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以牙还牙

苏念回到家门口的时候，一切都看见了。她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看到苏老二夫妇以及苏鹏等人，便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特别是看到苏老二伸手打招娣的时候，苏念的眼神顿时变得锋利且冰冷。

苏老二自觉心虚，不敢望着苏念只敢躲躲闪闪。

“苏大妞儿？你怎么回来了？”苏鹏望着走进来的苏念有些懵。

而当看到苏老二夫妇的神情的时候，心中顿时明白了些许。

他们并没有注意在门外的乞儿，只是注意着苏念。

苏念进门后先是把招娣扶了起来，而当看到招娣脸上的红印以及嘴上流出的鲜血的时候，苏念的脸色愈发沉了下来。

“村长在这里正好，这苏老二出手伤人应该怎么办？”苏念指着招娣被苏老二打得红肿的脸颊问道。

“按照村里的村规，那肯定伤人者要赔钱。不过若是拿不出钱的话，那以牙还牙也不是不行。”苏鹏摩挲着脸上的胡子，似笑非笑地说道。

苏老二明白苏鹏的用意，脸色刷一下地白了。

赔钱一事，他自然不肯干。但是说得什么以牙还牙，他哪里不知道这是苏鹏故意的。

只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苏念一拳便打到了苏老二的小腹之中。

雷雨声中，响起了一道宛若杀猪一般的声音。

“钱，他苏老二肯定拿不出。那只好以牙还牙了！”苏念揉了揉拳头，不以为然地道。

她刚刚打苏老二那一拳可谓是使尽全力，苏老二虽然是个男人但未必有苏念的力气大。

加上苏老二根本没有防备，苏念那一拳差不多要了苏老二的半条命。

要不是怕就此把苏老二打下了，苏念真想再给他几拳头。

招娣在一旁看到苏念的动作后，虽然讶异，但心中更多的是痛快。

什么时候，她才可以和大妞儿一样勇敢？如若她真的勇敢起来了，估计自己再也不用怕田氏了吧？

一团小小的焰火在招娣心中萌芽了起来，只是招娣现在还不知道，这焰火以后必然会燎原。

马氏愣了一会儿，待反应过来后骂骂咧咧道：“好你个小兔崽子，他怎么说也是你二叔。你怎么能为了个外人打自家人？真是个天杀的。”

说完，马氏一耳光便落了下来。苏念眼疾手快，快速地退后了一步。

而在此时，马氏也发出“呜呼”的一声。

“哪个天杀的做的！”马氏捂着手痛苦地道。

地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拳头大小的石头。看来便是这石头打中了马氏的手。

远远看着，马氏的手上立刻红了一圈。

苏念望去门外，与那乞儿不经意间对视。原来她还没有走，看来这石头自然是她所为！

“二婶如今倒也想要教训我了？村长，您如今也看见了吧？就算我在家，他们夫妇也欺负到了我头上。那这几日，我不在家的时候，他们在我家想来也做了不少事情了吧！”苏念冷冷道。

苏鹏一听，便觉得这正是个好时机。于是便把苏老二硬是要她病倒的娘亲签过继书一事告诉了苏念。

苏念听闻后，这才明白招娣为什么要抢过那张纸。她温柔地望着招娣，心中暖暖的。

“原来二叔还没有死心？我还以为我不在家的时候，二叔能掀起什么风浪。二叔所为应是构成了偷盗了吧？按照大宁律法，我只要去官府告诉青天大老爷，想来这牢房二叔是蹲定了！”苏念回过头勾了勾唇角，漫不经心道。

这可吓坏了苏老二夫妇，他们虽然不懂什么律法。但他们做的事情实在不光鲜，指不定苏念去官府后那他们夫妇指不定要坐大牢。

苏老二本就捂着肚子□□，如今听了苏念的话，不知道是装的还是吓到，直直倒在了地上。

马氏见状，赶紧把人扶了起来灰溜溜地走了出去。这路上风大雨大，马氏也没有帮忙只能自己淋着雨扶苏老二回家。

而乞儿见状，又是往马氏脚下弹了个小石子。马氏这会是看见了谁弹得石子，但已然来不及躲闪便带着苏老二摔了个狗吃屎。

两人狼狈的样子让前来看戏的村民都忍俊不禁，然而却没有人上前帮忙，生怕弄脏了自己的手。

马氏无奈，板着一张脸扶着苏老二磕磕绊绊地走回了家中。

“村长如今可还有事情？”苏念看着苏鹏问道。

苏鹏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的主。苏念也不想给他好脸色，但想到自己以后还要在村子生活，语气便稍稍柔和了些许。

