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芊碧再也无心参与什么春狩大会,应付性地宣布了一句“狩猎开始,你们随便玩吧”,就回到住处开始躺平。
今天的心绪大起大落,跟过山车一样,还惨遭限制级画面和三观崩坏的刺激,心脏再这么搞几回,很容易哪天骤停。
太特么折磨人啦!
卓吾宭和端王,同样将自己关在营帐内自闭,不过他们考虑的却是——是不要脸了,明天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呢,还是今天直接自杀算了。
要是他们单独被误会和皇后娘娘偷情,其实也没啥大不了的,寡居的皇后放弃身份下嫁臣子,大莎朝古来也有过几次先例,还被传为佳话美谈。
大不了趁机加强情感攻势,搞成既定事实,跟皇后娘娘直接更进一步。
可今天是三个人被“抓奸”,这就日了狗了!
传扬出去那就不是才子配佳人,而是淫后玩面首啦,妥妥的道德沦丧剧情。
这让人如何受得了!
堂堂朝廷的将军,皇室的王爷,都不需要脸面的吗?
* * *
小翠回来了,她将哈仕奇送走养伤,没赶上河边那场惊心动魄的大戏。
但她回来的时候,不知为了何事,有些忿忿不平。
“娘娘,您听说没有?围场出了个京师年轻女子的公敌。”
纱芊碧心尖一颤,正色地坐起身:“说……来……听听。”
“听说端王爷和卓将军,两位京师少女心中的偶像,都被她给祸害了。”
小翠越说越气,也不知从哪道听途说的小道消息。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见证了河岸边的一幕,看到的只有一少部分人。
而且这种事,也不能直接“诋毁”皇后。
万一凶残荒淫的皇后娘娘,追查传播者,挨个下油锅怎么办?
因此,目前为止大家传播的都比较隐晦,不敢提事件女主角的身份和名字。
纱芊碧刚想旁敲侧击的打听一下,就听小翠又继续说道:“如果他们是情投意合的也就罢了,据说是那淫.妇用了龌龊的手段,威逼利诱两人就范,才将他们推倒。”
“啊~”
皇后娘娘一脸懵逼 。
传言是这样的吗?我不是都已经解释清楚了?
这是谁造的谣!
小翠攥着拳头,恨恨地道:“《宫女粉丝会》已经发誓,如果查到这淫.妇是谁,姐妹们必定要打爆她的狗头!”
纱芊碧面露惊恐,不着痕迹地退开半步,离她远了一点。
然后怯生生问:“万一那人……身份……尊贵呢?”
小翠目光坚定:“姐妹们准备了麻袋,打完她,她也不会知道是谁干的。”
纱芊碧脸色更加惊惧,内心慌得一批。
“还是把……哈仕奇调……回来吧,本宫觉得……应该加强……身边的安保。”
“他受伤啦,练飞刀把自己扎了。”小翠大咧咧地说着,完全没注意到,主子的表情有些异样。
“那可……如何是好?”
纱芊碧内心愈发慌乱,准备喝口水压压惊。
“娘娘,这里四周全是军队,安全得很,您的事不着急,先听我把话说完。”小翠一边安慰,一边继续八卦,“姐妹们正调查此荡.妇是谁,也让我帮忙,娘娘可曾听到什么风声?”
“咳咳……”
纱芊碧呛到了,是被吓的。
“娘娘您小心些,慢点喝。”小翠忙过来帮她捶背。
纱芊碧咳了一会儿,才安静下来。
提心吊胆地问:“你不会也是……他们的仰慕者吧?”
说这话的时候,她连捧茶杯的手都有些颤抖,仿佛身边杵着的,不是自己最贴心的的婢女,而是一颗定时炸弹。
“不会,他们两个太傻了,以前我还觉得他们挺帅的,自从那次抢月事带之后,我就再也不追星了。”
纱芊碧心中很是认同。
确实很傻!还是后世的帅哥有型,古代人太二了!
“你做得对。”皇后娘娘欣慰地夸赞,感觉自己更安全了一些。
她忽然觉得身边伺候的人,还是用太监更稳妥些,至少宦官不会怀疑自己跟他们抢男人。
宫女万一出于羡慕嫉妒恨,在食物里给自己下毒报复啥的咋办?
毕竟粉丝狂热起来,可是很没理智的。
一念及此,她不由十分担心,试探着问:“小翠呀,你觉得……有人会对本宫不满吗?”
小翠想了想,认真点头:“必然是有的!”
纱芊碧陡然一惊,“谁?”
“奴婢还听粉丝团的小姐妹说,仱妃就对您颇有些不满,已经前往閤妃的居所,准备联合她一起找娘娘讨要说法。”
“主子该多提防着她点。”
哦,不是因为端王他们呀!
