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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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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回忆中……

值得一提,波罗咖啡厅的草莓卷和蓝莓泡芙很好吃,莓茶也很棒。

日影梦,一个仍然处于“叛逆期”的21岁少女,但被当成了犯罪嫌疑人之一,在十分可靠的波罗咖啡厅服务生兼私家侦探——安室先生的回忆中,她几乎没给任何人反应机会凭借一己之力为自己证明清白,顺便找到凶手。

透露出明显不寻常的感觉,日影木楞坐在某张桌子边,身后侧是为了防止她像不久前那样如同失去理智那般行动,此刻披上一名私家侦探职业和毛利小五郎首席弟子的安室透。

毛利兰和铃木园子有些担忧地看着这个和她们简单聊过两次话看起来十分单纯的少女。

安室的影子罩住她的半边身子,隐约藏匿着眼中的怀疑与纠结。

榎本梓踌躇站在边上,十分不安。

毛利小五郎还未进入沉睡状态,兴许是还未推理出这次杀人事件的前因后果,旁边是少年侦探团,七嘴八舌着小声讨论。

还有两个不认识的人,但凭借记忆力和观察力,都是刚才咖啡厅里的客人,大概率是犯罪嫌疑人。

除此之外,其余人都被请到店外等候。

惨白的脸色恢复成苍白,又慢慢转回冷调白皮,红眸中的暗沉也慢慢缓过往日的光亮来。

店内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转到神色已经好转很多的她身上。

她现在是嫌疑人之一,且是最有嫌疑的。

…………

尖锐得近乎是扯着喉咙说话的声音打破短暂的平静,是来自其中一名嫌疑人。

“喂喂,所以,你们找出凶手了没有?”

没人回应,那人闷闷“嘁”了一声,不再主动参与到这场已然更加严肃紧张的氛围间。

日影恍过神,似乎在警察间看见了一个有过一面之缘的人。

目暮警官倒是很快认出她,和蔼点了点头,但神色自然转变成严肃。

“直接触碰第一犯罪现场,万一破坏线索怎么办?”

“还有,随身携带这么锋利的刀具,是很危险的举动。”

少女完全未料到是这种展开。

她还以为,会率先怀疑她是凶手从而展开对她的审问……

深吸一口气,暗红瞳孔中的真切愈发明显,她直接开口:“但是他当时……”

感受到四面八方的强烈目光,日影快速分析、又综合目前的情景后运用演技微笑着轻松转移话题,目光自然从容的落在不远处桌子上,被塑料袋封好的匕首。

“是那把刀吗?我带着它是因为可以防身。”

“如果下次再遇见那种不法情况,可以用它吸引注意力,我再用上次的方法告知警方等待救援。”

清澈认真的眼神和幼气温和的精致面容,说出这番脑回路清奇的话明显差异巨大。

场上的众人惊讶无比,例如,少年侦探团里的某个戴眼镜的小朋友眼神怀疑且严肃。

少女主观认为是他太紧张了,不太情愿的分心露出一个淡淡的柔和微笑,想试着安慰他。

……

可是,对方的表情更显生动惊奇……

日影转回头默默沉思。

“是上次米花百货商店那次啊……”

目暮警官突然有些同情和伤脑筋。

没想到这件事还是给她留下了阴影吗……

“防身要在合理合法情况下正当防卫,但这把匕首已经算得上是‘凶器’了!往后米花的治安会越来越好的,所以请放心,我们会尽量减少那种事的发生。”

目暮警官耐心教导,看见少女回神乖巧点了点头,欣慰的将主题扯回刚才发生的案件。

……

依旧是乖巧听完目暮警官的讲解,日影将目光即刻转向另外两个嫌疑人。

认真在他们两人的身上观察十几秒,她刹那间转回头举起手诚恳发言。

“既然都是嫌疑人,不如都试着说说‘如果是你杀了那个人,会用怎样的作案手法’这种类型的问题吧?”

