,最后一天了,学也学不进去的,要不我们去放松一下?”程涵拉了拉陈君尘的衣角,试探性地问道。陈君尘“唉”地叹了口气,他就知道程涵今天是不可能安安分分学习的,只好顺着她的意,毕竟以前,自己也是这么顺着她的,谁让她是自己的程涵姐呢。他点了点头,把书放在了树边,程涵伸手把他拉了起来,带着他就跑。

“程涵姐,我们要去哪里玩啊,不要太远,我们还要偷偷溜回去,不能被阿姨和我妈发现了!”陈君尘边喘气边嘱咐道。“知道啦知道啦,不远不远,就是我们经常跑去玩的那条小河。”程涵满不在意地回答。

两人跑了一会儿,终于来到了他们常常来的小河边。他们脱掉了鞋袜,并排坐了下来,把脚轻轻在河面上一点,虽是盛夏,但河水还是带着一丝凉意。两人就一直坐在河边,看着河对岸的芦苇荡,时不时还有几只飞鸟掠过天空,陈君尘和程涵就这样安静地坐着,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把明天要考试的烦恼抛在了脑后。

过了一会儿,程涵转过头来,盯着陈君尘,低声问道:“小弟,你想要去什么学校?你成绩这么好,应该可以去流溪中学吧,那可是整个淮安市最厉害的学校哎!”陈君尘低头思考了一下,答道:“可是流溪离家好远哎,广雅中学其实也很好,离我们的小巷子还近!”

程涵听到陈君尘想去广雅中学,眼睛里闪过了一丝光亮,欣喜地说道:“真的吗?我也想去广雅哎!那我们俩约好了,要一起去广雅哦!拉勾!”说完,程涵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陈君尘一下恍惚了,这五年来,他们一起做了太多的约定,要一起去看海,一起读初中、高中、大学,一起去迪士尼……最后能完成的会有多少呢?嗯,不管如何,先把眼下的一起读初中给完成了!

陈君尘也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勾住了程涵,“约定已成,不能反悔!”说完,程涵便站了起来,在河边肆意奔跑,陈君尘也跟着站了起来,一直跟在程涵后头

……

次日,考试便如期而至,而伴随着考试来的,还有一场持续了好几日的倾盆大雨,这场大雨,仿佛在宣告着这无尽盛夏的到来,也仿佛在诉说着这无忧无虑的小学时光的结束,就让孩子们在这个盛夏,迎接人生第一次的告别吧!

转眼间,为期两天的考试落下了帷幕,与之一起离开的还有陈君尘和程涵的小学时光,他们可能还没意识到,将来他们和林文斌,林昊,林谌鉴可能就很少联系了,但是他们永远存在于两人的记忆之中,那四个男孩围着一个女孩叫大姐大的场景,他们也无法忘却。

考完试后,学校通知学生们过一周来领取毕业证书,查询成绩,以及拍毕业的合照。

程涵和陈君尘并排走在回家的路上,陈君尘撑着一把大伞,伞下站着两人,他们缓缓地走在回家的路上,伞外的大雨哗哗啦啦,人群熙熙攘攘,但这把大伞把他们与外面的世界隔绝开来,他们只是并排走着,安静地走着,都没有说话。

“小弟,你觉得自己考得怎么样,能去广雅吗?”程涵打破了安静,发出了疑问。陈君尘点了点头,表示肯定:“嗯,应该可以的,但是流溪中学应该是考不上了,挺可惜的。”程涵叹了口气,“唉,别说了,我感觉我连广雅中学都有些困难,希望能考上吧,我不想和你分开去两个学校。”

陈君尘鼓励道:“一定能考上的,你可是我的程涵姐哎,我们要一起上一个学校!”程涵听到陈君尘的语气如此坚定,内心的不安也渐渐消失了,她坚定地点了点头。

无事可做的日子过得很快很快,转眼就到了第二周。这几天,没有了学业上的压力,陈君尘和程涵玩得格外开心,他们在巷子里左窜右窜,在河边静静呆坐,在树下享受午后时光,这样的日子让他们忘却了烦恼。早上八点半,陈君尘和程涵准时到了学校,领取了自己的毕业证书和成绩单,广雅中学的划线是275分,陈君尘不出意料地考了287分,稳稳过线。而程涵紧张地攥着手里的成绩单,一点一点地拉了出来。“278!陈君尘,我考了278,我们可以去同一所学校上学啦!”程涵此时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了,她高兴得蹦起来,陈君尘也是笑着看着她,是啊,他们可以上同一所中学了!

等所有人都到齐后,老师让大家去操场集合,在教学楼前拍下最后一张合照。程涵站在了第三排,而陈君尘站在了第五排,陈君尘向着左前方看去,看向了程涵的位置,而出乎意料的是,在按下快门的瞬间,程涵也转过头来看着他,他们的目光在人群中交汇了,陈君尘永远忘不了这天程涵盈盈的笑颜,他们的对视,被照相机定格在了照片上,这一刻是多么美好。

拍完照后,他们准备一起回家,而这场持续了三天的大雨终于停了下来。走在路上,程涵问道:“你怎么在拍照的时候看着我呀,不看镜头吗?”陈君尘不知道如何回答,但也不甘示弱:“那你为啥转头看我咧?你不看镜头吗?”程涵嘟了嘟嘴:“我想看看我小弟拍毕业照的表情是什么样的。”陈君尘不再争辩,只是笑眼盈盈地看着程涵。程涵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脸上红扑扑的,像扑了一层胭脂一样,迅速转过了头,往前走去。

陈君尘也跟着程涵的脚步,一步一步向前走去。雨过天晴,一抹夕阳刺破了厚厚的云层,照射下来,红红的夕阳光打在两人的脸上,空气中大雨带来的的雾气还未完全消散,两者为正在慢走的两人的身上打上了模糊的红晕。如果有一个摄影师,一定会把这一幕给拍摄下来,黄昏中的两人是那么美好,可望而不可及。

那个夏天枝繁叶茂的梧桐树上的蝉鸣,鸣出了盛夏,窗外的晚风拂过身边,六月末少年时代的落幕,我们相遇在夏天,夏天从未结束,而我们终会重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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