既然不是感情问题,那就好办……
* * *
贵妃身份尊贵,跟皇后一样,都是先帝的遗孀。
因此,她们参加狩猎大会,住处也不是临时搭建的营帐,而是跟纱芊碧一样,位于皇庄内的建筑。
閤妃所在的居所,有点类似日式的房间结构。
她刚逃回来,才整理好衣装和头发,跪坐在席子上,还没来得及喝口茶。
萍儿便进来禀报,仱妃娘娘来了。
“不见!”
可她话还没说完,仱妃已经直闯进来。
一进屋便热络地打起招呼,大声称赞道:“姐姐气色看起来真好,肌肤格外的红润,今日显得愈发精神。”
好你X个头,你瞎吗?
老娘刚被狠踹一脚,差点瘸了,脸色还能好看?
閤妃没有当场怼她,而是不冷不热地说:“仱妃妹妹,今日怎么有空登门?”
“这不是惦念姐姐,过来瞧瞧嘛。”
閤妃在心中大骂:别跟我扯姊妹情深这套虚伪的说辞,夺嫡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谦让半分。
她故作倦怠地说:“本宫今日有些身体不适,妹妹无事就请回吧。”
萍儿心中一惊:娘娘痔疮流血的顽疾,难道又犯了?
见閤妃要撵人,仱妃急了,也不再扯些没用的闲话,立即开始直入主题的表演起来。
她瞬间换上眼泪汪汪的表情,哽咽道:“姐姐也身体不适吗?妹妹这几日也颇不舒服。”
“尤其是听闻,皇后竟要遣散宫人,对外租赁皇宫,我这心里呀,就跟堵了千斤巨石一样。”
閤妃没出声,等着看她继续演戏。
心中却在暗骂:狐媚子!先帝在时就数你最会装可怜,一副弱不禁风的柔弱模样,故意惺惺作态招人怜惜,其实狠起来一点也不比别人差。
仱妃继续哭诉:“自从纱妃成了皇后,咱们姐妹的日子,真是一日不如一日……”
閤妃正襟危坐,板着脸,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了一句:“其实也没差到哪去,就是平日阿谀奉承的人,少些罢了。”
吃穿用度,纱芊碧可一样没缩减,说不上亏待她们。
但夺嫡失败,二人也算失势,如常淮恩之流自然不再拍马屁逢迎,人情世故难免显得凄凉。
“姐姐真就这么甘心吗?我听说,她执政以来民愤极大,朝野怨声载道。这皇后之位,若是姐姐来做,妹妹自是心服口服。可那纱妃要才无才,要德无德,她凭什么窃据高位?”
閤妃心中嘿嘿冷笑,心服口服?
那你为何跟我抢?
仱妃继续搬弄着是非:“她虽然从前未曾亏待过咱们,可之后就难说了。我听传言,皇后娘娘不仅要将皇宫租出去,裁撤宫女太监。还要逼咱们跟她一起搬出皇宫,并且还要削减月例的银子。”
“这还叫人如何存活?!”
对于这件事,閤妃也有所耳闻,若非如此也不会怒到,立刻再次动手,迫不及待想要铲除皇后。
想起在猪圈所受的屈辱,外加此次的遭遇,以及现在还隐隐作痛的大腿,还有口鼻处似乎仍残留着的猪屎味。
閤妃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起来,双手狠狠捏紧衣襟前摆,像是要将衣角掐碎抓烂。
见到她的反应,仱妃暗暗窃喜,嘴上继续拱火。
新仇旧恨在胸中累积,閤妃再也不能淡定。
她捏紧拳头,恨声道:“此事我必定会找她算账!”
她已打算近期再次出手。
仱妃趁机提议:“不如我们现在就去找她理论。先帝虽然驾崩,由她执掌后宫和朝堂,但她也不能这般对待咱们这些孤儿寡母,你我好歹也是先帝的遗孤……”
“平日在皇宫内院,她可以一手遮天,即便咱们与其抗争,也未必有用。但今日可是春狩大会,王公大臣、满朝文武可都在场,咱们把事情挑明,请诸位为咱们做主,看看究竟谁有道理。”
閤妃给她一提醒,脑中豁然开朗。
对呀!我为什么非要肉.体上消灭纱妃,在行刺这件事上死磕呢?
直接鼓动大臣们废掉她,名多正、言多顺,看她被推翻的惨状多解气!
想到这,閤妃激动起来:“对,咱们就趁此机会找她撕逼,啊,不是,是找她理论。操作得当的话,或许还可以趁机逼宫,再重新来一次夺嫡之争,将她赶下台去,你我取而代之。”
仱妃眼前一亮:“还是姐姐深谋远虑,妹妹只想痛骂那贱人一顿,姐姐却已经筹谋因势利导,重夺皇后之位!”
接着又讨好道:“到时妹妹一定唯姐姐马首是瞻,拥戴姐姐成为新后。”
閤妃心中吐槽:老娘信你才怪!
嘴上却说:“走,我们现在就去找她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