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对，就这样，不要着急，慢慢把灵气输入经络中，记住经络的各个走向……好，稳住，在分岔处将灵气细分小股，确保每一条经络都得到灵气的滋养……很好……”

暑假的每日下午，辰柒月照例对两个孩子进行培训。

经过这几年的修炼，辰佳欣已经成功引起入体，达到了练气二重。而辰佳乐则将修为稳定在练气八层。

从去年暑假起，辰柒月就开始教他们练习如何操控和使用灵气。她的介子空间内有不少傀儡，多为木头制成，木头里面分布了与人无异的脉络结构，用来了解人体结构，练习使用灵气最合适不过，巫医门的入门弟子人手必备。

辰柒月让他们反复练习如何将灵气顺着傀儡体内的经络游走，在观察经络在人体内的分布的同时，掌握如何操纵灵气在经脉中行走而不会使灵气失去控制而冲破经脉。

这一年来不知道冲破了多少次傀儡的经脉，今天终于成功了一次，辰佳欣高兴的跳起来：“姑姑，我成功了，你真的太棒了！”

辰佳欣大学的专业是人工智能，她的研究目标是制造出强大的机甲战士，并使它如动漫里一样自主战斗。辰柒月了解后就给她提供了一些研究思路，即教她如何掌握经脉在人体的分布，如何用灵气填充经脉，以达到操控傀儡的目的。如果能把经脉复制安装在机甲上，并用灵气操控，是不是就可以实现小说里所谓的精神力控制机甲？

辰佳欣接下来的任务便是不断的重复练习，以达到了对经脉了如指掌，她欣喜片刻就沉下心来又一次开始操纵灵气游走于傀儡的经脉之中。

在修真界，有专门修炼傀儡术的傀儡师，对他们来说，傀儡是伙伴，也是他们的刀。傀儡能自由的活动并不是刻板的操纵，而是在主人的灵气滋养下有意识般自由活动。元婴期的傀儡师可指挥千万傀儡大军长途奔袭敌人。

在房间的另一边，辰佳乐正在埋头苦读。相对于姐姐来说，她对灵力的使用早已游刃有余，所以辰柒月开始让她研讨中医药方面的书籍。

突然诊室的门被大力推开，护士长惊慌的冲进来：“辰大夫，你快下去看看吧，辰院长和病人闹起来了。”

辰溢月刚从外面回来，他刚去处理了一下原来中心的合同问题，本来合约已经到期了，但物业愿意以原来的价格继续租给他们，正好辰柒月前段时间提出要开展新的业务，虽然具体业务还没有确定，但提前做好准备总没有错。于是在物业的极力挽留下，他出面续签了五年的合同。

知道这个时间两个孩子都在诊室里随着辰柒月学习，他拎着果茶心情愉快的走进门诊室。但他的好心情在看到药房前排队领药的两个苍老的身影时戛然而止。

他上前两步仔细辨认着，拳头不由的越握越紧，他深吸两口气以平复自己的心情，转脸去到前台处。

“小于，把今天就诊的患者资料给我看一下。”

于晓晓闻声忙站起身把手边的档案袋拿给辰院长。

辰溢月拿过档案袋，一本本的翻过去，找到了封面上写着“杨晓霞”的档案袋，他抽出里面的资料，在就诊表下注目几秒，又翻出了资料下的身份证复印件反复确认。

“砰----”他重重的把档案袋摔回桌子上，低哑着声音：“把这个人的费用原路退回去，中心不接收！”

于晓晓和旁边的张丽文吓了一跳，辰院长每天都是笑咪咪的，从来没看到他这么生气的样子。她也不敢多问，拿起档案就往收费处跑。

收费处的工作人员一听是院长交待的，也不多说直接将费用原路退了回去，并把票据交给于晓晓，让她去通知药房停止发放药物。

杨小霞虚弱的靠着老伴，拒绝了老伴让她在一旁坐着等候的提议，她强打着精神排队等候取药。自从知道有这个关怀中心，她第一时间就预约挂号，但挂号的人实在太多，足足等了大半年才等到了今天，她亲手把药拿到手里都不能安心。

“终于有救了！”她热泪盈眶，小声的嘀咕：“我不能死，我死了谁去给杉杉送钱去？我死了就没人去看杉杉了，我可怜的杉杉。”

魏铭勉力扶着杨小霞，麻木的听她念叨着，自从她得病以来，这些话听得他耳朵都起茧子了。突然他感觉自己手袋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他想空出一只手准备取出来看看是什么消息，但杨小霞紧紧抓着他的胳膊：“到我了，到我了。”

