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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第 1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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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筠缇是真没想到叶家祭祖的仪式这么隆重,单是全家人都要换传统服装这件事她就无法理解。

这都快凌晨三点了,等他们一家收拾完再上山天还不亮了?

而且他们还给她也准备了一件,这合适吗?她和他现在顶多也就是恋人关系,怎么能参与到他家的家事上来?

所以,她决定借着困意装睡,不给他任何占她便宜的机会。

沈崇换好衣服推门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她把自己埋在被子里睡得东倒西歪的样子,而他们给她准备的那件衣服还整整齐齐放在床头,连打开的痕迹都没有。

他轻声喊她:“陈筠缇。”

她不应,连呼吸都变得很收敛,尽量让自己死了一样安静。

他走上前来,帮她把掩住口鼻的被子拉下来:“那我走了啊,你要是害怕,就开着夜灯。”

一阵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之后,门终于被关上了。

陈筠缇长呼了一口气,这才得逞地睁开了眼睛。

可下一秒,她就对上了沈崇促狭的眸子,空气瞬间凝结。

这个坏人!

他笑得几乎倒在她的身上,整个床都在跟着他的呼吸发抖。

她突然想起来很久都没有看到他这副没长大的少年模样了,不禁看怔了。

他长得可真好看啊,虽然已经年过三十,气质上沉淀下来了许多,但是五官和皮肤是一点都没变,该说不说,人家这些年的美容针是真没白打。

“别睡了,起来陪我一块去吧。”

“我不去,我去算怎么回事?”陈筠缇连连往床的另一边躲,随着距离的拉开,她终于看清了他身上穿的衣服……

竟是一套宝蓝色绣丹顶鹤和如意云纹的对襟马褂长袍!

这下轮到她笑得直不起来腰了:“哈哈哈,沈崇,谁教你穿这样的!你好像那个地主家的纨绔大少爷!哈哈哈哈。”

她笑得太夸张,沈崇被她笑得红了脸,“你瞎说什么,这可是老师傅纯手工一针一线缝出来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懂吗?”

“哈哈哈,可是真的好笑啊。”

他终于被她气狠了,一伸手就把捞进了怀里,报复式地亲了下来。

直亲得她整个唇都湿湿的,到最后也不知道那上面的口水是谁的了。

“还好笑吗?”他停下来故作凶凶的样子看着她。

“嗯,好笑啊。”她呼吸不稳,却还不怕死地故意气他。

“你是真的胆大包天。”他再次俯下身来,却被她的掌心挡住。

怀里的人头发和衣服都乱得不成样子,一双美目里却仍旧都是坏笑,这个样子的她鲜活得不像话,直勾得他身体深处酥麻的感觉四处乱窜,让他恨不得立刻把她用力揉进怀里,再也不放她离开。

“沈崇,快点,时间差不多了!”叶芝桦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你得走了。”她笑着指了指门。

“你陪我去。”他坚持。

“不去,我又不是你的谁,干嘛去你家祠堂。”

“我等这一天都等了十年了,你就让我开心一下嘛。”

“你等十年想的就是把我带进祠堂跪你家祖宗啊,你不会觉得你这么说我会很感动吧?”陈筠缇表示理解不了。

“我是说,之前的十年,我幻想过无数次,有一天能光明正大地把你带在身边,告诉全世界你是我的女朋友,得到所有人的祝福,再也不用担心你会莫名其妙地消失。再说了你怎么不是我的谁,两年前你就已经答应过我的求婚了,好吗?”

“两年前?”

“对啊,你不是看过那张我单膝跪地对着一片空白求婚的照片吗?其实那里不是空白,那里是你。”

“好了你别说了,我去还不行吗?”陈筠缇见他说着说着眼睛都红了,她不想在大年夜招他哭。

今天就应该高高兴兴的。

“要不要我帮你穿?”他指了指床头柜上的衣服。

“你想得倒美。”

陈筠缇把他推出门去,然后手脚利落地换了衣服,挽了头发。

她的这套衣服是改良的小立领一字扣斜襟袄裙,A字廓形,襻扣垂绦,款式简洁大方,穿着十分轻松随意,温柔的淡蓝色更是和沈崇的那一套很搭。

看来这叶芝桦为他们做衣服的时候是用了心的。

等她下楼的时候,叶家人已经都准备完毕,就连叶芝菻的两个年幼的孩子都被保姆抱了下来。

陈筠缇细细去看,他们全家人虽然都穿的中式服装,但是却一点没有廉价和浮夸的感觉,反而格外温润贵气。而且每个人衣服的款式和花纹都不一样,比如叶允儿穿的就是杏黄色的宽身棉旗袍搭配皮草围脖,一眼看过去就是俏皮可爱的富家小姐。

所有人都很得体,唯有那个戴着颈托的叶绍杰看着很可笑,马褂的扣子干脆都没扣。

“人到齐了咱们就出发吧。”叶芝桦示意。

房子正门处早就停了好几辆车,大家鱼贯而出,佣人们端着祭拜用品跟在最后面,整个过程没有人发出一点声音。

陈筠缇不禁感慨,她姑父林永华虽然贵为鹭港首富,但林家这种改革开放之后才富起来的人家和底蕴厚重的叶家到底还是不一样。

然后她又开始琢磨,叶芝桦这么个能力和见地都一等一的大家小姐当初是怎么看上沈弥山那个老混蛋的,不仅被他害得家破人亡,两个儿子,一个死,一个人格分裂,就连公司都被他坑得差点没挺过危机。

这就是恋爱脑的现世报?

