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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玫瑰之下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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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到了学生宿舍见到负责对接的老师,我现在需要做的事情特别琐碎。包括但不限于银行帐户的办理、手机号开通、住处登记和校服的领取。在这里和神奈川都差不多,每周都是双休,我还需要在工作日下午七点到九点以及周末上午九点到十二点上手风琴课。

我打算去打一份小时工,并不是说我生活费有多短缺,只是想逼迫自己尽快适应这里的生活。一周之后如果你在我学校旁边的咖啡厅见到一个红头发、亚洲面孔走进一看还是绿眼睛下睫毛还很长的一个女生,那就是我了。

我被安排在每天的下午五点到六点半,刚开始的一个月都是学习一些简单饮品以及甜点的制作。从学校下课之后我会先回宿舍,把一本迷你词典带在身上,对着镜子把长发扎成高马尾。接着就走路去到咖啡厅从储物柜里拿出一份围裙系上,和当前的人换班。

咖啡厅很大,有两层楼。二楼给有需要的人提供自习或者办公的安静空间,点的甜品或饮料会被送到顾客桌前,而我主要负责端盘子或者是二楼的收银。因为长期学习手风琴,大部分时候又要带着手风琴跑着去抢琴房,手臂上的肌肉力量还算是可以,端盘子对手臂负担没那么大。

这个周末我无所事事,对于德语的学习也极其倦怠,因为刚考完试琴也不想练习。初春的慕尼黑气温还没有回暖,我换了一件黑白千鸟纹的短款折领外衣,把头发披下来,把手机放到小包里走出宿舍。

我鬼使神差地走到了体育馆门口,看着告示栏上贴的通告,最近一场拜塔的比赛在两天之后开始。

我在横滨出去玩的时候从来没有被别人搭讪或者是被要过联系方式,虽然说凛在我旁边是一个原因,但文化差异还是占了大部分。像是日常生活中敬谦辞的使用频率就会下降很多,而我还在努力习惯这种差异。以前习惯的生活方式会让我用言语把人际交往隔离开来,或者是会刻意不张扬我的优点,每次都会借运气之名。

比如说现在我在和两位和我年纪差不多的男生打招呼,他们应该是拜塔的球员,其中一位在那天机场拿行李的时候对他有印象。蓝发那位男生先开口说:“你在这里看很久了,支持哪一支队伍?”我此时才转身看向他,微笑说道:“我对足球不了解,这是我第一次到这里。”

我看到他见我转身后眼神流露出惊讶的情绪,不过这么近的距离我也可以很清晰地观察到他的外貌特征,天蓝色的眼睛和刘海发梢的颜色几乎是一样的,后发部分从中段开始渐变成略浅一点的海蓝色。他最吸引我的是左颈侧边的玫瑰花纹身。

我也能感受到他在打量我,于是我收敛自己的目光,说道:“先生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倒不是我真的有什么东西在脸上,出门前我仔细整理过仪容仪表,只是想知道他为什么会露出那种表情。像他这种男生现在又在拜塔踢球,从小到大见过的美女也不差我那么一个吧。

他回答道:“你和糸师冴什么关系?”站在他旁边红发的男生狐疑地看了我一眼,看着他说:“凯撒,虽然她和那家伙长得确实是很像,但是不一定有什么关系。”

从小身边的人只见过糸师冴或者是我,在第一次见到另外一个人,都能知道我和他是有血缘关系的。而糸师冴又是在我们姐弟三人中最出名的一个,有时提起我也会冠上“糸师冴的姐姐”这样的代称。直到我在十五六岁的时候频繁参加表演和比赛,以及他去西班牙我去德国,才摆脱了这个笼罩在我之上的阴影。

是的我没有想到他会提起这件事,我说:“嗯……我是他的姐姐。”听到我肯定的回答,凯撒脸上扬起笑容爽朗地和我说:“你和他很像呢,不过糸师冴他成了中场了。”语毕还用舌尖舔了一下尖牙末端,像是猎手捕获猎物后的餍足。看来他肯定给糸师冴留下了很深的记忆,但是我现在和他的关系一点都不好,凯撒如果是抱着嘲讽我的心态来的话恐怕他要扫兴而归了。

我把他现在的样子归纳为太高兴了想要向周围的人炫耀的小孩子。

“嗯。家弟蒙盛你关照了。”我浅浅地点头回应他到。“哈,真是奇怪。你们日本人都是这么说话的吗?”他说道。大概是他看我的反应波澜不惊,有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觉。我微微蹙眉应道:“把个体行为上升到整体恐怕有些不太妥当。”我并不想和这样的人再继续谈话下去了。

“我会去看比赛的,现在也没有支持的队伍。下一次见面应该是球场上遥看你们两个。”

“你知道我们?”