苏鹏也明白人家主人家下逐客令了，他摸了摸后脑勺尴尬地笑笑：“没事。大妞儿回来便好，回来便好。”

待苏鹏走后，苏念让乞儿进屋来后便把门给关了。

她先是去看看李氏，李氏听到苏念的声音还以为是梦。还是摸到苏念的手，这才知道这是真的。

她拉着苏念的手，怎么也不肯放。还是招娣又拿来一碗药让苏念喂药后，李氏这才放下手乖乖地喝下药。

李氏喝下药后睡着了，苏念便又去厨房煮了几个鸡蛋。接着拿布包着鸡蛋，在招娣的脸上来回滚动。

招娣疼得发出“嘶嘶”的声音，苏念看着怪心疼：“还疼吗？”

苏念的动作又轻柔了几分，生怕又让招娣吃痛。

招娣摇了摇头，笑着道：“不疼。”

她也没有想到苏念当真会回来，而当看到大妞儿回来的时候，她也顾不上脸上的疼痛了。

她就知道，大妞儿是得了菩萨的庇佑，肯定是福大命大的。

接着她又看了看一旁站着的乞儿，悄声在苏念耳边问道这是什么人。

进了屋后，乞儿只是站在大厅里一言不发。还是苏念给她倒了杯水后，她才动了动。

苏念笑了笑，便把在山上的事情都与招娣说了说。招娣听了之后心里又惊又害怕。

原来苏念本来没有那么快下山的，因为他们要绕的是一条远路。还是乞儿有办法，从另一条更加危险的小道出发，这才在天黑之前赶了回来。

“喂，你之后打算去哪里？”苏念对乞儿问道。

乞儿摇了摇头，道：“还能去哪儿？自然是回寺庙中！”

她的声音依旧沙哑，若如磨砂的布一般粗糙。招娣听了之后更是发出了鸡皮疙瘩。

正当乞儿准备离去的时候，苏念开口道：“若是不嫌弃，不如先待在我家？你一个女儿家住在寺庙也实在是不安全，待以后得了好去处再走了不迟？”

苏念本就感激乞儿带她回家，否则这家里的娘亲和招娣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苏老二了。

还有她在寺庙的几天，也算是受了乞儿的照顾。于情于理，苏念都应该帮回她。

乞儿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停住了离去的脚步。她望了望苏念的家，房子虽然破旧但地方还是很大。

更重要的是，这儿清净。

见乞儿同意留下来，苏念笑着问道：“以后该怎么叫你呢？”

总不能一直喂喂喂吧？苏念心想。

“我没有名字！”乞儿的薄唇微微一张，冰冷冷地说出几个字。

“那以后你便叫玉娘吧！你手中带有玉镯，那玉娘这名字很适合你。”苏念不假思索说道。

乞儿没有否认，似是接受了这名字。于是，玉娘便留在了苏家。

而一边的招娣脸上微微变了变，这玉娘也未免太高大了吧？若不是看着她眉清目秀的，招娣还以为这是个男子。

方才玉娘做的事情招娣也看见了，想来也是个心善的不然也不会帮大妞儿下山，这么一想招娣倒也放下了心。

……

约莫两三日后，这雨终于停了。李氏在喝了药之后，人也很快地精神起来。

一想起苏老二夫妇做的事情，李氏更是痛恨。不过如今大妞儿在，她心里也踏实。

当听大妞儿向自己介绍玉娘的时候，起初李氏是有些不解的。不过当听到大妞儿和自己说了玉娘的事情后，李氏也放下了芥蒂。

她们都是穷苦人家，有什么好嫌弃人家的呢？特别是看到这玉娘手脚伶俐，勤快的时候，李氏更是喜欢。

苏家如今就剩下她和大妞儿两人，多一人也热闹些。

苏念见天气晴朗了之后，便赶紧跑去自家农田。连着几日的暴雨，都淹没了田地，如今水退了不少，苏念也终于有机会来。

她心中本就有不祥的预感，她的十亩田地地势本就低洼。如今一场暴雨下来，估计损失会特别惨重。

当看到地里的作物大多焉了的时候，苏念还是备受挫折。

这些作物都快要成熟了，如今竟然闹了这一出。

旁边有好事的妇人看了之后，更是讥讽。

“这离她交田税不到一月的时间了，如今她田里的东西都没了，看她拿什么交！”

“这就是说有多大的头带多大的帽子，这苏大妞儿当初那么气势汹汹，现在还不是打脸了？”

“按我说，这自立女户就是做梦。说得倒是好听，但哪里有那么容易？”

那几个妇人七嘴八舌的，生怕苏念听不到似的。苏念听惯了风凉话，倒也不在乎。

玉娘看着那几个妇人，若有所思。

“哎呀，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