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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白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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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言跑到抽烟区,试图摒弃自己杂念,却越来越糟。

奇怪…

为什么对方明明衣服都穿得好好的,脑子里却一件一件把他衣服脱光了,还能看见那白得吓人的身子显现出的微微反应,居然能看到些红点…

“!”

他紧闭双眼,仔细去听火车的轰鸣声。

以前觉得吵闹,现在觉得悦耳多了。

调整好呼吸,故意站在连接处的出风口,让凌晨的凉风吹打自己,灌进自己的衣服里,在通过毛孔灌进自己的心脏。

这个时间的风,最凉了…

手又不自觉传来一阵凉,是他刚刚牵过的温度,又升了好些燥热。

不行不行,不能去想,他睁着眼,让凉风通过他的眼眶,让他加速冷静。

终于没那么烫了…

想拿根烟抽,发现刚刚走得匆忙,没带。

妈的!他心里暗骂:肯定遭他道了,就知道他人没有那张脸看过去那么单纯,刚刚那些…

全尼玛是故意的!

他心底里升起一股子愤怨,很想找个出气口,把拳头捏紧,准备往车壁上锤上一拳,以此泄愤。

泄自己上当受骗,泄自己刚刚的仓皇逃跑,还有现在的气愤不已!

行了行了,淡定…

他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镇静,拳头微微松开。

窗户外还是漆黑的世界,什么都不会有变化,什么都还是原来的样子。

准备回车厢,转身看见林小渊抽着烟休闲地倚在转角处,瞧着他。

霍言顿了顿,察觉面前这人整个人气质有了很大的变化,他怀疑这才是真正的林小渊。

只见他舒适地吐了口烟,问:“怎么不把拳头打下去?”

“……”

“怕痛还是怕列车员找你麻烦?”他把烟盒递给他,“不好意思,没经过你同意就抽了你的烟。”

霍言接过烟盒,点了一支,吐出烟雾的时候,畅快不少,果然,还是尼古丁能让人消愁,听他又说:

“是吧,怪不得你们都喜欢抽烟,看来…烟的好处极大,你还说做什么事都得看自己能付出什么代价,看来你还是怕列车员把你抓起来…呵呵…”

“你不好好写你的故事,跑过来干嘛?”

霍言不想承认此人是过来瞧他笑话的。

“给你拿烟啊,不然真捶了火车,火车倒是没什么,铁皮做的,手锤破了怎么办?那可是肉呢。”

林小渊说着话往他身边儿走,见他本能的有个躲的动作,虽然不是很大,便讥笑他:“30岁…到底该不该是你这样?”

霍言拿眼瞪他,说不出话,抽了口烟,故作淡漠。

“你什么品种?到底哪个是真的你?”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不知道?”

林小渊往后一靠,注视他几分钟:“你意思是,我有两个样子?”

“你不要跟我装糊涂,”霍言已经没了耐心,“如果真的是恨我,怪我没处理好林雨菲的关系,把你方永源抢走,在这想着方法报复我,那我跟你道歉。但这个不是我能做主的东西,人跟人相处,你不可能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也不可能提前知道自己什么缺点造成的结局…”

“你…以为我为了这个事情报复你?”林小渊站直了身体,往他那边挪了一步,幽深的眼珠子动也不动地瞧着他,“你…真的…”

霍言见他神情异样,眼神有些泠冽,往后一步,后面是墙壁,没有退路。

他也不知道他现在为什么要怕他,开始讨厌自己现在的怯懦。

他有什么好让自己怕的!

把眼睛抬起来,直面他…

“?!”

林小渊眼睛里又包了泪花,先前沉冷的表情没了,委屈巴巴地大声骂他:“你就是个大傻子!”

说完把没抽完的烟往他身上一丢,跑回车厢去了。

“?”