“某次偶然见过你。”

“我叫米切尔?凯撒,他叫亚历克西斯?内斯。之后你肯定会对我的名字印象特别深。”

“拭目以待。”

“你的联系方式是什么?”

………之后还会再联系吗?”

我们之问的对话开始的莫名其妙结束地也莫名其妙。始与他的搭讪结与我的电话号码。不过我没再想我和凯撒会再有比赛之外的见面。

球场上的他比初遇时更显张扬,此时我才发现玫瑰花的纹身是蔓延在整个左臂到手背的皇冠上。他是前锋,牵动着队伍的进攻方向,他那渐变的头发的使得我能在观众席上也能很快找到他。场上他全力奔跑的样子比他场下说话顺眼多了。

13.

当我在咖啡厅整理二楼书架上的书时,店长告诉我有人来找我。我手上的动作一顿思索了一下会是谁来找我的时候,米切尔凯撒显眼的头发晃进了我的视野。「怎么他会知道我在这里呢?」

店长给我了一个放心的眼神示意这里的事可以先放一下,我把围裙解下来挂在衣架上。他在旁边的圆桌上已经坐下,上面摆着两杯冰饮以及一份切好的戚风蛋糕。我走进他把椅子拉开坐下,他把其中一杯外壁还挂着水珠的饮料推到我的面前,笑着对我说:“我请客。”

我回绝到:“AA。”这明明就是强买强卖。

“钱已己经付了。”他似乎是早已预料到我的回答而把我的路全部堵死了。既来之则安之,我安慰自己。

“只是想和你聊天。”

“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想搭讪靠近一个人的时候动作和心思和特别明显?”

“我第一次这么对别人这样。”

“受宠若惊。”我捏着吸管搅动了一下饮料,冰块碰到杯壁上的声音很清脆。平心而论,米切尔凯撒在所有我见过的人里也算是最帅气的那一个了,青春期的少年身体发育很快,因为欧洲人先天优势他的五官都很立体,眉毛位置偏高,不难想象如果他成年之后整体气质会更加锐利。

“你盯着我的脸很久了。”他饶有兴致地看着我,手上切蛋糕的动作也刚好结束,把属于我的那一部分递给我。

“欣赏美好的东西是人之常情。”我接过蛋糕偏头看向窗外淡淡地说道。「幸好今天没有什么安排,不然他突如其来造访,都没有什么弹性时间来调解时问。」

小勺舀起一块蛋糕放进嘴里时,我对这份甜度偏甜的蛋糕十分满意,口感顺滑味道层次鲜明。

“点戚风蛋糕是为什么?“我说话的时候嘴里还有明显含着东西的声音,“我喜欢这个。”我又补充了一句。

“经验,没有女生讨厌吃。至少我遇见的是这样。”他看着我放松的样子笑起来,说着“你脸上有表情比你面无表情好看。你在这里读书?”

“我也会成为你经验积累的一部分用于你之后和别的女生约会吗?我只是有一个来慕尼黑两年的机会。”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打算吃完蛋糕就走。

他把餐叉放在盘子上,用餐巾纸把嘴给擦干净对着我说:“至少在短期内,不会。”注意到我频繁看墙柱上的钟,说道:“如果你要走了的话就下次再见。”「最好没有下次」我腹诽道。我起身把椅子收回原位,向他告别。“是的我还要去上课,先告辞了。”

我和凯撒第三次见面,他给我了他的电话号码。

14.

实际上他和我还约了一周之后在一家花店门口见面,时问是周六的下午四点半。但是我四点四十五才到约定的地点,请注意这里并不是我没有时间观念,相反,我是一个很重视承诺与约定的人,大部分时候我还会提前五分钟到。

只是在那一周内我打了那个号码三次,没有一次是接通的。我怀疑那是一个空号或者是他随口一说的电话号码。这次约定根据我的判断他应该不会按时赴约,刻板印象来说就是流连于小女生之间,玩弄感情。

正如我所料,当我站在那里一分钟左右的时候,米切尔凯撒穿着一身休闲的衣服从街角出现。他脸上露出愧疚的表情,道歉到:“对不起我有事情来晚了,你在这里等很久了吧?”

