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舟开门说：“妈，我回来了。”

路辰跟在身后：“阿姨，我也回来了。”

“都回来了。”华雪坐在沙发上翻看相册，“小舟，你小时候真的挺胖的。”

陈远舟微怔：“什么？”

华雪挪过去相册：“看，这不是你小时候的合集，我刚翻到你和辰辰小时候一起上幼儿园拍毕业照那张，你两真逗，站对角线拍照，生怕碰到别人。”

路辰凑过来：“小舟，你小时候好胖啊。”

陈远舟要面子合上相册：“有什么看的。”

华雪翻开：“不就想回忆一下你的童年，怎么还不愿意，你看看你跟辰辰一起长得，照片却少的可怜，就几张毕业照，从幼儿园到初中，等高考完事，你两还是能在一张照片的。”

路辰啊一声：“阿姨，我跟小舟没别的照片了吗？”

华雪点头，路辰惊讶：“可是我两关系挺好的，怎么会没有合照，好奇怪啊。”

“这——”华雪犹豫，见陈远舟摆手，又说：“你要是想拍照，随时都能拍的，现在学业重，还是先以学业为主，等高考结束了再拍。”

路辰却说：“高考结束，我跟小舟还没到可以结婚的年纪，还得再等两年，两年时间好漫长啊。”

华雪笑出声，路辰问她：“阿姨你笑什么？”

“我笑啊，你要是真的跟小舟结婚了，那你两就互为童养媳了，从小一起长大，又互为情侣，知根知底，倒是怪省心的。”

同性可婚实行不到五年，目前不少父母对这样的婚姻还不能接受，没想到华雪想的挺开。

陈远舟啧啧两声：“妈，你就这么愿意让我早婚，你之前不还说，结婚这么早做什么，还不如趁着时间多玩几年，怎么到路辰这，就是知根知底，什么都好。”

他趁机合上相册。

华雪笑对路辰说：“有一个知晓脾性品行的人在你身边，我还是很放心的，总比你受青春期的躁动，瞎找一个的强。”

陈远舟：“我怎么可能瞎找。”

路辰不愿意：“难道不该说就不会找吗？”

陈远舟摆手：“你两聊，我上楼洗澡的。”

华雪拉住路辰坐下：“辰辰，其实小舟人不坏，你要是想清楚，愿意跟他在一起，阿姨是非常愿意的，只是你得想清楚。”

路辰保证：“阿姨你放心，我肯定是真心的。”

还要再说，陈远舟在楼上喊：“妈，家里没沐浴露了。”

华雪起身倒腾柜子：“怎么没有，赶紧下来拿。”

这件事就此揭过，晚上陈远舟刚准备熄灯，路辰说：“你先睡，我晚点再睡。”

陈远舟：“怎么，又准备挑灯熬夜复习考试？”

路辰摇头不语，陈远舟见他对着手机屏幕若有所思，问道：“有心事？”

“我爷爷说快十一了，说放月假喊我去吃饭，”路辰说，“可是我不想去。”

陈远舟想起那晚在路家的事：“不想去就不去，多大点事。”

路辰绷住嘴：“可是我不说不想去，肯定会被说没教育好，没大没小的，我现在的抚养费，有一部分来自我爷爷，我爸其实不给我钱的。”

陈远舟：“你爸不给你钱？你爸有点厉害啊，你母亲这边每个月给你十万，你爸一毛不拔，你爷爷在给点，所以当初你是怎么判给你爸的？”

路辰沉默会儿：“是我爷爷争取的。”

“哦，”陈远舟想起那句独苗，“看望老人应该的，你去走个过场。”

路辰为难：“可我不太舒服。”提议，“要不小舟哥陪我一起去？”

陈远舟语塞：“我都不认识你家人，我去干什么，当憨包吗？”

路辰：“你怎么不认识我爷爷，你之前经常去找他的。”

陈远舟现在意识到，路辰不仅记忆错乱，还在内心打造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关于陈远舟的一切都是相反的，比如自己是路辰的青梅竹马，是他的未婚夫，又比如，自己会陪路辰做一些不愿意的事。

路辰见他迟迟不开口：“你要是不想去就算了，不勉强的，因为你也不喜欢那样的场合，只是因为爱我才跟我一起去的。”

陈远舟：“那我不去了，感谢你给我这个机会。”

路辰本想以退为进，陈远舟那么喜欢自己，怎么忍心看自己委屈，谁知陈远舟答应的够彻底，他瞬间难过，捏紧被角绷嘴不语。

陈远舟手呈剪刀状挂住路辰的嘴：“干什么？威胁我？”

