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斯塔格庄园远比潜入更加容易，非自然活跃热闹的庄园本质上只是座巨大的陵墓，唯一的活物反而是“陵墓”本身。

提姆在抛出这个说法时蜘蛛侠甚至妄想自己是个听不懂人话的傻子，可惜他既聪明又敏锐，以至于轻松察觉到了背后的深意。

斯塔格庄园后方有一片影影绰绰晃动的森林。

提问：什么东西不死不灭且能控制土壤和植物？

回答：沼泽怪物。

本名为亚历克·霍兰德的植物学家受袭后身体与沼泽融成一体，化身为万物之绿。

在蜘蛛侠原有的情报里，沼泽怪物主要能控制的是沼泽周边的植物，但它能控制自己的身体。

而斯塔格家族过去曾对庄园进行过改造，甚至还有个来访记者无意间掉进了搅拌机里身亡。

普通人尚且如此，勾结猫头鹰法庭的斯塔格家族同样能把被吃干抹净的小白鼠也丢进去，而这位受害者就没有人类那么容易被发现了。

怪不得这栋老宅会这么怕火，植物当然会怕火。

Z装载的热武器还有一半以上没有使用，想通其中利弊的蜘蛛侠和芭芭拉也都默认了提姆的爆破决定。

只是有一类东西芭芭拉没想好要怎么处置。

“那些皮囊应该如何处理？我是说，它们不该被这样破坏销毁。”

“而是应该被收藏家或者博物馆小心保存、挂在大厅里展示给公众以儆效尤？”

提姆反唇相讥。

当然倘若在博物馆里它们的真实用途其实是痛斥恶行的铁证，但对于皮囊们的真正主人而言那不过是死后的羞辱。

毕竟有人已经替他们向加害者复仇了。

这个回答当场硬控了另外两人几秒，提姆顺势毫不迟疑地按下开关按钮。

他的眼前闪过一片花白噪点，难受地闭上眼睛躲避天花板上掉下的灰尘。

遭到空袭轰炸的老宅缓缓垮塌，环绕喷泉的大理石阶梯和巴洛克风格的檐上雕花化为残骸。

重武器轰炸下污衣槽管道被应声打断，密室的顶部破了一个大洞，露出了带着紫色残痕的天空。

天黑了。

提姆看了眼控制板上的当地时间，还剩一个小时到9点，抓紧时间的话还能赶上首映会。

他们从洞口爬了出去，等上了Z后又对密室进行了地毯式的清理。

芭芭拉的警车就停在了斯塔格庄园外的主干道上，她最先和他们道别。

“都这样了还要去吗？”

芭芭拉彻底摘掉了民兵的头盔，不太放心地看着提姆。

到这时提姆才有机会好好看她。

和幻想中不同，红发女子毋庸置疑是个美人，但她看起来憔悴而疲惫，并不像比蒙托亚小很多岁的那样。

很多事情想通后提姆心底滋生了某种设想：如果芭芭拉只是戈登局长的女儿说不定反而更好。

可惜事情没有如果，这种假设毫无意义，唯一的价值就是让提姆放弃先前的抵触不满，对她更耐心一些。

“既然都已经答应了就得去，做事要有始有终。”

他好脾气地答道，其实是在撒谎。提姆根本不想去见杰克·拉伯雷，但他有别的事要找那个人。

“那行，剩下的事情你自己拿主意，我先留在这里处理后续。”

芭芭拉点头示意，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Z载着他们离开了斯塔格庄园，路过布朗大桥时又把蜘蛛侠放了下去。

蜘蛛侠即将离开时不停地抓耳挠腮，动作忸怩又万般不自在。

提姆以为他有很多话要说，毕竟这么走一趟他大概率能积累几车篓子的问题。

但蜘蛛侠没有，只是原地沉默了很久，最后给出了一个纯粹的拥抱。

“对不起，多保重，有什么事可以找我。你知道的，我要价不高。”

他对着提姆耳语，声音杳不可闻。

蜘蛛侠的这幅模样让提姆少见地带上不含任何负面情绪的轻笑，总感觉是哥谭的混乱事务把对方吓得不轻。

他轻快地答道：“没问题，我们之后有空见。”