我嗤笑一声也表现出很善解人意的样子说:“啊.……这样啊。没事的我也刚到。”说完还向他眨了一下眼睛。「如果他今天没有来的话,米切尔凯撒绝对可以出现在我的黑名单上了。」

他内疚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裂纹,说道:“那我们来的很合适。”他走进花店问我喜欢什么花,我不禁感觉每个人的经历真是大相径庭。明明他可能也就比我小一岁,但是在人际交往方面展现出不可置信的熟练。

我毫不犹豫地回答道:“玫瑰…….不要红玫瑰。”他挑眉看了我一眼,说:“那你的喜好还真是不同于大部分人,不过品味很好。因为我喜欢蓝玫瑰。”

我双手插兜站在门口,凯撒出来的时候握着一束蓝玫瑰。我思绪不禁回到了在日本的时光,那段喜欢红玫瑰的时光。

我和他并肩走在街上,就像是熟识很久的朋友一样。他问我喜欢什么,我回答了一句:“《魔笛》”他没反应过来而我又提示到:“莫扎特创作的唯一一部德语歌剧,你不会不知道吧?”只是一个初试而已又怎么样呢?他迅速联想到了正确答案相关的东西:“我只听过其中的《夜后咏叹调》,不过确实动听。”

我对他微微侧目,说道:“去听《塞尔维亚的理发师》吧。另外你上次给我的电话号码我打不通,可能是我记错了,这次可以再说一次吗?“我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手机,已拔电话里显示了他上次给我的电话号码。「但是他给我这样一个空号还是很生气!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烦死了要是我没打那些电话还能省出一些时问来。」想到这件事我就握住了细链上的玫瑰戒指,告诉自己勿言。

凯撒自然而然地从我手中拿过手机点开通讯录存上他的电话号码,还给我的时候还给他自己把全部都备注好了。我对着他说:“要是我打不通怎么办?”他也把花放在我的手上,说:“那就去拜塔找我怎么样?”“我没那个时间。OK就行。”

和凯撒第四次见面,我知道了他真正的电话号码。

15.

他出场的每一次比赛我都会去看(被要求的)也算是成了凯撒粉丝的一员。手风琴的练习我也没有落下,其实相比于和他相处,我更喜欢自己练手风琴或是做别的事情。在打工半年之后,我辞去了这份工作。空闲时间我也渐渐和之前的朋友保持更频繁的联系。

还抽一周回了神奈川去看父母和糸师凛,当然我什么都没有告诉糸师冴。我才发现糸师冴转为中场的决定给糸师凛带来了多么大的影响,凛对足球的态度更加偏执,对哥哥的态度也发生了一百八十度转弯我在他们两个之问如履薄冰。

于此我开始进一步心里埋怨糸师冴的不近人情扭曲兄弟间的关系,我和他的姐弟关系可以通过我的努力来维持,但是他和凛的呢?身为长子却不担负应有的责任,这是不应该的。

16.

年中的时候是我的十七岁生日,我自己在慕尼黑的宿舍打开从咖啡店打包的生日蛋糕过生日。尽管没有身旁的朋友给我过生日,但我在手机上已经收到了他们对我的祝福,一条一条地回复他们。

我开始切蛋糕。这是一个三寸的提拉米苏蛋糕,上面插着的金色的蜡烛是数字十七,上面还有巧克力做的玫瑰花做装饰。我拿起包装盒里的塑料刀压进蛋糕里,将它一分为二。刚要用手机播放生日快乐的歌曲时,我接到了凯撒打来的电话,心情烦躁地接起刚要说些什么就听到他的声音:“今天是不是你十七岁生日?”

我疑惑了一下,因为我并没有把我的生日告诉给他。就像是心有灵犀一般,他接着上句说道:“我刚刚看见你拎着蛋糕回去了,而且你上次和我说的时候你已经快十七岁了。”我偏头把电话夹在颈窝接着切蛋糕说道:“那你真是料事如神。要吃蛋糕的话我今天下午把一块给你。”我也不再深究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因为属于我的那份已经装到盘子上了。

他语气微微失落地说:“我要训练,不然我真想来呢。有一场特别重要的比赛。你生日礼物是这场的门票怎么样?”我随口一答:“你花钱让我去看你的比赛?不过每次都是我出钱到你付钱也挺好的。”

我们相互寒睻一会儿后就把电话挂断了。现在我和凯撒属于平均每三周会见两次面的朋友,我也关注了他的ins和twiter账号,不过上面都不怎么发消息。我和他之间联系不是那么频繁,只是主旋律里的一段小提琴伴奏而已。

17.