“确是是个好方法。不先从一开始,现场留下的证据进行推理分析吗?还是说,日影小姐已经知道什么了?”

她的身后侧传出熟悉的,属于安室透的声音,随着平稳的脚步声逐渐转到身前。

语气带着好奇疑惑,其中又夹杂着一丝不明不白的怒意,抛出多个疑问句。

“但还要看嫌疑人的配合,或是否能想出怎样的‘作案手法’?日影小姐要试着第一个说说吗?”

最终站定在自己身边,严肃的气氛和安室身上从未见过的气场瞬间压到她的神经。

直觉骤然出现,将记忆与思维带回她第一次进入这件咖啡厅的回忆中。

……这种感觉,很熟悉。

就像是第一次,那道从吧台方向观察、甚至在洞察着她的视线。

……不行,不能这么多疑。

日影轻轻蹙眉,整个身子往旁边挪了一点,眼中的猜疑与恐惧被她尽力压下,鼓起勇气不甘示弱的回答道:

“好。”

“我不可能完成作案。最简单的第一,力气和体型差异;第二,被捅刀时会喷溅出的血液方向和极有可能溅到凶手身上的血;第三,我发现他的时候他还没断气,这一点……我记得我好像告诉安室先生了。”

安室透微怔,终于确认那句话的意思。

“是‘有人要走了’那句?”

“是的,安室先生……现在才反应过来吗?”

日影的语气有些微愠和讶然。

这种惊险的时候把话题抛在嫌疑人中看起来最弱小的她身上是什么情况?

“不,是在确认。”

安室温和微笑露出一丝疏离,但接下来说出的话,将值得引起众人怀疑的问题抛给日影。

“为什么说完那句话后又转回洗手间里了呢?我跟上去的时候,日影小姐刚好在尸体边上哦。”

“啊,是这,这个啊……”

“可以说是检查,我大学旁听了医学系的课程,教授和校长甚至有问过我要不要考虑转系,有疑虑我现在可以打电话给我的大学校长。”

日影依然清澈真诚的眼神和过往经历令人出乎意料的回答让场上几人再次停顿了片刻思绪。

“这个就不用了……”目暮警官擦了擦额角边不存在的冷汗。

身后的安室透略微蹙紧眉头,心中关于其它方面的怀疑愈发强烈。

“那个人的伤口在腹部左侧、中部,肋骨下9~11厘米的位置,但伤口不深,所以我推测致命伤不在那里,而是喝了毒药,我之前简单看遗体的时候发现嘴边有不明液体的残留痕迹,是某种有淡淡的苦杏仁味道的化学药剂……还有,那些血是假血包造成的,甲苯胺红,可以制成红色染料,防水效果不错。”

“那个,还有那边那位穿着明黄衣服的女士,不出所料,她的大衣内侧的隐蔽口袋里有毒药或假血包袋子,也有可能是擦干净血迹的折叠刀。”

少女慢慢综合信息,即将转移到推理的思维上。

明黄色衣服的女子明显慌乱,她颤颤巍巍着反驳:“说得轻巧……你,你只不过是看了第一现场的遗体,就随便胡编乱造些东西出来……”

“我在阐述我对案件的思路,同样也在自证清白,您或许可以脱下外衣交给警察认真检查以此反驳,来证明我的推断有误。”

“我还可以继续说出您的作案手法。是氰化物,做了刀杀和毒杀两手准备,然后为了混淆视听……”

场上是无尽的沉默。

日影的目光锁定在明黄衣服的女士脸上,细致观察着她逐渐扭曲的面孔。

判断对了。

……不过警察都不是在确认嫌疑人后先搜身确认的吗?

