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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大周女帝 > 第16章 解毒

第16章 解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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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如水,将树影拉得很长,沈仪华踩着月光缓步走在巷子中,四周很安静,安静地连一丝风都没有。走过巷子口,空气中突然隐约多了些松木沉香的冷冽气味。一抬头,果然看见个锦衣华袍花孔雀一般的人。

萧啟斜倚在那晚的那棵柳树身上,只隔着几步距离,却见这人跟没看见似的就要从他眼前路过,一把拽住,“本王这么个玉树临风的郎君站在这里,你看不见?”

沈仪华侧目,上下扫了一眼,“没看清,还以为哪里的野孔雀飞出来开屏了。”

萧啟脸上一抽,道:“本王是进宫给皇祖母请安这才整肃了衣冠,某些人可别自作多情地以为我是为了来见她。”

“哦。”

“哦是什么意思?”

萧啟不爽起来,怎么每次见着她都觉得这面纱像是堵在他胸口了似的,憋闷得慌!他又顺手给她摘了,“说了,在本王面前别遮遮掩掩的。”

沈仪华不躲不闪的,一张神色漠然的脸在月色下显得更加清冷,打量萧啟一眼,哂道:“我也说了,让九殿下想好了条件再来跟我谈,别有事没事总来碍眼。所以这是想好了吗?还是疼的受不住了啊?”

“没想!对本王来说,区区那点疼不在话下,忍得住。今日只是路过,刚好撞到有人行凶,遂准备将这等心狠手辣之徒捉拿归案罢了。”

“哦。”

萧啟不满地皱眉,“又是哦,沈小娘子能不能换个新鲜词?”

“要新鲜的话,那九殿下怕是找错人了,我这人除了毒之外,别的再没新鲜的。”沈仪华漫不经心说:“还是说您想试试?”

萧啟笑了笑,“试药?可以啊,沈小娘子想如何试?正好最近本王闲的没事,甘愿奉陪。”

“罢了吧。”沈仪华抬手,纤纤一根手指照着萧啟上下划了划,语气满是嫌弃地说:“九殿下这等资质……过于平庸了些。”

“说什么?”萧啟神色变了又变,最终只好忍了下来,哼笑一声,道:“资质平庸?沈小娘子还真是眼高于顶啊。不过,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妄下评判的习惯可不好,你说是不是沈小娘子?”

“没兴趣,殿下若有这等癖好,去找别人吧。”

沈仪华说罢抽回衣袖就想走,萧啟却不干,攥着她的腕子,说:“本王偏就找你。见面不过数次,又是捅刀子又是下毒的,本王这伤还没好,毒还没解,你就不打算给个说法吗?”

“不打算。”沈仪华冷声道:“九殿下若是对这条命还有所眷恋的话就松开。”

萧啟痞气十足地纠缠着不放,道:“眷恋,怎么不眷恋!这不就是找你解毒来了嘛。”

“改日殿下带上诚意再来吧。”沈仪华已然没了耐心,说:“这里不是解毒的地方。”

“就说沈小娘子还真是讲究人,解毒又不是叙情,还得找个什么风花雪月的地方不可?”萧啟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说着突然凑近,神秘兮兮地说:“还是说小娘子看中了本王的美色,想趁机对本王做点什么?”

此人有疾!

若非那日是自己亲手下的毒,沈仪华都要怀疑这人被毒坏了脑子,冷笑道:“九殿下要实在没事干就回府洗洗睡吧,若运气好些做做梦也可降火去燥,总不至于难耐至此。”

“难……耐?本王难什么耐?”

一句话气得萧啟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她这张嘴是专管用来气死人的吗?

不对,不仅仅嘴,这整个人都气人的很!

沈仪华挑衅望着萧啟,萧啟也看着她,两人僵持了一会儿,萧啟不知怎么想的,打了个口哨,不一会儿长街尽头出现一匹马——是他的坐骑。只见此马通体黑亮,连鞍都没有配,疾驰过来,快到跟前也并未停下,擦着萧啟的后背过去。就在这转瞬的功夫萧啟牵住马缰,一臂环在沈仪华腰间,捞起人,轻松飞身上马。马身飞出去,朝着永安坊的方向疾驰。

经过前几次交手沈仪华大概对萧啟有所了解,知道自己在他手下逃不脱,所以便泰然处之,半晌才淡淡说了句:“九殿下身手不错啊。”

“夸我?”萧啟在身后宽厚的胸膛贴着的沈仪华纤瘦的背,沈仪华能感受到说话时从他胸腔带出来的震动,“从沈小娘子这里见着句好话可真不容易。”

沈仪华顿了下,道:“九殿下这么好的身手,却要费尽心机来这长安城装孙子,也是挺不容易。”

萧啟爽朗笑起来,吐息贴着沈仪华的耳际过去,带着那股冷冽的松木香,轻松道:“容不容易的,沈小娘子不也深有体会吗?本王想,明珠蒙尘的感觉比我装孙子的感觉也好不到哪去。”