我很少晚上出门,我并没有独自漫步在街头的爱好。但难免有需要买东西而我又没有准备的时候,比如现在我需要去便利店去买卫生巾。当我猛然发现柜子里已经空空如也时,我才想起来这件事情己经被我搁置两三天了,最开始是因为乐团排练时间变了所以没去买,第二次是因为去把生活费存到卡里时ATM机出故障等了很久也没去买。

无奈之下我换了一双凉鞋带了一个随身携带的小包就出门了。即使是夜晚空气中仍给人燥热的感觉,我不禁开始庆幸穿短裤出门是一个十分正确的选择。当我心满意足拎着一瓶一升的牛奶以及些许饼千和几包卫生巾转过一个街角的时候,有两个男生面朝我走来,起初我还以为是刚好和我逆向而行,但是他们刚好停在了我的面前,不怀好意地笑着。

我上下打量了他们的外貌,十五六岁,其中一个身高和我差不多高,另外一个比我高着五六公分,两个人的身形都不属于壮硕那一类,甚至都是偏瘦的。衣服倒是最新款,但是身上透露出一种没有素养像是街头混混的气质。

我默不作声,左手从打开扣带准备从包里拿出辣椒水。很简单,只要他们有一点动作我就先喷向眼睛再踢向裆部,然后直接跑回宿舍。不会有什么麻烦的地方。

个子较高的那个开口问我到:“现在这么晚了,美女你刚来这里对路不熟悉,需要别人陪吗?”“去我们家吧。”另一个男生说道。两个人一直在用猥琐下流的眼神看着我的大腿和身子。

「好恶心。肯定是看着我是亚洲人又是我当做来旅游的,身边也没有男伴陪着,专挑软柿子捏。」我微笑着开口用流利的德语说道:“感谢你们的好意但是我自己知道怎么回去。”左手已经握住辣椒水,下一秒我就会按下活塞朝他们两个的眼睛喷一下。

当我要抬手的时候,有人把一只手放在了我的右肩,我身体一个机灵,几乎是要条件反射般地要给后面的人一个肘击。“她是我女朋友所以你们请回吧?”听到熟悉的声音后我停住了动作,偏头一看果然是凯撒。他站在我的身旁很亲密地靠着我,脸上挂着喜怒不明的笑容,下一秒脸色就变得阴沉眼神透露出不耐烦对着那两个人说:“滚。”

凯撒现在身高估计有一米八四,又因为长期踢足球的缘故身体素质比他们两个好很多。那两个人脸色见到凯撒表情变得很难看,转身走的时候还骂了几句“草,谁知道这种正点女的有男朋友。”

我把他放在我肩上的手给拿了下来,往旁边挪了几步。虽然这件事情解决了但是我很不习惯别人触碰我的身体,尤其是我在紧绷的状态下。我又握住戒指,松手后和他说道:“谢谢你,但是我可以自己解决这件事情的。”「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说一句是我的男朋友?说是朋友也够了。」他说道:“所以你在责怪我插入这件事?”我揉了揉太阳穴对他说:“也不是,只是下次不需要你帮忙而已。

他皱起眉头对我说道:“你现在对我很戒备。”我看他欲言又止,决定再说一句话:“我真的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先回宿舍了。”

我讨厌凯撒贴近我和我发生肢体接触和称呼我为女朋友,因为我本来可以全部解決而不需要他来帮忙,以及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进入我的领域内没有分寸。但是我又知道在他看来他这么做是为了解决朋友遇到的麻烦,而且也算是最快的方法之一。我尽管不悦但也没理由责怪他。

18.