“这位女士在一开始不愿意接受警察的搜身,理由是之前同为嫌疑人的日影小姐因精神状态不佳暂时无法搜身而对三位嫌疑人来说不公平,以此拒绝。”

安室透仿佛看穿了少女的内心所想,故作轻松的温和微笑,对着坐在椅子上的她轻声道。

日影抬头,沉默注视那张堪称完美的微笑脸庞,又默然垂下头。

心中已经乱麻的思绪被他一直温和明朗微笑搅成更混乱的一团。

明黄衣服的女子踉跄后退几步,脸上的神色愈发怪异:“不可能……你……”

几个警察在目暮警官的示意下走上前,果真找到一个药瓶和几个沾着红色液体的袋子,又发现一把折叠的刀。

情况一目了然。

明黄衣服的女子只能坦白一切。

“日,日影小姐好厉害啊!”

毛利兰和铃木园子在一旁冒着星星眼。

安室透抱着双臂观察全场的一切,静悄悄后退几步,思维全然放在她完全正确的推理等一系列爆炸般的信息上面。

紫灰色的眼眸生出冷意的审视,不着痕迹的来回扫视店内与店外仿若分割开的两个世界。

江户川柯南在角落里紧锁眉头,目光在层层人群的遮掩下锁定赤发少女的身影。

——————————————————

这次不用做笔录。

案件在夕阳时分落幕,榎本梓和安室透正在收拾东西准备提前结束营业。

几辆警车在洒在落日的道路上渐行渐远,消失在转弯处。

日影左手撑着脸颊放空大脑,一直惊慌着的精神与乱麻的思绪终于可以休息一会……

“日影姐姐!”

三名少年侦探团成员找上了准备坐下平复心情与思维的她。

“没想到日影姐姐竟然深藏不露!”

“对啊,比厉害的毛利叔叔还快推理出来了呢!”

“日影姐姐以后可以当一个超!厉!害!的侦探诶!”

少年侦探团里的步美、光彦、元太三人围着日影转圈圈,小孩子们眼里的崇拜光芒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指尖不自觉绕上红色微卷发。

“日影小姐,可以过来一下吗?”

金发黑皮的安室透站在落地窗边,夕阳洒在他身上,逆光站着,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抱歉,安室先生有事找我,你们也准备回家了吧?下次有机会再见。”

感谢安室先生的解围救援!

日影松了一大口气。

“诶?好像是的哎!日影姐姐拜拜!安室哥哥拜拜!小梓姐姐拜拜!”

三个欢快的身影跑出店门外,余晖映着笑脸,倒令人有些怀念童年。

……不过也没什么好怀念的。

“安……室先生?”

日影有些小小的尴尬,手指攒着衣角,指节微微发白。

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说谢谢?

但是他刚才好严肃的样子……

“对不起,之前那个时候会不会弄疼……”

“确实挺疼的啦,但是我做错了,不应该这么……莽撞……”

她猛然反应过来,配合着安室的话语揉了揉手腕。

闻言,某金发服务生面上仍有些不放心,他看着眼前那张精致又柔和可爱的脸庞,那双暗红,散着微光的瞳孔。

绝对睿智的头脑,但某些情况上倒是让人有些无可奈何。

安室已经让人暗中查过她的身份,出生于日本京都府,日美混血,父母车祸早逝,后被托人送到美国学习,期间因不在日本境内而无从得知,17岁从世界前三的顶尖大学理工博士毕业并回到日本京都,继承丰厚的遗产作为……自由职业者——无业游民生活。

现在刚搬来东京米花。

这样的天才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生活?尽管她早逝的父母给她留下了上亿万日元的遗产。

他产生了好奇,而且对此完全想不通,所以决定从少女时常在下午来咖啡厅的时候缓慢接近。

……只是他得出的结论为“就像一名还没长大的小孩”。

身为公安、侦探及黑衣组织情报专家,拥有三重身份,他的疑心一向不减反增。

联系今天的事,怎么想都很奇怪。

一直安静又温和乖巧得像不谙世事的天真大小姐,今日所展示出的一切,都不禁令人“眼前一亮”。

“我还是帮你看看吧,店里有医药箱。”

安室轻轻勾起唇角,拉开椅子示意她坐下,自己转身去拿医药箱。

“好啊,麻烦了。”

