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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妖传——岁与千陌 > 第8章 折磨

第8章 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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辇车缓缓驶入雪域,映入眼帘的仍旧是一如既往的白。在这片雪白的地域寻不到城池与屋舍,有的只是一些冒出积雪的枝丫。

辇车缓缓停在了山坳处,走在最前面开路的士兵对着被雪覆盖的陡峭山壁比划了一段手势后,山体发出一阵轰隆隆巨响,整个山体开始微微晃动,簌簌摇下无数积雪,掩藏在积雪后的石门被慢慢打开。

石门内漆黑一片,赫连陌跳下辇车,又将动弹不得的蔚染柒提了出来,丢到了雪地上,小声的吩咐了宫人几句,便大步朝石门走去。

蔚染柒被宫人架进了石门,在穿过漫长漆黑的石洞后,眼前豁然开朗。

洞府内别有洞天,楼台小筑,屋房瓦舍,花鸟鱼虫,池溪小桥,一应俱全。

洞顶镶嵌着不计其数的夜明珠,犹如夜空中闪耀的满天星辰。燃烧正旺的火把有序固定在洞壁之上,距离屋舍三五丈的地方燃着刮刮杂杂的篝火,整个洞府被火光照得倒也算明亮。

洞壁周围修造了许多用石块砌成的瞭望塔台,巡逻的哨兵在上面来回走动着。

姜国的城池大多建在山体内部。由于姜国气候极其恶劣,修造在室外的屋舍时常被风雪掩埋直至垮塌,故而便将城池转移到山中。一则是为防寒保暖,二则便是要防御外敌。

姜国虽对外通商,但行走四方商贾在考虑诸多后并不会铤而走险,而是齐聚伽洛城以方便姜国往来之人的生活所需。故而伽洛城也是洪荒商贾集散的重要城池。

宫人架着蔚染柒并未走主道,而是沿着偏僻的小路将其带到了姜国的皇城内,然后很是不客气将其丢到了一间金灿灿的屋舍内,锁门离开。

在这间堪称‘金碧辉煌’的屋舍内,眼睛所及到的地方——地板、桌椅、床榻、墙壁、梁柱、器皿皆是由纯金打造,好在屋内的珠帘、帷幔、书画等物件有效地缓解了视觉冲击,不然真会被这些金灿灿的摆设闪瞎了眼睛。

不多时,赫连陌推门而入,看向蔚染柒,眼中满是嫌恶。随即打量着整个房间的布局,缓缓地走到软榻前坐下,对着靠在梁柱边上的蔚染柒冷笑道:“七殿下,对本王的安排可否满意?”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勾勒着软榻的轮廓,见蔚染柒有些局促,继而又说道:“这里虽不比大梁皇宫、殿下的府邸,但好歹比市井流民的居所好上百倍。不过殿下不要试图解软经散,本王用的可不是对付一般鼠辈的,本王可是加了其他东西。”说完冷冷地看向门外,立眉瞪眼得朝门外的侍从宫人说道:“好生伺候着,要是有个闪失,你们可要自己担着。”说到最后几乎咬牙切齿。

站在屋外的宫侍听到赫连陌的话,全部涌了进来,颤巍巍地跪在地上,低着头说道:“奴婢(奴才)谨遵圣命。”

赫连陌黑着脸看着跪地的宫侍一系列动作,不再言他,而是扫了一眼蔚染柒所在的位置,起身,甩了甩衣袖大步离开了。

所有宫侍见赫连陌离开都如释重担,迅速调整好心态后,各自分工行动起来。

蔚染柒这才被人扶到了床榻之上,门外有人抬进一个浴桶,陆陆续续有热水送来,蔚染柒还在回味刚才的事,几个侍从便开始扒衣服,然后野蛮地将其丢到了浴桶里。蔚染柒呛了一大口水,好不容易探出头,又被侍从如搓抹布般从头到脚洗了个遍。

还未反应过来的蔚染柒有些懵,好一阵厉声吼道:“你们这要做什么?”浴桶里的蔚染柒越想越生气,想挣扎却丝毫没有力气。

没有人回答蔚染柒的问话,大家都埋头忙着各自手里的活计。给蔚染柒穿好衣物,收拾好屋内的东西后,全部鱼贯而出,唯留下躺下动弹不得咬牙切齿的蔚染柒。

不知躺了多久,房门再次被推开,几个宫女抬着膳食走了进来。

“殿下,可要用膳?”一个宫女轻轻地推了推蔚染柒,蔚染柒并不搭腔,只是将睁着的双眼迅速闭上。

宫女见蔚染柒没有回话又复问了一遍,蔚染柒没有理会,“殿下,是自己吃,还是要奴婢们帮忙?”蔚染柒还是不说话,宫女见蔚染柒还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接着说:“那奴婢就默认为是后者了。”转身对身后的宫女说:“把流食取来。”

不多时,外面进来了几个侍从,将躺倒在床榻上的蔚染柒拽了起来。其中一人拿起瓷勺将蔚染柒的嘴撬开,另一人则拿出长漏斗放于齿间,一切准备就绪便缓缓将流食倒入蔚染柒口中。蔚染柒拼命的挣扎,可被侍从死死地钳制着根本无力反抗,于是便拒绝吞咽。见蔚染柒极其不配合,身后之人便猛拍后背,直至蔚染柒被呛得直咳嗽,这才停手。如此往复,半个时辰后才将流食完全灌完,将蔚染柒擦洗干净后,所有人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蔚染柒躺在床榻上,试图去解赫连陌的软经散,可一想到软经散是百里墨云给的,瞬间心如刀割。想到所有的‘奋起反抗’到头来都是‘徒劳’时,眼泪不争气地淌了出来。

他甚至开始反思离开圣殿山回到大梁是否是个正确的决定。

那个表面和善的蔚岩诺当真如此不待见他,这才匆匆将他送到赫连陌手里受这般罪,这些屈辱是他在圣殿山不曾遭遇过的,姜国所经历的一切是十几年来不曾遇到过的,他要怎样才能摆脱这一切?而今,所有的一切都未朝着他的预想发展,所有美好的憧憬都成了泡影,他该何去何从?