得到保证后蜘蛛侠恋恋不舍地挥手离开了。

剩下先做的就是回到钟楼下的“家”里。提姆收敛了所有表情，Z显示器的玻璃上反射出了半透明的镜像，小丑式的血盆大口并未消失，看来这就是后遗症。

不过到也不用担心再捅同样的篓子，因为他已经知道第二题的答案了。

他没有把系统叫出来，只是摘掉头盔甩掉了头上的汗水，把两条腿翘起来架在控制板边缘，放空大脑。

他需要休息。

Z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带着他滑翔了一路，直到即将悬停在钟楼的顶端。

在塔顶下有一个熟悉的人物小点，提姆起初还没发现，定眼一看后差点激动到跳到控制板上。

Z被迫紧急降落，机体都还没停稳提姆便冲了出去 ，雀跃地、活蹦乱跳地飞扑向了对方的怀里。

几百斤重的机体并未压倒“受害者”，那人哈哈大笑地把他抱在怀里一起转了几个圈，神色柔和地用袖口擦了擦提姆额头的汗。

“唷！让你久等了~”

那人说话时的气流吹动了提姆皮肤表面的细绒，他抿着嘴唇眼圈发红，一瞬不瞬地看着那犹如磷火的蓝眼睛，哽咽地说道：

“迪克，欢迎回家。”

----------------------------

拥抱撒娇、讲述推理、收起盔甲、冲凉洗澡。

等身上的血腥味被尽数冲掉后，提姆带着丝丝凉意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此时衣架上已经挂好了一套正式的燕尾服套装。

提姆上前比照了一下衣服和自己的身形，估摸这应该是量身定制的，也不知道迪克从什么时候起就在偷偷摸摸计划了。

按手工定制礼服的时间，哪怕是花钱加急，那至少也得从进家门的第一刻算起。

他换上衣服，在落地镜面前转了两圈。

衣服面料服帖舒适，版型把躯干显得精瘦修长。美中不足的是稍微有点厚了，不太适合夏天。

不过正装若想要挺括有型在面料上的选择并不多，连丝绸也很难有较好的表现力。

“叩叩。”短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提姆的瞎想，迪克悄咪咪探了个头进来。

“Wow，我目测出来的衣服大小果然没问题，你现在简直又帅又成熟，神奇男孩。”

迪克毫不吝啬地朝提姆比了两个大拇指，力图把他哄得找不着北。

男人穿了一套简单标准的正装，却硬生生靠着于男性而言有些过于绮丽的容貌把自己衬得像古典小说力走出来的吸血鬼。

偏偏此人说话语调又轻又软，能让人觉得自己像被泡在了米酒里，漂浮在混沌的迷雾中。

提姆晕乎乎地被迪克牵到了地下车库，冷空气一吹打了个激灵，才注意到自己有些激动过头了。

“你真的伤口都愈合了吗？芭芭拉她当时下了死手。”

“嗯哼，已经完全康复了，用了些秘密手段~”

迪克抬起胳膊故意隆起肱二头肌，尾音向上飘摇，“之前答应过要陪着你去看首映会的，答应了自然就要做到。”

这句话有点耳熟，提姆脑子一转想起来不久前自己对芭芭拉也说过类似的话。

真奇妙，明明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不过倒也不难理解，虽然提姆有记忆以来见到的第一个活人是杰克，但被迪克带离小丑死亡现场时他都还是一张白纸。

之后的两周时间里迪克就一直在上面涂涂画画，把那张白纸上涂成了自己想要的颜色。

约莫是某种阴差阳错的随印原理，提姆一直都跟在了鸟妈妈后面，直到了今天。

“好啦，别想那些，你觉得我们选哪辆车去好？”

迪克对着满地下室的大手一挥，提姆正好看见某只当初神出鬼没的紧衣人，他就是当初提姆发疯时按下控制器电他的那位。

紧衣人站得笔直，手上捧了个牛皮纸袋，纸袋里飘出阵阵的香气。

从香味上来看，里面的应该不是红肉，极大可能是深海鱼的。

“炸鱼薯条~”迪克翘着兰花指拈起牛皮纸带，冲提姆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我猜你没时间吃饭专门准备了一份，待会儿路上吃。”