日影微颔首,红发同窗边金红的夕阳融洽编织出闪着落日余晖的赤发,亮处的发丝勾勒出浅浅一层金色。

完美的外表和这普照的温柔余晖恰到好处的融合。

阴影下藏着浅浅的疑虑。

安室透先生……兼职侦探……

似一幅美好温馨的精致图画,时间定格在这一刻。

安室透停了一小会,温柔宁静不自知的浸入紫灰的眸光间,映出赤发少女的身影。

——————————————————

“红印还没消啊……对不起。”

拿着酒精棉签的小麦色手臂轻轻擦拭着破皮的红印,半挽起的袖子卷到小臂,露出的肌肉极具健壮的力量感。

“嘶……”

“弄疼你了吗?”

“没,没有。”

金发在夕阳下更加灿烂耀眼,看着紫灰眸中映出的自己,日影的耳尖微微发热。

手被他轻握着,来自他手掌温热的温度传到手上,认真又小心翼翼的擦药。

……突然很想逗逗此时的他。

少女轻愣,抛开脑中突然冒出的恶趣想法,干脆待半移开视线在原地默默发呆。

……才不是想报复他刚才兴许在案件调查过程中怀疑自己。

“好了,日影……”

声音逐渐变小,安室透看着少女恬静的侧颜,一时间又停在原地。

微垂的眼角不经意流露出柔和。

余光瞟了一眼墙上的时钟。

“现在有点晚了,不如日影小姐吃个三明治再回去?”

反应很快,他收好医药箱,阳光开朗的笑容布满整张脸。

日影略转回半个头,随意答了声“好”。

他露出一贯的微笑,收起心中的思虑与怀疑,慢步回到咖啡厅休息间放好医药箱,转身去厨房准备三明治。

榎本梓已经整理完毕,她带着大尉同窗边的少女道了再见后就离开了此处。

“呐,大尉,总觉得安室先生他好像对小梦小姐很不一样呢。”

刚才在厨房里看到的安室先生,瞳孔里的明朗温柔似乎更深沉了一些。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安室先生这副样子。

大尉“喵呜”一声,舔了舔爪子。

…………

“谢谢安室先生。”

眼前的三明治看起来卖相非常好,色香味俱全。

她脸上的喜悦神色明晃晃的表达出来,在旁边安室透的期待目光中咬下了第一口三明治。

美乃滋的味道先入为主,安室先生好像放了比平日多半倍的美乃滋。

日影比较喜欢美乃滋。

咬下第二口,她突然醒悟一般,有些怀疑自己这十几年来大多吃的都是些什么食物。

速食食品,打包的餐盒,便利店的便当等等,尽管都是很贵,吃到嘴里的时候是热的、味道也很不错……

但能感觉到,食物的灵魂一直是冰冷的。

被她周边的一切,沾染成透骨的冰冷。

日影怀着略郑重的心情咬下第三口三明治。

体验生活,放松心情,从吃遍波罗咖啡厅菜单上的所有食物开始,除了包含生鲜海鲜、杨梅的食物。

因为不喜欢生鲜海鲜,杨梅则是对其过敏。

一旁的安室透微笑注视着这一切。

头脑中闪过一时的冲动,他希望将这一幕清晰记下来。

柔和的夕阳正好落在这名披着温和外表,纯粹又神秘的少女身上,赤发交织着金橘色夕阳,更为温暖的色彩;冷白细腻的肌肤微微透光,柔和的娇弱感更甚。

暗红的瞳色里是他从未见过的,带着温意的平静和深思。

虽然讨厌红色。

虽冥冥之中有一丝的迷茫,对于眼前这名少女某些性情方面的捉摸不透。

但他想一直注视着那双眼眸里的纯粹。

注视着里面不符于一个自称不善交际,天真又谨慎的少女遭遇抢劫炸弹案,不久后又遇见凶杀案后的淡定平静。

然后,以……侦探的身份看到她最真实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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