但愿她真有那个魄力把他送到监狱去。

可如果沈弥山真被送进了监狱,那沈崇怎么办?陈筠缇比谁都明白他心底的柔软和善良,毕竟那一位是他的亲生父亲。

“缇缇,你想什么呢?”叶绍杰好奇地看着失神的陈筠缇问道。

“我在想,林医生嫁给你之后是不是也得半夜陪你上山祭祖。”

“那当然!谁让她是我媳妇!”

叶绍杰得意非凡,一副把三生三世的智商都换了颜值的样子。

“那你以后还玩赛车吗?”

“不玩了,我已经答应大姑姑回来帮忙了,人生嘛,总是有得有失。”

陈筠缇从后视镜和沈崇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勾起了嘴角。

叶家的祠堂就在园子背后的山上,但是也要开盘山路上去。

车程倒是不长,也就十五分钟左右。

等陈筠缇和沈崇他们到的时候,祖厅里面已经黑压压都是人,把她吓了一跳。

“这些人都是谁啊?”

“都是叶家的分支,你也知道嘛,都靠着我妈吃饭的,所以为她马首是瞻。”沈崇小声解释。

原来如此。

陈筠缇不禁再次感慨恋爱脑要不得。

这叶芝桦当年是有多爱那个男人,就算对方入赘,她都同意让第一个孩子随着他姓沈。

黎明将至,这里面的大多数人应该都直接熬了个通宵,尽管如此,却没有一个人脸上有丝毫的不耐烦,相反,叶芝桦一走进祖厅,大家就满面春风地围了上来,年老的叫她“贤侄女”,年轻的叫她“大姑姑”,还有小娃娃脆生生地叫她“姑奶奶”。

“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你们也知道,小崇的工作太忙,时间实在不好把控。”

“这是哪的话,咱们自己家孩子有出息,祖宗高兴还来不及呢,况且这不也没有到天亮呢吗,又没坏了规矩。”

“太感谢你们的谅解了,来小崇,过来跟大家打个招呼。”叶芝桦招呼人群后面的沈崇。

所有人的目光这才转到手牵手的沈崇和陈筠缇身上,祖厅里光线太暗,一开始大家还没认出沈崇旁边的陌生面孔,这会儿这么一瞧,这姑娘怎么这么眼熟?

陈筠缇忍不住在底下掐了沈崇一下,她要早知道这边会有这么多人,她才不跟他来呢!

她虽是个心理素质极强的歌手,但站在舞台上面对观众和见男朋友的一堆亲戚能一样吗!

再怎么脸皮厚,她也是个女孩子啊……

此时此刻,她恨不得挣脱他的手直接逃到山下去,可他紧紧抓着她,丝毫没有给逃走的机会。

“玉兔姐姐!”一个小男孩认出了她,开心得跳了起来。

“哎呦,这不是今晚唱歌的小仙女吗?”

小仙女……

陈筠缇感觉自己浑身的皮肤都要烧着了,连视线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来,缇缇,跟小崇一起和大家打个招呼。”叶芝桦笑着向她伸出手。

陈筠缇无法,只能把手递到了她手中。

叶芝桦牵着她,站在全族人的中心,目光通透,姿态从容。

“难得今天人聚得挺齐的,有几件事我就借此机会跟大家说一下吧。”

陈筠缇微微偏过头去,发现叶家权利中心的几个人脸上都平静得看不出任何表情,叶家老太太当仁不让坐在主位的椅子上,而叶允儿和叶绍杰则乖巧地站在一旁,再之后才是叶芝齐以及叶芝菻夫妇和年幼的孩子。

“第一件事呢,就是欢迎这位陈筠缇小姐以小崇未婚妻的身份加入我们叶氏大家族。”

“欢迎欢迎!”

“男才女貌,天生一对!”

“就等着喝我侄子的喜酒了!”

所有人都在附和,唯有陈筠缇一人很是愕然,怎么就未婚妻了?她们这双方家长还没见面呢,况且她还想再玩两年呢!

她无语至极,又在底下掐了他一把。

“第二件事,就是小崇从今天开始就会正式改姓叶,取族名叶泽琛记入叶氏族谱。”

哈?

陈筠缇思考了好几秒,才消化掉叶芝桦在说什么。

改姓叶?之前她也没听他说过呀?

她攸地转过头去,探寻地看向沈崇,却发现他正紧紧抿着唇,似乎事先对此事一无所知。

这叶芝桦也太独断了,这么大的事都不要提前商量一下吗?