经过这件事情我和他的关系也僵硬了一段时间,直到他给我的生日礼物终于兑现——一张德国拜塔对西班牙皇家马德里的现场比赛的票。我在比赛的上午拿到的票,看完我就感觉大事不妙,因为我并没有告诉糸师冴我在慕尼黑,而他自从那天也再也没回过日本。

我从上午到下午的比赛开始前都不断握着戒指,到了比赛开始还有一个小时,我带了一件号码是凯撒的球衣出了宿舍楼。刚开始排队的时候,我就听见有人在议论我的外貌,类似于“啊前面的那个女生和糸师冴长得好像。”“但是糸师冴都没有说过自己有兄弟姐妹吧?签名都是签ishito”

我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如出一辙的眼神和过长的下睫毛以及浅红色的头发,又或是手里拿着的是拜塔的球服而不是皇马的,至少让他们闭上了嘴。

进场之后我发现这个位置挺不错的,位于球场坚直中轴线的附近,两边都能一览无余。两队球员进场之后相互握手,凯撒和糸师冴也刚好面对面,不过我也不知道他们两个进行了什么交谈。戒指上玫瑰花的棱角已经被我握得光亮圆滑,我一直紧握着它,希望自己的视线不要过多地停留在糸师冴身上。

在“世界第一的中场”与“世界第一的前锋”两个梦想下的是两个人选择的截然不同又相遇归一的道路,世界十一杰的两位今天又在赛场上出现。米切尔?凯撒是把进攻主动权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那派,内斯每时每刻都会协助他。糸师冴是牵动着队伍的核心,为前锋的进攻创造机会,为防守提供力量。

我把自己的目光再多一点放到凯撒身上,防止我看见糸师冴后心里又胡思乱想,打结成一团。坐在我旁边的是一家四口,其中一个男孩观察了我一下开口用日语说道:“姐姐你支持哪一队啊?”我也没有想到在这里会再说起自己的母语,我犹疑了一下说:“拜塔。”

男孩看了一眼我腿上放着的球服,说道:“哦,你喜欢凯撒对吧?但是糸师冴被称为日本的至宝,还是世界十一杰之一诶。很少在足球国际赛事上出现日本人呢。我以后也想成为糸师冴那样的运动员,然后代表国家去比赛。”

他向我描绘着他的梦想以及他的偶像,我听到这次是他父母带着他和他的哥哥完成看糸师冴比赛期望。但是我却脑子晕乎乎的,糸师冴的影响力在日本那么大,现在球场上的样子也愈发成熟,而我对他的印象停留在雪夜的家,停留在他拉起我的衣袖对我说我爱你的十五岁的少年。

直到身旁的人爆发出一阵欢呼声我才回过神,是米切尔?凯撒进球了。我突然庆幸凯撒把我从过去的回忆给拉回来。于是我再次看向蓝玫瑰,一朵在球场上绽放的玫瑰。

后面的比赛我也不知道怎么看完了,走出体育馆的时候我的意识还在游离。我和凯撒约好了过两个小时在市中心的一家餐馆见面,于是我先回宿舍了。

出门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我久违地买了一支红玫瑰,因为离宿舍最近的花店只有卖红玫瑰的。于是我站在人潮汹涌的街道上,等待凯撒的赴约。因为比赛,今夜的人比平时更多,站在街上一动不动的我显得更加突出。

只是相比于凯撒,我先见到的是糸师冴——难以言说的运气,慕尼黑那么大,怎么就会在就会在这里遇到他呢?更何况最近还因为球赛在慕尼黑的人平时更多,遇到他的概率应该很小才是。我祈祷他不会看见我,因为我现在是侧身面对他的。但是既然我都能只瞟见他的头发都知道他是糸师冴,他又怎么不会认出我这个他曾经魂牵梦绕的人呢?

他突然停下,我看见他的目光从我的面颊到我的双眼,视线相会聚在一起。我从他的眼睛里看见一座冰山出现裂纹,一株乔木开始落叶,一颗恒星开始熄灭——情意交错的爱恋与我们两个近一年未见的相聚肆虐在碧波之上。他难得表现出错愕的表情,千万种思绪出现在我和他的大脑里。

自从我看见他的身影,我的呼吸开始不受控制地变得急促,心跳声也越来越大,周围纷纷扰扰的声音都没有自我胸膛震动发出的声音明显。我的手紧紧握住戒指,但是一切都无济于事。似乎他再靠近我一点我就会头晕目眩,心理上的恐惧与厌恶真切地反应在生理上。

我们两个就定定站在人潮之间,显得格外突兀。糸师冴就停在距离我三步的距离,红色的头发被风吹得还有点晃。他薄唇微张,刚发出“我”这样一个音节,我就把手臂伸直递给他刚买的红玫瑰。我的眉毛皱起,脸上是一份濒临崩溃又无奈的笑容,刚伸出去的手似乎已经脱力。