两人来到取药台前，把手里的药单递了过去，焦急的跟护士确认信息，准备取药。

药房的护士业务很熟练，很快就将已经配好的药放进专门的袋子中，她微笑着将药放在取药台上，不厌烦的交待着：“……一日一次，喝完这些药就可以来办住院手续了……”

杨小霞盯着台上药，全神贯注的听着力求把护士说的每一个字都刻进自己的脑子里。看护士把袋子向自己方向推了下，她忙不迭的伸手去拿，这里面可都是她的救命药！

就在她指尖刚碰到药袋，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把药袋拿了过去。

且不说杨小霞他们，药房里的护士和排队取药的患者们都愣了一下，再顺着手的方向看过去，就看见前台的于护士正气喘吁吁的将药袋紧紧抱在怀里。

于晓晓不等自己的气喘匀，就赶紧把药扔回药房里面：“按流程把药销毁，院长说不收治杨小霞。”

药房护士一愣，听到是院长的交待也不敢多问，只赶紧把药袋取回去，放入一旁的回收桶里。

周围的病患及家属不禁喧哗起来，从来没听说关怀中心有不收治病人的情况啊，这都缴过费了药都马上到手了，说不收治就不收治了，这怎么回事？

杨小霞闻言也是一愣，她卸了力似的瘫软下来，全靠魏铭扶着，不然早坐到地上去了。

“于护士，怎么说不治就不治了，我们钱都交过了。”

对，对，钱交了，凭什么不给治，杨小霞找到主心骨一样把身子挺直了些，她尖锐着嗓子冲着于晓晓喊：“对，我们交了钱的，凭什么不给我药？凭什么不给我治？收钱不看病，你们这是黑店啊，抢钱啊！”

于晓晓将手里的单据递到她面前：“费用已经原路退回到您的银行卡了，这是退款证明。”

“我不要，我不拿，你说退就退啦！”杨小霞打开她的手：“今天必须给我药！”

于晓晓也不生气，她对魏铭说：“钱款已经退到您的银行卡了，如果有疑异，请跟我到前台处理。”

魏铭想起刚刚手机的振动声，他连忙掏出手机查看，正是银行发过来的信息，明明白白写着就诊费一百万已经退回到银行卡中，他哆嗦着手，嘴里不断重复着：“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医院还能跟钱过不去？难道是谁把他们认出来了？魏铭心虚的四处张望下，就强硬的扶着老伴要往前台去。

“我不走，我不走！”杨小霞挣开他的手，一屁股坐到地上，拍着大腿直着脖子喊：“黑医院，抢钱啦！大家都来看呀！收钱不给治病！…………”

门诊里不少人闻声都围了上来，巡逻的保安快步跑过来，把人群隔在一米开外。

“大姨，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有话去前台说。”于晓晓连忙上前去扶，想把她搀起来，但她一个小姑娘哪有一个撒泼的大妈有力气，脸都憋红了都没拉动半分。

“你快起来，像什么样子，有什么话过去说。”魏铭也连忙去拉老伴，如果真有人认出他们，闹起来他们也不好收场。

“滚！你个窝囊废！不给老娘看病，老娘死都不走！”杨小霞费力推开魏铭，又两手拍地嚎哭起来：“杉杉，我的儿子呀，你不在了连你老子都不帮着我……杉杉呀，我的儿啊……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把我带走吧……我的儿啊……”

周围群众指着她议论纷纷，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劝说。以前也听说过关怀中心有不收的病人，都是因为病情过轻可以前期干预或是家里经济条件确实困难拿不出医疗费的，这都收了钱又退回去不收治的，这还是头一回见到。

不知道这老两口怎么得罪了中心的人，他们可不敢上前去瞎关心，万一得罪了什么人也不收治自己了怎么办？

魏铭急得满头大汗：“你别丢人现眼了，快起来，我们去问清楚，为什么不给治。”他一边挡着妻子打向自己的手，事边用力想把妻子从地上扯起来。

他现在心慌得厉害，眼神不住得在围观的人群中扫来扫去。他恨不得马上把妻子拖出关怀中心，跑得越远越好。

“我要治病！我不走！魏铭你个丧良心的，你是巴不得我死了好找个小的！……杉杉啊，你把我带走吧，我活不了了！”

“活不了就马上滚出去！”一个男人分开人群走了进来，他恨恨的盯着杨小霞：“不要死在这儿，脏了我的地儿！”

杨小霞的哭嚎被硬生生的打断了，听着来人不客气的咒自己，她努力爬起来，指着来人就要破口大骂。可等到她看清男人的相貌，到嘴边的脏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悬着的手指也僵硬下来。

是他！竟然是他！

冤家路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