“这第三件事,是关于叶泽西。”叶芝桦转过头只看向沈崇一人,“对不起儿子,你之前不是问我叶泽西是谁吗?我今天就告诉你,西西他是你的亲弟弟,十岁的时候意外死了。你对这件事产生了创伤后应激障碍,为了避免你再次受到伤害,我才下令不许任何人在你面前提起他。对不起,请你一定要原谅妈妈的自私,因为妈妈不想,也绝不能再失去一个儿子了。”

“弟弟?”

沈崇脸上都是震惊和迷茫,他竟还有个弟弟!

然后他忽然就想起了叶绍杰出事那天他做的那个噩梦!

想起了梦里那个全是花的没有门的房间,以及躺在棺椁中的那个小小少年!

他记得的,立牌上写的正是“叶泽西”三个字!

他还记得,那男孩拖着形状扭曲的双脚,弯起眼睛朝他笑,脆生生地叫他:“哥。”

他的鼻子边缘因笑容牵扯产生裂纹,假体一样透着光,比恐怖片演的还恐怖。

所以,他竟是他的亲弟弟?而他却把他全都忘了?

创伤后应激障碍?那人曾说过,他只是他的副人格,是他随时可以抹掉的痕迹,所以,失去那段痛苦回忆的他只是这应激障碍的后遗症?

只要那人找到了对症的药,他就会无声无息从这世界上消失?

陈筠缇就是那人的药吗?她的使命就是治愈那人杀了他吗?

巨大的痛苦袭来,沈崇身体一晃,差点摔倒。

幸而陈筠缇紧紧拉住了他的手。

“阿愈!”她惊慌地大声喊他的名字。

可他却像是失了魂一样,已经不能对她的呼唤产生任何反应。

“叶阿姨!”陈筠缇崩溃了,她从没想过叶芝桦会在除夕这个万家团圆的喜庆日子说出这番残忍的话!

她是想再次失去一个儿子吗?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冷血的母亲!

她记得的,她曾问过她作为母亲更爱他们之中的哪一个,她当时甚至都没敢直视她的眼睛!

所以,她爱的竟是西弗勒斯?她想要补偿那个受过太多伤害的儿子,就要把她无辜的爱人杀死吗!

凭什么!

“别慌。”叶芝桦紧紧抓住她的手,不知道是想控制住她还是想从她这里借到一点支撑的力量。

“缇缇,别慌,你要给他时间,他会想起来一切的。”

叶芝桦抹了抹眼泪,继续向全族人说道:“我已经把叶泽西的牌位从寺庙里抱了回来,从今往后,他就在自家祠堂里安息了。这孩子虽然命苦,但他生是叶家的人,死是叶家的鬼,没有一直流落在外的道理。”

其他人立刻附和道:“确实是。”

陈筠缇一只手抓着沈崇,一只手又被叶芝桦抓着。

她感觉到他们两个的身体都在轻微的颤抖,仿佛灵魂在身体内绝望地挣扎。

她无助地转过头去看向叶家老太太、叶绍杰,以及其他几个叶家人,发现他们都满面悲戚,却并没有一个人试图走上前来安慰一下沈崇!

原来,他们都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

所以,他们到底想干嘛?

“这第四件事就是……”叶芝桦清了清嗓子:“我和沈弥山已经在办理离婚手续,以后他和我们叶家,和瀛洲集团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我叶芝桦不会再对他的债务问题负责,也希望大家不要和他产生什么不必要的金钱往来。”

“好了,事情我就宣布到这里了,时间也不早了,大家给祖先上完香就回去休息吧。儿子,来,祖宗在上面看着你呢,你弟弟也在上面看着你呢,你给他们上一炷香吧。”

叶芝桦拉过沈崇的手,示意他看向最下边的那个雕刻成猫耳朵形状的牌位:“西西活着的时候最喜欢猫了,你还记得吗?”

沈崇的视线终于在那个小小的牌位上逐渐聚焦,他看着那三个他认识却又不敢读的字,有个孩童的声音一直在往他脑子里钻。

他看不到他的脸,却又无比清晰地听见了他所说的每一个字。

“哥,妈妈给你买的猫好可爱啊,我也想要一只!你说等明年我过生日的时候她会买给我吗?”

“哥,叶绍杰叫我们去池塘捞鱼呢,今天你可以一定要帮我,我必须要赢他!”

“哥,妈妈这次出国什么时候回来呀,我好想她呀。”

“哥,爸爸真的会把我们以及外婆和舅舅小姨都杀了吗?我好害怕呀哥。”

“哥,我走不动了……”

沈崇终于流下泪来,喃喃地说道:“好,我背你。”

然后,随着他扑通一声直直跪在蒲团上,整个叶家也都跟着跪了下去。

族里某个男人开始高声唱祭词:“鹭港叶氏祭祖仪式正式开始,准备净水,净巾,香烛……”

陈筠缇脑子里嗡嗡响,任何外界声音都已经进不了她的耳朵。

她只是机械地陪着沈崇跪倒在了地上。

他身上的香水味侵袭着她的嗅觉,让她无尽想起记忆中那个刘海低垂在湖边弹着吉他的少年。

所以,如果他真的想起了一切,那么,眼前的他和那个替他承受了所有身体和心理折磨的西弗勒斯,到底谁才是那个副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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