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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绑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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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晏家商业版图的继任者,晏岑是个实打实的阴险笑面虎。而晏云清也不可避免地沾染他的处事风格,对人时从来都带着三分笑意,让人摸不准他的心思。

他对待外人喜欢迂回婉转,但面对亲近的人,晏云清更喜欢直来直往。因为是看重的人,所以舍不得让人猜疑不安,有什么误会,不满,都要尽快开诚布公地解决,免得互相生出嫌隙。

他对徐时景也是如此。既然不知道他的想法,那就直接问,把事情都说开。

他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想要知道徐时景伪装的原因,以及五年前发生的事情。如果他不想说,那么自己也不会逼迫他。

所以,晏云清自己也无法理解,事情怎么会急转直下,变成这个样子。

“晏云清,你干什么?!”

被人从背后拉开的时候,晏云清神情恍惚,花了几秒才理解现在的局面。

面前是一脸怒容的易墨,在他身后是靠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徐时景。他的衣襟敞开,衬衫有些微的扭曲变形,脖子上还有明显的掐痕。

拉住他的人将他从地上扯起来,晏云清回头一看,是梁山月。他面色很冷,丝丝冒着冷气的那种。

晏云清环视一周,愣在原地,比其他所有人都懵。

发生了什么?

看见他神游天外的样子,易墨气得喘出一口粗气。

“晏云清,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他火冒三丈,五官都扭曲了,“你个畜生,竟然想用强?”

“我没有。”晏云清下意识否认,但徐时景那样子他确实解释不清。房间里原本只有他们两个人,如果不是他做的,那还有谁?

晏云清的呼吸逐渐急促,心中源源不断地涌现出恐慌的情绪。

他确信自己没有强迫的徐时景的心思,但看到眼前的情景,他又动摇了。

因为……前世的他,确实曾经试图强迫徐时景。

那是让晏云清十分悔恨的旧事。上一世的徐时景与梁山月越发亲近,晏云清无力改变当时的局面,又对梁山月嫉恨无比,一时鬼迷心窍,做了错事。

上一世,也是梁山月及时赶到并阻止了他,不同的是,那次他们打了一架,很严重,晏云清肋骨骨折,在医院躺了好几个月。

那时的悔恨晏云清记得清清楚楚,在那之后,他拼尽浑身解数乞求徐时景的原谅,好不容易重生,他怎么可能重蹈覆辙?

梁山月冲进休息室,先是看到从另一侧门进入的易墨,紧接着视线一转,就见到晏云清一手抓着衣衫不整的徐时景细瘦的手腕,将他压在墙上。

他脑中响起轰鸣声,震惊与怒意一同升起,三两步上前,从背后环住晏云清的肩,见他扯开。

易墨紧跟着冲上前查看徐时景的情况。

梁山月也弄不清此刻自己具体的情绪,震惊、愤怒和不可置信交杂在一起,他的表情冷若冰霜,本想质问晏云清,却倏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抖。

他环抱晏云清用了力气,因此感受更为明显。晏云清在发抖,神情一片空茫,视线似乎也失了焦点,看起来……很脆弱。

梁山月皱起眉头,那股郁气霎时散了大半。

徐时景仍在小声啜泣,不断往易墨身后钻,而易墨一边安慰他,一边警惕地望着晏云清。

再这么待着也不是事。徐时景需要安抚,晏云清的状态也需要先冷静冷静。于是他松开手,转而拉着晏云清,准备离开。

“你要带他去哪?”易墨出声阻止,“这是要畏罪潜逃?”

“这件事有蹊跷。”

“有什么蹊跷?”易墨冷笑,“人脏并获,还有什么可辩驳的。你要包庇他吗?”

相处几个月,虽然多数处于火药味十足的敌对状态,梁山月对晏云清的秉性却也有几分了解。

他会生气,但怒火总被更大的从容自持包裹着。梁山月不认为他是个会被冲动驱使,从而丧失理智的人,他会这样粗暴对待徐时景,本身就与他从前的行为模式不符合。

但他不欲与易墨解释——就算解释了,他大概率也不会相信,只把这当做梁山月意图给晏云清脱罪的证据。

见他不回答,易墨眼中闪过恶意,“他伤害时景,我不会就这么放过他。”

梁山月瞥了他一眼,“随便你。”

晏云清的状态很差,直到回到房间,他仍然没有从恍惚中恢复过来。

梁山月坐在另一侧,“到底是怎么回事?”

晏云清迟缓着转动头颅,半晌,他摇头,“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又会变成这样……”

“又”?梁山月捕捉到不寻常的词汇,疑惑逐渐堆积。他在知晓徐时景现状之后便调查过晏云清,确信没有任何犯罪记录,他的家世不错,但父子决裂,自身的势力也不足以掩盖罪行。

哪来的“又”呢?