霍言见他那委屈样,还有弹在自己身上掉落的烟灰,懵了一脸,到底什么情况,到底是个什么性子,哪个才是他。

他把那掉落的烟头捡起,拿在手里细看,也不知道是不是想从这支烟头上看出什么所以然来。

自己狂抽了几口烟,把头一抬,往后一靠,吐出好些烟雾。

啊…夜晚…真的太让人神智不清了。

林小渊跑回车厢,坐在自己铺上,面儿上气鼓鼓一会儿,几秒后就冷了。

张望窗户外,漆黑一片,好像什么都沉静下来,什么都不在了,随即有了些伤感的情绪。

是不是…不该来…

把目光移到了桌上那盆茉莉花,又谢了好几朵,花的边沿开始发黄,中间依旧很白,不过不久的将来也会变黄,最终走向枯萎,所以本来恣意昂然的头,埋了下去。

就像现在的林小渊,他埋着头,瞅着桌上那幅画,目光在那画上停留了几秒,拿手一拍!将它放在了那些纸张的背后,直起身,拿笔开始写字,以便抛下烦闷。

霍言此时走了进来,缓缓坐在自己铺上,眼神望向地面。

林小渊头也不抬,继续写着故事。

俩人就那么各有所思地,沉默。

只有火车一直往前带起的轰鸣声。

十几分钟以后,林小渊思绪有些卡顿,把头抬起,见霍言依旧盯着地面不说话,把钢笔盖上放好,顺手开始把那些枯萎了的和即将枯萎的花摘下来,慢慢往嘴里送,让花在嘴里慢慢地嚼。

霍言听他牙齿磨得响,抬眼望他,发现他一边吃着花一边直视自己,眼神故意,带着怨气。

他也没躲他的眼神,也直直地去做着对抗,直到他把手里的花吃完了,才对自己笑了笑说:

“该你讲了,故事…”

“你想听什么…”

“你随意吧,不想讲就编一个也成,你放心,我没你那么多疑,你说什么,我都不怀疑你。”

“用不着话中带刺。”

“什么刺?”林小渊开始坏笑,“啊…你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对人这么不信任呢?从小就这样?还是长大了遇到坏人太多?你谈过几个女朋友,都像林雨菲那样抛弃了你?”

“就不说你说话的内容,就光你这语气,明摆着就看我不爽。”

“你要是跟以前一样好,”林小渊一激动,把拳头在桌上一捶,“我就看你哪儿都好!”

“什么以前?”

霍言错愕。

“我是小渊…小渊!你难道…”林小渊结巴,随后生气,“你到底讲不讲!你自己说的契约自己就要遵守。”

“我讲我讲…”

霍言把腿盘坐在铺,盯着他双眼,气还是没有消散。

怎么解释,被人耍着玩,只能说明自己智力低下,还不能怨别人,只能怪自己愚蠢!

“说第一次是吧?”

他调整了心态,其实根本调整不好,所以眸子里有些报复以及嘲弄的意味。

就着这些复杂的意味,他讲了他的第一次。

故事发生在他高中的时候。

认识了个比他大三岁的学姐,学姐看上去简直就是朵纯净的莲花。

以前白莲花还不是个贬义词,在霍言心里代表的还是纯洁的意思,要是知道现在白莲花的含义,他可能就不会这么形容她了。

只因为此女夏天喜欢穿白色连衣裙,秋天喜欢穿白色毛衣,冬天喜欢裹白色冬衣,头发上永远都别着一个金属白色莲花。

她说她喜欢白色睡莲,安静祥和,静静绽放,遗世独立。

可能她也不知道白莲花意味着什么,所以当时俩人对白莲花的好都坚信不疑。

他们是在一堂绘画招生课上遇见的。

白莲花已经高三,成绩不大好,按照她的分数,只能上个专科,但是有个跳板可以使用,那就是艺术生。

那天霍言本来和朋友打完篮球回教室拿包,路过一间教室门口,好奇都放学了里面那么多人干嘛呢,就进去看看。

看来他的好奇心很早就有,不过是放学后的一节课,常人不会耽误自己时间去满足好奇心。

进去以后发现,是个绘画招生的讲座。

台上老师讲的内容不是绘画带给人的艺术修养,讲的是作为考上本科的跳板,他利用得驾轻就熟,在业内数一数二。

因为他不专研绘画的美,专研的是怎么把评卷老师的双眼给吸引住,怎么让你的画能得高分。

他让大家拿一张纸,随后把教室里的一铁皮水桶放讲台上说:“但是,我还是得看看你们的绘画天赋和功底。”

霍言坐在白莲花的旁边,拿起分发下来的纸和笔开始画那个水桶。

他本来就喜欢绘画,平时偶尔会自己在纸上胡乱画,当作兴趣,他不认同台上老师对绘画的叙述。

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反叛心态——想要进他的绘画班,给他上一课!