我以只有我才能听到的声音对他说“保持缄默。”他也伸出手接过玫瑰,我还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我看见他下意识地重复了我的嘴型,我便知道他领会到了我的意思。可惜也只是领会,糸师冴并不打算遵从;而我看见周围有认出他的行人已经停在我们旁边。

我的大脑嗡嗡的,脑子里面闪过各种各样的结局——也许是他和我的职业生涯就此结束,这件事情会被媒体大肆宣扬,回国后还要被同学不断议论这件事。

我不禁向后踉跄几步,不过我并没有像是预料一样跌倒或是往前自己恢复重心。我撞到一个人的胸膛上了,怀抱着歉意地回头想要道歉,才发现那个人就是米切尔?凯撒。他笑吟吟地看着我说:“这么热情?”换做是平常我可能还会反驳他几句,但是现在我却万分感谢他的这句话。

他低头看见我受惊又略微放松的样子,感到不对劲,于是他把目光放远看到了糸师冴。“啧,怎么是这家伙。”短暂分析了一下情况认为把糸师冴从我的视野里移开是最优选择。于是他的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把我转了一个角度背对着糸师冴。

“离她………姐姐远一点。”

“姐控闭嘴。你那弱小的自尊心被那么不堪一击啊?”

“你……!”

听着他们的对话我还是转头看了糸师冴一眼,眼神哀婉凄惨。他不说话了,收起玫瑰淹没进人潮。

19.

尽管我庆幸行人或许只是把这件事当做一些寻常的争论,但是他们放在我身上的目光还是让我室息。于是我贴着凯撒,声音似乎带着一丝哭腔地说道:“带我走。”我也没说清楚目的地,于是他的手搂着我的手臂,领着我去到一处陌生的地方,而我全程心不在焉低着头。到了门口我他松开我,我此时也才抬头观察面前的公寓门牌号。他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把门打开示意我先进去,我犹犹豫豫地迈开腿走了进去。

我问他道:“我需要换鞋吗?”他给了我一个无语的眼神地说:“你刚刚都快崩溃了现在还在在意这个事情?还是说你觉得我家会有女式拖鞋?”

我也没说什么,走进了他的公寓,周围布置很整洁相对应的生活气息没那么浓,我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我的手一直攥紧戒指从街上到现在一刻也没有松开。

凯撒走近我,坐在我的旁边,用手指把我的手掌给扣开把项链从我脖子上取下,另一只手拿着马尾辫的未端防止头发和链条缠在一起。他摩拳着戒指,对着灯光看了一下,说着:“你还真是喜欢玫瑰。”

我默许了他的动作,但是心情却还没有适应,特别是我现在还处在一个相对私密的空间,不需要像在街上顾忌他人的看法;崩溃成了一件更容易的事情。他问我道:“你和糸师冴之间发生了什么?”听到这句话我心中一直紧绷的弦断了,被门阀拦截的汹涌情绪此刻从我的眼睛里流出,眼泪滴滴答答地流下来。

我什么都想说出来,事情太多太复杂了就全盘托出让别人来理解吧,脑子里想的心里想的隐藏在皮囊之下的言语从破裂的我里流出来了。

我对凯撒说糸师冴喜欢我。

他是世界十一杰之一,以后的发展无量。我不想一辈子生活在他名誉的阴影之下,所以我不断地练习手风琴,每一个机会我都不放过,所以我来到了慕尼黑。我还说如果这份爱恋曝光之后会影响到他和我的职业生涯,两个人的未来会被他亲手葬送掉,此后会被不断议论。

我恨他。

我说十五岁的糸师冴把自己青涩又炽热的爱恋说给了自己的心上人,和这个年纪的其他人没有什么不同。所以我又想他其实也没有做错什么,表白后我过激的反应也会折磨他。

我又原谅他。

但这两种感情是相互冲突的,我一直选择全部积累在玫瑰花下沉默地逃避面对这个事实。陈述过程中伴随着我的啜泣或者是喘气产生的停顿,凯撒就这么坐在我旁边给我递纸巾。偶尔说到重要的地方情绪会开始激动,过度呼吸会让我喘不上气来,越想平复心情却越难受。

他刚开始见到我这个样子还觉得我要窒息死了,我轻轻地挥挥手示意他不会的,停下讲述大口大口地深呼吸,停下等到情绪稳定下来再继续讲述。最后我把全部都和凯撒说出来了,眼泪也流干了。