紧衣人顶着张死人脸却没对迪克的任性发表意见。

提姆也没有。

他只是移开视线不去看紧衣人，按捺住太阳穴条件反射的抽痛。

地下车库里形形色色的载具们每个都另人眼前一亮，倘若在昨晚之前他不是选法拉利就是阿斯顿马丁，但他最后的脚步停留在了还冒着热气的机体前。

“Z吧，我还是选Z。”提姆不确定地转头看着迪克，后者无奈地扶额苦笑看他。

“还真是恋旧啊，也行，Z可以从战斗模式调整到常规模式。”

不等迪克指导帮助，提姆几个语音命令就把Z转换成了辆泛着钢琴漆光泽的顶级黑轿车。

等两人都上车落座后Z被打开了自动驾驶模式，载着两人稳当地驶向了目的地。

这个空闲机会提姆在做什么？

他在吃炸鱼薯条。

薯条贴心地有粗薯和细薯：粗薯表皮炸至金黄，内里像流沙一般软糯绵密；细薯焦香脆口、嘎吱作响。

而厨师的炸鱼技术更是难得，纸袋里有两条炸鱼，轻轻晃动纸袋会响起酥脆的碰撞声。

带着一次性手套去拿起条炸鱼后轻轻一掰，“咔嚓”一声炸鱼断成两截，炸烤后的海鱼油脂香飞速从黄金外壳内逃出，弥散在整个驾驶舱里。

里面的鱼肉极嫩，轻轻一抿就能化在嘴里，只剩下鱼肉的纤维昭示着它曾经的存在。

提姆吃得不亦乐乎，怕出汗弄脏衣服还让Z把室温调低。

“你吃口不？”

提姆掰下一块炸鱼递到迪克嘴边。

迪克微笑着摇头，宠溺又百般无奈地看着提姆。

“不饿吗？”

“不饿的。”他慢悠悠地附和提姆，满心欢喜地看着少年，只想再多听听男孩的声音。

“那么——”提姆故意拖长尾音，“是不想吃？还是不能吃？又或者是不用吃？”

少年的音调猛地压低，喉咙管发出如同报废齿轮被强制绞紧后的裂响。

迪克如梦初醒，直视少年的眼睛。

那双活泼明媚的眼睛不知从何时起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冰晶，冷冽刺骨。

迪克下意识想要躲开那双眼睛，却察觉自己全身僵硬。

是低温。

Z在持续性降低温度，提姆刚才命令时并没有说出明确度数。

“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不自然的激情亢奋退潮，露出了带着彻骨寒凉的暗礁。

“蝙蝠侠？利爪？还是猫头鹰法庭议长？”

暗礁下确乎是一汪死水。

迪克松弛地靠在椅背上，睫毛却不可抑制地轻轻颤抖。

“也许你可以唤我一声教父。”*

“这不好笑。”

“没开玩笑。”迪克声线一如过去那般温柔，“我是蝙蝠侠，也是利爪，更是猫头鹰法庭议长，我即为里世界之王。真奇怪，你不是已经发现了吗？所以才用Z作为捕捉我的陷阱，因为我没有Z的使用权，它只对活人有反应。”

他歪着头，面露困惑地看着提姆，吐出的团团白雾模糊了自己的面容，假笑面具虚假到令人作呕。

“混账！”

最先破功被挑起怒意的依然是提姆，他凶横地挥拳砸向那张漂亮假面上，却没能让脸偏移半分。

迪克瓮瓮的关切从拳头下面传来：“别打啦~利爪的□□不是普通人能伤到的，只会让自己手受伤。再说，你不是抓到了我吗？”

提姆瞬间收力，慌乱中挪开自己发痛的手指，和利爪接触的表面果真红成了一片。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他色厉内荏地冲迪克低吼，后者娴熟地蠕动自己的指尖，摆出举起双手投向的姿势。

“别紧张，深呼吸，你快自己先断气了。”他亲身示范科学呼吸的教学动作，提姆这才发现自己忘了呼吸。

他大口喘着粗气，分明还在持续降温的Z里却全身冒汗，胸口流滚着炽热的岩浆。

“就和你猜的一样。我要让斯塔格家族退出舞台，猫头鹰法庭成为绝对的统治者，能达到现在的成果还多亏了你啊。”

让他变成这幅狼狈模样的恶棍还在大言不惭地阐述着自己歪理。

这一幕是何等刺眼，尤其是在他先前已经分享过自己的推理后。

侦探和犯罪者都在做同一件事。

提姆的脸发烫，抽出了枪对准迪克。

迪克微微斜过上半身，亲昵用太阳穴抵住枪口：“来吧，开枪，就像芭芭拉那样。”