路辰甩开：“谁敢威胁你，睡觉。”说完关上床头柜的灯。

陈远舟切一声暗道，什么品行，跟小孩子一样。

联考在即，赵祖瑜在台上宣布去弘锦中学考试的名单，李茂锦在下面祈祷半天，还是听见自己的名字。

“不是吧，”李茂锦为难，“怎么还有我。”

陈远舟淡定地说：“不止有你。”

路辰忐忑会儿：“还有我。”

陈远舟：“弘锦中学距离我们学校步行二十分钟，去那里考试跟在这里有什么区别。”

“就是就是，”李茂锦也不爽，“留在本校考试的得多开心，熟门熟路的，也不用着急找食堂，听说弘锦中学挺大的，食堂都好几个，跑来跑去的，不耽误时间啊。”

陈远舟来兴趣：“食堂都好几个，那我不得好好尝尝。”

路辰从知道自己在弘锦中学考试开始，就没说过话，李茂锦注意到这点，问他：“路哥，你怎么了？”

“没事。”

陈远舟打圆场：“你路哥就是担心自己考试不适应，怕考不了年级第一，跟你想的可不一样。”

李茂锦切一声，不再自取其辱。

陈远舟知道路辰在担心周锡伟，万一碰见，很难收场，但愿周锡伟在别的考场。

赵祖瑜在台上给众人打气，似乎知道会在弘锦中学，她说：“这次去弘锦中学考试，我全程带队，在此考场考试的同学不要担心，稳定发挥就好。”

她说完瞟眼路辰。路辰微微颔首。

月考定下来后，班上同学开始安心复习，一边赶课一边刷题。

临近考试当天，陈远舟找考场发现自己和路辰在一起，正要喊路辰，目光落在周锡伟名字上，真是冤家路窄，还在一个考场。

他轻拍路辰肩膀：“走吧，一起进考场。”

赵祖瑜拦下两人：“一会儿进去就安心考试，别想太多。”

陈远舟比个OK的手势，路辰走进考场，见周锡伟坐在靠墙位置转笔，他无视周锡伟走到自己位置上，陈远舟跟他隔一个过道。

开始考试，第一场语文很顺利，出考场由赵祖瑜领队带往食堂，期间陈远舟见路辰隔着很远距离止步不前，眼神瞟向远方，顺着看过去，只见周锡伟身边围着不少人，其中一个身着墨绿色长裙，身材高挑，脸型与路辰有些像，不肖想，定是路辰的母亲。

陈远舟打哈哈喊路辰：“走啊，老师说去晚了没地方吃饭，今天考试的人很多。”

路辰轻嗯声跟随陈远舟进食堂。

这边路辰的母亲打开几个饭盒盖，问周锡伟：“今天考试题目难不难？”

周锡伟爱答不理：“我跟你儿子一个考场，你想见你儿子吗？”

路母田烨微怔：“你跟辰辰一个考场？”

周锡伟没动筷子：“是啊，你儿子长得跟你怪像的，他身边还有一个人，据说是他的未婚夫，路家是没钱了，还是怎么，指望一个小孩去挑大梁，找个有钱的未婚夫——”

田烨打断他：“别说了。”

周锡伟勾唇：“忍不了了吧，别整天在我这装好人，跟我送饭什么的，你那一套只有我爸吃，你还是多花点心事在我爸身上，这样保证你老了能拿到一笔钱，够自己养老。”

田烨脸色不变，耳根却红起来，她对旁边的阿姨说：“你看着小伟吃饭，我先去车上。”

周锡伟起身看着田烨离开的背影：“别假惺惺的，我最讨厌你这样。”

田烨路过食堂迟疑半刻，还是走出校门。

下午第二场，因两点考试，加上异校，不少同学在考场打哈欠，监考老师几次提醒。

路辰只觉脑袋昏昏沉沉，但手却没停，一直在写题，提前半个小时写完，他没有检查的习惯，翻过卷子只对考号，正在此时，一个纸条越过他，飞到陈远舟的桌子上。

他正要说什么，却见令张纸条传到自己桌上。

随后周锡伟站起来大声报告：“老师，有人考试作弊。”

监考老师本无精打采的，听到这立马精神：“谁，谁在作弊？”

周锡伟指着路辰和陈远舟：“这两个人互传纸条对答案。”

监考老师当场查货两张纸条，不由分说抽走两人的试卷：“哪个学校的？”

陈远舟抢在路辰前面：“三中的。”

监考老师将二人带出考场，找来赵祖瑜解释一番，赵祖瑜不信望眼陈远舟，只见陈远舟站在那一脸不屑地说：“说实话，这样的答案，放在我面前我都懒得抄。”

“嗯？”监考老师费解，“你在说什么？”

陈远舟：“我说这种考试，没必要作弊，你要是怀疑我跟路辰作弊，可以现场验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