告诉他绘画讲的是表达、讲的是美、是色彩、是你眼中的世界、甚至是你独有的思想…

他画完那个水桶的同时望了眼白莲花的画。

扁平枯燥,真的就是个框,连桶子的把手都没画,更不要说把手穿过的两边耳朵。

看得出来,白莲花成绩不仅不好,画画还没天赋,观察力也是欠缺。

台上老师把画拿着一看,拿着霍言那张画问:“你画的?”

霍言点头。

他又问:“高三?”

霍言说:“高一,你只收高三的学生?”

那老师呵呵一笑:“也不是,你要是喜欢画画,也能收,而且学费比高三的少。”

霍言当时心里就想:就看看你怎么个教法。

随即那老师拿着他的画在台上一顿表扬,说他观察仔细,光影很好,影子也分了层次。

之后报名,第二天缴费,进了他的绘画教室。

教室就在他家后院,菜地改的一个棚子下面,就是画画的地方。

学费里包含了颜料、参考书、调色盘、画纸、画架,每次去拿着自己的颜料盒子就能画。

临摹、画静物、画石膏、画速写、再轮换着画人。

那老师的跳板运用那么好的诀窍就是——专研以往考试得高分的画。

虽然很无语,但是却有用。

霍言觉得他教得真的挺无聊,就在其他人临摹的时候,画着他家后院菜地里的菜啊、野花啊、还有远处的房屋、白云啊…

老师随他画,反正知道他不需要靠这个跳板考大学,只当是他花钱来自己这边找乐的。

不过他自己玩儿还好,关键喜欢跑到别人后面看人家画,虽然嘴上不说,眼神里全是看不上。

那老师让他安分点,不要影响人家进步。

他就笑:“不可能有进步的,都画了几个月了还是死气沉沉,画得讲究生命力——”

那老师就关他自己在杂物室里面壁,必须画完一张画才能出来。

他就拿颜料画了一坨大便表示不服。

那老师看见他在纸上画的大便,也不骂人,就说:“大便画得不错,看来没少观察。”

之后又笑他:“观察的是谁的大便?拉在哪里的?厕所的?还是露天的?为什么会有一只苍蝇?”

这些都是故事的无聊事件,主要还是要讲和白莲花的相遇,就是那天霍言乖乖坐在白莲花旁边画着人像。

霍言见她画画画的,哭了?就问她:“怎么哭了?”

白莲花哭得更凶了,沮丧着说:“画那么久还画成这个死样子,我觉得我是考不上本科了,考不上就读不了书,只能出去打工了,打工打不好只能嫁人,嫁个无聊的人生孩子过平庸的一生。”

霍言觉得她好夸张,却在她娇滴滴地哭声里,升起了些许同情。

于是安慰她:“别哭了,也不是画不好,你得转变一个思维。”

白莲花停止了哭泣问:“什么思维?”

霍言回她:“你不能把画画当作你不喜欢的作业来做,你得把它当作乐趣。就像你打算画一朵花,你得先去观察,得知道这是一朵什么花,花几瓣儿,花蕊是什么样子,结构是怎么样的。”

边说还边举例子,随手采了一朵野花跟她讲。

“花为什么是这种红色,这种红色在不在你的调色盘里,如果夕阳照在它上面,是红色叠加黄色?还是说红色已经被大自然调和,变成了另一种颜色,脑子动起来,手才不会跟个机器似的只知道乱涂。”

……

“你很会画画…”林小渊听到这里,不自觉说了句,“你的眼睛,能看到别人看不见的色彩。”

霍言暂停了故事,去看他眼里的内容,读出了羡慕和崇拜,他怀疑自己看错了。

随后回他:“你的素描画得也不错。”

林小渊低头:“也是他教的。”

“不是方永源?”

“不是。”

“是谁?送你钢笔那个?”

“是。”

“他人呢?”

“他把我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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