手掌被烫伤一样无法握住武器，武器甚至被下意识甩飞了出去。

“哈，所以才约定让芭芭拉动手的，谁承想你却突然闯了进来。”

迪克说的是冰山餐厅里的那一幕，提姆恍然明白自己破坏了男人定好的“圆满结局”。

“为什么你想要死？”

“因为我只是个马戏团小子，而你会是更优秀的猫头鹰议长。别担心权力交接，就算是利爪里有不听话的，那也都被你们处理了。”

他意在暗示斯塔格庄园里的那些利爪。

难怪芭芭拉能潜入那么轻松、蜘蛛侠面色会如此难堪。敢情所有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全程被蒙在鼓里的只有他而已。

这么说来还得感谢阿卡姆骑士，为这次无聊的“陪太子读书”、“入学测试”增添了不少新意。

只是……

“我不会做猫头鹰法庭的主人。”

“这可由不得你，就像这事也由不得我一样。”迪克笑容爽朗，甚至里面真的夹杂了真心话，“我会给你一个无法拒绝了理由。”*

提姆作势想发火，却看到了迪克眼里布满的湿意，那些尚未涌出的泪水浇灭了提姆的愤怒。

“我还是蝙蝠侠，是正义联盟的顾问。就这样你会意识不到问题的严重性吗？”

提姆后背发凉，他慌张地拽住迪克的礼服衣领，全然不顾会在它上面留下多少折痕：“超人，那个超人是谁？”

“好孩子，先穿上盔甲，Z的气温降得太快了。”

“迪克！”

迪克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故意不理他。

提姆匆匆的用盔甲把自己包裹起来，盔甲的恒温系统启动，热气很快温暖了他。

迪克满意地点了点头，眨掉睫毛上的细碎冰晶。

“康纳·肯特，你以前的朋友。他是卢瑟和超人的儿子。”

所以大都会的防御系统才对哥谭网开一面。

提姆却没有半分欢喜，它只能坐实一个猜测，上代英雄们前往宇宙拯救世界，却最终客死他乡，尸骨无存。

这样的惨案发生后，地球上的人们却在谩骂超级英雄为什么不再抬起失事的飞机。

剩下的英雄们不仅痛失所爱，还要还要眼睁睁地看着爱人们遭到羞辱。如此下场让他们心生寒意、退出蛰伏。

提姆看着眼前的男人，握住他始终捂不热的手。

#蝙蝠侠发疯，正义联盟失踪#

这样充斥着噱头的标语背后是迪克在滴血的心脏。

他把额头抵在迪克手背上，大脑混乱成灾。

“我是错的，小提姆，但我别无选择。布鲁斯是个人类，他那次没去宇宙，而是在处理哥谭事务。”

但他再也没见到同伴们的最后一面，在哥谭事务中他失去了戈登局长、弟子失去了双腿，紧接着又失去了一个儿子。

【我谁都救不了。】

最后一跟稻草轻轻落下，汹涌的无力感逼疯了布鲁斯，但被疯的不止他。

“所以我就在想啊，既然人类的能力是有极限的，那我就不做人好了。正好，猫头鹰法庭向我伸出了橄榄枝。”*

【正当的手段无法制裁罪恶，那我就成为罪恶好了。】

抱着愚蠢想法的青年踏出了错误的一步，成为戕害恋人父亲的同类。

但之后的故事却把他此前的人生衬托得像个荒诞喜剧。

青年拿到了猫头鹰法庭成员的名单，法庭成员们似乎从未考虑过怎样才能洗脑成功一只蝙蝠，而跨过底线的蝙蝠将会变成多么可怕的存在。

迪克一个挨着一个拜访法庭成员，不死之生为他提供了难以想象的便利。最终他以暴君之姿站在了权力的中央，那些曾令他家破人亡的势力被轻易的血腥洗涮。

再之后，他重新组建了正义联盟。

提姆单膝跪在迪克脚边深深望着迪克，看见的却是如同燃尽的灰烬般的死寂灵魂。

“但这是错误的道路。”

