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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大周女帝 > 第55章 师兄

第55章 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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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仪华从青芽别在自己发髻中的空心玉竹里面取出了小纸条,看完其中的内容,心中大约都有数了。接下来的几日着实清闲的很,被提审了几次,但并没有用刑,因为她确实有问有答,而且说的都是实话,但奇怪的是,实话反而没人信了。

陆宴问贾巍之死是否和她有关,她答有关,再问细节,她便说自己的用药过程,而这些药太医院的太医也都说没有问题。

负责审问的人问:“既然没有问题,那人为何会死?”

沈仪华那张清绝淡漠的脸上漾出极为愉悦的笑意来,答道:“大人问了个好问题啊!药没问题,人却死了,那就一定是人的问题。”

审问的人被噎的半晌说不出话来,但碍于陆宴在旁也没说什么,便只好接着问:“人能有什么问题?”

沈仪华道:“大约,可能,心眼坏了吧。”

此言一出旁边极为陪审瞬间绷不住了,直接笑出了声。

审问的人觉得脸上挂不住,提声斥道:“你这女子忒刁钻!难不成是想尝试一下我们诏狱的刑罚吗?”

“大人说的哪里话,谁没事会如此想不开呢?”沈仪华轻笑道:“您瞧你都问了我好几日了,我这不想着咱们都熟悉了嘛,所以逗个趣儿罢了,怎么还惹您动怒了呢。您继续问,我定会如实回答。”

伸手不打笑脸人,见她态度好,审问的人遂只好耐住性子又问了几句,但翻来覆去还是车轱辘话,这女子,一丝有用的东西都挖不出来。

他只好转头向陆宴求助。

最后一次了。晌午的时候,宫里贾妃派了自己宫里的内监来传旨,点名了说要让这女子进宫。

好端端的贾妃为何会突然想起召见这女子?陆宴心中纳罕,遂问了那内监,却并未问出个缘。他直觉这是沈仪华的脱身之计,所以必须在她离开诏狱之前得让她吐实话。

陆宴站起身,吩咐属下:“将她押进内室。”

内室乃至诏狱讯问室中最隐秘的所在,但见过里面所设刑具的活人却没有一个,因为大多数人都熬不到这一步,要么中途受不住刑罚招供了,然后死了,要么受了刑,什么都来不及说,死了。

这女子是首领亲自带进诏狱的,关押了好几日了,别说用刑了,就是一根头发丝都没有损伤过,下面的人都只当是首领碍于魏王的面子,不敢用刑,却没想到现在竟然直接要将人带进内室。

他吩咐完,其他人虽然心中惊讶却并没有说什么,只有小文,从尹春到长安,跟了沈仪华一路,虽然总是被她使唤,但也算是相熟,眼下要眼睁睁看着她就要被押下去了,心中一着急,脱口求情道:“头儿,这女子可是魏王的人,您不能……”

陆宴一个眼神扫过去,他被吓得噤住了话,又只好用眼神暗示沈仪华,想让她服软求饶。

沈仪华笑了笑,说:“看来陆缇帅一定要从我这里问出东西,那还等什么?走啊。”

就没见过这样上赶着找死的。小文急道:“沈娘子,您有话还是在这赶紧说吧,进了内室出来的可不好看。”

当然不好看,她知道的。

当年在东宫陪着她读书那个小内监,认了王翁翁做爷爷,进去前一个月才过了十五岁生辰,抬出来的尸体被扔在乱葬岗,沈仪华跟着王翁翁私下去为那些故人收尸的时候见到了,面容早已模糊不能辨认,就连发丝也白了。

那是她第一次认识到,原来世间还有如斯能让人变成一堆腐肉的酷刑。而强加在这些人身上的酷刑,背后竟然是一位父亲要得到将儿子置于死地的证据。

“早听闻锦衣卫的诏狱不是一般人能进的,那既然你们缇帅大老远的请我来了,如此盛情,我自然要好好长长见识的。”

沈仪华冷笑说,一脸挑衅地看了眼陆宴,随后由着人带了下去。

陆宴仍站在原地未动,还是摆着一张冷脸,虽然和平时并没什么两样,但小文还是感觉到他在生气,或许还有无奈。

他忖了忖,犹豫着上前劝道:“头儿,这沈娘子说话就是这个样子,的确很气人,但咱们毕竟没有从她这里审出来什么证据,就这样将人带去内室,看她那副样子定是个扛不住,到时候出来无论怎么样,魏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陆宴道:“我心里有数,你在外面守着,别让其他人进来,我亲自问。”

陆宴进来的时候沈仪华已经被缚上了刑架,双手手腕用一根黑色的粗糙绳索紧紧帮着,但显然上刑的人还是放了水,除此之外再什么都没有,人还是好端端的站着,见了他,清冷脸上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意,说:“便是如此吗?缇帅,这是不是有些过于儿戏了?”

