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吃过饭，所有人在教室集合，陈远舟和路辰来的晚，只有最后一排有位置，两人也不挑，直接坐下。班上人不多，四十多个，都是全市好学校的学生，经过初轮筛选进入培训。
老师在台上讲班级规矩，陈远舟在下面坚持五分钟，时间一过，开始玩手机。
来这都是靠自觉，台上老师看见陈远舟玩手机也不管，路辰看老师眼色，私下戳了戳陈远舟，说：“哥哥，还是认真点好。”
陈远舟说：“这要是说一早上的规矩，我不得困死，她慢慢说，等讲重点我再学。”
话音刚落，老师开始上课，陈远舟稍稍收敛，手机放在桌子里开始听课。
课程讲的很快，一上午下来不少同学感叹有些跟不上，中午打饭的时候不约而同找到小集体开始吐槽上午的课程。
“第一天就上难度，这一周可怎么办？”
“据说后面三天每天都会有考试，然后开始刷人。”
“不是一周，是半个月，刚开始的一周是刷人，等刷完人再培训一周，等通知去考试。”
“那要是通过这次考试，是不是就能直接进入省圈。”
“差不多，去省里培训，然后再去北京考试。”
“算了，我是没希望了，就来混混，到时候各位考上了，可别忘了我。”
“放心放心，这个题很难，没几个人会留下，按照往常人数，这个班只有百分之五的人能留下来，所以走的人不止你一个。”
其中一人这么说，其他人都松口气。
程佳佳因择床昨晚没睡好，今早眼圈很重，听课时有些犯困，连喝两袋咖啡强撑着，导致中午吃饭完全没胃口，搅拌碗里的饭，竟开始呕吐。
路辰坐在她侧面，见状忙递过去纸巾，程佳佳接过道声谢谢，随后起身回房间。
陈远舟在后小声问：“她是不是有点应激反应，又是呕吐，又是灌咖啡的。”
路辰：“来到陌生环境难免的。”
陈远舟：“我看你怪好的。”
路辰眼睛放光：“你昨晚这么关心我？一夜没睡看我睡得好不好？”
陈远舟轻咳声：“我疯了吧，我很正常的睡觉，谁知道你怎么样。”
路辰咦一声：“你刚刚不说我昨晚睡得很好吗？”
孙淼打完饭径直坐两人对面，笑说：“程佳佳刚来就这么紧张，有什么紧张的，没听说吗，大约百分之九十五的人都要走，既然都是要被淘汰的，也没必要这么紧张。”
陈远舟吃饭没回他，路辰说：“万一程佳佳成为那百分之五。”
孙淼摇头：“我跟她一个班的，她就是死学学出来的，其实根本没有那么聪明，这种事能撑到这，已经不错。”
陈远舟望眼他意思明显，孙淼察觉到，说：“我无所谓的，我就是来结交朋友，在座的都是未来的大佬，我能认识一个就多一条路，这就是我爸的理论，别人行还能带动你。”
路辰说：“叔叔还挺前卫的。”
孙淼自豪：“那是。”
陈远舟对路辰说：“吃饭，吃完上楼睡觉。”
路辰哦一声，不知陈远舟对孙淼为何这么大怒火。
走廊道传来哽咽的声音，路辰走近，见程佳佳趴在烟灰桶旁呕吐，因太难受眼圈发红，他扶起程佳佳：“回去休息会儿，下午就好。”
程佳佳点头，再看清楚是谁后，有些错愕：“你——”
陈远舟点头：“还是先回去休息，下午要是不舒服，可以跟老师请假。”
程佳佳立马说：“我不请假。”
路辰：“？”
程佳佳：“我本来就不是很聪明，要是不努力，在这被刷掉，回家肯定会被我爸妈骂的。”
陈远舟：“你父母对你还挺严格的。”
程佳佳意识到说错话，改口：“我自己也受不了从这里被踢出去。”
说完利索起身回房间，虽步履踉跄却没停下。
路辰在后叹息一声，陈远舟说：“有时候在这种学校上学，其实挺悲哀的，说出去挺有面子，但要想在此立足，得费多少心血。”
“.…..”路辰怯生生地说，“哥哥，你貌似没怎么努力吧。”
“是吗？”陈远舟轻咳声掩饰尴尬，“我之前学习到十二点的时候你是没看见啊。”
路辰：“是打游戏到十二点吧。”
被戳穿的陈远舟也不恼怒：“都是十二点，不要记得那么清楚。”
午休时间，路辰收到洛可可的消息，说这周有漫展，问路辰来玩吗，路辰回复在竹条培训，没法去。
【洛可可：是我知道的那个竹条，竹条县？】
【路辰：对】