提姆又重复了一遍。

迪克不是能杀人的人，暴力真正摧毁的是他，让他再也无法安眠。

所以从很早起他就制定了计划，决定彻底铲除威胁后安稳安眠，把剩下琐碎的麻烦推给继任者。

这个计划持续时间至少两年，因为迪克的势力已经顽固地扎根在了哥谭里，但最后一步始终没有实施。

一是因为斯塔格集团很难一天连更拔除，二是没有合适的继任者。

直到提姆“重生”在了哥谭里。

“德雷克家族的继承人会比马戏团小子更合适这个位子，不是吗？”

迪克声音变得很轻，提姆却还是坚定地摇头。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来安慰迪克，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证据支持自己的想法，但他还是拒绝了。

“呼，还真是固执。不过也好，不固执的话就不是蝙蝠了。”迪克似乎心情还不错，兴致勃勃地和提姆调侃闲聊，“我有个问题，我是什么时候露馅的？我还以为我很像夜翼。”

“从一开始。”

提姆答道。

“两个蝙蝠侠出现开始。”

系统告诉他“所有人都有问题”、“不要相信任何人”开始。

“而且你从不吃东西，人是要吃饭的。”

听到提姆贴心的补充，迪克尴尬地笑了起来，吞进了更多的冷空气。

他还真的下意识屏蔽了这个信息，因为尸体是不用吃饭的，进食反倒是折磨。

吞进的冷空气让迪克条件反射地抖了两下，好像他还处在人类时代那般。

突然一块厚厚的毯子盖在了他的身上，躯干上传来了鲜明的束缚感。

迪克定眼一看，发现是提姆在隔着毯子拥抱他。

不知何时少年的头盔面罩被摘下，露出了里面尚还稚嫩的脸。

“你冷吗？我陪你。”

他安静地注视着迪克，好像哪怕是如此狼狈的一幕也值得记忆。

视野迅速地变得模糊不清，迪克抖不掉不断涌出的泪珠。

太好笑了，明明要冰冻他的就是眼前的少年，迪克却久违地觉得身体暖和起来。

他朦朦胧胧间好像回到了韦恩的宅邸了，某天的下午茶时间阿福端出了美味的小甜饼，布鲁斯打着哈欠刚起床，而提姆则困倦地靠在他肩上，抱怨昨晚的义警工作。

那时的提姆好像比现在的他要大一些？

迪克记不清了，他最后听见的话是——

“晚安，哥哥。”

-------------------------

Z早就到达终点了，女人不知在机体面前站了多久。

门毫无征兆地突然开了，里面钻出浑身冒着冷气的少年。

“按照约定，他归你看管冷冻，但不准伤害他。”

少年的声音冷淡而理智，他知道自己的脸上还有泪痕吗？

女人有些好奇。

“刚刚把他冻成冰棍的人还好意思这样，挺稀奇的。”

芭芭拉开口就知道糟了，她又在下意识言语攻击别人，而提姆其实远没有迪克那么好脾气。

分明已经整理情绪失败，提姆说出来的话却出乎意料地稳定：“不奇怪，迪克需要休息。斯塔格家族不会这么简单覆灭，核心本来就在集团而不是庄园。我想救他。”

救迪克？

芭芭拉挑了挑眉，却看见提姆的眼里闪烁着金光。

“对，我会实现迪克的愿望，也会把迪克从利爪重新转化成人类。”

好大的口气。

芭芭拉微微一笑，什么都没说。

眼前的少年也不在乎她的想法，抹平刚刚被盔甲压出来的褶皱们，信步向前略过了她。

他还有最后一个场要赶。

哈哈哈，是的！迪克是利爪迪，其实利爪们和迪克的描述好多地方是重复的，比如“怪力”、“怕冷”、“体温低”等等，之前有人发现没？（奸笑）

前面有评论问迪克为啥给的联络人里没有X教授，当然是因为迪克也不是啥好人啦~

不过本文不是正邪翻转那种，而是正邪随机变化的，比如卢瑟还不是个好人hh。

说起来迪克其实走的算是理智版早期不义超的路线，我流版迪克太惨了（抹眼泪），其实走到一半就发现有问题了，结果唯一想法是自取灭亡。还好提姆先动手冻住了他，还有回旋余地。

另外还有“真相（三）”，不过本周五之前都不会有更新了，一口气写完已经被榨干。。

*引用前两个是《教父》，后一个是《jojo》，这个能看出来吧？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 3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