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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大周女帝 > 第23章 共事

第23章 共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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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啟进屋一盏茶被他喝的怨气冲天的,又是嫌弃茶不好,又是嫌弃水不好的,横挑竖挑,挑了半晌,把个奉茶的小丫鬟快折腾地掉眼泪了。

沈仪华在旁边誊抄草药册子,本不想搭理他,奈何他作妖的动静实在太大。沈仪华搁下笔,起身走过去,从他手中拿过茶盏。

萧啟不明所以,一张带着伤的俊脸上甚至还有些迷茫,眼睁睁还看着她将茶盏放在托盘中,对小丫鬟说:“拿下去吧,不必再奉了。”

小丫鬟如释重负,应了声,动作麻利地就退下了。

沈仪华居高临下看着歪坐在椅子上的萧啟,面容沉静,比了比手,“九殿下,请回。”

萧啟半晌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可思议道:“你这是赶我走?”

沈仪华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九殿下难道看不太出来?”

“我才来你就赶我走?”萧啟还是不可置信般,“我连你一盏茶没吃,你就赶我走?明珠儿,你可别忘了,我们前几日才商定联手的事情……”

沈仪华不想听他在这废话,打断道:“我这里的茶水九殿下不是看不上么?至于联手的事情,我有话申明在先,因利而和,各取所需,利益联盟而已,九殿下可莫当卖身契使了。”

萧啟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看着她的形容举止,还有这不动声色训人的架势,怎么跟那学堂老先生似的,他不自觉坐直了些,试图解释:“本王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我们已经达成协议,既然要联手共事,那你就是我的人,你还住在阿珩的地方,而且这些下人也都是他的人,这……就有些不妥。”

他本来是想说这让本王的面子往哪搁的,但是觑着沈仪华的脸色,话到口中硬生生拐了个弯。

沈仪华冷冷望着他,问:“所以,九殿下意欲何为呢?”

萧啟斟酌着话,觉得自己一个不慎就会被她给轰出门去。都说女子柔情似水,可眼前这小女子哪里有什么似水柔情,分明就是冰坨子雕的,一点人情味都都没有。

萧啟暗暗腹诽几句,才拐弯抹角道:“你看,楚王兄还有陈王兄,他们那些谋士那个不是住在他们府上的,平日里有个什么事情便可第一时间商议对策。但是我就不同了,你住在这里,当然,地方安静,环境也不差,好是挺好的,就是离我府上有点远,若是遇上事情紧急,别人都商量完了,我还没到你这边,这不就失了先机了?”

“九殿下,我觉得你好像还未明白一些事情。”

沈仪华转到在他旁边的圈椅上坐了,说:“首先,我并未答应要做你的谋士。当年我们沈氏一族蒙冤,满门被灭,所以我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洗刷冤屈,报仇雪恨。这一点在我们结盟之前九殿下不就很清楚么?我用殿下,是殿下夸下海口说自己多有可用之处,我想殿下要同我结盟自然也是怀着同样的想法。至于殿下这边来日要做成何事,我并不关心。”

瞧,这小女子,这张嘴,多招人恨!

萧啟眸光定定落在她沉静从容的侧颜上,听她把话说完,心里原本就堵得厉害,现在更堵了。他是有多想不开,在打完架之后又跑她这儿来受气来了!

“还有,”沈仪华连个眼神都没分给他,继续道:“你方才说遇事紧急,我想不到还有什么比圣人驾崩更紧急的事情,若殿下指的是这个的话,那我现在就可以告诉殿下,做好城防,宫里安插自己人,到时候发动宫变控制内廷,节制京都守卫兵马,登基称帝清扫政敌是最直接的办法。”

这话听着……

萧啟琢磨着,即便是谋士为主,他们大多也只是劝其徐徐图之,譬如这次,圣人称病,楚王府和陈王府做的无非就是在圣人与朝臣面前献殷勤作秀,再静观其变而已,不到最后一步没有人会直接谋划宫变,毕竟那是谋逆,是犯上作乱!

可是她却连具体实施方略都讲了出来。萧啟猛地惊觉这并非信口之言,她就是这么想的,而且,或许还不止一次这么想过!

他不由握紧了扶手,吃惊地望着她,半晌才气势很不足地呵道:“放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怎么?九殿下这就怕了吗?”

沈仪华毫不在意,转过脸来,一张芙蓉面映在昏昏烛光下,眸光清冷,唇边勾着淡淡的嘲讽。

“若是怕,那就别想了!圣人十好几个儿子呢,抓阄都不一定抓到殿下,况且前有楚王,陈王,一个是世家的供起来的护身符,一个是朝中清流们的拥趸,而殿下呢,您除了在秦楼楚馆处处留情挣了些名声外,我再找不到什么优势。殿下既然有心谋那大位,就该早日歇了坐等天下掉馅饼的心思!”