【洛可可：听说竹条县山上有座庙，挺灵的，我之前就想去，一直没时间】
【路辰：算什么比较灵？】
【洛可可：什么都灵，要许愿，若是中了，得回来还愿，还得在山上栽树】
路辰有些心动，跟洛可可道午后后躺在床上问陈远舟：“哥哥，你想去拜神灵吗？”
“不想，”手机游戏声传来，陈远舟说，“拜那玩意儿做什么，还不如多拜拜自己，努努力就好。”
路辰：“可是有些事需要百分之一的运气，也需要缘分。”
陈远舟：“到那个时候再说，我不是很感兴趣。”
话没说死，路辰问：“那要是我想去，你会去吗？”
陈远舟没回，开始骂对面战队，路辰在陈远舟骂骂咧咧的声音中入睡，午休时间虽短，但他却梦见自己爬上去许愿，中途遇上一个模糊的身影，迫切想知道是谁啊，闹铃响了。
程佳佳果真坚持到下午课结束，但刚一结束，跑去厕所呕吐不止，老师紧随其后，安抚后找来跟班医生，说是水土不服，建议去医务所打针，程佳佳一听要离开这里，忙说不用。
老师说：“你这样没办法继续在这学习，对身体伤害很大，回头我会把视频发给你，晚上继续学就行。”
程佳佳迟疑，老师说：“你要是实在不放心，把卷子拿去医务所，让路辰教你怎么写。”
路辰啊一声：“我来教？”
老师点头：“这你基础最好。”
其他同学开始窃窃私语。
“凭什么说他基础最好？”
“老师不是抽调过来的，直接带班，又不是谁的老师，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他不会是关系户吧，所以老师才知道。”
“关系户成绩都不咋的，别看班上四十多人，很多人都是关系户，塞进来镀金。”
“啧啧啧，这样不就不公平。”
陈远舟回应这些话：“知道老师是抽调的还在这说什么废话，自己没那么多实力，少在这议论别人。”
“这人是谁啊？”
“他替那个路辰说话，是不是跟路辰一伙的。”
“肯定是一伙的，他两一个宿舍的。”
“何止是一个宿舍啊，我看他两这两天都黏糊在一起，像情侣。”
“我敲，公款出来谈恋爱，这两人还怪会玩的呦。”
孙淼站在人堆最外面，笑着听完所有话。
陈远舟懒得辩解，扶起程佳佳对老师说：“我们先走。”
老师点头拨通司机电话，将三人送到目的地。
程佳佳有些不好意思，打针的时候一直向路辰道歉：“要不是我，你现在能坐在教室好好学习。”
路辰说：“没事的。”
陈远舟却说：“其实那些题路辰都会，我两想出来透透气，不用放在心上。”
程佳佳震惊：“你是说，老师在台上讲的那些奥数题，你们都会。”
陈远舟说：“路辰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学奥数，承接一直很好，像我们平常拔高发的试卷，他只挑一些精华写，更多倾向自己买的竞赛书籍。”
程佳佳羡慕地说：“路辰，你好厉害。”
这是陈远舟在外人面前第一次夸自己，路辰有些不好意思：“我习惯了，要现在开始讲题吗？”
程佳佳点头。
陈远舟站在医务所门口望向远处，只见山顶位置有一处宝塔，塔尖露出一截，隐约藏在密林中，宝塔后面有人做饭，不停冒出缕缕白烟。
看上去像拜佛的地方，路辰中午就说要拜神仙，莫非说得是这个。
很晚才回宾馆，送程佳佳进房间后，陈远舟洗完澡出来见路辰安然坐在沙发上，才想起这人脚背上有伤，他问：“今天下午去医务所应该让医生看看你的脚。”
路辰并不后悔：“没什么大碍，过几天就能好。”
陈远舟说：“过来，我给你洗澡。”
路辰欢喜蹦下床去放水，陈远舟打泡沫在他头上说：“不得不说，这里环境挺好的，呼吸两口，肺部清爽。”
“那咱们要不要在这买一套房子，这里也很适合避暑，夏天可以来这边玩水，山上的水很舒服的。”路辰闭上眼说。
陈远舟：“买房子？”
路辰点头，陈远舟又说：“太夸张了吧，一年就两三个月在这边，还用费劲买个房子？”
“这叫做投资，”路辰解释，“迟早会被发现这里的商机，到时候很多人来这里度假，你要是不住这房子，还能租给别人。”
陈远舟瞬间对路辰刮目相看：“你还懂商业？”