自那以后,宫婢送膳食过来时,蔚染柒都会极力配合,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大半个月,期间赫连陌也没再出现过。

这日,蔚染柒有一口没一口吃着,许久不见的赫连陌突然走了进来,瞅了一眼蔚染柒,又望了一眼桌上的菜,瞬间勃然大怒,“一个阶下囚也配吃这些!也配用这金碗银碟!全部给本王撤掉!明日起,押到磨坊,磨够十袋黄豆才能休息,才有三餐可吃,如若不然就半个馒头打发他,本王何时养过闲人?”说完目光定格在门边抖成筛子的宫侍身上,然后气势汹汹立在原地。

宫女颤颤巍巍收拾了桌上的饭菜,有些腿软地抬着食盒出了门。

蔚染柒有些弄不明白赫连陌的想法。锦衣玉食地伺候是赫连陌说的,如今又对他的起居生活颇为不满,还嫌浪费粮食?虽洪荒盛传姜皇赫连陌喜怒无常、暴虐无比,但再不济他也是大梁的皇子,这待遇与俘获的俘虏有何区别?再者,正如陈涵所说赫连陌当真不管与大梁的邦交,这样一意孤行,岂不是将姜国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亦或是赫连陌为了报复……但随即一想,倘若不是蔚岩诺授意了这一切,赫连陌怎敢如此,那在湘竹水榭的一切不过是蔚岩诺当着母妃的面演的一场‘慈父’苦情戏码。

蔚染柒不敢再继续猜测下去,将手里的玉箸丢到桌上,扶着桌子站了起来,对着赫连陌说道:“姜皇这是何意?休书大梁为的不过是折磨本殿下是吧?而今合了你们的意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本殿下若是死在姜国,不也顺理成章之事。”

赫连陌听完饶有兴致地看着有些站立不稳的蔚染柒,笑着说道:“殿下莫不是误会了什么,姜国休书大梁可不会借机谋害殿下,相反还会护得殿下周全,本王只是觉得殿下太闲了,一点都不像在外行军打仗的样子,所以就只能委屈殿下了。”说完将手背到身后轻笑了一声,而后露出了嫉妒的神色,不过在与蔚染柒目光对接之时又换成了不屑。

蔚染柒只觉得‘护得周全’从赫连陌口中说出极为可笑,赫连陌的想法当真让人捉摸不透,但依着赫连陌所说,蔚岩诺似乎并不像他刚刚想得那般不堪,赫连陌从中作梗为的是什么?

蔚染柒刚想反驳,字都到嘴边了,却被赫连陌生生打断了。

赫连陌很是不善地说道:“殿下见过哪个将军行军打仗像你这样?”说完便打量起狼狈不堪的蔚染柒,然后一脸讥讽地说道:“姜国可不是养尊处优之地。瞧瞧你现在这个样子,文也不行,武也不行,脑子更是不行,本王要你何用?为了让你过来,本王还要贴上十几万两黄金,你自己说说看本王可曾划算过?”说完翻了个白眼,摔门离开了。

蔚染柒气得一脚踢翻了身前的凳子,由于太过用力,一个踉跄退了几步,赶忙扶住了身侧的梁柱稳住了身子,这才不至于摔得太过狼狈。他如今这般田地和赫连陌有莫大关系,居然还振振有词,赫连陌这新仇旧恨他可记下了。

次日,蔚染柒觉得身上有了些许力气,正庆幸时,几个侍从进来了,手里多了一根脚镣,还不等蔚染柒反应,侍从麻利地就将脚镣套在了蔚染柒脚上,然后被推搡着来到了磨坊。

蔚染柒在圣殿山可从未干过粗活,见到石磨都不知从何下手,不过在宫婢的指点下,大致会操作了。

虽是会操作了,但问题却是层出不穷。黄豆浆的粗细程度也影响着磨磨的进度,粗了不行,细了也不行,总之就是变着法子让蔚染柒从早磨到晚。

直到晚膳时间,大半日未进食的蔚染柒还有七八袋未合格的豆子需要重磨,早已筋疲力尽的蔚染柒瘫坐在地上便再也不挪动分毫。磨坊管事见状,催促半晌未果,无奈将毛驴牵来,系到蔚染柒腰上,吆喝着驴子拉着人磨磨,尽管蔚染柒极力反抗,可终究敌不过七八个宫人。

夜深了,被送回住处的蔚染柒大口大口地吃着残羹冷炙,全身酸痛不已,回想发生在姜国的一切,倍感屈辱。他被赫连陌看管得死死地,只要一有异动,就会有人跳出来制止,想着想着便趴在桌上进入梦乡,睡梦中总有竹香缭绕着他。

有了前车之鉴,蔚染柒干起活来倒是麻利了不少,早早地干完了活,便被送回住处,而桌上早已备好了盛在竹碗的热菜。蔚染柒端起竹碗嗅了起来,碗中飘出一道若有似无的竹香,想到母妃所化的湘妃竹,突然有些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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