凯撒似乎是不解又明确地说:“为什么要在意他的想法?”语气理所应当,这样的习惯想必伴随了他到现在的人生。“我以为你是从里到外的冰山,现在看来是一座死火山呢。”

我垂眸什么都没说,平静下来又对刚刚的过度表达感到恶心。我并不是一个自尊允许我在他人面前展现出劣态的人,这是我第一次在别人面前把完整的我自己是怎么想的给展现出来。有种离开了保护膜只能以正真的自己去面对社交的恐惧。

“如果这个是真是的你,那我会很喜欢………你要和我谈恋爱吗?“我靠在他肩膀上就听到这样一句话,可惜我的眼睛现在已经哭红了,不想再去看他的脸。

我淡淡地说:“要是想打趣我的话,那还是算了。别对我怜悯。”他伸出手轻轻握住我的下巴让我看着他,天蓝色的眼眸里晕染着认真与坚定,“你总是把别人对你的事情看得太功利了。戒备每一个在你身边的人。”

我觉得这是一个不坏的提议,起码我和他已经认识了一段时间并且长期保持交往。真神奇,感情的浓淡远近并不取决于认识的时间。

我说:“那就帮我拿一块湿毛巾,要热水浸的。”一阵脚步声后我听见流水的声音,再就是他把毛巾递给我。

我整个人陷在沙发里,拿毛巾捂着眼睛,防止明天早上起来眼睛肿。对他说道:“如果明天早上我还是觉得这个提议不错的话,那就谈吧。我会发line给你的。”“为什么要发line? ”“你不会觉得我会在这里过夜吧?等下你还要送我回宿舍。”………行。”

躺了一会儿,我扯了扯他的袖子说:“走吧。”夜晚的风很涼,吹得我很舒服,我和他并肩走着。凯撒不安分的手还想着去牵我的左手,我毫不留情地打了一下,说道:“我讨厌牵手…特别是十指相扣。可能我对亲吻的接受度比牵手还要高。我总觉得牵手太亲密了。”

凯撒难得的没说话,我们两个谁都没有说话走到了宿舍楼下。他忽然搂住我的腰,帅气的面庞迅速贴近我,他略微弯腰低头侧脸吻向我的嘴唇,不属于我的温度传来,他的舌头长驱直入撬开我的齿。谁会想到我的初吻竟然是一个舌吻。随后他松开我,脸上是餍足的笑容,还说:“你还不会换气。”

我没好气地说道:“我就算是刚刚说了能接受亲吻也没让你现在亲………不过挺照顾新手的。明天早上见。”回到宿舍后因为哭了一场所以昏昏沉沉地睡着了。早上起来因为没有开闹钟所以到九点多才起床,中途因为生物钟醒了一次,但不想那么快给凯撒答复所以接着睡过去了。闭着眼睛在床上摸着手机,但打开的是浏览器而不是聊天记录,我在搜索框里输入“吊桥效应”,仔细看着解释与例子。息屏又思索了一下,才给他发上一条“试一试”。

20.

认识半年多和凯撒成了成了情侣,也算是闪恋。

在慕尼黑还剩下一年多,他每次比赛我都会去看,每一件球衣也都是他亲笔签名。我的公开演出和比赛他也会到场。我还和他去游乐场坐了摩天轮,排队的时候还拍了一张我和他牵手的照片。摩天轮慢慢悠悠地上升,我和他坐在相对面。此刻夕阳低垂在地平线,橘红带粉的晚霞出现在天边。

暖光透过舱室照射在凯撒的面庞上,把印象为冷色调的他也给变得有些温暖,海蓝色的发梢覆上一层橘黄色的滤镜。“我本来还想着会恐高呢。”我看着他的纹身笑着说。“还有摇晃的感觉。不过就算是有风的话也不会晃得很厉害。”

于是坐在对面的他起身准备往我这一边走,整个重心不稳为了平衡略微开始晃动,我双手捏着座椅的部分,“没让你用人为因素制造晃动啊。”我看向夕阳缓解紧张的情绪。之后他牵起我的手,十指相扣,拿起手机拍了两张照片。

“你在拍我?”