萧啟似是被她的话惊住了,坐在椅子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长安春夜多风,廊下悬着的灯笼被吹得轻晃,从洞开的窗户中望出去,能看见深沉的夜色和院中那几株翠竹。

这里原本是一间暖阁,但沈仪华住进来后将它改成了书房,小小一间,她将书案就放置在临窗的方向。并非她喜欢,而是她觉得就该是这样。

在这样的春夜里,就该有个人就着灯烛,临窗翻阅一卷又一卷策论,写下一本本明知呈不上去的折子,然后在她从窗户外调皮探头进来的时候,无奈叹一句:“起夜风了,明珠儿,莫要再在外面贪玩。”

萧啟分明从她看向窗外的神情中感受到了浓重的哀伤,他抬了抬手,指腹触到她搭在扶手上的广袖,上面的银纹冰凉。

“明珠儿。”

他突然开口,与记忆中的声音重叠在一起,沈仪华恍惚转过脸,萧啟觉得她这一瞬像只重伤的幼兽,在努力辨别着近前来的人到底是会给她致命的刀子,还是温柔的掌心。

他犹豫了下还是伸手将她的手握在了掌心中,不同于前几次的或威胁,或调笑,他只是出于一种……言不明道不清的,类似于心疼的本能,将一只迷途中挣扎的小狐狸护在了掌心里。

沈仪华半晌似乎才回过神来,抽出手,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冷,淡淡道:“抱歉,方才言语中多有冒犯,还请九殿下见谅。”

萧啟笑了下,轻浮逗趣道:“无妨,至少在明珠儿看来本王还是有些名声,也不算一无是处。”

沈仪华领了他打趣解颐的好意,重又唤人上茶,说:“谈正事吧。”

萧啟一颔首,郑重做了个手势,“先生请。”

见他这么没正形习惯了,沈仪华倒也受了,起身转到书案前,拿了地舆图出来,摊开放在案上。萧啟跟着起身踱过来,两人一左一右立着。

地舆图上在将沼河尹春那边的决堤断已经标了出来,沈仪华道:“九殿下有什么想法先说说看。”

萧啟俯身,双手撑在桌案的缘边上,略一忖,随后手指拂过沼河上流的方向,在一处地方顿住,说:“我那里有一幅从兵部那边拿来的军事地舆图,要比你这个详尽一些,上面标注的沼河的三大码头就在这个地方。”

沈仪华看过去,弯腰从旁边笔架上取笔,揾了下,在他所指的位置上做了标记。

萧啟继续道:“你看这条支流,这是汇入沼河的水量最大的一条,每年旱季的时候,沼河下游通往东南最近的码头——”

他的手摸过来,从沈仪华手中拿过笔,又标注了一处,“这里便是往商货船运发从东南诸国的集散地,从这里水运转陆运。”

沈仪华凝神看着这两处标注,抬指往上,最后落在地势起伏的山峦处。

“世家在那边的生意做的几乎可以与朝廷匹敌,昭宁八年,陆宴曾亲自奉秘旨去过一趟尹春,大约就是帮圣人暗查此事。据我说知,他可以说是一无所获。沼河往来商船都是在官府有明目的,相比较其他货品的运输,盐铁的往来运输至少在明面上盘查更为严格,那么在管控如此严密的情形下,他们是如何做到的呢?”

沈仪华的指尖一直逡巡在临河的山峦处,继续道:“这里距离水岸最近,但是开山路却并不容易,而且山路开了也容易引人注目……他们的中转地会在哪里?”

“大隐隐于市,要不想惹人注目的话,”萧啟稍加思索,握住她的手腕,往下带了些,落在一处,“这里!依山傍水的好地方,还是一个集镇,被附近的几个村子环绕着。若是在此中转,只需乔装成做生意的小贩,便可以蒙混过关。除了这里再没别的!”

沈仪华没想到他突然动手,瞪了他一眼,可这人却完全无知无觉似的,讲的眉飞色舞,朝她看过来还一副等待夸奖的表情,脸上的伤痕看着更碍眼了。

她又往回抽手,边嘲一句:“九殿下脸上还挂彩呢,这动手动脚的毛病不改?”

“什么动手动脚?”萧啟一怔才明白过来,松开手,解释道:“沈小娘子莫怪,我说的忘情了,并非故意……哎,不是,你说什么动手动脚的毛病?”

沈仪华瞥一眼,挑了挑眉,“难道不是被哪位小娘子给抓了?”

一言出,萧啟竟急了,指着脸嚷嚷:“不是,这,什么小娘子抓的,你看不出来吗?我是跟人打了一架!”

“哦,看得出,”沈仪华淡声道,“战况还挺惨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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