……

安顿好徐时景,易墨走到一处偏僻的拐角,拿出一部崭新的手机,拨通通讯录中唯一一个联系人的号码。

“嘟”声持续不过几秒,对面接起,如大提琴般华丽低沉的音色传来。

“情况如何?”

易墨脸上的愤怒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难掩激动的神色。

“录到了。”他的声音因激动而紧绷,“晏云清果然如您所说,做出了冲动的行为。”

“很好。”对面人轻笑一声,“等到合适的时机,把这件事捅出去——记住,保护好徐时景。”

“我知道了。”易墨暗自腹诽,就算他不说,自己也一定会保护好他的。

他又回想起晏云清冷眼睨他的神情,心中升起嘲讽。虽然不知道那人为什么这么针对晏云清,但显而易见,他马上就要身败名裂了。

……

“小景不愿意见我。”

晏云清颓唐地倒在床上,一只手捂住眼睛。

事情已经过去三天,晏云清锲而不舍地过去道歉,有几次被易墨赶回来,其余几次,徐时景都闭门不见。

梁山月扫了他一眼,声音没什么温度,“如果你真的是清白的,那就先去证明吧。要是你真的强迫他,以小景的性子,你去请求他的原谅也没用。”

晏云清知道他说得没错,但问题就在这——他根本不知道从何查起。

作为当事人,晏云清是最了解他当时的状态的,就像是在做梦,整个人都很恍惚,以至于他甚至不太能想起具体发生了什么。

他当时的状态很奇怪,像是中了药似的,但他很确定自己的食物一切正常,从其它渠道给他下药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再来,哪种药能够那么精准地控制发作时间呢?他单独和徐时景见面只是临时起意,地点和时间都是临时决定的,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的踪迹。

苦闷和找寻不到出路的烦躁包围着他,一阵沉默之后,他又听梁山月道:“不如,你先离开?”

“嗯?”他发出一声疑惑,移开遮挡眼睛的手臂,“什么意思?”

“你如果继续待在这,说不定会持续给小景带来压力。”梁山月顿了顿,“倒不如先离开,把事情解决了,再回来道歉。”

晏云清从压抑的情绪中脱离,想了想,觉得有道理。

确实,他一直待在这也不能解决问题,就算没有突破口,起码先试着找出真相。

“好。”他声音短促,点头的动作也多了几分坚定。

“那正好。”梁山月微微勾起唇角,掷出什么东西,晏云清眼疾手快接住,摊开手掌一看,是一张电子卡,“这是我家钥匙,你顺路去帮我看看月月的情况吧——如果你想,借你养几天也不是不行。”

可爱的猫有治愈效果,但那只大白猫嘛……或许“致郁”更合适。

晏云清:“……”

“看看可以,养就算了。”他摇摇头,将钥匙收好,简单收拾了下东西,利落离开。

他下午两点离开小镇,晚上六点到达梁山月家门口。

他的家距离晏云清的公司不算远,再加上他对那只欺男霸女的大白猫现今状况挺感兴趣,晏云清没怎么犹豫便答应下来。

用卡开了门,晏云清打开灯,一眼便看到客厅侧边十分显眼的巨大猫爬架。在木架的最上方,一坨白毛生物被灯光刺到,伸展开蜷曲的身体,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他。

猫爬架的旁边,猫砂盆,定时投喂猫粮的喂食器等用品一应俱全。

月月缓缓从猫爬架上下来,掷地有声,整只猫比晏云清印象中结实了一圈。伏低身体威胁他的低声吼叫也很有力,皮毛油光水滑,再加上不远处被挠得不忍直视的皮沙发,可想而知有多健康。

这猫野外求生的本领不用怀疑,现在到了条件更好的家中,状况怎么不可能不好。

晏云清先是兢兢业业给它铲了屎,加了猫粮和水,接着给强健有力的猫以及它的战利品皮沙发照了几张高清照片,一股脑发给梁山月,接收到他无语的省略号后,晏云清心满意足地收起手机。

果然自己不开心的时候,迫害一下他人,心情就会得到有效治愈。

然而,开心了没多长时间,晏云清乐极生悲了。

他轻哼着不着调的歌,刚从小区门口出来,正要上车,突然从不知哪个犄角旮旯里冲出来好几个肌肉结实的壮汉,动作迅速且熟练,二话不说地控制了他。

一张含着□□的毛巾封住他的口鼻,晏云清下意识屏住呼吸,但最终还是不可抑制地陷入了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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