“女朋友看夕阳的样子很可爱拍一下怎么了?我还要发ins呢。”

“?!滚啊。”

我伸手要去拿他的手机,但是凯撒凭借身高优势把手机举高让我够不到。尝试了一小会儿后,他直接把手机递给我,界面还停留在刚刚发布出去的照片,是刚刚牵手的样子。只露出我和他的手以及袖子,通过远景可以判断出在摩天轮里,没有配文。

划走后打开相册看最新一张照片——我半侧身背对着他,几缕红色的发丝被照得金黄,脸颊刚好是受光面与背后成了明暗对比,下眼脸的睫毛格外的长,刚好捕捉到了一瞬间我痴迷于美仑美奂的傍晚景象的样子,碧眸眼神如波温婉可爱。

我们从早上晚上闭园,走在路上的时候我腿都还有点软,两点一线的生活过久了很少运动量那么大了。他挑眉看向坐在路边长椅上休息的我有些调侃地说道:“体力这么差之后怎么办?”我反驳道:“谁会拿自己的弱点和别人的优点去比啊。反正你也要等我一起走不可能先走吧?”他反问我说:“你觉得我一定要等你?”我脸上露出被背叛的表情,惊讶地看着他。

他缓缓地说:“你脸皮薄我怕演示给你看的时候你会因为脸红致死。”好吧这一招算是激将法也激起了我的胜负心,我斩钉截铁地说道:“现在就可以。“颇有壮士断腕舍生取义的气势。

紧接着他弯腰、左手从我双腿膝盖下伸过,右手扶着我的腰把我整个人从长椅上抱起,突然离开支持物让我些许慌张,“诶诶——”。“别乱动,怕掉下去手就搂住我的的脖子。”手也乖乖按照他的要求做了,右手摩挲着他纹着蓝玫瑰的皮肤,“演示完把我放下来。难道抱起一个成年女性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吗?”我隐隐约约看见他耳朵红了几分,命令似地说道:“别乱摸。你对你自己的体型没有什么自我意识?”

“什么嘛,像你这种人最适合抱着手风琴去帮我抢琴房了。”我的手顺着线条明显优越的下颌摸到他的脸,指腹轻轻用力戳了一下。

“……这么不听话?”凯撒低头瞥了我一眼说道、话音未落那只放在我腰上的手掐了一下,我惊呼一声:“哈啊—别弄!把我放下来。”他也如我所愿将我从他怀中给放下。脚落地的感觉让我心安。

十八岁的生日我也是在德国过的。

不过去的是凯撒的公寓。我打开蛋糕的包装后用手机在旁边放着玫瑰人生,一边跟着曲调哼唱一边切着蛋糕。

生日歌从来都不是必需品,切蛋糕和吹蜡烛也没有遵循特定的仪式。

他走近我拿了一盘盛有四分之一的提拉米苏蛋糕,问我在听什么歌。我拿着叉子戳上一块巧克力做的名牌,说是法语歌,一个著名的日本女歌手小野丽莎唱的,我很喜欢。

两年很快就结束,我要走了,收拾好行李我办理了退宿手续以及结清账单。给凯撒发了一句“飞机是下午一点半的,凌晨就能见到我在东京的样子。”但等我下了地铁准备乘自动扶梯去到机场,凯撒带着围巾站在门口,手里是一束丰满的蓝玫瑰。我不禁觉得这份场面有点梦幻,人来人往的车站他就站在这里拿着一束花等我,行人的身子有时会阻碍我的视线。所以我拉着行李箱小跑向他。

我毫无阻拦地被他拥入怀,呢子大衣的质感让我的脸痒痒的。我不禁喃喃自语“当他拥我入怀”,他接上我的话“当他对我耳语”,我吃惊地再说:“我看见玫瑰色的人生”,男生略低的声音与我的重合在一起。我完全没有想过他自己找到这首歌来听。

我紧紧地抱住他,松开后踮起脚尖扶着他的手臂在他的脸颊上留下一吻。“你就是我玫瑰色的人生。”尽管我是自己一个人回也是一个人来,但两次的心境完全不一样。很多的习惯也改变了,如何以真实的自己去面对他人我也学会了。

?C’est toi pour moi,这就是你为了我

?Moi pour toi, 我为了你

?Dans la vie, 在生命长河里

?Tu me l’a dit,他对我这样说

?l’a juré,这样起誓

我坐在飞机上心里重复着这份歌词,等待起飞。忽然间我想到了他和糸师冴,给弟弟发了一段“我回神奈川了。不必纠结你我之间的感情,我们两个的决定与回复尽管不会再改变,但是可以换一个方式去接受。”

「改变并不是一件难以接受的事情。缓慢地学习去如何接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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