夜风动了起来,迎着沈仪华的脸而劈过来,还带着冬日未消退的寒意。她沉默着没有接话,却听萧啟又道:“你说是不是?明珠儿。”

沈仪华倏地扭头,萧啟不知什么时候解下了自己的披风,趁这空当将她兜头盖脸地裹了起来。沈仪华抬手就要抓,却被箍得死死的,低沉的声音在疾驰的夜风中带上了些喑哑,语气却凶得很:“乖一些,别总乱……蹭。”

萧啟堂而皇之地将沈仪华带回了王府,在正门口勒马停住,像是早有准备,金保提着灯笼,带着一众下人迎了上来。

阵仗闹得挺大,左右两座王府的门房都惊动了。楚王府那边的门房还特意过来请了个安,趁机偷眼在萧啟怀中那个被披风裹得严严实实的身影上打量。

萧啟原本没有打算带沈仪华回王府的,但行到一半又改了主意,或许也是受到了那句“明珠蒙尘”的影响,总觉得好好一个娇美人儿带着一身血腥味不是个事。

他自然也察觉了楚王府这门房的视线,听那这人嬉笑问:“魏王殿下这是从哪家的宴会上来的,怎么还带个人来?”

萧啟跟那喝高了似的,醉态毕显,长臂揽了身边明显不情不愿的人,浪荡笑着道:“你问谁?这美人儿吗?街上捡来的。”

门房也知道这混子素来不干人事,都是花街柳巷的常客,掳个女子回府着实没什么稀奇,遂虚情假意恭维了两句便拱手道辞了。

萧啟大笑,虚揽着人往里走,及进了大门拐过照壁,才捉住沈仪华的手,带着搓了一把被什么东西扎的刺痛的小臂。

“本王这么大排场请你来府上做客,方才是迫不得已应付那人两句,也没怎么冒犯你吧,你就这么下死手对我?拿什么东西扎的?毒针?”

沈仪华任由他掰开手检查,很是无辜,“九殿下到底做了多少亏心事,才会杯弓蛇影,稍有点动静就觉得是别人要害你。”

“亏心事没做几件,但架不住本王胆小啊,从小就活的担惊受怕的,习惯了。”

眼见着自家殿下将这女子带回了府上,金保想起上次殿下还亲口对裴世子说这女子不是好人的话,心里有点不对味儿。他带着人跟在身后,抬眼,一高一低,一魁梧一纤瘦,两道影子便撞在眼睛里。

走了一段,金保眼睁睁看着萧啟将人往自己寝殿的方向带,突然懵了——这进展是不是有些过于快了?再看他家殿下俯首与这女子交谈的样子,他总觉得此时眼前的画面和戏曲里面那幽王烽火戏诸侯的场景没差。

萧啟就这么攥着手将人带到了自己寝殿中,随后唤人送了热水来。他歪歪斜斜倚在靠窗的榻上,眼神很刻意地上下打量了沈仪华一眼,道:“脱了!”

话音刚落就看到刚才还漫不经心打量着殿中陈列的人一个眼刀飞了过来,如有实质般恨不得下一刻在他身上刀几个血窟窿。

“找死?”沈仪话淡淡问了句。

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大反应,萧啟莫名有些愉悦,意味深长地笑道:“本王不过是看你刮那石复,血污弄脏了衣袍,让你去沐浴而已。沈小娘子想到哪里去了?”

沈仪话盯了他一瞬,旋即冷笑道:“妾能想到哪里去呢?毕竟九殿下……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妾想,殿下就能么?”

远远地金保退出去后,只听见身后的殿门在背后“哐当”一声,动静很大地被磕上了——这未免也太着急了些,跟那戏本子上的情景更像了。

金保一路上胡思乱想着,转去了后院。

王府一向因为萧啟不大喜欢侍女近身伺候,寝殿也只有几个内监答应着,眼下殿下带了女子来,只有内监指定是不成,所以他只好亲自过去挑了几个侍女。谁知领着人到了门口,才发现他家殿下竟然没在殿中,而是门神一般负手立在那。

方才不是挺急的?金保有点没搞清楚情况,笑问道:“殿下怎么不进去?”

怎么不进去?这话问得好!他本来好心好意让人去洗个澡,别带着一身血腥味女罗刹似的乱晃。谁知好心没好报,人不领情不说,看他的眼神鄙夷中还夹杂着嘲弄,整得他好像个色中饿鬼似的!萧啟没好气道:“没什么,本王就乐意在这站着。”

他不愿提这个,目露疑惑扫向金保身后,金保赶紧解释道:“您前面不是唤人送水沐浴么,奴婢想着让她们伺候着可能方便些。”

萧啟免了侍女的行礼,挥了挥手示意她们进去,随后叫住金保:“一会儿让人送些衣裙首饰过来。”

金保看了看自家殿下,又看了看他身后的寝殿,应了声是,但脚下并没有动,等了少许,又忖着问:“不知这月奴娘子喜欢什么款式?”

萧啟想起玄袍上的银纹还有那晚坐在树上荡荡悠悠晃在他眼前的绣鞋,说:“就照她那个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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