陆宴走了过来,冷眸盯着她,道:“真想找死,就全部交代了,我可以考虑给你个痛快。”

沈仪华干脆说:“不想,好端端的,我为何要这般想不开呢。”

陆宴居高临下审视着这张脸,突然一把捏住她的下颌,“别再跟我耍花招!在尹春你亲口承认与贾巍和石府的案子有关,现在又百般抵赖,你到底想做什么?”

沈仪华不答,但是眸子中的嘲讽一丝未淡去。

“说不说?”陆宴道:“最后一次机会了,我的耐心也只能到此!”

他手上的力道不轻,却没想到面前着前几日还娇柔孱弱的女子,此时却像是无知无觉一般,对他对视片刻竟然笑出了声。

“缇帅大人,我不是一直都在交代吗?我说了我与贾巍之死有关,他就是我用那颗药丸毒死的,当时九殿下,李郎君,还有裴世子,他们都在场,要不你随便抓一个来问问。”

又绕了回去,陆宴知道在这个上面问不出来,便转了话锋,道:“换一个,沈娘子与我说说吧。为什么在尹春主动要在我面前将你与凶杀案有关的事情暴露出来?”

“不愧是缇帅,终于算问到点子上了。”沈仪华觉得下颌似乎要被他捏碎了,不适地皱了下眉,说:“这就有的聊了,所以,缇帅不打算松开我吗?”

这几日的审问下来,陆宴知道她是个什么德行,手上的力道小了些,但并未松开人,道:“沈娘子敬酒不吃,非得如此才肯开口,那陆某也不必以礼相待了。”

“好啊,我说。”

沈仪华笑了下,忍耐着不适说:“缇帅是问我为何主动暴露自己与贾、石两件案子有关是吗?因为我自信,因为我无惧无畏,我知道有许多人,他们一旦进了锦衣卫的诏狱就怕了,怕刑罚,怕死,但是我不怕,缇帅,所以,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可以告诉你……”

沈仪华果真无一丝隐瞒,她将她如何设计贾巍,如何活刮了石复的细节都告诉给了陆宴。

“真相就是如此,我全招了,然后呢?缇帅,你瞧你还是不能把我怎么样,你既不能将此事上报圣人,也不能就此处置了我,因为没有证据,贾巍是中毒身亡,但我给他的却并不是毒;是我杀了石复没错,但灭他满门的却并不是我。接下来你就会被这个事情一直困扰,你一直忠于的公正和你一直无法报答的恩情,这两样就摆在你的面前,你做不了选择。我早说过了,真相并不重要,但是你不相信啊,师兄。”

沈仪华这声“师兄”让陆宴直接愣在了当场。

外人都不知道的是,陆宴是玄风道长的亲传弟子,之所以下山大概与他的父亲的死有关。当年王和带着沈仪华从东宫逃出来后,便是在玄风道长那里休养,但那个时候陆宴已经离开师门在锦衣卫当差了。

沈仪华审视着他几变的神色,语气无奈笑了笑道:“抱歉啊,师兄,要拖你下水了。”

“这些为何在尹春的时候不告诉我?”

“时机未到。”

沈仪华故弄玄虚,晃了晃绳索,陆宴将绳索解开后,沈仪华将那枚已经去掉了纸条的空心玉竹从发髻上拿下来,交到他手边,说:“道长让我交给你。”

果然如师父所言那般,她依旧唤的是道长。

陆宴虽然在此之前并未与沈仪华谋面,但从师父口中却听了不少她的事情,师父对她很是偏爱,但也经常说她从不正经开口唤一声师父。

陆宴收了玉竹,面对眼前人骤然间的身份转变仍旧不适应,还是很局促,只问:“所以你兜兜转转借我的手进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再度将贾巍和石复的案子翻出来?”

沈仪华搓着被绳索磨得红肿的手腕,道:“贾巍之死不重要,但石府灭门背后还有一股势力,我想借你的手将他们引出来。”

陆宴道:“但是圣人因为事涉贾家的缘故,其实是想将此事压下去的。”

“我知道,”沈仪华说:“贾妃会召我进宫,到时候贾家不会成为阻碍。”

陆宴略一沉吟后,点了点头。

沈仪华踱过去,在陈列在架上的一排排五花八门的刑具中挑出来一条镶了铁针的鞭子,拿过来递给陆宴,笑道:“有劳了,师兄。”

陆宴接了过来,问道:“什么程度?”

“我怕疼,最好一鞭子能晕过去那种,而且之后不能留下疤痕,缇帅斟酌着办。”

这下陆宴还真有些犯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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